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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x;迎著馮龍德和亞爾曼探詢的目光，卡洛琳緩緩地說道：“君王的消亡會讓那些擁有深層靈魂聯系的子民一起消亡，而寂滅之魂就是讓靈魂進入徹底沉睡、與外界斷開所有聯系的狀態，這樣就不會受到君王消亡所帶來的影響。”
馮龍德瞬間就明白了：“你是說，這些石碑里沉睡的全都是曾經和那時候不死君王有過深層靈魂聯系的子民？”
“是的。”卡洛琳點點頭，同時把相關的具體資料通過靈魂聯系傳送到馮龍德的靈魂中，順便也傳遞到亞爾曼的靈魂中。
“但是這樣做有什么用？”在靈魂簡單閱覽了一下資料后，馮龍德不解地問道：“讓他們進入寂滅之魂狀態，難道還可以在某—天蘇醒過來？但是他們的君王已經消亡了，蘇醒的那一刻，不就是他們消亡的那一刻嗎？”
卡洛琳說道：“理論上是這樣，所以沒有誰會多此一舉轉換成這種狀態，而且是如此大規模的封存......難道說，當時的不死君王有什么安排？”卡洛琳—邊說著，—邊放眼往遠處看去。
翻滾的死亡氣息濃霧中，整齊的石碑延伸到看不見的深處，光是可見的范圍內.石碑的數量就高達了數千。
如果每—塊石碑都是—具寂滅之魂狀態的靈魂，那這里就曾經擁有幾萬上十萬的不死生物；而且這些不死生物都要加上—個前提，智慧生物，因為只有智慧的靈魂，才有封存的必要。
但是君王的消亡，這些靈魂可能永遠都不會被喚醒了，因為蘇醒的那一刻，就是他們消亡的那一刻。
即然永遠都不可能喚醒，那為什么還要封存起來？即使是寂滅之魂狀態的靈魂，也是會消耗死亡氣息的，否則就會像沉睡多年的卡洛琳那樣靈魂強度急劇下降。
馮龍德和卡洛琳探究的目光望向了亞爾曼，這里的環境都是當時亞爾曼和他的下屬布置，理應知道一些情況。
亞爾曼思索了一會兒，像是回憶當時的情況，然后才平緩地說道：“當時我們接收到的命令就是聚攏所有該區域的平民和士兵，并將所有人轉生成不死生物后強制進入寂滅之魂狀態，這樣可以讓他們堅持更長的時間，而且寂滅之魂相比于普通的不死生物狀態不僅可以空余出大量靈魂能量與極低的靈魂損耗，而且空余出的軀體可以作為防御禁制的材料——看來在君王陛下和魔姬殿下來之前有人想要暴力破解禁制，結果禁止被激活，釋放大量死亡氣息從而在短時間內把軀體轉生成不死生物......”
“為什么這么做？”馮龍德問道，聽到把所有人強制轉生成不死生物后還強制性進入寂滅之魂狀態，他感覺有些不舒服。
而且馮龍德也從腦海里的海量信息里得知，當時條頓帝國與不死君王有深層靈魂聯系的基本上是往生者——普通的上位不死生物和沒有自我意識的低階不死生物貢獻靈魂誓約給往生者，往生者則貢獻靈魂誓約給不死君王，形成這種等級森嚴的金字塔聯系。每一任不死君王在登基前都會從上一任不死君王手中繼承君王烙印，也就是繼承這些深層靈魂聯系。
條頓帝國里的生命種族人類和魅魔除了從事機密工作和重要工作的人以外很少有貢獻靈魂誓約的，他們普遍信仰不死君王和幽冥魔姬，如果不死君王有需要，可以通過信仰元力的精神連接來達到和靈魂誓約一樣的效果——本來靈魂聯系和信仰元力都是同一種東西，只不過前者是不死生物天生的能力，生命種族需要學習才能掌握；而后者是生命種族自己摸索出來的辦法，只不過是用于宗教信仰。
為什么要把這些人弄成寂滅之魂狀態？他們跟當時的不死君王之間估計沒有任何深層的靈魂聯系。
“因為命令。”亞爾曼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當時下達的命令是讓我們整個區域的人隱藏起來，設置只有君王的靈魂波動才能安全解開的禁制等待君王的到來。可能是那時候發生了足以讓帝國被顛覆的事情，所有才會有這么態度強硬的措施——在條頓帝國，轉生成不死生物是福利，而且當初要大家進入寂滅之魂狀態的時候所有人基本上沒什么抵觸，畢竟深度沉睡狀態對于任何靈魂來說都是眨眼之間的感覺。”
“你們接收的命令里還有什么？”馮龍德聽完解釋稍微松了口氣，然后問道。
“收集所有有用的物資和材料，將永備避難所關閉后我們把所有的靈魂能量和貢獻出各自靈魂中三分之二的靈魂能量整合在一起，使這里充滿死亡氣息。然后我們在入口處設置禁制，所有騎士在此沉睡等待召喚我們蘇醒的那一天，直到現在。”
走著走著，一直平坦的地面終于有了—些變化，微微地往上呈現出—個斜度出來。
很快，地面的坡度越來越陡，石碑的數量越來越稀釋，死亡氣息也越來越淡。
終于，在斜坡由斜轉平的時候，三個人的眼前豁然開朗：他們從死亡氣息濃霧里走了出來。
很明顯，漫長的通道連接著一個龐大的空間。
“你們這里封存了多少寂滅之魂？這里的空間是存放物資的嗎？”卡洛琳問道。
“沒錯，魔姬殿下，這里的確是存放各類物資的地方。”亞爾曼點了點頭，然后扭頭對著馮龍德說道：“君王陛下，我們封存了兩萬四千余名軍人的寂滅之魂和十萬三千余名平民的寂滅之魂，只要君王的烙印存在，我們就把石碑打碎，將他們的靈魂轉移進能承載靈魂的軀體里，讓他們慢慢復蘇就行了。”說著，亞爾曼在墻上摸索了一陣兒，打開了某個開關，空間四周墻壁上的照明設施開始恢復工作，“既然禁制能被安全打開，說明君王烙印安然無恙，我們完全可以在有了大量合適的軀體后大規模復蘇他們。”
沒過多長時間，整個空間在四周墻壁上的照明設施下變得明亮起來。這里秩序井然地擺放著一列列緊鎖著的箱子和高度能頂到屋頂的貨架，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分門別類擺放的大量物資：各系魔力晶石、各類魔法水晶、各種魔法寶石與秘銀、精金、魔鐵等等各種稀奇古怪的魔法材料；箱子全都是密封的，亞爾曼一個個把它們打開，里面堆滿了密密麻麻的金磚和銀磚，以及各種各樣的貴金屬與寶石，甚至不少箱子里是條頓帝國的貨幣，不管是銅幣、銀幣還是金幣，上面都是中央描繪著一個戴著鑲嵌著王冠的頭盔的君王頭像，然后下面用條頓文銘刻著貨幣的數值。
光這些滿載著貴金屬的箱子和裝著魔法材料的貨架，就占據了這里大半個空間；這里同樣也擺放著一些各種各樣的武器，不過和之前堆放的東西相比，它們的數量就少得多。
空間的另一邊，一排排書柜井井有序地擺開，與堆放著箱子和貨架的地方界限分明。
書柜里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圖書典籍以及各種圖紙，它們承載著條頓帝國時期各個方面的記憶：文化、歷史、習俗、魔法、構裝術、煉金、地理、科技、建筑技術、技術圖樣......可以說，相比于前面的財物與魔法材料，這些圖書典籍和圖紙才是這里最貴重的無價之寶。
“當時我們的時間還比較充裕，就把區域里所有圖書館和研究所中最重要的資料全部收集到了這里。”迎著卡洛琳探尋的目光，亞爾曼解釋著，“當時我們并不知道事態有多緊急......所以就把一切有價值的東西都收攏到了這里，再說既然您們二位都來了，這里物資再多也能很快就運出去，您們身邊應該有相應的皇室親衛軍和后勤部隊。”
“沒有皇室親衛軍和后勤部隊了......”卡洛琳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古怪，“只有我們兩個人......當時你們覺得局面怎么樣？”
亞爾曼的臉龐上表情起伏不大，但是能很明顯地看出瞳孔里的猩紅光芒閃爍不定：“當時我們接到指令后立刻第一時間去執行，并沒有覺得什么奇怪的......帝國歷史上有很多需要某一地區的領民緊急搬遷到永備避難所里躲避自然災害的先例，我們私下里認為是地質監控行會發出的地震避難警報......等等，魔姬殿下！”說著，亞爾曼絲毫是明白了什么：“您的意思是？！”
“帝國已經滅亡了，僅此而已。”卡洛琳的聲音頭一次聽上去有些茫然若失，仿佛就連她都不敢確定似的，“在一處深山的山洞里，我從漫長的沉睡中醒來，對于過去的大部分記憶渾渾噩噩......到了最近的一座城鎮，周邊的一切不僅新奇，而且陌生......再三確認這是一個帝國消失無數年后新人類在位面中諸國林立的新時代后，如雷貫頂的我發現自己從沉睡中蘇醒的原因是自己的靈魂掃描發現了符合君王烙印的個體......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靈魂烙印就是第一任不死君王。但是經過漫長時間的流逝，導致他的靈魂強度下降到了靈魂之火的程度，記憶幾乎完全遺忘，就連軀體內的血脈力量也蟄伏起來，變得和普通人也沒什么兩樣了。”
亞爾曼怔怔地看著馮龍德和卡洛琳，前者略顯無奈地聳了聳肩，而后者則是微微點了點頭，再一次肯定了她的說法。
這可能是亞爾曼有記憶以來遇到的最受沖擊的事情，但是令馮龍德驚訝的是，亞爾曼那震驚的表情只是短短持續了十幾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后冷靜地問道：“魔姬殿下，那現在的局面是什么情況？”
“帝國皇室只剩下我們兩人，而你們......很可能，是帝國迄今為止最后幸存下來的子民。”
在得到卡洛琳確切的答復后，亞爾曼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緩緩地俯身回答道：“堅韌不拔的精神與堅不可摧的力量永不滅，只會蟄伏于沉寂；當契機出現之后，當肝膽俱裂的森森殺氣籠罩之時，海面喋血和大火焚城的童年噩夢將重臨凡世。”
傳統的條頓人性格上堅忍、執著、殘酷、凌厲、深沉、內向、穩重和靜穆，這八大特點在馮龍德面前的亞爾曼身上就能看出來：確認了帝國已經徹底消失，他既沒有哭號，也沒有茫然，更沒有絕望——他只是默默地接受了這個結論，然后準備時刻接受新的命令。
帝國消失了，并不意味著這些海量物資就沒有用武之地——為了復興帝國，這些巨額物資非常重要。唯一需要發愁的，就是如何把這些東西神不知鬼不覺轉移回去。
且不說馮龍德家有沒有那么大的地方放置這些東西，這些保守估計得雇上十幾輛大貨車才能勉強轉移走的物資的轉移方式就很成問題......外面的山區和森林里誰知道到底有多少華夏的特種部隊，甚至其他未知的特殊部隊，而且這里的任何東西哪怕是一丁點關東軍的物品流落出去都能引起浩大的轟動。
當卡洛琳都對此很是頭大的情況，亞爾曼卻解決了——他從一個堆滿了魔法材料的貨架頂部取下來一個鐵制箱子，打開鎖芯后拿出了十顆漆黑色的棱形水晶。
這十顆水晶大約只有大拇指的指甲左右大小，通體漆黑。和普通水晶不一樣的是，它竟然不反射任何一點光芒，光線照在它的身上，仿佛都被它吸收了進去一樣。偶爾的，漆黑的晶體內，一些微弱的光點在閃爍著。
“黑色，不反光，內有光點......”綜合這些特征，經過腦海里海量信息的查詢，一個名字閃過了馮龍德的腦海，頓時讓他的靈魂為之一振：“這竟然是無界水晶！”
在條頓帝國時期，無界水晶是世界上最神奇、最珍貴和最稀少的晶體，和它的名字一樣，無界水晶內有著一個沒有界限的空間。
沒有界限只是一種形容，但是一顆指甲大小的無界水晶中也許蘊藏著一個幾立方米、幾十立方米、幾百立方米甚至是幾千立方米的獨立空間。
能把成百上千立方米的巨大空間濃縮成只有指甲蓋大小，這就是無界水晶的神奇之處；光是這一點，就讓它成為了所有人夢寐以求的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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