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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去把荀公請來。壹看書”
“啊?主公,荀公才剛睡下兩個小時不到……”
陸仁無奈的嘆了口氣:“去叫醒他吧!這回的事情沒那么簡單,我一個人有點拿不定主意,得請荀公幫我分析分析才行。”
陳依依也沒辦法,只好去旁邊的休息室搖醒了荀。而荀聽說有事找他,胡亂的擦了把臉就頂著黑眼圈趕了過來,然后陸仁手中的電報就遞到了荀的手中。
荀看到這份電報內容的時候也大吃了一驚,因為任誰都想不到孫尚香居然會鬧出這么大的事情。而當看到電報結尾的“今在江東,周瑜正變賣家產以資助孫尚香召募義勇,具言意欲赴北境助戰”這些話的時候,荀卻笑了,電報也塞回了陸仁的手中。
“義浩,你怎么看?”
陸仁心說怎么看個菊花,我又不是元芳。隨即就淡然的搖了搖頭道:“荀公你又是怎么看這件事的?”
荀道:“如果我現在突然說要變賣家產,得來錢糧召募士卒前往北境助戰,你又會如何的對待于我?”
陸仁微笑道:“當然是攔住你。往好了說,我這里需要你幫忙,往壞了說嘛……荀公咱先說清楚,我這可不是針對你。如果任由世家鄉紳之流隨意的召募兵馬部曲,那么太容易引發出分崩內亂。事實上在我看來,黃巾之亂時朝庭命令各州郡自行召募兵馬抵御,雖然有其不得已而為之的苦衷,但結果卻是直接就造成了各方諸候的擁兵自重,接下來就是各家之間的混戰。”
荀也笑了:“我承認你說得也很有道理,但現在不用扯得那么大吧?江東的將帥雖然各有授兵,但也有著其相應的限制,現在周瑜這樣大張旗鼓的召募士卒,如果沒有孫權點頭,周瑜又怎么可能這么做?這可太容易被人說成是謀反了。”
這里要說一下,魏蜀吳三家的兵制都有所不同。其中魏和蜀的兵制大同小異,也就是說部隊是屬于國家的,士家豪族雖然也有部曲,但性質上更偏近于保安;可是吳卻并非如此,他們的兵制是私兵制,也就是每個將帥都有自己的私兵配額,像史料中對吳的記載常有“授兵x千人”就是這么個意思。而且還要注意,“私兵”和“親兵”不是一個意思,籠統點的說,“親兵”大概的意思是警衛員,一般情況下不參予作戰任務,而“私兵”卻是真正意義上的作戰部隊了。
這些扯到這里為止,只說陸仁在聽完了荀的話之后也點了點頭,而荀則是抄起茶杯灌了幾口之后就將手中的茶杯一放,手托著下巴沉吟道:“所以這一連串的事情只怕遠沒有字面上寫得那么簡單。以老夫對孫尚香這丫頭的了解,孤身回吳再劫持其兄孫權的事她的確能夠做得出來,而且她也確實有可以輕易的接近孫權再一擊得手的機會。不過之后的全身而退,還有現在周瑜打著孫尚香的名頭召募士卒準備赴北境助戰的事嘛,恐怕就不是尚香這丫頭自己的主意了。”
陸仁道:“這我也看出來了,相信這個事應該是出自周瑜的手筆。只是我現在就是有點想不明白周瑜為什么要來這么一手。”
荀再笑:“這個事說復雜很復雜,但要說簡單其實也很簡單。這么說吧,孫郡主大鬧了這么一場,那可真是把孫權的臉都給丟光了,所以現在的孫權嘛,自然是急著要把這些丟掉的臉面給找回來。不然的話,他孫權又哪還有臉面在江東父老的面前立足?”
頓了頓,荀接著道:“當然了,這些都是明面上的面子問道。一看書·1kanshu·就實際意義而言,孫權想對義浩你下黑手的事被孫郡主給捅了出來,以孫權、周瑜、魯肅之能,相信他們也馬上就明白他們的黑手是下不了的了,而且不但下不了,這種事被捅出來之后,他們江東與義浩你之間的關系也會變得非常緊張。所以在這個時候,孫權那幫子人得趕緊的做點什么來緩解一下與義浩你之間的關系。義浩,你也混了這么多年了,這個道理應該懂吧?”
“哦……”
陸仁這時才表示恍然的點了點頭。其實說句實在話,陸仁之前主要還是沒能反應過來,而被荀現在這么一點拔之后,陸仁的思緒馬上就活絡了許多,跟著也就聯想起了許多的事情。
這邊的荀見陸仁有了沉思之態,也就沒有跟著再說些什么。因為荀知道很多事情得讓陸仁自己去想,然后看陸仁自己怎么去決斷。另外嘛,荀之前是睡了一半被叫起來的,精神頭還沒有恢復過來,所以就向陸仁打了個招呼,回休息室補覺去了。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荀才優哉游哉的晃悠到了陸仁的辦公室中。陸仁在處理文件之余抽空打晾了荀幾眼,光看荀那怡然自得的樣子,就不難看出荀這些年在夷州過得很是滋潤。
話說曹操稱公一事雖然是荀心底的痛,在原有的歷史上也不過是落得個“空盒”而服毒自盡的下場,但隨著陸仁的出現與夷州的崛起,卻使現在的荀的命運頗有那么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味道。
這么說吧,曹操在意欲稱公時,其權與勢都已盛極,而且曹操一直是在采取扶一家、打一家的成長策略,當時對荀氏一族早已是日漸疏遠。在這種局勢之下,荀很清楚自己已經無力去扼止住曹操與曹氏宗族的野心,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荀似乎也用不著自殺吧?就因為自己看錯了人而飲恨自盡?這與荀的才智似乎也太不相符合了點。
有關這個問題,陸仁其實在二荀叔侄投奔夷州之后有在暗中認真的討論過。根據陸仁在漢末三國摸爬滾打了那么多年的經驗,再連同上現代穿越者的見地與思想觀念,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在原有的歷史上,荀是為了荀氏宗族的存亡而不得不死。
簡單點說,曹操這個人既愛才卻又忌才,尤其是對于不能為曹操所用的出色人才,曹操寧可是親手將其埋葬掉也不愿這樣的人才不為己用。曹操稱公一事是觸及了荀對漢室的底線,但反過來說荀的態度又何嘗不是觸及了曹操的底線?再者荀那是什么樣的人才?曹操手底下的頭號大管家兼總參謀長!這樣的人要是有心去下幾個絆子,別說是曹操,就算是其他的老大恐怕都無法能夠承受得了!
此外荀氏宗族的影響力可不是開玩笑的,曹操能夠成事,在初期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了荀氏宗族的這種力量,反過來荀氏宗族的好處也絕沒少撈。這樣到了曹操的中、后期,曹操對荀氏宗族的掌控也難免會有些尾大不掉,這可是曹操深深忌諱的事(當然尾大不掉這個毛病也是終曹魏王朝都沒能擺脫掉的事),也因此曹操對荀氏宗族的打壓可以說是不遺余力。
仔細的看一下史料不難看出,自赤壁之戰以后,二荀在曹操的面前似乎就再沒有過什么出場獻策的事件,這或許也可以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明曹操從那時起就已經開始疏遠二荀以及荀氏宗族。之后再以曹操稱公一事為導火索,荀公然的反對曹操,曹、荀之間的矛盾好像就已經到了一個不可化解的階段。
接下來就好解釋了。荀的才干太出色,荀氏的影響力又比較大,荀在曹操稱公一事公然表明了不支持的態度,想讓曹操不對荀與荀氏宗族痛下殺手恐怕是不現實的事。在這種情況下,荀作為荀氏的領頭人,只有用自己的死來減輕曹操對荀氏的敵視,不讓荀氏宗族成為自己信念的犧牲品。而在這一點上,荀攸在曹操準備稱王時的態度,也可以說是對荀自盡時的想法的一個佐證。
(ps一下,演義中荀攸是怒斥老曹,正史中荀攸則是聲都不吭,這里模糊一下帶過去就行了,太較真沒什么意義。)
不過當時在分析到這里時,陸仁也有些犯迷糊,就是以荀的那種態度,最應該改投的人應該是劉備才對,而并不是他陸仁。雖然說當時是陸仁親自跑過去接的荀,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吧,荀也不像是那種那么容易就被陸仁給說服的人才對。
但是再稍遲一些,陸仁又經歷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之后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當局者迷,犯了一些常識性的錯誤。而有關于二荀會投奔到陸仁的夷州這里來,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首先的首先,曹操與劉備的敵對程度是不能忽視的。這樣的一對對手,其邊境之類的封鎖之嚴也是可以想像的。而二荀與其荀氏宗族基本上都是呆在曹境的腹地,想從曹操的眼皮子底下偷渡到劉備的地盤里去,一、兩個人可能還好說,一個龐大的宗族那就有些無異于癡人說夢了。再者曹操會不防著荀?不盯緊著點荀氏?
其次,荀既然是為了宗族在作打算,那么宗族實力的發展也是個大問題。你去了新的地盤卻沒有立足之地,那不是去了沒用?而很遺憾的,就是劉備當時擁有的荊襄、蜀中,亦或是孫權擁有的江東,只怕都沒有給荀氏插足與發展的空間。
相比之下,反到是陸仁的夷州雖然富庶得讓其他的諸候口水直流,但宗族勢力卻不像其他的地方那么多。嚴格的來說,時至今日夷州也僅僅是有徐州糜氏、中山甄氏、吳郡陸氏這三個主體的宗族勢力的存在而已。而且這三個家族都偏近于以商持家,在其他方面遠不及荀氏這樣的宗族家底雄厚。換言之就是荀氏在夷州,其宗族實力會有著很大的發展空間。
再次,曹操與陸仁之間的關系一向良好,通商往來比較密切,相應的封鎖也就遠不及對孫劉兩家那么嚴,這對比較龐大的荀氏宗族來說,跑路也會方便許多、安全許多。
當然了,如果只是這些,荀在夷州還不會過得怎么快活,畢竟曹操稱公的事太傷荀的心了,可問題就在于陸仁在對漢室的態度上很令荀滿意。
陸仁一直是在堅持一種對漢室尊重但絕不盲從的態度,這就與荀的理念很相近。確切的說,陸仁發覺荀的治政理念,竟然有些接近于后世的君主立憲制,既皇室作為一個國家的代言人、招牌,理應受到相應的尊重與供奉,但權力卻不能讓皇室握在手中。
其實荀的理念是來自于春秋時期,也就是諸候雖然爭霸,但對周王室卻很尊重的那種情況,只不過現在是把周王室換成了劉姓皇室,春秋諸候則是換成了天下的世家。換句話說荀這是站在世家的利益角度上,希望出現一種有能力的世家共同理政,從而振興漢王朝的想法。這也就解釋了荀當初為什么會那么支持曹操的“奉天子以令諸候”,但是對劉姓皇室又會那么在意的那種情況。而曹操的稱公一事,卻使荀徹底的看到了曹操想獨霸天下的野心,這與荀想貫徹的理念相差甚遠,因而也就促成了曹、荀的破裂局面。
再到陸仁這里,陸仁其實是根本就不把皇權當回事,自己既自知沒有能力也不想當皇帝。只是由于自己的地盤是夷州,其憤青情節使他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分裂國土的x奸,再就政治利益而言,陸仁也需要漢室的存在,所以陸仁一直堅稱自己是漢室臣子,維持著國土大局上的統一。這就使陸仁既對漢皇室尊重且供奉不斷,但卻又不是事事都聽從皇室命令的局面,結果這就正好和荀的理念碰到一塊兒去了。
荀知道自己無力制止曹操,但在有生之年,還能輔佐一個有著相近理念的諸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安慰。尤其是陸仁從某種程度上能夠制約住曹操的進一步越上,以及之后的為漢伐胡,都令荀感到無比的欣慰。故此今時今日的荀在夷州盡管沒有正式任職,但作為一個客卿、一個高級顧問,荀還是很盡心力的。只不過人性本惰,荀在夷州又沒有正職,再加上夷州的生活富足自在,荀這多年下來也就難免會變得有些懶散,畢竟年紀也大了嘛。要換在現代,早都可以退休了。
閑話到此為止,只說荀睡醒一覺,并且出門散了一圈步之后再回到陸仁的面前時,陸仁這里也根據自己的判斷作出了一個設想。見荀回來,陸仁就向荀道:“荀公,我想了很久了,最后決定對孫郡主想赴北境助戰一事全力支持。畢竟江東那邊被尚香這么一鬧,孫權再想對我們夷州干點什么,恐怕會激起江東民憤,以孫權的才智,他也不會做這種蠢事。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該給他個臺階好下臺。只是我有些吃不準周瑜是什么想法,萬一周瑜夾雜了點什么別的想法在里面,我們夷州只怕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荀在散步的時候也想了很多,現在見陸仁提起來就笑道:“義浩過慮了。老夫以為周瑜不會有什么詐謀夾在其中。”
陸仁奇道:“荀公為何如此肯定?”
荀再笑道:“義浩你不妨想想,這周瑜近數年來,在江東卻是何種處境?據你我所知,近年來他被削去的兵權可不是一點半點,如果孫權真的是對周瑜完全信任,又怎么會削去周瑜不少的兵權?或許可以這么說吧,現在的周瑜,其實未到夷州之前的老夫很是相像,所以與瑜實可說是同病相憐。他如此行事的一些想法,也是能夠猜得到的。”
陸仁來了興趣:“還請荀公細說一二。”
荀撫須微笑道:“空有一身才智,空有胸中報負,卻因忌諱功高蓋主而不得不作出諸多的退讓;雖有意進取荊州,以圖實現江東的天下二分之謀,卻又因為有個諸葛孔明卡在了荊州,讓他的胸中大計無法施展。歲月不饒人,現在的周瑜也已經是四十余歲的人了,轉眼便會至半百之年而垂垂老矣,卻又因為這樣和那樣的原因無法去建功立業,甚至是將一身的本事就此埋沒終生,以周瑜的脾氣又哪里會甘心如此?現在忽有一個良機就在眼前,既能夠不背主負友,甚至是幫主君做些什么,同時還能一展長才、青史留名,換作是,或許也絕不會輕易放過。”
陸仁馬上就聽懂了荀話里的意思,想了想就笑道:“看來荀公與我的想法也很相近,不過為了周全起見,我打算請周瑜來夷州小住幾天,荀公以為如何?”
荀笑道:“看來義浩你心中已有定奪,只不過是因為心有顧慮而其心未堅,所以才會向老夫問出這樣的話。嗯,如此也好,卻也很想見見這個當初一把火燒退曹孟德的人物。”
陸仁道:“荀公這么肯定周瑜會來?”
荀又是一笑:“如有詐謀,他必不敢來。但他無有詐謀,為顯己誠,又怎會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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