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馬懿對張春華那一大堆的大包小包份外無語的時候,陸仁也在對著趙雨送上來的一封書信感到無語:
“雨丫頭,這是怎么回事?怎么田疇那里的人反而還越送越多了?兩年前的時候他跟我說大概是三萬左右,這兩年不到的時間里你已經跑了好些趟,前前后后的都已經運了兩萬多人到咱們夷州來,怎么現在田疇在信上說還他喵的有三萬多?”
趙雨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先生啊,你也該清楚自從曹公剿滅袁氏、擊破烏丸之后,北方的局勢日漸安定,各地流亡的百姓回到家鄉重新開始生活的人非常的多。而田子泰在右北平一帶素有名望,愿意依附到他那里的流民會比較多也很正常。”
陸仁反背起雙手在廳中轉了兩圈,然后又看了看手里的信,默然的點點頭道:“的確,這北方稍寧,流民們都想找個可靠的主心骨,好讓大家可以安居樂業,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只是如此一來,田疇想到我們夷州來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趙雨看看陸仁,猶豫了一下之后道:“先生,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仁呵呵的笑了笑,回應道:“雨丫頭你在我面前還客氣什么?說吧。”
趙雨道:“先生你打田子泰的主意,無非就是想身邊多個能幫上你忙的人而已,對嗎?”
陸仁點頭。
趙雨接著道:“可是先生,田子泰因為早年間的緣故,本身是無意于仕途的,僅僅是想避世而居而已。所以他既便是來到了夷州,也不見得就會出仕于先生的幕下,若是先生你強行的讓他出仕,只怕最后反而會適得其反。
“而像現在這樣,讓他在右北平掛著一個閑職,使北方那邊的流民紛紛投奔到他的寨中,我們再時不時的從他那里吸納一些愿意來我們夷州定居的流民,在我看來可能還更好一些。而且在北右平那邊,我們也需要一個代理我們夷州出產的貨物的人,那么這個代理商又有誰能比田子泰更合適的?”
陸仁皺了皺眉,又開始了仔細的思考。而在良久過去之后,陸仁就向趙雨點頭道:“小雨你說得沒錯。這強扭的瓜不甜,而田疇是個什么樣的脾氣,我也還算是清楚的,那么我們像現在這樣與他保持著一個合作的關系,或許的確是對雙方都有好處。也罷,田疇那邊的事情就先這樣吧,他如果愿意來就到時候再說。到是小雨你啊,你還愿意像現在這樣繼續負責北方海路商道的事情嗎?”
趙雨笑笑:“這有什么不樂意的?像小雨這樣的女孩子,如果不是陰差陽錯的跟隨了先生,就算是再有本事,最后也不過就是嫁作人婦再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命而已。現在小雨才有所有,正樂得其所,最擔心的反到是怕先生你會不要小雨了。”
陸仁道:“可你今年都二十六歲了,怎么說也得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吧?而你和子良這小子之間……”
趙雨的俏臉稍稍一沉:“他都沒點動靜,我又急個啥?再說了,小雨自認長相不錯,人又這么有本事,身家也挺豐厚的,真想嫁人還怕找不到夫君?”
陸仁心說我那個時代的很多剩女就是太強勢了結果反而沒人敢要好不好?不過這個事,趙雨自己都沒那個心思,陸仁瞎操心也沒什么意義。再說白了點,趙雨是個事業心挺重的女孩子,會選擇把家庭的事先放到一邊到也不是不能理解。
再對陸仁自己來說,現時點北方商道十分的重要,也的確是需要像趙雨這樣能獨當一面的人幫自己撐起來。真要是趙雨在這個時候說想要嫁人了,詁計陸仁還得頭痛上一陣子,這一時半會兒的上哪去找合適的人?要知道趙雨不僅僅是在能力上,在對老曹那邊的人際關系上,目前也沒有人能取代得了趙雨。
接下來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題了,主要是陸仁得從趙雨的口中了解一下北方那邊的局勢和走向。而談著談著,門人忽然來報說有陸仁的故人求見,這讓陸仁愣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故人?要說陸仁“著陸”是在公元193年,現在已經是建安十四年的公元209,也就是說陸仁已經穿越過來十六年了,這前前后后的所結識的人的確不在少數,但要說能和陸仁攀得上交情、稱得上是故人的,卻好像真心沒幾個。即便是有,也主要是老曹手底下的那幾號人,但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會跑到夷州來?
帶著一肚子的問號,陸仁向門人問道:“來人可有通報姓名?”
“未曾。來人只說有要事求見主公,至少他事卻不便明告。”
陸仁就納了個悶了,心說這是搞什么?跟我玩神秘流不成?不過這種來了卻不通報姓名,直到見到主人之后才一個驚喜的事,貌似在那個時代也挺流行的,亦或是說大家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引起主人的注意?
“算了,不管他。既然是要跟我玩神秘,沒準還真有點什么要緊事也說不定。”
心中打定主意,陸仁就吩咐門人將來人先引去偏廳,自己這里和趙雨再交待了幾句之后就讓趙雨回去休息,自己則是慢悠悠的晃到了偏廳。等到了地方,進入陸仁眼中的是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者,一個是二十歲上下的年青人,再就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自然而然的,陸仁就將那老者視作第一觀察目標。
而這一望之下,陸仁的確是感覺很眼熟,但一下子卻又想不起來是誰。到是那老者在看見陸仁之后明顯的吃了一驚,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好一陣子,這才恭身施禮道:“陸仆射,久違了!”
陸仁一怔:“先生喚我‘陸仆射’?那還是我當初在許都時人們對我的稱呼……老先生,請恕在下眼絀,雖然覺得先生很眼熟,可一下子就是想不起來先生是哪位。”
老者笑了笑道:“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當初陸仆射在剛剛出仕于曹公之時曾經身負重傷,還是在老夫為陸仆射療傷治病。后來老夫赴許都求官,不也是陸仆射為之引薦的嗎?”
“啊!?”
陸仁又不是沒記性,只不過剛才腦子卡住了一下而已。現在被老者這么一提醒,陸仁馬上就回想了起來,抬手指向老者道:“華、華陀先生?你怎么跑到我這里來了?你不是在天子的身邊身任議郎的嗎?”
華陀輕嘆道:“沒辦法啊!”
說著華陀指了指那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此子是老夫族中親友之子,但在年幼之時因傷寒入體的緣故而留下了病根。老夫雖然自認醫術精妙,但傷寒一系的病癥卻并非老夫所擅長之事。后聽聞得精擅于傷寒之道的張仲景在夷州,所以就特地的向天子告假,帶著此子來夷州求醫,亦可借此機會向張仲景討教討教。”
“哦,是這樣啊!”
陸仁對此表示理解。華陀擅長外科,對內科卻不是很在行的事,陸仁還是知道的,那么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帶著人到自己這里來求醫也很正常。再接下來,華陀就跟陸仁說他本來是不想來打擾陸仁的,實在是他想見張仲景卻見不到。
張仲景的醫學著作已經到了最后的收尾階段,所以近半年多的時間以來張仲景一直都在忙著作最后的校正工作,完成之后就準備交給陸仁去刊印出版,換句話說就是處于一個閉關的狀態,正常情況下是誰都不見的。華陀在見不到張仲景的情況下也只好跑來找陸仁,希望陸仁能幫著出一下面,請張仲景出手治一治這個少年。
這對陸仁來說當然不叫個事,張仲景別人的面子不賣,陸仁的面子卻怎么著都會賣上幾分,所以陸仁馬上就滿口的答應了下來。
那少年到也十分的乖巧,見陸仁與華陀的話談得差不多,目光向自己飄過來的時候就規規矩矩的向陸仁行禮,言行舉止間亦表現出了相當好的教養。
不過陸仁對這個少年到沒怎么在意,反到是覺得那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看著也有些眼熟。但再想想吧,自己是建安六年從曹營出逃,到現在都八年有余,那么這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當時也就十幾歲的樣子,應該是當初自己曾經在華陀那里見過的哪個隨從童子之類的。而這一類的人當初自己見得不少,貌似也沒必要去問得太多。再說了,華陀好歹也是朝中議郎,身邊帶著幾個隨從那不是很平常的事嗎?自己沒必要連華陀的隨從都去過問吧?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既然是找自己出面去請張仲景幫忙看一下少年的病,正巧陸仁這會兒手邊也沒什么事,就索性領著華陀三人離開偏廳,準備這就去找一找張仲景。而在走到大院的時候,甄宓和趙雨卻也正好一起出來了,準備結伴去逛一逛街。
甄宓和趙雨一個是中山人,一個是常山人,本身算得上是大同鄉,而且當初這倆妹紙有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時間,嚴格的來說當時趙云和趙雨對甄宓姐妹還有救命之思,所以她們之間的關系非常好。
另外趙雨在負責北方商道之后總是能得到一些中山和常山那邊的消息,回到夷州之后也常常會和甄宓說一說家鄉的事情;反過來,趙雨長時間跑船,對夷州這里出產的一些新東西會不得而知,甄宓這時就會給趙雨解說一下。所以今天在陸仁那里辦完正事,趙雨就去找甄宓聊天,然后就約著一起出來走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