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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中他想要什么,孤都會給他行個方便。”
還別說,曹操說出這句話之后沒多久,陸仁還真就找到曹操這里來了。來干什么呢?借人!不過陸仁想借的人對曹操來說嘛……
“什么?義浩你要借用孤帳下虎賁,而且都得是昔從許仲康的俠客劍士!?”
曹操的一雙細眼瞪得溜圓,心說你陸仁還真敢開口!曹操的近衛虎賁,而且都必須是許褚投奔曹操時帶來的劍客,那可都是曹操手下精銳中的精銳!曹操自己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用,陸仁居然敢開口來借,這著實令曹操意外到了極點。
不過陸仁可沒理會太多,而是向曹操抱拳一禮道:“吾策欲成,非明公帳下虎賁不能成事。也不需多,三十人足矣!!”
曹操這會兒可真有些舍不得,畢竟曹操對陸仁說有辦法直接打破下邳城門的事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猶豫之間,曹操的目光自然就飄向了許褚:“仲康,汝意下如何?”
許褚當然有些不情不愿,只是一般情況可沒他說話的份,只能向曹操回應道:“一切但憑主公定奪!”一腳又把球漂亮的踢回給了曹操……雖說許褚自己可能不知道。
曹操又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道:“好,孤借調于你!不過孤想知道你要這三十虎賁卻有何用?”言下之意是你自己不是有二十個相對來說也算得上是精銳的嗎?
陸仁也不知聽沒聽出曹操話中隱意,自顧自的解釋道:“我有一陣法,可擊破下邳城門。只是我身邊的那二十個子弟武藝不精,發揮不出此陣的應有威力。細思軍中只有昔從仲康的虎賁壯士方有此能,故此陸仁斗膽來向明公、仲康借用虎賁壯士。下邳若破,軍功陸仁可以半點不要,盡數讓于三十虎賁!”
曹操皺了皺眉。要知道下邳城門是幾近兩漢尺厚的硬質木門,外面還有一層鐵皮,正常情況得用大型沖車撞上個十幾二十下才有可能撞壞,可問題是那兩丈多寬的護城河使沖車過不去。你陸仁憑什么就有那么大的自信可以直接打破下邳城門?
想了一陣,忽然曹操身上的賭徒心性發作,用力點頭道:“好!孤便借給你!若真能擊破下邳城門,義浩與三十虎賁皆記首功!”
陸仁向曹操再次抱拳一禮便扭頭向許褚道:“仲康兄,挑選精壯之事就勞煩于你了。哦,且容陸仁再多嘴一句,挑選出來的壯士最好是都懂北斗七星星位之人,這樣的話在這幾日里演練陣法時會方便許多。”
“啊!?”
曹操和許褚的頭一下子就大了幾倍。要知道那年頭的天文星相屬“高端知識”,一般人別說是掌握,就算是當面提起北斗七星的破軍、巨門、祿存、貪狼、廉貞、文曲、武曲,都可能搞不懂是什么意思。至少現在曹操雖然知道,許褚卻是半點不懂!
再看陸仁向曹操一禮之后道:“時間緊迫,陸仁尚有其它雜事要去準備,失禮之處還望明公恕罪。三十虎賁壯士挑選出來后,請明公差往陸仁帳外候用。”
曹操有些茫茫然的揮了揮手讓陸仁先走,人便跟著陷入了沉思。卻說陸仁出帳之后回頭望了一眼大帳,沒聽見帳內的曹操有什么動靜,心中便暗道:“沒辦法啊,現在逼得我想動用炸藥包,可那玩意兒如果讓曹操知道我是可以隨時配出來的話,指不定以后得惹多少麻煩事出來。我不這樣故弄玄虛的話,說不定曹操還會把我當張角給砍了呢!我是不怕,可我現在得顧著婉兒她們啊……對了,我還得去準備幾件大戲收場時讓曹操不敢逼我再做火藥的道具……北斗七星?突然感覺我可以去當個神棍了!”
曹軍大營后寨寨外的某片空曠之地,曹操此刻騎在馬上是雙眉微皺,細眼也瞇成了一條縫,神情中帶著十二分的不解與迷惑,靜靜的觀望著遠處空地中那三十個虎賁劍客正在進行的演練。看著看著,早已是被鬧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曹操終于忍不住學著陸仁與郭嘉的壞習慣,伸手抓起了頭皮,口中吶吶自語道:“這……這是何陣法?如此演練,介時又真能打破下邳城門?”
的確,在曹操這種久經沙場的人眼中,這三十個虎賁劍客正在演練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謂的陣法——
空地上立著一塊高、寬、厚與下邳城門大致相仿的大木排,一側的后面由數根巨木支撐住,另一側則供一眾虎賁進行演練。而那三十虎賁則隨著“破軍、巨門、祿存、貪狼”等北斗七星星名的喝喊,依次分批的猛沖向木排,然后或半蹲、或站立,亦或是三人合作的輔助高跳,然后就會有七個人將手中的匕首全力插入木排上所對應的七個星位點。七柄匕首都的插入星位點時那干凈利落的動作會看得人想拍手叫好,只是接下來的事就會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掛!!”七個兩漢尺見方的麻布包掛到了那七柄插在木排上的匕首柄上。
“燃!!”七根細竹管同時擰開……其實就是陸仁搞出來的火摺子。七個火摺子點燃之后,便會去點燃那七個麻布包下的一根細繩。
“退!!”這個似乎不用解釋太多,反正就是閃人。不過在退回來的時候,這三十個虎賁要用極快的動作,踩踏著竹梯躍過一道兩丈余寬的壕溝。溝并不深,但誰都可以看出來是為了假定為下邳城護城河而挖的。
現在只是在演練,三十虎賁不過是在反復的提升熟練度、準確度、速度,以及萬一有人傷亡時的人員替補而已,整個步驟完成之后當然不會有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發生。在完成一次之后,郭嘉便會走到木排前,仔細的觀察那木排上勺柄朝天、勺頭指地的七星圖案,若是星位有些偏差郭嘉便會于時指正……只是除此之外似乎就再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了。
曹操又遠觀了一陣,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便策馬來到近前向郭嘉喚道:“奉孝辛苦了……只是為何是奉孝在這里督促演練之事?”
郭嘉與三十虎賁向曹操行禮之后,郭嘉吩咐虎賁接著演練,自己則懷抱起了雙臂,眉宇間也帶著不解之色向曹操回應道:“一開始是臭小子自己在督促演練,不過三天前那十八個陸氏子弟自徐州帶了許多東西回來之后,他就找我來代他督練。”許褚不懂星相,但郭嘉懂一些,所以陸仁不找郭嘉找誰?
“那義浩現在又身在何處?”
郭嘉揚手一指稍遠處在寨外搭起的一個大帳篷:“三天,那小子在那個帳中已經呆了三天,除了吃喝拉撒時會跑出來一會兒之外,基本上就沒看見他再出來過一下。而且他還發下了話,說是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到帳中,陸氏子弟也分成了兩隊,日夜守候。”
“啊!?”曹操的頭上冒出一大串問號。也難怪,陸仁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換誰誰的好奇心都會被勾起來:“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到帳中?就連孤也不可以入帳一觀嗎?”
郭嘉很無奈的笑了笑道:“我就不提了,幾次我想靠過去看看,硬是被那小子打了回來。至于其他將官,義浩他手中有向主公討來的手令,自然也沒人敢靠近一下。至于主公嘛……義浩讓我轉告主公,主公若欲速破下邳,就千萬不可以因一時好奇而入帳,否則進功盡棄,還望主公不可因小而失大,應以大局為重。”
曹操的兩條眉毛險些擰成一條:“他真這么說?那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郭嘉低頭沉思了許久才在曹操的耳畔低聲耳語了幾句,曹操聽過之后雙眉擰得愈發之緊,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義浩曾有奇遇,彼雖不肯明言,但孤料想他也必有些奇門異術在身。也罷,孤欲破下邳以擒呂兒,就忍一忍這好奇之心又有何妨?”
郭嘉贊許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不過那小子今天一大早就背著兩大包東西不知去了哪里,還不許有人相隨……”說著郭嘉又扭頭望了望陸仁的帳篷,心中的好奇之意旁人一望便知。
曹操輕撫郭嘉的脊背道:“奉孝,孤亦心中好奇,但義浩既有能助孤破城之術,孤又豈能輕壞彼術……”
二人正說著,忽聽得馬蹄聲響。舉目望去,見筋疲力盡的陸仁正趴在馬背正在趕回來。等陸仁到得近前各自敘禮之后,曹操與郭嘉一看陸仁的樣子便都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疲憊的神情與通紅的雙眼一看就知道是連著熬了幾天的夜,身上破破爛爛而且臟兮兮的不說,還什么亂七八糟的味道都有!!
郭嘉忍不住先問道:“義浩,你這是……”
陸仁很勉強的笑了笑道:“事成矣!可吩咐三十虎賁壯士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平明便請主公舉兵攻城吧。我現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忙完最后的一點事就好好的睡上一覺,明日也好隨明公出陣破城。”
曹操望見陸仁那疲憊不堪的樣子,心中竟生出了幾分不忍之心:“義浩你連日勞累,已經疲憊成這副模樣,依孤之意不如多歇息一日……你以七日為期,明日才是最后一日,再者孤欲破城也不爭這一朝一夕,且你精氣足備、體態周全,方能不致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