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回還到許都又被官家征收鹽鐵重稅……”
說著糜貞就用力的搖起了頭:“這些錢糧本來就是來自倉廩,你是肯定要暗中交回倉稟的,若是這些環節中的事沒處理好,不就讓袁本初得知是曹公要購置銅鐵了嗎?我若有一道免稅令在手就可以避過這些麻煩……哎對了!當日在許都城外,曹公初見我面時不是說過可以盡免去我于許都行商賦稅的嗎?”
陸仁用力點頭道:“對對對,這件事也很好辦!要不這樣,你明天喬裝一下,和我一起去與荀公秘談一下這里面的細節,然后該準備的都著手準備一下。”
糜貞很開心的雙手捧起了頭,臉上盡是笑意。其實糜貞這也是一種很微妙的心態在作怪,前面不是說了嗎?糜貞現在寄居在陸仁這里,本身的關系就很**而微妙,又見到陸仁對婉兒那么好,心里總是有那么點嫉妒與羨慕的,于是想在另一個方面向陸仁證明自己不比婉兒差。現在這么用心的幫陸仁解決難題,也有這樣的心態在里面作怪。
撇了撇誘人的紅唇,糜貞仰望著天空自言自語道:“嗯,能免去銅鐵重稅哎……哼哼,正好我手邊還有不少錢,那順便買一些自己的私鐵回來賣,包準能賺得……”
話未說完,陸仁便蹦到了糜貞的面前,雙手用力的按住了糜貞的肩頭惡狠狠的道:“拜托你啊糜大小姐,你就別在這里節外生枝了好不好!?”
金秋時節的天氣還是很熱的,糜貞這時穿的是一身與婉兒差不多的“夢璃露肩裝”,現在突然一下被陸仁按住了裸露的肩頭,糜貞的臉色頓時就為之一變:“先生!?”
“呃……”陸仁自知失態,慌忙的收回手來,又帶著十二分的警惕向糜貞道:“妹子,我是說真的!你想賺錢,現在的青果酒肆收益就很不錯,而且再遲上一些,我那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得你賺,但是做人要知足,特別是這次的事你千萬別玩這種小心機,曹公手底下的官可不是那么好當的!”
“知道了啦!!”糜貞發出了很不滿意的咕噥聲。
漢,建安二年十月末,初冬。
八月末、九月初的時候,袁術這個敗家子在稱帝之后想侵攻他處掠奪錢糧擴張實力,偏趕上曹操現在是兵精糧足正手頭發癢得很,于是馬上就帶著主力部隊教訓袁術去了,大后方的事便一如既往的扔給了荀彧去主理……
此時此刻,陸仁正趴在許昌城北門的城樓垛墻上向北張望著什么,眉頭也有些微微皺起。()
“主上。”婉兒從門樓廳里出來,把剛煮好的一碗熱茶遞給陸仁:“天候漸寒,主上注意身體。喝碗熱茶御御寒吧。”
陸仁扭回身向婉兒笑了笑,接過茶碗飲盡之后又趴回了垛墻那里,望著北面的官道若有所思的道:“婉兒你還記得嗎?去年我抵達許都的時候,因為很多亂七八糟的事,不能當時就把你接過來。那個時候我就時常會像現在這樣趴在門樓那里望向濮陽,為此還常被老郭笑話。造化弄人啊,想不到這才一年不到的功夫,我現在又得趴到城門樓上等別的女孩子……婉兒,我在等別的女孩子哎,你會不會心里犯酸啊?”
婉兒俏臉微微一紅,抿嘴笑了笑輕輕搖頭道:“有是有一點,不過嘛……當初子修兄長關愛婉兒的時候,主上的心里是不是也很不舒服?”
陸仁聳肩一笑,順手刮了一下婉兒的鼻梁后輕嘆道:“想不到婉兒也會拿巧話來取笑我了。不過子修他……真的是可惜了。”
婉兒站到了陸仁的身邊與陸仁一起向北眺望,輕聲問道:“主上,你很擔心貞姐姐吧?”
陸仁順勢攬住了婉兒的肩頭,沉吟道:“幾個月了,你也該知道她的個性有些要強。這次許都乏鐵一事本來我做不做都無所謂的,她卻那么認真的打點安排,無法就是想告訴旁人她很能干。如果是在太平盛世到也罷了,可現在是天下大亂、盜賊四起的年頭,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家又只帶了兩百親信家丁就這樣去行商易貨,要你你放得下心來嗎?”
頓了頓陸仁接著道:“當日我曾問過她為什么要去得那么急,她告訴我說必須得快,不然一但入冬黃河凍結,她的商隊在嚴寒之季會連步都動不了,必然會誤了時日也很容易引來強人賊徒,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全,所以一定要在初冬之前就趕回來。現在已入初冬,她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婉兒咬了咬嘴唇,忽然輕聲問道:“主上你真的只是把貞姐姐視作妹妹嗎?主上身居要職、聲名漸隆,卻并無宗族子弟在側,
又一直無有子嗣……”
陸仁斜瞥向了婉兒:“你想說什么?”
婉兒悶著頭道:“主上,你真的是該娶妻生子了。”
陸仁哭笑不得的道:“過幾年再說好不好?再有個不到三年的時間,我就可以帶著你回我的家鄉去了,到時候你就算是不想,我都要和你造出幾個小人來。”
婉兒急忙搖頭道:“不不不,婉兒不是這個意思……哎?也不對啊……哎或,婉兒是想說,主上你真的應該娶一位門戶相合的正妻。至于婉兒……只要以后還能像這樣守在主上的身邊,婉兒就知足了,絕不敢因私懷嫉的。”
“……”陸仁這會兒還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只能干笑了幾聲把婉兒抱緊了幾分,心說我有這個么好的老婆在身邊還不知足的話那不如從這城門樓上跳下去好了。再想了想,陸仁便向婉兒搖頭道:“你也別扯這些了,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前些時候我問你愿不愿意先離開我幾年,你卻說什么都不愿意,我也只好作罷……說真的,我也舍不得你離開我的身邊。”
只是傳送一個人的能量其實已經夠了,陸仁就曾經想把婉兒先送回去的事,但婉兒說什么都不愿意離開陸仁。而陸仁回過頭來一想,他現在就把婉兒穿過去的話,婉兒也不能提前去地球上。沒自己帶著婉兒,婉兒在地球上真不知道會鬧出什么樣的事來。如果只是呆在基地里,那和關了婉兒三、四年的牢房又有什么區別?再說婉兒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陸仁在這個時代的精神寄托,一但離開,陸仁也不知道自己會成什么樣,因此陸仁最后還是作了罷。
再看婉兒在陸仁的懷里,猶豫了許久之后才道:“其實貞姐姐她……挺不錯的,而且婉兒看得出貞姐姐對主上你有……”
陸仁連忙搖頭:“別介!我對她還真沒什么心思。這么說吧,如果只是把她扔到榻上我還有幾分興趣,可如果是要我對她負起一個丈夫的責任,我做不到。既然如此,又何必害人害己?”
婉兒聞言抬起了頭,想了想之后試探著道:“那……蔡姐姐呢?主上你是不是在……”
“……”陸仁真心無語了,索性在婉兒的唇上啃了一口堵住了婉兒的嘴,隨后就扯開話題道:“誠、信、蘭那三個小屁孩呢?”
“被丁夫人強留在撫幼義舍里,逼他們和其他的孤幼一起讀書。婉兒看得出來,丁夫人特別喜歡他們三個呢。除非是主上出城巡屯,不然想把他們三個叫回府來隨侍都有些難。”
陸仁沉吟道:“這樣也好,等再過三年我辭官回鄉的時候,他們兄妹三個學有所成,誠、信有我的關系謀個一官半職的不難,小蘭就再給她尋戶好人家,這樣我們離開也能安心一些。”
婉兒把頭埋入了陸仁的懷中柔聲道:“避世而居,不問俗事。婉兒也很想早日如此……”
陸仁仰天心道:“是啊,早回去早好!現在這日子過的又累又煩,偏偏還斬不斷理還亂的,讓人放不下來……唉,詁計心容易軟是我最大的缺點。”
低下頭來時,入鼻的是婉兒發間的清香,陸仁忍不住攬著婉兒的香肩回到門樓之中,在無人望見的門檻背后伸指勾起了婉兒的下巴想趁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和婉兒打個kiss。只不過陸仁的嘴唇才剛剛印到婉兒的櫻唇上時,忽然有傳令官急奔上門樓大聲喚道:“陸令君何在?方才有數騎趕至城門,具言是令君家丁,要請見陸令君!”
陸仁被鬧得郁悶得要命,心道:“有沒有搞錯啊?該來的時候不來,不想他來的時候來得卻又這么湊巧!我才剛剛找到點浪漫的感覺而已啊!”
數刻之后的府衙之中,陸仁、荀彧、劉曄都瞪大了雙眼望定了一身文士男裝,顯得別有風韻的糜貞,只等著糜貞開口說話。而自入城時起就有意賣起了關子,對于陸仁的追問一直沒開口說過話的糜貞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幾口,這才滿面春風的道:“這一路上真是趕死我了!現在我是腰酸背痛的!等回到家中一定要好好休養幾日。”
三男盡皆啞然,陸仁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當下便沒好氣的道:“我說妹子啊,這兩個多月的我們這里擔心得要命,好不容易把你等回來了,你的馬車我又不好上,在外面問你你又一句話都不說……行了行了,你想撒嬌也得看看地方,這里是府衙,正常情況是不允許女子入內的,你現在這樣已經是特例了!販了多少鐵回來趕快報個數,想撒嬌等回了府你愛怎么樣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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