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瓶座·杰
正文
常言都說“曲終人散”,當荀立從陸仁吹奏的那曲御劍江湖的樂境中醒來后,便與陸仁對視而一笑,與陸仁一起走出了他們所在的那間小雅間。只是他們才剛推門而出,立刻就被好幾個文士裝束的人給圍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陸仁是一身樵夫的裝束,相貌又很普通的緣故,這些個士子對陸仁根本就是視而不見,目標全都鎖定在了與他們同樣是一身文士裝束的荀立的身上,紛紛向荀立行禮:
“這位兄臺,適才的數首曲樂是否是兄臺所奏”
“在下xx,斗膽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在下xxx,欲請兄臺小飲數杯,萬望兄臺切莫推辭”
被擠到一旁的陸仁望見這般情形,不由得暗暗失笑,心說這些人要不要這么夸張自己不就是吹奏了三首笛樂嗎怎么會鬧出這么大的反應而且古人不是一向都看不起玩音樂的市井優伶的嗎怎么會這樣競相結交
其實陸仁這是犯了一個概念層次上的錯誤。古人,猶其是士子階層,的確是看不起靠音樂諸藝來混飯吃的市井優伶,但那是因為士子階層認為市井優伶把他們視為自身修養之一的“樂”用來混飯吃是對音律的一種侮辱。
當然士子階層自己玩音樂就變成了對個人學識、修養等方面的一種表現。不過說真的,當時的士子階層們所玩的音樂,對比起市井優伶們混飯吃的那些,確實在文化修養要高出很多。
打個這樣的比方吧,當時市井優伶們弄的音樂就像是現代社會可以在街頭隨意干嚎的搖滾樂,還沒有上升到文化藝術這樣的層面,而士子階層們玩的音樂就像是輕音樂或是交響樂,有著較高的文化藝術層次。
此外當時能把音律玩得比較好的,也大多是那些文化修養較高的人,像蔡邕蔡琰這對父女,誰又敢對他們的文化修養說個“不”字
嚴重提示,以上純屬瓶子在這里怪力亂彈、胡亂推測,各位看倌千萬別當真
而陸仁呢他之前所吹奏的三首曲樂雖然在現代社會里只里的音樂,但不可否認的是仙劍系列的曲樂大多都有著很深層次的文化底蘊。事實上在現代社會里,很多的流行音樂都有著相當的文化底蘊。
陸仁對這些是屬于司空見慣,當然覺得沒什么太特別的地方,但放到古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曲樂中所蘊含著的文化底蘊會令人誤以為這是哪個學識淵博的人在玩音樂,而這樣的人一向都是很受士子階層所推崇的,因此會驚動到周邊的人圍上來并爭相結交也絕不是什么怪事。
這會兒陸仁還在一旁看熱鬧,卻沒有發現荀立的臉上微微變色。要知道荀立這次來徐州在暗中可有著其他的目的,自然是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一時間荀立心中暗叫失策,再一瞥陸仁,心中馬上就有了主意,當下向圍上來的幾位環施一禮,笑道:“各位誤會了,適才吹奏曲樂的人并不是區區在下,而是他。”說完便抬手一指陸仁。
“他”這下子一群士子們可全都懵了,看向陸仁的目光有不屑的,有懷疑的,也有驚呀的反正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誰讓陸仁的樣貌那么普通,穿得又破破爛爛來著
荀立很清楚這些人如果把陸仁看成是市井優伶的話,接下來被“圍攻”的人搞不好還是自己,畢竟市井優伶不太受士子階層的待見,于是趕緊的“介紹”起了陸仁的身份:“各位可千萬不要看輕了義浩賢弟。他雖然衣著貧寒、看似低賤,可他的笛藝卻是師從于蔡伯喈蔡中郎。他現今如此只不過是樂于清貧,不愿顯山露水而已。”
眾皆嘩然,望向陸仁的目光也就立刻隨之一變。開什么玩笑蔡邕的弟子哎還是個樂于清貧的隱士高人,這樣的人不結交才怪
那這會兒就沒人懷疑嗎其實事情就是這樣,假的東西被人弄多了也會變成真的,何況陸仁之前吹奏的三首曲樂當中的底蘊都是真的,人們也有理由相信只有蔡邕這樣的高人,才能弄出這么有意境的音律。
于是乎“呼啦”一下,先前“圍攻”荀立的人立刻就將目標重新鎖定在了陸仁的身上,陸仁一看這架勢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拔腿就跑。為什么要跑別忘了陸仁可是個“黑戶穿越者”,他也是不敢曝光的啊
卻見陸仁一邊撞開身邊的人,一邊嘴里還在吼道:“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可不是蔡中郎的弟子我只不過是當初在蔡中郎的府上當過小雜役,偷學了一點笛藝而已”
但是陸仁這會兒的解釋也沒誰相信,因為荀立說過陸仁只是“樂于清貧,不愿顯山露水”,所以這些士子更愿意相信陸仁只是在找借口躲開他們,因此仍舊向陸仁圍了上來。而且對這些士子來說,就算陸仁剛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那么能從陸仁那里弄來蔡邕生前所編寫的曲譜也是非常不得了的事。
不過陸仁真要跑,這些人還真拿陸仁沒辦法。要知道陸仁在“板磚事件”之后,雪莉曾經精心的調教哦不對,是調養和調整過陸仁的身體狀態,因此陸仁的身體素質是在健康之余還有那么些的健壯。在不啟用體能強化劑的情況下,百米沖刺也能跑進12秒。此外陸仁是一身樵夫的短打裝束行動方便,而這些士子們卻都是長衫大袖的礙手礙腳。所以陸仁這一撒開腿開溜,那是“唰”的一下子就沒了影,酒肆中的這些士子們又哪里能追趕得上
荀立見此情形卻是偷笑連連,然后趁著士子們還沒有再次的留意到他,便帶著侍從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酒肆。
這倆貨是跑了,卻不知他們這一跑,使酒肆后舍里那位少女氣苦連連外加大呼可惜。酒肆的掌柜見這位少女如此,遲疑了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道:“大小姐,先前吹奏笛樂的那個人,小的認識。”
這位大小姐目光頓時一亮:“你認識沒有唬我”
掌柜道:“小的可不敢欺騙大小姐。那人姓陸名仁,本是避難流民,現居于城西二十里的小村之中,平日里以樵采為生,每隔三、五日就會來我們酒肆用柴薪易換一些米糧。”
“這么巧那太好了”大小姐的秀眉一揚:“如果有人向你們打聽那個陸仁的事,你們可不準說出去。還有,馬上差人去請大哥來此,就說小妹我有急事找他”
“諾”
不提酒肆里如何,只說荀立帶著幾個侍從七轉八轉了一陣,確定沒有人跟著他們之后,荀立便笑著向侍從們一招手:“走,我們去郯城西門。”
某侍從奇道:“西門那是主上來時走的城門啊”
荀立一樂:“陸義浩要回小村就必走西門。我現在趕過去,應該還能再和他見上一面。剛才為求脫身,小小的陷害了他一下,現在總得向他謝個罪。”
一如荀立所料,很快荀立就在郯城西門的道路上看見了正打算出城回村的陸仁。而陸仁一看見荀立,沒好氣的點指了荀立老半天,最后才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不帶你這樣的”
荀立樂呵呵的伸手一指某匹馬的鞍座,上面擱著剛才荀立在街市上順手買來的一大袋的糧米和一些鮮肉:“我這不是向義浩你賠罪來了嗎你我臨別在即,這些糧米肉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也算是我對剛才之舉的一點謝罪之禮吧。哦對了,你步行回村恐有不便,我讓他們兩個騎馬送你回去。”
“”陸仁無語,荀立都這樣了,他的火也就自然是發不起來。
二人又說了幾句臨別時的客氣話,說完之后陸仁正打算騎上馬背,郯城的大道上卻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的騷動,卻是大批的徐州士卒正在將道路上的行人驅趕至道邊,陸仁與荀立自然也在被驅趕的人群之中。
再過得片刻,只見大隊的徐州士卒和許多作家仆裝束的人前呼后擁的護著幾十輛大大小小的車乘緩緩的出城而去。至于排場之類的也不必多說,道旁的人們則是一邊看著熱鬧,一邊低聲的議論著相關的八卦話題。
荀立完全是在看熱鬧,但一瞥眼間見陸仁的臉色已然大變。正不解間,就發覺陸仁硬是擠到了街邊某個攔住百姓的士卒旁并向那士卒發了問。而在問過之后,陸仁的臉色已是一片煞白,這便引起了荀立的注意。
沒過多久那些車乘人馬就全都出了城,城門的交通也隨之恢復正常。荀立看了看臉色依舊煞白的陸仁,想了想之后向陸仁輕聲問道:“義浩何故色變至斯”
陸仁回望向荀立,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接著陸仁就環視了一下四周再搖了搖頭。荀立明白陸仁的意思,也不管陸仁愿不愿意就硬拉著陸仁一起走出了城門,而且在走出一段路之后還把侍從叫開,確定身邊無人這才再次向陸仁發問,但陸仁卻一直沒有開口。
荀立見陸仁如此便開口勸慰道:“義浩你是覺得心里的話不方便說出口嗎其實在我看來,你胸中見識頗有過人之處,只不過旁人不見得能夠認同罷了。而你我一見如故,有什么話又不能說給我聽嗎”
有這么一句話,說“一個人能夠保守秘密的原因,只不過是他認為他沒有找到可以和他一起分享這個秘密的人而已。而一個心里有秘密的人,是十分希望能有合適的人與他分享的”,現在的陸仁其實就是這種情況了。在聽過荀立的勸慰之后,陸仁看了看荀立,又望了望稍遠處馬背上的那些糧米肉糧,最終只能是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常直兄,我的這番話說出來你可能會不信。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記得千萬不要在郯城城里和別的人說,不然引出了什么禍端,就變成我在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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