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萊人對人類展開追殺,目前還沒有宗級人物介入,六級天魁師意外隕落,是這場種族交鋒的最大亮點。
轉眼間已經過去兩天,滄海和凌云一路拼殺,沖破了奧萊人的封鎖線得以回歸飛鳳山。
山間小路上傳來話音:“聽說了嗎?六級天魁師被無定高中的人鎮殺,連尸體都成為陸飛川的傀儡,他們輕易沖破了奧萊人在光幕裂口布置的封鎖線回到龍泉行省。嘿嘿,陸飛川放話要斬羅陽于五省名校晉級賽。”
“是啊!這個陸飛川牛氣沖天,現在成了爭霸賽的最大熱門,天語者這個職業如作弊,可以轉換成任意一種記錄在天語卷軸上的職業。”
“對了,這里可是飛鳳山,聽說滄海的隊伍就在山頭駐扎,我們少說兩句趕緊回山。”身影加快腳步,小路恢復平靜。
不多一會,張納米和夢未央站到小路上彼此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心,敵人成為傀儡師掌握六級天魁師,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飛鳳山山頂,滄海大營。
緹娜坐在堆積如山的物品面前,手指在光腦鍵盤上快速跳動,收錄每一件物品的數據。
羅陽拍了拍手說:“就這么多,有骨甲隨機帶回來的戰利品,也有天魁師居所的珍藏,你在數據庫中搜索一下它們的具體用處,然后分發給大家!”
“嘻嘻,這是我最喜歡做的工作。”緹娜非常興奮,挑了挑好看眉毛,看向放在左側桌面上的兩只金屬盒問:“竺年生鑒定過,無毒的,要不要現在打開?”
“嗯,這兩只金屬盒存放在天魁師的臥室,掃描射線無法透視盒子里面的東西,我現在就將它們打開,你要小心。”羅陽瞇起雙目,放出秘典天星劍環繞住自己與木桌。
“叮叮”兩聲輕響,兩只談不上厚重的金屬盒被白骨劍斬裂。
沒有遇到危險,羅陽再次抬起骨劍切割,漸漸將金屬盒削成金屬屑。
“叫我們來看一看,盒子里面究竟藏著什么。”緹娜非常好奇,運指如飛攝取數據,在浩如煙海的數據庫中進行對照。
大約過去兩分鐘,數據才穩定下來,給出模棱兩可的答案。
兩只金屬盒中,體積稍大的那個存放著一塊四四方方黃玉,體積稍小的金屬盒放著一塊黑石。
“等一等,數據還沒有校準。”
緹娜想要進一步分析下去,卻被羅陽阻止:“不用費心了,這兩件物品我知道,黃玉是艾米西亞文明用來打造隨身玉牌的石料,我從御宗身上得到的戒律牌就是這種質地,對聯盟圣殿有用處,可以高價出售,算是一種最為上乘的貨幣。至于這塊黑石,是一塊十分稀有的天然封印器物,適合打造秘兵,價值不好估量。”
“打造秘兵哩,真是好東西。”緹娜吐了吐舌頭,秘兵這個層次太高了,她可不敢隨意接觸。
“你忙吧!”羅陽打過招呼,若有所思地向外走去。
夜涼如水,等他回到住處拿出警世鐘發放的金屬盒進入交易平臺,
“您好,我是三六九九號聯絡員,由于您在爭霸賽上取得的成績,已經得到組織重視,所以給予更多權限和資源。”狹小屏幕上沒有人影,只有一絲不停跳動的紅線,證明聯絡器處于連接狀態。
“直接聯絡嗎?這可是一大優待。”
羅陽取出黃玉說:“以此物向組織內所有擅長尋蹤覓跡和呈現過去光影的先知下達任務,我要找一名女子,她今年十九歲,小時候非常聰慧,六歲時失蹤,我這里有非常詳細的資料。”
“好,立刻傳達消息。”屏幕上的紅線出現顫動,顯然認出了艾米西亞黃玉,用這么珍貴的事物找人,連那些觸及宗級障壁的頂級大先知都會動容。
時間不大,交易平臺失去亮光,羅陽在心中祈禱:“堂姐出現吧!重生前尋尋覓覓多年沒有你的蹤影,今生為了穩妥起見我直接用艾米西亞黃玉請警世鐘的先知出手,最不濟也要找到有用線索。”
堂姐羅欣是羅陽在世上的唯一血脈親人,二人比同父同母的親姐弟還要親。
至今羅陽還記得堂姐有好吃的寧肯自己不吃也要給他這個弟弟吃,弟弟挨欺負就去找一幫野孩子打架,弟弟晚上踹了被子就起夜為弟弟蓋好被子。
僅僅大上兩歲的堂姐特別懂事,像小大人一樣照顧著他這個弟弟,完美地詮釋著姐姐這個詞。
然而,所有的無微不至,所有的姐弟親情在他四歲時終止。
姐姐突然失蹤,當時附近的鎮子也曾傳出過孩童失蹤的傳聞,最后卻與堂姐一樣不了了之。
“還好伯父尋找堂姐多年將信息收集得十分齊全,連失蹤前后的天氣特征都一清二楚,希望警世鐘的先知能在爭霸賽結束前給出一個定論。”羅陽發出一聲嘆息,生怕這次再度讓自己失望,因為他已經失望過很多次。
離開警世鐘的交易平臺,取出寶具泣血回憶。
這是一條血淚吊墜,可以讓使用者回到記憶中經受刺激最強烈的時刻,站在旁人的視角重新經歷一次悲劇。
羅陽略微沉吟,取出最近收集的藍米,非常緩慢地灑在血淚吊墜上,頓時激發出一圈圈細微的藍色波紋。
“來吧!回到重生前的時刻,讓我看清每一個細節。”
當藍米投入進去,感覺腦海自動生成一把血色鑰匙,起初這把鑰匙模糊不已,緊接著鑰匙的輪廓變得凝練起來。
“好快,這條吊墜很容易被人掌握,我加入的藍米似乎有些多了,直接達到了契合上限。”
轉瞬間,隨著“啵”地一聲輕響,眼前景象快速翻飛。身后還是營盤大帳,身前卻變成秋意蕭瑟的楓林。
“陽,你在嗎?”清風送來一道身影,踏著楓樹的枝葉前行。
“可兒,我在這。”三十六歲的羅陽聽到聲音轉過身來,仰頭灌了口烈酒,看起來狂放不羈。
“笑什么呢?明天就要去天哭城了,那里三百年來吞噬了好多探險者的性命,我們小隊從來沒有接手過這樣棘手的任務,你這個封印師加上我這個靈音師能做什么?竹籃打水一場空倒是好說,就怕……”隨著溫軟細語飄落一名女子。
她的個子不是很高,用黑紗遮住左臉,右臉白白凈凈,看上去有著三分嫵媚,卻透露出一種經歷世事的脫塵出俗,壓制住所有嫵媚,給人恬靜的感覺。
“外面風大,你體內的毒素每到這種天氣就會發作,怎么跑了出來?”羅陽上前將女子完全攬入懷中,用熾烈的男子氣息將她包裹。
“陽,這具殘軀拖累了你,左臉被毒素腐蝕得面目全非,你從未見過我的全貌。要是我們能提前十幾年相遇該有多好?那時我風華正茂,可以把所有最珍貴的東西給你,而不是任性到……”
“哈哈哈,人都有失落的時候,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做什么?”羅陽用笑聲打斷了女子的話,說:“陳可兒,記住你是我的女人,既然今生有緣攜手,就應該珍稀這個緣分。做完這次任務起碼能歇半年,我打算帶你回黑月行省,伯父的墳應該還在,我帶你到他老人家的墳上祭拜,之后你就是我羅家人了。”
“真的?”陳可兒喜極而泣。
“女人真麻煩,只是帶你回趟老家而已,用得著哭成這個熊樣嗎?乖,其實你現在就是我們羅家人,我想著帶你上伯父墳前告慰一下,讓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也能跟著高興。”羅陽緊緊摟住嬌軀,用自己的方式傳達著愛意。
“人家是高興。”陳可兒擦去淚光,左手不自覺地摸向腹部。
羅陽看向四周,叫道:“這個陸飛川好混蛋,答應過來和我一起封印秘兵,他這次要借天語者的便利轉換成封印師,結果等到現在連半個人影都不見。”
聽到“陸飛川”三個字,陳可兒的面色“唰”地一下變白,深深呼吸問:“陸飛川也要來?”
“嗯,老陸說話還是挺靠譜的,作為拂曉組織外圍小隊的隊長,只有他一人經常拋下自己的小隊到處亂跑。要不是組織派高手封鎖住天哭城的外圍通道,又有飛川決定幫忙,我會傻到隨意接手這么危險的任務嗎?”
“你啊!太容易相信……”陳可兒像是有話要說,忽然眉頭一皺閉口不言了。
“放心,即便有危險也是封印秘兵的時候,我有好幾手準備呢!”羅陽微微一笑,用力親向陳可兒的右臉說:“我很慶幸沒有與你在十幾年前認識,那時候你是東蘭大學的驕女,而我是個四海漂泊的窮小子。聽姍姐說你們差著幾屆,可是某位小女子的氣焰經常驚動全校呢!”
“哼,恃寵而驕,辜負了家人的好意,如果能回到過去,我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可兒偏過頭去,神情變得低沉起來,怏怏不樂的說:“你先回去,眼下沒有什么風了,我想在林間獨自呆一會。”
“也好,你幫我等等老陸,隊里還有一大攤事情呢!我先回去,你可不要著涼。”羅陽深知陳可兒有心病,讓她獨處一會說不定會好些。
就在這時,旁邊有人喝道:“停。”
聲音落處,整個空間蒙上一片血色,硬生生定住。
十六歲的羅陽踏了進來,從三十六歲的自己身邊筆直穿過,來到陳可兒身邊。只見她擋住微微隆起的肚腹,戒備地看向左側一棵楓樹的樹梢,那里明明有一道扭曲光影阻擋住風力推動。
羅陽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顫聲道:“我好笨,居然沒有看出可兒已經有了我的骨肉,她在戒備誰?陸飛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