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聶士成協同眾人來到槍靶前，幾個人紛紛拿起槍靶來觀看。
“嘶”！眾人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槍靶之上，所有的彈孔全部落在了靶心之上，這個可是移動靶，并且還是隊員在行進之中進行的射擊，太厲害了，五槍連射，皆是在九環以上，甚至有五六個靶子全部都是十環命中，完美無瑕！
“，啊！功亭兄，如此槍法，可謂是世所罕有，蓋壓當世啊，不要說大清，即便是西方列強軍隊精英的軍事素質，也未必有如此高的水準！”左寶貴一連換了四五個槍靶，一臉的難以置信，連連驚嘆，其他的總兵也是贊嘆連連，同時看向聶士成的眼光中充滿了羨慕與嫉妒，這可是天賜良才，手下有如此的猛將，哪個總兵不求之若渴？
張毅與聶士成面對連番的贊譽，連番遜謝。
眾人回到府邸，聶士成說道：“冠廷兄，各位大人，如今日軍的軍事素質，雖然比不得蒼狼大隊，但是比之我們大清的訓練水平，無疑要高上一截，接下來的中日大戰，我們將會無比的艱苦，日軍兵鋒之盛，諸位尚未見過，待些時日，自然曉得，我們千萬大意不得。”
眾家總兵紛紛點頭應是，不過言語間有些閃爍，畢竟聶士成連番的大勝，使他們的心里對于日軍的評價已經降了幾個層次，遠不如西方列強來的震撼。
聶士成見狀，心知眾家總兵心中有些不服氣，有些敷衍，無奈嘆道：“各位大人，可知我部清軍為何，騎兵如此之少？”
左寶貴笑道：“愿聞其詳。”
聶士成輕嘆一聲，說道：“各位，當初牙山一戰，葉志超兵敗身亡，北麓大營被打得落花流水，實力折損大半。不過，我部卻因為提前偵知日軍夜襲，做好了部署要將來襲的敵軍一網打盡。當時日軍山一部，近三千人，被我軍圍在了牙山的半山腰，我軍居高臨下，圍攻日軍，山一為了突圍，派出日軍騎兵猛沖我的前營，我命令騎兵營接戰，僅僅十余分鐘，我騎兵營三百多人，就陣亡一半以上，要知道，當時我軍可是從山上沖鋒攻擊，占據地利，依然不是日軍騎兵的對手，這下，諸位可是了解到了日軍的精悍了吧？”
左寶貴等面不禁面面相覷，聶士成的蘆臺練軍在淮軍中是出了名的能打，且善打硬戰，當年鎮南關一役，聶士成率領所部，與法軍接戰，都不落下風，如今騎兵竟然在對攻中，輸給了日軍騎兵，眾人心中不免重視起來。
左寶貴遲疑道：“如此說來，日軍的攻擊力，當真是不容小覷了？”
聶士成點點頭。
衛汝貴問道：“那依大帥之見，我等接下來當如何應對？”
聶士成答道：“在張毅練兵之初，我就已經任命張毅為朝鮮諸軍的總教習，請他全權負責大軍訓練事宜，只是戰場瞬間即至，訓練之事拖延下來。如今趁著日軍正在休整備戰，我打算暫時委任張毅為全軍總教習，全權負責各部訓練事宜，在兩軍大戰之前，盡量提升我軍的戰力，以備不測！”
左寶貴笑道：“功亭兄，張毅大才，如果它能夠將我等各部的訓練統一督管起來，我想，清軍戰力必然會有所改觀，面對日軍又會增加幾成勝算。”
豐升阿遲疑道：“這樣，這不合乎規矩吧，各軍本來不相統屬，只是大戰在即，朝廷才下旨由聶軍門統一調度，訓練之事，卻還是由各部統領節制。如今將此事全權委托給張毅，一則權限過重，不知張管帶能否升任，二則未請旨而私下定議，不合禮制，恐被朝廷清議詬病啊。”
豐升阿乃是滿臣，手下清軍，亦是以八旗為主，戰力低下，不過也可以說是八旗兵丁里面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幾支部隊了。讓張毅這個新出道的漢臣接掌所部訓練大權，心中不免遲疑，這要是被朝廷知道了，老佛爺那里實難交待。
左寶貴說道：“豐升阿統領，漢家有句俗語叫做‘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我等遠在朝鮮，戰場訊息萬變，我們不因時制宜，是要吃大虧的。何況朝廷與中堂大人的令諭中，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朝鮮戰事，皆由功亭全權措置，有臨機處置之權。訓練之事，正是功亭分內之事，朝廷方面不會有什么不滿的。何況，訓練之事只是權宜之計，一俟戰爭結束，各部歸建，此事自然作罷。”
衛汝貴與馬玉昆也紛紛應和。
豐升阿本待不同意，但眾意難違，且左寶貴說得在理，只得點頭應允。
張毅在一側插言道：“眾位大人，張毅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聶士成說道：“張毅，有何話說只管講來，我們且先聽一聽。”
張毅答道：“諸位大人，當初練兵之時，提督大人，命我編練起碼四百人成軍，但是我只是應允成軍不過百人，其緣由自是時間緊迫，我一人之力，難以周全。如今訓練，亦是如此。日軍不日即會起兵復來，不會給我們留太長的時間，我一人精力有限，實在難以訓練太多人馬。因此，我打算如此行事，抽調蒼狼大隊三十名隊員，六人一組，進入各位大人營中，對各部兵丁進行嚴訓，提升戰力。我自己帶領十名隊員，赴諸位大人各部，挑選部分精銳，親自訓練一批蒼狼精銳。其余隊員，由我麾下的支隊長帶領南下偵探敵，輸送日軍報。”
衛汝貴皺皺眉頭，說道：“其余諸事都好辦理，唯獨從各部抽調人員，重組蒼狼，這個，可是涉及到各部編制的問題……”
張毅答道：“衛大人，未來中日之戰，不會僅僅局限于幾千人的戰斗，如今日本在朝駐軍，已經接近三萬，并且仍在不斷增兵，屬下預料，兩個月之內，日軍在朝駐軍有可能突破五萬人，半年之后，如果我們在黃海以及日本海領域不對日本海軍加以限制，日軍有可能增兵之十萬人。中日之戰的總兵力絕對會突破十萬人，甚至更多，接近二十萬人。如此大規模的戰爭，蒼狼大隊，如今僅僅不到六十人，能夠揮的作用越來越小，對敵軍的牽制也越不明顯。想要蒼狼大隊揮出最大的戰斗力，能夠影響到中日戰局，我們必定要對其進行擴充，知道擴充至一千人以上。現階段起碼也要在兩百人以上！”
“二十萬人！”眾人聽罷，無不驚駭，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戰，如果真的達到那種規模，那現在的朝鮮諸軍怕也只是炮灰的角色，一萬多人在二十萬規模的戰爭中，能夠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很了。
(論文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