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未離開的裴如山,被早有防備的魔盟擺了一道,令他謀算一空,臉色頓時無比難看起來,再也忍不住這口氣,拂袖怒哼著離開了。
“老匹夫!”
古天方冷眼看著裴如山離開的方向,冷不丁啐道。
眾人聞言,也只當沒聽到,皆看了古天方一眼,搖頭無語。
“諸位,多謝了。”
葉默面帶感激,對魔盟眾人拱手道謝。
“哎,葉兄,你不會是想賴賬吧?別以為多謝幾次就不收你的功德堂功績了,沒門。”
古天方一抱胸,神態夸張道。
“就是,我們這些魔頭啊,就是專宰熟人的,再謝別怪我們收你一成息了。”
心魔女蘇沐清美眸打量葉默幾下,語氣威脅道。
葉默卻是作認真狀地點點頭,說道:“這一成息收的好,謝謝蘇姑娘提議。”
“去去去,法器有著落了,樂的找不著北了是不是?”
蘇沐清聞言一瞪眼,扔了個俏生生的白眼過去。
葉默頓時哭笑不得,目光一轉,落到正在打掃的戰場上,眼睛不由一亮,當即朝魔盟眾人一拱手,道:“我去收取生靈本源,回頭再找諸位細聊,請。”
“生靈本源?”
眾人面露訝色,但都沒有離開的樣子。
“嘖嘖嘖,這名起的挺不錯,你且去吧,我們就在這里等著你,正好也看一看,堂堂頂尖王侯血王的功法有多奇異。”
蘇沐清俏臉一喜,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這……”
葉默有些遲疑,倒不是有什么忌憚與不方便的地方,只是眾圣子、圣女等自己就算了,澹臺不滅、夏侯胤等人也在啊,讓他們也等著?
這也太失禮,太自大了。
不過,看了一眼諸位宗主、掌教,見他們也沒有離去的意思,葉默也就不在意了,再一拱手,身上騰起一道八彩清輝,籠罩著身形飆射到了戰場楸空。
在元嬰期的時候,葉默就已經可以施展《吞元魔功》了,但那時他已經是元嬰后期的修為,無需提升修為了,而是要突破境界,所以一直沒有使用過《吞元魔功》。
現在踏入化神期,且經過剛才在西面戰場的一番熟悉運用,葉默已經對《吞元魔功》頗為熟悉,不用再一小塊一小塊戰場去收取了。
八彩清輝一斂,葉默身影浮現在半空上,掌指如游魚穿梭,蝴蝶穿花,交錯之間,無數殘影浮現。
衣袍獵獵展動間,葉默渾身透出一股難言的氣勢,最后,法訣一頓,一對手掌猛然箕張,對著下方戰場催動了《吞元魔功》。
眼中閃過一抹明亮奪目的燦爛血色,二股龐大而奇異的吸力從葉默的手掌上噴薄而出,天地微微一震,隨即一股詭異的微風不知從哪里吹了過來,掠過戰場,而后變得愈發的大了。
寂靜片刻后。
一縷縷、一絲絲的微弱血色光芒從戰場上升騰了起來,猶如炊煙,猶如血色絲絳,猶如殘陽血色的霞光,搖搖擺擺,飄飄裊裊飛起,朝葉默雙掌間飛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絲絲縷縷的血色越來越多,將天空都染的一片猩紅,宛如一團巨大的血云。
南面戰場是主戰場,戰斗也最為激烈,隕落的妖族、人族數量更大,沒多久,葉默身前已經凝聚了一團紅艷如血的霧團,凝實的幾乎要化成液體,至此,戰場上的生靈本源也被吸收殆盡了。
雖然葉默凝聚出來的是一團血色霧團,然而,令人無比詫異的是,這血霧團并沒有一些魔修凝聚、淬取的生靈氣血那般污濁、骯臟,反而紅的十分鮮艷明亮,澄澈無比,隱隱的,竟透出一股格外強烈的勃勃生機,令人心神搖曳,難以遏制的渴望從心底涌上來。
“呼”的一聲,葉默身前的血色霧團微微一聲響,同時,葉默體表浮現根根晶瑩細膩的血管經絡,而雙手十指只微微彎,偌大的血色霧團就被葉默從掌間納入了體內。
剎那間,葉默渾身血管一個暴漲,而后又驟然緊縮,龐大的生靈本源就被徹底收納在體內。
這時,葉默眼中忽然血光大盛,神情突然變得詭異無比,眼眸中也透出萬千情緒,整個人被一種極詭異的氣息籠罩著,煞氣沖天。
“殺戮之氣,收!”
葉默雙手再次大張,這一次,是漫天灰黑色的霧氣匯聚而來,也都被葉默悉數納入體內。
隨后,葉默就這么盤坐在半空中,透發出的氣息更詭異了,時而狂躁,時而死寂冰冷,處處透著一股邪門的味道。
一炷香后,葉默才收功,身影一閃,直接落在要塞城墻上。
“葉兄,你……沒事吧?”
澹臺不破皺眉,感覺這功法很魔性,怕葉默一個不甚,行差踏錯,走火入魔。
看見魔盟眾圣子、圣女一臉擔憂之色,葉默心下一暖,笑道:“血王都沒有事,我怎么會有事,放心吧。”
眾人聞言都是松了一口氣,黃木神君見葉默事情已經完成,便說道:“葉默小友,既然你的法器材料已經有了著落,法器的煉制也該提上日程了吧?不知你本意是想交給哪位煉器神師煉制?有那些人作梗,只怕你這法器煉制有些難啊。”
葉默頓時就是一愣,隨即皺起眉頭思考這個問題,魔盟眾人也不做聲了。
這個問題葉默很快也是會想到的,只是黃木神君早些提醒了葉默而已。
法器的煉制光有材料是遠遠不夠的,還要一個煉器能力極為出眾,成功率極高的煉器神師出手,才能確保法器的成功率。
不幸的是,星云宗是同盟最擅長煉制法器的第一大勢力,古家是星云宗的核心,而古家也恰好是家族派的陣營,連煉器師協會都被古家所掌握。
可以這么說,只要古家透出不許給葉默煉器的意思,整個同盟上下,幾乎沒有精通煉器的修士不給面子,如此一來,葉默有材料也是無用,僅僅是一堆材料而已。
“前輩如此說,是否已經有了想法?”
葉默也知道自己的狀況,人緣實在不敢恭維,聽出黃木神君話中的意思,便順勢反問了一句。
這一下,倒是黃木神君不好意思了,他老臉紅了紅道:“老夫也是受人所托啊,實不相瞞,本宗有一位長老的確是精通煉器之道,只是他最近急缺材料和功績,所以便托老夫給他找‘生意’,關鍵是這廝要價還狠,葉小友你可以考慮,但也不必顧慮老夫的面子,覺是價格談不攏,另尋辦法也是好的。”
“化神修士,而且還是精通煉器的神師,也會缺少功績嗎?不知這位……道友煉制的成功率有多大?還有,這位不怕惹到煉器師協會嗎?若是給貴宗帶去麻煩的話,在下就不麻煩了。”
葉默疑惑很多,一一提了出來。
不想,黃木神君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擺擺手道:“你說的這些都不是問題,他是個瘋狂迷戀煉器之人,沒怎么上過戰場,自然少有功績,如今雖然戰事開啟,‘生意’很多,但也不夠他揮霍,所以才托老夫幫他。”
“至于葉小友你的擔心的成功率問題,也無需擔心的,此次他下了狠心,煉制失敗多少,雙倍賠償,也就是說……他有信心達到百分百成功率,嗯……這一點老夫可以作保,這廝在煉器上的確是天縱奇才,星云宗幾次想邀請他轉投過去,或者是加入煉器師協會,他都沒有答應,簡單來說,恃才傲物吧,看不起別的同道之人。”
“至于惹到煉器師協會,這也不要緊的,他本來就不在其中,那些人想針對他也針對不了,他不惹古家的人古家就該謝天謝地了,談不上惹麻煩。”
一番話說完,眾人已經震驚的有些失神了。
這天道宗人才也太多了,就葉默知道的就有黃木神君、青木神君,現在又跳出來一個孤僻古怪,煉器天賦頂尖都不足以形容的怪才,讓葉默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位道友要什么價盡管開吧,功績罷了,一開戰就有的東西,比不得法器重要。”
葉默一番話比黃木神君底氣還足。
你能保證成功率,我就能保證出手價格令你滿意!
黃木神君聞言眼睛一亮,微微點頭道:“好,既然葉小友都說了這話,老夫也不矯情什么了,改日小友你將材料送來,老夫命人送給那廝,然后小友你等著就是。”
一個底氣足,一個底氣足不說,還大氣,一番交易自然輕松愉快。
對此,魔盟的眾圣子、圣女,除澹臺不破外,其余人都是微微苦笑,而澹臺不破則微微淡笑,葉默一番話,讓他聽的也很舒服。
“黃木道友,我等走吧,有些事還需議一議。”
到了這里,澹臺不滅等人也不多留了,招呼了黃木神君一聲,一群大能紛紛離開。
葉默也沒客氣,招呼眾圣子、圣女離開,先是去冰蓮要塞的功德堂更新了自己的境界修為等信息,然后便分到了一座大院落,與眾圣子、圣女小聚一番。
葉默的院子在要塞內的一座連綿山脈的一座小山上,山色青翠,懸崖飛瀑,花草古藤漫山遍野,景色格外清秀怡人。
院落內,花樹堆雪,琪花瑤草在圃間亭亭而立,更有亭臺假山兀立,不遠處便是玄關廊道,曲徑通幽,院落層疊,處處布景簡潔雅致,古香古色。
眾人在院落內擺上一張大長桌,又讓侍女從后院底下的酒窖取來大量美酒,炒出十多個小菜,便在院里推杯換盞起來,一派喜意融融的氣氛。
席間,葉默目光一轉,再也忍不住,詢問道:“諸位,剛才人多耳雜我沒有提,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圣香去哪兒了?”
剎音宗殺音魔女計圣香,葉默自然記得這個女子,姿容絕艷,面帶梨渦,最是喜笑,尤其那一對琉璃一般的眸子,令人過目不忘。
剛來到南面戰場時,葉默就發現此女不見了蹤影,那時心中就很疑惑,不過沒有立刻提出來,現在終于有機會詢問了。
這話一出,眾圣子默然低頭喝酒,圣女們面露苦澀,卻是誰也不愿說。
自從南魔各宗結成魔盟以來,眾圣子、圣女關系日益緊密,可到現在才多久,海魔派敖令被其掌教累及,直接就隕落了。
就是此人不提,夏侯思羽的隕落,也是眾圣子、圣女不愿再提的一個話題。
而如今,又一個圣女消失了,眾圣子、圣女心情哪里能好。
眾人沒有說,葉默也沒有再問,一邊喝酒,一邊靜靜等待著。
良久,景雪煙才深吸一口氣道:“葉默你應該逐漸恢復前世,或者前幾世的一些記憶了吧?”
葉默驀地一驚,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圣香她……在突破到化神期的那段時間,我們就發現她有些不對勁了,只是問她她也不說,后來有一次我與她同睡一床,夜晚時分,突然聽到她在大喊大叫,還哭著笑著,那時我才知道,原來她一直被某一世的記憶困擾著。”
“后來,我們突然發現了鯤鵬神宗的蹤跡,很頻繁與隱秘,也是我們自大,沒有告訴掌教們加以防備,再后來,圣香就失蹤了。”
“我們懷疑是鯤鵬神宗擄走了圣香,可卻沒有證據,除了我們魔盟,同盟那些人根本不信,哼……”
景雪煙似乎被同盟的漠視態度氣到了,螓首狠狠一揚,又喝下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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