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
說實話,懸掛在窗戶上,我心里害怕的要命,特別是胸前傳來的異樣,令我整個人的神經繃了起來,就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房內,那溫雪一直拽著我手臂,奈何,女人的力氣始終有限,倘若把那溫雪換成喬伊絲,指不定以喬伊絲的功夫,一手能我將我拽回去。
但,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老公,你到底怎么了啊?”那溫雪一直在那驚叫著。
我想開口說話,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張嘴,就有一股陰冷的氣體灌入嘴里,瑪德,再這樣下去,我堅持不了一分鐘,鐵定掉下去。
我想過直接跳下去,可,我們農村房子的二層小洋樓比較高,二樓到一樓的高度是三米三的樣子,倘若沒記錯的話,我下面是坪地,地面是請石匠鋪了一層石塊,那石塊異常堅硬,就這樣跳下去,只有兩種結果,幸運的是,人沒死,四肢肯定要廢一樣,不幸的是,下輩子再投胎。
難道真要跳下去?
我腦子閃過這個念頭,就打算拼一拼,如果掉下去,整個身子會像脫繩的石子一樣,重重地砸在地面,十之八九是死定了,跳下去,按照物理學來說,身子與地面接觸的力度要少些,或許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想到這里,我憋足一口氣,就準備跳下去,那溫雪好似發現我的打算,死死地拽住我的手,說:“老公,有啥事想不開跟我說啊?”
有人說,女人在某些時候就是扯后腿,事實證明,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一連試了幾次,那溫雪死死地拽住我手,死活不松開。
瑪德,我真想破口大罵,身子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眼瞧就要撐不住了。
或許是我命不該絕,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聽到老王、高佬以及青玄子的聲音,老王說,不得了,不得了,九伢子死定了。
一聽到他們的聲音,我整個人松了下來,應該得救了,哪里曉得,剛滋生這個念頭,脖子上傳來一股異常的沉重感,胸口的那陰風也是愈來愈強烈。
由于我在窗戶掛了一會兒,忽然傳來這么一股沉重感,我手頭上有些吃不消,整個身子往下掉了一兩公分的樣子,劇烈的疼痛感令我壓根沒力氣再堅持,雙手一松,身子往下掉了過去。
“老公,不要!”那溫雪一聲尖叫,一把抓住我手肘,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哪能拉住我,她的身子隨著我的扯力朝窗戶外傾了過去。
瞬間,那溫雪臉色變得刷白,我隱約能聽到她手臂脫臼的聲音,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我奮力朝她喊了一聲,“放手!”
“不放,我不放,我溫雪認定的男人,死活也要在一起!”她聲音有股異于常人的堅定。
聽著這話,我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某根弦好像被拉了一下,我跟她相識不到三天時間,頂多算是泛泛之交,若是非要說點實際性的關系,就是找沈軍媳婦尸體的時候,救過她,吻過她。
假如把這個事,放在五十年代或六十年代,那年代牽個手,親個嘴能成就一段婚姻,而現在這個上床了,懷孕了,生孩子了,女人未必見得是自己媳婦的時代,我不信。只是救了她一次,又或者說只是親了她一下,她便死心塌地的跟我在一起,這根本就是上天繡花,想的挺美。
可,眼前這事實,卻大大地出乎我意料,因為我深知,人在面臨危險時,所表現出來的性子是心靈深處最真的性子。
想到這里,我不愿拖累她,就朝她喊:“放手啊,再不放手,你也會死。”
“不放,我不放!”她哭了,兩滴晶瑩剔透的眼淚順著她臉頰滑下,正好滴在我臉上,涼涼的,澀澀的。
“放啊!”我朝她怒吼一聲,雙手猛地在她手掌中掙脫,她抓的很緊,很緊。
“老公,我不放,我不能放,我一放手你就沒了,就沒了!”她哭泣著喊。
喊完這話,不知道是她氣力用盡了,還是怎么回事,她身子朝窗戶下滑了一下。
“放啊,我求你了,放手啊!”我歇斯底的喊了一句。
她沒說話,而是一雙手緊緊地抓住我手臂,用行動證明她的決心。
說實話,直到此時,我才知道,有那么一部分女人,哪怕社會再進步,哪怕男女關系再混亂,哪怕再多誘惑,她們一直堅持著自己本心,堅持著老祖宗遺留下來的那種‘封建’思想。
一傾心,一輩子,一言語,一生情,一承諾,終生君,而溫雪正是這種女人。
“放啊!”我拼命地嘶吼著。
她還是那樣,不說話,死勁將我往上拉,每拉上去一分,我們的身子立馬又會往下滑幾分,哪怕是這樣,她依舊沒有放棄。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
我本以為我們會這樣摔下去,就在這時,我感覺頭上有東西淋下來,是狗血,抬頭一看,就見到老王跟高佬倆人拉著溫雪手臂,一旁的青玄子手里拿著一個木臉盆,倘若沒有猜錯,這狗血應該青玄子潑的。
緊接著,就聽到青玄子嘴里快速的念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不過,最后一句話,我還是聽懂了,他說的是,‘光耀八極,無物不伏。’
隨著那八個字落音,那些狗血悉數淋在我頭上,陡然,脖子上的沉重感消失了,整個身子也輕了不少。
“九伢子,抓緊了,我們要拉了。”老王朝我喊了一聲,緊接著,我身子緩緩地拉了上去。
隨后,我被他們拉進房間,一雙手臂酸痛的要命,我沒有時間去疼痛,一把抱住溫雪,立馬朝一旁的老王他們喊,“溫姑娘手臂脫臼了,快,快,送醫院。”
“老公,我沒事,你手臂沒事吧?”她抬頭微微地瞥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她的笑,很滿足。
“我…我…”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跟她說什么,主要是她那句老公,令我壓根不知道回話,于是,我便朝她點了點頭。
她見我點頭,緩緩開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以后別再犯傻,你若死了,留我一人又有什么意思?”
“你為什么要這樣?”我看著她,慎重問。
“因為你是我老公,無論你承認與否,你都是我老公!”說完這話,她倒吸一口涼氣,應該是手臂脫臼的原因。
我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說話,青玄子推了我一下,說:“陳八仙,你倆再秀恩愛,這姑娘的手臂可就廢了。”
我疑惑了看了看青玄子,就問:“為什么?”
“這小姑娘手臂應該是脫臼了,再耽擱下去,手臂會留下后遺癥。”
說完,那青玄子從八卦袋中取出一條約摸一米長的黃布,又探了探溫雪手臂,說:“小姑娘,你忍下!”
說著,他手頭上一使力,在溫雪手臂上捏了幾下,他的手法特別快,只是那么幾下,我就見到溫雪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隨后,那青玄子把黃布交給我,讓我替溫雪包扎后,到堂屋去找他,便領著老王跟高佬神色匆匆地離開。
待他們走后,大概花了七八分鐘時間,總算將溫雪脫臼的位置包了起來,又在她脖子上做了一根吊帶,將她手臂掉在脖子上。
這期間,那溫雪一直看著我,也不說話,眼神中盡是柔情。
“好了!”我拍了拍手掌。
“老公,謝謝你!”她看了我一眼,緩緩開口道。
我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就說:“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倘若不是你拉著我,或許,此時的我,已經進了醫院,又或者已經死了。”
她眉頭一皺,說:“別說不吉利的話,你會長命百歲。”
我嗯了一下,也不好再說什么,主要是孤男寡女這場景有些曖昧。
她見我沒有說話,愣了一下,好似想起什么,就問我:“老公,你為什么要跳樓?”
一聽這話,我真心醉了,直到此時,她居然還認為我是跳樓,就對她說:“事出有因。”
她好像還想問下去,我連忙罷了罷手,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又替她蓋上被子,我怕那小女孩再次找過來,將地面的殺豬刀撿了起來,放在溫雪枕頭旁邊。
做好這一切,我問那溫雪要不要找個人陪著她,她說,她膽子很大,不需要人陪著,讓我下去找青玄子他們,替死者好好辦理喪事。
我嗯了一聲,讓她好好休息,將身上的狗血清理一番,便朝樓下走去,路過房屋中間那供桌的時候,我想了一下,最終還是在小女孩照片前插上三柱清香,燒了一些黃紙,作了三個揖。
剛到樓下,就發現我所在的房間是堂屋右側,推開門,朝堂屋走了進去,一進屋,就見到堂屋房梁的位置,拉了不少黃布條,那些黃布條上畫了很多奇怪的符號,有點像是符箓。
青玄子、老王、高佬三人在堂屋右側商量事情,堂屋左側則是遛馬村那些婦人、瘦猴等八仙以及五花八門那十三人,值得一提的是,那吳屠夫也正在其中,他們正在酣睡,偶爾會傳出幾聲打鼾聲。
“九伢子,你過來了正好,我們有事問你,對你,你在窗戶吊了半天,沒事吧?”老王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沒事,就問他:“有什么事找我?”
老王愣了愣,說:“還是青玄子道長來說吧!”
聽他這么一說,我將疑惑的眼光拋向青玄子,他皺了皺眉頭,沉默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小九,你先給我講講你在二樓發生的事。”
聞言,我將二樓的事情告訴他,又將身上發生的那些詭異事告訴他。
他聽后,讓我轉過身,伸手在我脖子上探了一下,眉頭越皺越深,嘆氣道:“小九,這場喪事,恐怕不好辦,搞不好還會鬧出人命案!”
“還會死人?”我矢口出聲。
他點了點頭,“按說,一般人死后,七天為一個階段,依你剛才所言,那小女孩應該跟地下涵洞有些關系,還有一點,小道最為疑惑,小女孩才死三天為什么會陡然害你。”
“我無意害死她,她找我報仇,很正常啊!”我語氣有些沮喪。
“你沒明白小道的意思,七天為一個階段,懂了沒?現在才三天不到。”他沉聲道。
我愣了愣,他說的這個問題,我先前也疑惑過,小女孩才死了不到三天,按照民間傳說,就算再大的仇恨,也會是七天后才有所動靜,也就是俗稱的回魂夜。
而現在,小女孩才三天不到,居然就懂得找我復仇,這好像有點不對勁。
念頭至此,我想了一下,就問青玄子,“會不會跟陸耀東有關?”
他搖了搖頭,說:“不可能,你身上有小道給你的兩樣東西,陸耀東不敢靠近你,這事十之八九是小女孩所為。”
“那…那…那為什么七天會縮短至三天不到?”我問心中最大的疑惑。
“只有一種可能!”他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
“什么可能?”我問。
“有孕婦給她燒過香。”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旁邊的棺材,繼續開口道:“俗話說,人死有三忌,一忌黑貓、二忌流浪狗,三忌孕婦。”
“孕婦?”我疑惑地嘀咕一句,就朝左側那些婦女看去,這些婦女最年輕的快四十歲,最老的已經接近六十歲,要說她們中間有孕婦,這根本不可能。
難道?
我將眼神拋向正在瞌睡的琴兒,參加這場喪事的婦人都在這,只有那琴兒是二十來歲,要說孕婦,唯有她。
可,我記得那琴兒腹部并沒有凸出來。不對,那琴兒應該有事,正所謂,無事不燒香,那琴兒被我三言兩句就忽悠到遛馬村,這足以證明她心中應該有事,難道,難道,難道她說的事,是指懷孕?
想到這里,我背后一涼,一個箭步朝那琴兒跑了過去,此時的她,正在酣睡,我伸手推了她一下,“琴兒姐,琴兒姐,快醒醒。”
她睜開眼,揉了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說:“咋了?有事?”
我點了點頭,開門見山地問:“琴兒姐,你是不是?”我指了指她肚子。
她面色一紅,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說:“你真厲害,我懷孕才二個月不到,都被你算出來了。”
一聽這話,我渾身像被雷電擊中一般,瑪德,先前為了湊足五花八門十三人,使了一點小手段,沒想到居然把一個孕婦招到堂屋。
在我們這邊,有句罵人的話是這樣說的,‘你咯人死后,巴肚婆來替你送喪。’翻譯過來的意思是,你這人死后,孕婦替你送葬。
正如青玄子說的,孕婦在喪事上是大忌,孕婦給死者上香更是大忌中的大忌,而這琴兒,在我的要求下給沈軍上過香、燒過黃紙。
不對,我只讓她給沈軍上香、燒黃紙,并沒有讓她給小女孩上香、燒黃紙,難道?
“你是不是給那口棺材上過香,燒過黃紙?”我指了指那口母子棺。
她先是一愣,然后點了點頭,說:“是啊,你們吃飯的時候,我看那小女孩小小年紀就死了,便給她們母子燒了一些黃紙,上了三根香。”
“對了,我上香的時候還問過那一只眼的老叔叔,他同意下來,我才做的。”她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右側的老王。
果真上過香,我臉色沉了下來,那老王之所以同意讓她上香,估計不知道她是孕婦,才會同意。
瑪德,我恨不得煽自己幾個耳光,這次是真的自己給害死了,早知道她是孕婦,寧可五花八門缺一花,也決計不會把這琴兒請來。
那琴兒好似發現我臉色不對,顫顫巍巍地問:“是不是我做的不對?”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就說:“你身為農村人,明知懷孕了,為什么還要給死者上香,你知不知道孕婦給死者上香意味著什么啊?”
她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長年住在東莞,哪里曉得屋里的習俗,再者說,你那天不是算出我有心事么?我以為你算出我懷孕了,至于上香,也是你讓我上的啊!”
這是赤果果的打臉,我知道個P啊,那天為了將她請到遛馬村,純屬一頓亂扯,哪里曉得她懷孕了,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瑪德,終歸到底,這一切還是我大意了,跟她隨意的扯了幾句,正準備走,她叫了我一聲,緊張地問:“陳八仙,這事會不會影響到肚子的寶寶?”
一聽這話,我朝她肚子看了看,平平的,壓根不像懷孕,也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就問:“你確定你真的懷孕了?”
她點了點頭,說:“正是懷孕,我才把東莞的…生…意,暫且擱置,你要是不信,我家里有醫院的檢查結果。”
我起先有點不明白她說的生意,后來想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嗯,的確是生意。
那琴兒見我沒有說話,又問我,“會不會影響肚里的寶寶?”
我不確定的說:“不是很清楚,要問青玄子道長才知道。”
ps:這幾天狀態特別不好,我朋友今天早上6點離世,年僅26歲,留下一對二三歲的兒女,愿他一路走好,人去音存樓不空。
這是兩章半的字數,剩下的明天補上,望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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