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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部長想不出敲門的人是誰,目光看向張小芷媽媽,意思開門看看去。
張小芷媽媽站起身,走出餐廳。
張部長家搬到市上來,幾個月時間晚上沒有人敲門,若是平常間家里人來人往,有人敲門并不奇怪,不會刻意聆聽,現在到好,突然聽到敲門聲,直接影響了喝酒情緒。
“來來來,不管他,干杯!”張書記招呼,打破沉悶,想的是把喝酒興致重新調動起來。
三人重新碰杯,正要干杯……
“嫂子好,春節好,給嫂子拜年來了,祝嫂子新春快樂萬事如意!”傳來無比喜興的聲音。
張部長、白書記、徐建川手端酒杯對望著,目光疑問,怎么是曲副書記的聲音?
“曲書記呀!”傳來張小芷媽媽聲音,雖說是呵呵聲,可聽得出來,聲音有點冷。
三人目光再對下,果然是曲副書記,沒想到曲副書記這時過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三人還沒喝酒、吃菜,看樣子曲副書記也是來討酒喝的啊!
“我的老領導張部長不在家啊?”曲副書記樂呵呵問,“嫂子,也沒什么好東西,大過年的,給老領導、嫂子帶點土特產過來!”
“哎喲曲書記,這怎么可以!”張小芷媽媽大聲道,聽得出來,她把曲副書記堵在門前不讓進,“我家老張要罵人,你還是拎回去吧!”
“張部長是我師長,我是張部長學生,尊師可是華夏民族的優良傳統和美德啊!”曲副書記真還矮得下身份,不愧是黨務書記,說話一套一套的,說來說去都有理。
張部長皺皺眉頭,自己從福祉縣調走,曲副書記兒子伙同楚晉升兩個兒子調戲女兒,反過來還要處理徐建川和女兒,要不是有錄像做證。那次的事情還真要被曲副書記他們顛倒黑白混淆是非,他根本就不想理睬什么曲副書記。
不過又想回來,自己若是不允許曲副書記進門,他賴在門前。別人聽到也不好,況且如果把曲副書記拒之門外,他惱羞成怒,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呢!
曲副書記雖說是奸佞小人,品行不怎么樣。但好歹也在一個領導班子共過事,他兒子與自己女兒的事情眾所周知,自己把他拒之門外,別人還以為自己沒有肚量,與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女兒還在福祉縣,面子上還要過得去,不能撕破臉皮。
況且旅游大開發工作還要強力推進,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凝聚力量,才能搞好旅游大開發。
如今的張部長是組織部長。組織部長的境界、眼界比之過去高出了好大一截,宰相肚里能撐船,該容人時得容人,既然曲副書記找來了,不能把他拒之門外。
張部長主意一定,在餐廳大聲道:“曲書記來了啊,請進!”
“張部長在家啊,給張部長拜年了,祝張部長新春快樂萬事如意,工作順利事業有成!”曲副書記被張小芷媽媽堵在門外。聽到張部長招呼,像是撈到救命稻草一樣嚷嚷開了。
白書記春節前給張書記來電話,說春節期間楊瓊要回家休假,他得在縣里蹲著。長假過后過來給張主席拜年。張部長同意,說,我們哥倆好好喝一杯。
世態炎涼,人情涼暖,白書記在這個時候記著自己,要過來給自己拜年。張部長當時內心給暖得,有種受人雪中送炭恩惠的感慨。
他當時就想好了,把徐建川也叫過來,陪著白書記喝幾杯,這才是張小芷春節長假過后沒有及時回福祉縣的真正原因。
張部長叫徐建川過來,是為了陪白書記,也有幫助徐建川與白書記建立牢固關系的意思,并不是張部長做了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才叫徐建川過來。
只不過他叫張小芷叫徐建川過來時,他已經做了市委常委、市委組織部長。
現在到好,想給白書記、徐建川痛痛快快喝一次酒都不行,想想就知道了,有曲副書記坐在一起,這酒怎么喝得痛快。
聽說來人是曲副書記,張小芷俏臉一下子沉下來,她瞪眼老爸,責怪老爸不應該放曲副書記進門。
張部長視而不見,女兒義氣用事,作為領導干部可不能這樣,面子上該敷衍的還得敷衍,他站起身走到餐廳門前。
曲副書記快步走到張部長面前,連聲張部長好,要與張部長握手,張部長延手道:“我和白書記正在喝酒呢,來來來,里面請,喝一杯!”
“哦喲,白書記也在啊!”曲副書記目光看向白書記,喜笑顏開,像見到老朋友似的,高興得很的樣子。
“老曲來了啊,我們還沒喝,就等你了呢!”白書記隨和表情,沒有站走身,就看曲副書記一眼,他是書記,在副書記面前保持一種姿態,無可厚非。
曲副書記看見了徐建川,沒有首先招呼徐建川,目光轉向張小芷,長輩身份道:“小芷,曲叔叔這個時候來,打擾大家喝酒的興致了啊,是不是!”
張小芷才懶得理睬白書記,目光不看白書記,耳朵裝著沒聽見,臉轉一邊去。
徐建川當然不會像張小芷,站起身,客氣道:“曲書記!”
“徐局長也在啊,坐坐坐,春節喜慶,我來老領導家湊湊熱鬧,一年大吉大利!”曲副書記到也會講話,自己給自己敷面子、自己給自己下臺階、自己給自己擺脫尷尬,他邊說話邊挨著張部長坐下。
張小芷當然不會給曲副書記斟酒,她心里有氣,老爸提拔市政協副主席,曲副書記兒子胡作非為,曲副書記伙同楚晉升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即便后來曲副書記的兒子遭到嚴肅處理,她心里至今還沒有消氣,她才不會給曲副書記斟酒呢!
別看曲副書記是福祉縣副書記,張小芷是福祉縣財政局副局長,張小芷老爸是市委組織部長,她就是要對曲副書記做出愛憎分明的樣子。
張小芷不斟酒,斟酒的差事自然轉交給徐建川。
徐建川給曲副書記斟好酒,張部長端起杯,正要說話,敲門聲又響起來。
張部長與白書記對下眼神,今晚這酒還怎么喝,早不敲門晚不敲門,剛要喝酒有人敲門。
張部長意識到,今晚不會安寧,說不定又是福祉縣那些人,這次他可有思想準備,目光看向張小芷媽媽,意思還是她去開門。
張小芷媽媽去開門,果不其然,尹常務副縣長。
尹常務副縣長來了,張部長張部長的叫,比叫自己父親不知親熱多少倍。叫嫂子時,更是叫得親熱無比,長嫂當娘,聽他叫的,簡直就像是在叫娘親。
家里熱鬧一陣,尹常務副縣長坐下,這才恢復餐桌上的秩序,張部長剛招呼大家舉杯,敲門聲響起來。
接下來的事件不敘述也應該知道了,潘部長、楊部長、羅副縣長、邱主任、政法委書記、紀委書記等來了,除楊瓊沒來外,福祉縣的常委都來了,張部長家簡直就在召開常委會。
徐建川不能再坐餐桌了,張小芷也不愿意侍候這幫子人,兩人跑出餐廳來到客廳。
一桌子都是常委,沒人侍候也沒關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餐廳喜氣非凡,一掃張部長家幾個月來寂靜無聲的凄慘情景。
“一群勢利鬼!”張小芷罵道,俏臉冷冽,目光鄙夷,惱火得很的樣子。
徐建川嘿嘿道:“我可不是!”
“還說不是,你才是最大的勢利鬼!”張小芷恨恨道。
“你說,我怎么勢利了!”徐建川笑問。
張小芷美眸閃動,小嘴巴抿抿,想找個理由找出徐建川勢利,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徐建川有什么勢利來,突然憋出一句:“你就想占便宜!”
“多個咱爸管著我,我還不愿意呢!”徐建川笑嘻嘻道。
“活該!”張小芷罵道,沒想到正中圈套,這不是承認我爸是咱爸了嗎?
“好啊,以后我稱咱爸,你不許罵人!”徐建川把這事給夯實語氣。
“不行,不許你稱咱爸!”張小芷橫蠻不講理道。
“那就稱我爸!”徐建川反應到也快。
“徐建川!”張小芷怒目徐建川,面色不善,“我爸,你以為爭得去!”
徐建川故作輕飄飄道:“水到渠成的事情,誰給你爭了!”
“你……”張小芷沒轍了。
兩人走出餐廳,來到客廳,反正也沒事,犟嘴巴勁。
羅副縣長見桌上沒有了徐建川,心里很不踏實,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紀委巡查組接到舉報去風景區旅游管理局巡查,沒巡查著徐建川幾個人違紀行為,反到巡查出雍正溜崗的事情。
雍正給他打電話,大叫冤枉,說自己被人陰了,還說徐建川上班期間聚眾喝酒是事實,羅縣長也知道這事,他如果挨處理,要把這件事翻個朝天底。
羅副縣長也覺得,雍正這次的確有被陰的疑點,他當即表態,如果你有真憑實據檢舉徐建川等人上班時間聚眾喝酒,我出面處理徐建川。
羅副縣長表完態,手機振鈴,他把手機貼在耳朵上,也就幾秒鐘時間,面色大驚,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敢處理徐建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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