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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紅/
平臺召對結束以后,張力在太監們的帶領下,出了紫禁城。
走到啊,不,承天門前之時,作為今科探花的張力,是可以走御路橋的。
張力在橋上走得很慢,心中百感交集
袁崇煥當初發家之前,也不過是寧前兵備道而已,本少爺這官職也是相當給力呀
快要走出御路橋之時,張力回頭看了一眼
下一次走這御路橋,穿過那,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走下御路橋后,張力頭也不回,徑直往京中行去。
他的背影漸行漸遠,背影中飄來一句詩詞,送行的太監聽了,立刻一臉肅容。
天下風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曉月山莊,賓月樓。
夜已經深了,張力和若晨卻沒有絲毫睡意。
若晨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腿上的張力,眼圈又紅了。
原本得知張力考中探花郎的消息以后,自己一整天都處在極度的興奮之中。
然而黃昏的時候,張力回來了,告訴自己一個天大的壞消息他竟然授官寧遠兵備道
放在好好的京官不做,跑去當什么兵備道,而且還是寧遠
寧遠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遼東的最前線呀
聽說就在三個月前,前任寧遠兵備道被韃子一刀咔擦了
若晨拍了拍張力的頭,蹙眉道:你到底怎么想的翰林院的官職多好啊,你居然不要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張力,睜開了眼睛,他晃了晃肩膀,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躺著:若晨,你不要擔心,我去遼東自然是有成算的。
若晨眉頭蹙得更緊了:什么成算啊韃子那可是茹毛飲血、生撕活人的兇狠之徒,朝廷大軍根本都打不過呢
張力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韃子在若晨心中。還是通古斯野人的蠻夷形象
張力搖搖頭:若是二十年前,你說得倒也還不錯。現在奴酋叫黃臺吉,那可是個心機深沉的家伙
皇太極是乾隆皇帝跪舔他爺爺的爺爺時欽定的名字,黃臺吉才是明朝對清太宗的稱呼。再貶義一點的稱呼就是奴酋洪太。
若晨幽幽嘆了口氣,小聲道:真真是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你要我擔一輩子心嗎為了權力,一點都不顧慮我的感受嗎
說到這里。若晨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張力立刻坐直了身子,將若晨攬入懷中:若晨,你要知道,若是我張力只追求權力的話,我不會去遼東
哭得梨花帶雨的若晨一聽這話,不由得生生止住了哭泣。
是呀,要做大官掌大權,位極人臣的話,哪有不當京官的道理
進入內閣,那才是所有官員夢寐以求的終極目標呢
若晨擦了擦眼淚。抬頭看著張力:那你
張力現在自然也不可能說出自己心中的終極目標,說了也沒人信,而且特別容易誤會。
自己心中的目標,此刻說出來那可是大逆不道
張力很快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可以隱藏自己的小九九,于是他輕輕握住若晨的小手:你的祖先英國公張玉,可是我非常敬仰的大英雄哦你父親不是嫌我身份低嗎我便要博一份比張玉更大的功勞出來
若晨一臉驚訝之色,身子微微顫動起來
張力,他竟然想的是萬里覓封侯
自己家乃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公爵,張力這是擰上了
張力看著有些目眩神迷的若晨。心中小嘚瑟了一下之后,決定還是說正事。
若晨,遼東乃兵兇戰危之地,你和母親暫時都不能去。
若晨一聽這話。眼淚又落了下來:不要我要去
張力堅定的搖搖頭:那里太危險了,而且我半點根基也沒有
若晨也不是沖動之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點若是自己前去,恐怕是百害而無一利,徒增張力的負擔而已
以張力的性子,自己在他眼皮底下的話。他肯定不顧一切的保護自己,也許打仗就會失利,就會被敵人所乘
想到此處,若晨點了點頭,小聲道:我明白了。我會在曉月山莊好好照顧伯母,你就放心吧
張力心中一痛,有些黯然神傷,然則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又豈可為兒女情長所累
若要與若晨長相廝守,自己當個京官兒,在北京城中混吃等死就是了,何需去遼東冒險
自己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那就必須厚積薄發,先前自己磕磕絆絆的穿越生涯失去的,必須有一天一百倍的找回來
十年前的我你愛理不理,十年后的我你高攀不起
唔,肯定用不了十年那些蓬萊縣的,南京城的,北京城的,統統都給本少爺等著
東廠衙門依然陰森恐怖,大白天也能讓人感到背脊發涼。
廠公王德化看了負手而立的鬼尊一眼,心立刻揪了起來:事情沒辦成,鬼尊大人會不會責罰自己
良久之后,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鬼尊長嘆一聲:唉老夫倒是小覷那張力了
王公公心里一驚,正揣摩著鬼尊這話的含義之時,卻又聽見鬼尊說話了。
這也不怪你,你不是他對手。
王公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鬼尊大人英明,奴才三番五次打探,始終也無法探知他將那秘籍藏在何處
頓了一頓,王公公覺得還不夠,繼續補充道:那張力社交圈子太窄了,而且又經常十余天不見蹤跡,根本安排不了人接近他呀
鬼尊微微頷首:確實,老夫費盡心力,也才堪堪接近他而已
王公公的眼睛亮了起來,原來鬼尊大人早就自己上場了,這
鬼尊突然不繼續說了,而是換了個話茬:這小子就像個泥鰍一樣,太滑了。
王公公連連點頭,伺機站了起來,滿帶疑惑之色地道:鬼尊大人,奴才就想不通了,為何您老人家不準奴才動手呢將那張力抓來,東廠大牢保證教他做人,讓他后悔來到人世間
膚淺鬼尊怒斥了一聲,他抵死不說,或是你用刑將他弄死了,老夫找誰要秘籍去
王公公這才明白,原來鬼尊大人遲遲不霸王硬上弓,乃是投鼠忌器。
弄死張力簡單,然則弄死他也沒什么卵用,鬼尊大人要的是秘籍呀
王公公皺了皺眉頭:鬼尊大人,現在那小子考中探花,聽說還要去遼東當官,這
鬼尊哈哈大笑起來:老夫一直在等他當官的這一天。進入官場以后,形形色色的人可就多了,他要接觸的人就更多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下,他的朋友,也更多了哈哈哈哈
這話王公公可就不敢接了,背后信息量太大
鬼尊背過身去,抬頭望向窗外:老夫三十年都等了,不差這幾日為了弄到秘籍,還需要萬全之策才行王德化,那寧遠鎮守太監叫什么來著
東江米巷大明門前,張力略略停下了腳步,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守門的兵卒。
一名守門的兵卒見有人站在大明門前鬼鬼祟祟,立刻上前盤問。
這人,正是張力第一次來大明門時羞辱張力之人。
張力冷笑一聲,低聲對身旁的高元良道:還記得這廝吧
高元良眼睛微瞇,將手指關節捏得吱吱作響:不能忘呀當日俺高黑子就想弄他狗日的
張力搖搖頭,淡淡地道:一條看門狗罷了若是狗咬了本少爺,本少爺還要要回去的話,豈不是與他一般而二
高元良發出一聲沉重的鼻音,將手放了下去。
那兵卒走到近前一看,赫然見到來人身上穿著青色官服,胸前補子繡著一只白鷴
這尼瑪是五品文官大老爺呀,這大老爺怎么步行,不乘轎的
兵卒甚至都不敢看張力的臉唔,直視上官也是不敬之罪,他登時腳一軟便跪了下去:小人給大老爺請安
不遠處守門校尉也看清了居然來個五品文官老爺,立刻也屁顛屁顛的跑來請安。
張力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校尉,見此人身上衣服明顯比那兵卒光鮮許多,用屁股想都知道這人定然是這幫守門兵卒的老大。
張力干咳了一嗓子,拿出了官威,厲聲道:本官收到檢舉,說是這大明門前的守門兵卒敲詐勒索唔,索賄索賄,你的明白
那校尉原本還佝僂著身子,腰桿彎成了九十度恭恭敬敬地站著,一聽五品文官大老爺一說這話,立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老爺冤枉啊小的領著這一班兵卒守衛大明門,從來不敢不敢索賄呀
張力瞅了跪在地上的兩人一眼,冷冷地道:前些天有朝廷命官微服辦差,被你們攔在此門之外,硬是給了銀子才進了大明門。那同僚因為差事機密,不便發作,現在事兒已經捅到刑部了你敢說沒有此事
那校尉和兵卒頓時磕頭如搗蒜,這尼瑪哪敢爭辯
張力嘆了口氣,淡淡地道:最近刑部大牢人滿為患,本官去錦衣衛看看,不知錦衣衛大牢有沒多余的監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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