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龔正墨杰正要去做葉云交代下來的‘投名狀’時,背后突然響起一聲冷笑。
“暗地里來解除敵人,你們兩個真是好大的膽子!”
若換了其他人,就算不被這話里的內容嚇一跳,也會被不知何時被人接近到自己身后而感到驚恐。
不過墨杰龔正并沒有哪怕稍大一點兒的動作。
因為他們已經聽出了對方的聲音……來自龍族空間的維羅妮卡。
而且經過之前被L的無知指揮差點數次進入死地的戰斗,兩人也早已了解,這位戰斗風格大開大合充滿霸道和光輝的女性,其血統其實是……S級的暗影殺龍。
并不是一切拒絕陽光生活在陰影中的生物都是猥瑣、陰暗、刁鉆、只懂得刺殺和偷襲的。在龍族的傳說……以及根據傳說改編出來的游戲中,暗影殺龍是在角力上不遜色于黃金龍的強大龍族之一,哪怕只在暗面生存,它們的作戰風格依舊屬于無往不前有我無敵的純粹戰士風,一旦發揮起來彪悍無比,即便是黃金龍也得避其鋒芒。
當然,既然被稱為暗影殺龍,又是S級血統,自然不只是懂的硬碰硬的戰斗那么簡單。暗影殺龍的天賦,就是于陰影中穿梭并休憩,一旦暗影殺龍隱于暗中,除了最高級的光系探察手段之外,基本很難有任何方式被人察覺到存在。
所以墨杰兩人在聽到維羅妮卡的聲音后,原本驟然緊繃的后背也立刻放松了下來。
這個女人……這只母龍,能正面作戰是絕對不會偷襲的。
墨杰回頭訕笑一下道:“你怎么來這里了?”
維羅妮卡從陰影中走出,抱著胸脯冷笑:“還好意思問?如果不是我在附近游蕩恰巧看到了像小偷一樣鬼鬼祟祟的龔正,我還不知道你們居然已經和那位L的敵人接觸了。”
龔正奇道:“你怎么看出是他的?”
維羅妮卡哼道:“自然是有我自己的觀察手段,不過識破個偽裝,很難嗎?”
之前就已經提到過,人皮面具都只能算是最普通的偽裝手段之一,校尉以下玩家探查不到那只能說明他們不具備相應道具,事實上到了轉生玩家這個等級。識破個偽裝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即便是S級的偽裝道具,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以破除,這也是為什么L等人除了正事外出之外大多數時候都藏匿在酒店里的緣故。
現在風頭這么緊,隨便出去轉轉沒準哪天就不小心碰到正好在尋找外來者的本地精靈了。
見兩人嘿然不語。維羅妮卡奇道:“干嘛不說話?對了,你們是怎么找到那家伙的?”
這娘們兒還真是有點兒遲鈍啊……
墨杰暗嘆一聲道:“今天上午來襲擊的那個,就是他。”
“沃特?”維羅妮卡大吃一驚:“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墨杰翻了個白眼,對龔正道:“你留下來跟她說明白吧,至于帶不帶她。選擇權還在她,反正你們兩個是老熟人了。”
說罷,他自顧自的轉身離去。
維羅妮卡完全懵了:“他在說什么?”
龔正一笑,唱了歌高腔:“阿慶嫂你聽我說”
飛快穿行于繁華城市下的陰暗角落,墨杰沒有任何放開身形的意思,更多的時間都在借著暗影隱藏自己的速度。
他雖不是法爺,但終歸還是擅長遠程攻擊手段,在獨自一人的時候一旦碰到難纏的近戰敵人,說不定就要隕落在這。
所以即便有著轉生玩家的驕傲,他依舊在努力的隱藏自己。
便如葉云所說。不論你是什么身份,時刻不要忘記告訴自己‘你其實什么都不是’是很重要的。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種自我砥礪方式是一種進步的動力,而對于玩家來說,這種方式卻是保命的手段。
墨杰很快來到了一處居民區,他輕松的越過小區的高墻,徑直沿著陰影向內疾馳,直到進入到一座樓里。
樓還是普通的居民樓,單元也是普通的單元,但這個單元卻很不一樣。
進入了樓道的墨杰并沒有直接找上目標。而是停在了樓道門口內,輕輕對著墻壁敲了三下。
沒多久,墻皮子掉了大半、貼著密密麻麻裝修撬鎖小廣告、甚至還有孩童胡亂涂鴉的樓道墻壁上,竟是冒出來了一個凸起。
凸起的外接板在一串機械音中向下滑開。露出了里面的通話器:“找誰?”
墨杰暗自松了口氣,語氣也帶了幾分輕松:“火把。”
“你是誰?”
“說了你也不知道。”
“那你找錯了,這里沒火把。”
“何必呢……”
墨杰輕輕一嘆,語氣提高半度:“我帶來的可是十萬游戲點數的大買賣。”
“唔……”
通話器那邊猶豫了一下,道:“什么買賣?”
墨杰道:“我要和火把免談。”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敵人?”
“如果我是,這樣的樓。一擊就能粉碎,你們根本逃脫不了。”墨杰傲然答道。
“嘿,如果你有那本事,還需要來找火把?”對面嗤笑道。
他這話還真把墨杰問住了。
頓了一下,墨杰道:“那你是讓我上去還是不讓啊?這交易……嘿,不敢做?”
“笑話,直接上十七樓吧。”
掛掉通訊,又看著那個通話器縮了回去,墨杰搖了搖頭。
這座樓的這個單元,可不是普通的居民住處。從炎云那里得到的情報來看,這里應該是帝都較大的T組織之一……沒有錯,二十層樓,每層兩戶,整整四十戶里住的都T玩家及他們的家人,而代號‘火把’的家伙,就是這些玩家的首領。
墨杰坐電梯上到十七層后,這一層的兩戶已經有一戶把門打開,兩個彪形大漢(相對于精靈來說)抱著雙臂冷笑著站在門外。
墨杰的偽裝并不是簡單地只依靠道具,他把自己的身體骨骼完全縮小成尋常精靈男子的大小。這便使得160左右的他在兩個170左右的精靈身前顯得相對矮小。
不過這不代表墨杰身為轉生玩家會畏懼區區幾個普通玩家。
他徑直向門內走去,卻是被門口兩個精靈攔住了路。
其中一個大胡子道:“兄弟,出示一下徽章吧?”
“我的徽章?怕你們不認識。”
墨杰搖搖頭,也不想和他們太多計較。將手放到褲兜,掏出了一個鑰匙鏈。
顏色,水藍色。
中立陣營,守序中立是水藍色,絕對中立是淡紫色。混亂中立是藍紫渾濁著黑的深暗色。墨杰與火炮一樣,都是中立正義轉守序中立,自然都是水藍色。
“這……”兩個精靈哪見過這種高級徽章?兩相對視一眼后,另外一個光頭男道:“這他媽是什么徽章?你來找火把,不知道應該出示什么徽章嗎?”
“你再看。”
墨杰手都不動,掌心的水藍色鑰匙鏈變成了一個水藍色戒指,又很快變成了一個水藍色的耳環。之后,耳環雖然在不斷變化,卻是變化的外表樣式。
倆精靈呆住了:“真是徽章?可是……怎么是這個顏色的呢?”
“怎么回事?”
屋里傳出中氣十足的聲音。
光頭男和大胡子再次對視一眼,前者道:“行吧。那你進去吧。不過我可警告你,別耍什么小花樣,當心站著進來橫著出去!”
墨杰自然不會把他的話當回事,滿不在乎的走進房間。
正統的家居格局內,滿是烏煙瘴氣,七八個壯漢圍著一個沙發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墨杰。而沙發上,一名穿著白襯衫敞胸露懷的大漢正怪笑著坐在那,手里擺弄著一把黑色手槍。
沙發前的茶幾上還有零散的煙酒花生以及散落的撲克牌和錢,毫無疑問,在墨杰過來之前這些位正在賭博。
墨杰搖搖頭。走到茶幾前佇立,道:“你就是火把?”
一聲槍響,子彈擦著墨杰鬢角的發絲過去,再偏半分。就是墨杰那長長的精靈耳。
白襯衫大漢吹了口手槍里冒出的青煙:“擺正態度好嗎?我不太喜歡別人在我面前這么囂張,不過看到我開槍你還能淡定,倒也算是條好漢。”
墨杰根本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反問道:“問了一句話就是囂張了?”
白襯衫大漢懶洋洋的道:“你該先自報身份才對。”
墨杰哼了聲:“我的名字,你們還不配知道,螻蟻。”
“找死!”
白襯衫聞言大怒。手槍抬起對準墨杰便是一槍,這一槍雖然沒射向額頭心臟等要害,卻也是奔著小腹去的……只要打不死,紅瓶終歸能救活。
不過墨杰可不打算讓自己的衣服上多個洞,他的右手在小腹處輕輕一撈,竟是將子彈直接撈在掌心!
旋即,他把手展開伸出給眾精靈看:“對付我,最好不要用槍,那東西真沒什么用。”
見白襯衫等人齊齊變了臉色,墨杰也懶得與他們計較,隨手一揮,一個老板椅從他的儲物空間中放出,原地坐下。
見此情形,眾精靈豈止是驚訝,簡直面生驚恐!
如果說徒手接子彈還勉強算是正常玩家的手段,那么能從儲物空間掏出這么大一把椅子,就已經說明了對方不是普通玩家!
需知,玩家的儲物空間是有限的,在場眾人可都是尉官玩家,但儲物空間里除了放貴重物品和戰斗道具之外也沒奢侈到……或者說沒大到再塞進一張老板椅去。
光是看對方的儲物空間,就可以猜到其真正等級,怕最少也得是中校以上玩家!
見他們明白了些什么,墨杰輕嘆道:“其實你們不必緊張,因為我真是來跟你們談買賣的……”
他看了眼白襯衫:“現在可否告知,你是不是火把?”
白襯衫干咳一聲,態度溫馴了許多:“是我。”
他忍不住道:“閣下究竟是什么精靈?怎么找到我的?以您的實力和等級,我們真的能幫您做什么嗎?”
“不要小瞧自己,”墨杰淡然道:“有些事,我出手和你出手那是兩個意思。”
火把奇道:“您的意思是……”
墨杰道:“看了我的徽章,你們便該知道,我既不是T也不是CT,我是轉生玩家。”
火把眨眨眼:“轉生……玩家?”
墨杰翻了個白眼,這還是一位不知道轉生存在的。
這也正常,尋常玩家不入到將級軍銜,誰會無聊的告訴你關于轉生的事?就連葉云,如果不是有滄形的是在前,怕是也會很久之后才了解轉生這回事。
墨杰也懶得和他多解釋,平鋪直敘的道:“簡單來說,我出手,只要有稍微多一點的時間,這座城市都沒了。”
火把翻了個白眼,暗道你再牛逼也不能這么胡吹大氣吧,你咋不說你一抬手地球都沒了呢?
見他這幅表情,墨杰輕嘆道:“信不信由你吧。”
火把道:“這位……大精靈,退一萬步說,您真有這樣的實力,那么又來找我們做什么交易呢?”
“強者,也有強者不方便做的事,也有強者需要顧及的對手。”墨杰淡然道:“你要知道,我有這樣的實力,我的敵人也有同樣的實力。同一件事,你去做,只會引出和你同等的敵人,而我來做,引出的就是和我同等的敵人了……那樣的敵人,不論最終戰斗誰勝誰負,都會給這座城市帶來極大的破壞。”
他強調道:“如果不相信,仔細回想一下或者現在查一下新聞,最近發生的大事中,基本都是和我同樣實力的人做的。”
“大哥,不會是歐美發生的那些事吧?”
旁邊有精靈提醒道。
火把也是呆滯了半天:“那難道不是大范圍陣營主線任務或大事件?”
墨杰哼了聲:“新聞里有說戰斗雙方是很多人嗎?”
前一個精靈道:“大哥,好像沒有提到有人故意破壞。”
墨杰道:“那是當然,轉生玩家的戰斗,又豈是普通人能拍攝的到的?”
火把忍不住道:“大精靈的意思是……您委托我們做的事,并不是您做不了,而是……而是您一旦去做很可能會引來會令您感到忌憚的敵人?”
墨杰道:“忌憚倒也未必,但正經是一旦造成太大的破壞,我在這個國家就呆不下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