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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宋家村祠堂前,響起宋老太太得意的笑聲,整個人如同瘋了一樣,一直不停的說著話,那些她以為自己會藏在內心深處一輩子的話。
“居然是這樣的人……”
“宋老爺子走的好啊,要是聽到這些話,還不得活活氣死……”
“現在才知道,這位也是厲害,騙了宋老爺子一輩子……”
“誰說不是呢……”
“宋家的老二我還記得呢,沒想到是被逼走的……”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果然不錯……”
你一句我一句,眾人說得熱鬧,宋老太太笑得更是歡快,在場唯有三個人的神情是平靜的,冷靜的,讓人詫異。
云墨萬年冰山臉,臉上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面癱臉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剛剛聽到的一切似乎很尋常。
宋婉兒此刻臉色微微泛白,靠在云墨的身上,小臉上的模樣跟他差不多。
讓人詫異的反而是宋大喜,在一開始的慌亂,暴躁,憤怒之后,他整個人此刻看起來居然異常的平靜,臉上甚至浮現了讓人熟悉的溫和笑容。
“砰……”一聲巨響,宋大喜伸手狠狠地劈在宋老太太的脖子上,成功的讓狀似瘋癲的某人昏迷了過去。
周圍一片寂靜,為了宋大喜表現出來的冷靜,出手的狠辣。
脖子被劈的聲音遠處的人都聽的清楚,可見宋大喜用的力氣有多大。宋老太太沒有絲毫的掙扎,昏迷的干脆利落。
“里正,事情既然都弄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嗎?”。宋大喜一只手扶著宋老太太,溫和的目光看向里正。
里正看著宋大喜,那目光中沒有絲毫的笑意,臉上的笑容反而讓人感到陣陣的寒意。
這是一頭被惹怒的狼,如果再刺激他,血脈里的兇性被激發,大家都討不了好。
宋婉兒微微搖頭。
“額……”里正遲疑。“恐怕還要等一下。事情好像還沒有弄清楚。”
里正意有所指,避開了宋大喜看過來的目光。
“哦。”宋大喜淡淡地開口道:“還有什么事情,你們不是都已經商量好了,讓我三哥去給我爹償命。怎么。現在覺得一個人少了。還想要再加上其他人,呵呵!”
宋大喜突兀的笑了起來,笑得人渾身發緊。
“沒關系。我就在家中等著你們,想要我的命,可以隨時過來。”宋大喜冷聲道。
說完這話,扶著宋老太太,大步朝著外面走去,走過的地方,附近的人自發的朝著一旁閃開一條道路。
“等等。”宋婉兒此刻開口,“我什么時候說過,你可以走了。”
宋大喜深吸一口氣,停下了腳步:“你還想如何?”
他今天真的是栽了,看著前方再次被眾人攔著,宋大喜知道,宋婉兒不開口,他今天恐怕沒法離去。
“不是我想要如何,我跟某些人可不一樣,整天都想著自己的得失,絲毫沒有善惡是非,這樣的人,一輩子只怕也就能做一個秀才公了。”
“秀才公”三個字宋婉兒特意說的很慢,語氣中濃濃的嘲諷,人人都聽的出來。
“說吧。”宋大喜道,多余的廢話沒有,他知道說了也沒有用。
宋婉兒詫異的看著眼前之人,宋大喜的表現,有些出乎她的預料,她沒有想到,這人倒是有幾分骨氣。
“做了那么多的惡事,說了幾句輕飄飄的話,就想要一走了之,想的未免太多簡單。”宋婉兒道。
宋大福接著道:“不能走,把老虎婆留下來。”
“留下來你們能怎么樣?”宋大喜道,“她瘋癲了,你們這些正常人居然要跟一個瘋子計較。”
額……
這樣一說,他們如果繼續追究,好像的確有些過分,畢竟剛剛宋老太太的表現眾人都看在眼里,說她腦子糊涂,沒有任何人會懷疑。
是呀,他能怎么樣?宋大福問自己。
二弟已經走了,走了好些年,一直沒有消息,他不知道應該去哪里找,原本以為二弟是心野,向往外面的世界,現在才知道真相,宋大福懊悔,可是懊悔也沒用。
“腦子糊涂可不是理由,更何況這個惡婦人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那時候她腦子可不糊涂。”宋婉兒道。
“對,她都是故意的,老虎婆的心好狠,她沒有良心。”宋大福道。
里正的聲音接著響起,語氣帶著詢問,“婉兒丫頭,你們想要怎么樣。”
宋婉兒揮手,示意里正先等一下,朝著宋大喜走了過去:“不能就這么便宜她。”
宋婉兒目測兩個人之間的身高差距,宋老太太此刻被宋大喜抱著,她需要抬頭才能看到。
“你還想要做什么。”宋大喜道。
“叫醒她。”宋婉兒道,話音落下,手起針落,銀光閃爍,宋大喜還沒有看清楚,宋婉兒已經撤身后退,來到了云墨的身邊。
眾人就看到宋婉兒上前,退后,其他的什么也沒有看到,距離近的人看到了閃爍的銀光,想到宋婉兒救人的神技,不由得暗自揣測。
“嗯。”宋老太太**出聲,“我的頭好暈,身上好疼。”
好神奇,好厲害!
醒了!
宋老太太神情無辜:“你們怎么都這樣看著我?這是……祠堂?”語氣帶著詫異。
她怎么來到了這里,她不是正在……
她正在干什么,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好像什么事情都記得。最重要的是看著眾人此刻的表情,宋老太太知道,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她隱約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一些什么,隨著腦子越發的清醒,這段時間的記憶一點點的浮現,宋老太太的臉驟然白了,沒有絲毫的血色。
“想起來了。”稚嫩的聲音道,眾人聽在耳中卻不會覺得稚氣。
“臭丫頭,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你會妖術,你是一個妖孽……”宋老太太看著宋婉兒臉上的笑容,身子顫抖,猛的后退。直直地撞在她身后的宋大喜身上。
“咔吧!”宋老太太剛剛愈合不久的胳膊。再次折了。
“妖術?不是妖術。是你自己虧心事做多了,怕鬼。”宋婉兒道,語氣嘲諷。
說道鬼。宋老太太的眼神果然變了。
“想起來了吧,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還都在等著你呢。”
“我沒有,不……我沒有害人。”宋老太太劇烈搖頭,身子顫抖的沒有力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不斷的朝著后方退去,狼狽不堪。
“咯吱,咯吱……”宋老太太咬著牙,緊緊地閉著嘴唇,絲絲血色從她的嘴角蔓延開來。
宋老太太用唯一能動的手指著宋婉兒:“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
“里正,各位鄉親,你們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人控制了,都是這個臭丫頭,事情都是她做的。”宋老太太看著周圍的人哭訴道。
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眾人看著她眼角的淚水,不但沒有產生絲毫的同情,目光反而越發的厭惡。
蛇蝎婦人!
宋老太太如同抓住溺水的唯一浮木,緊緊地握著前來攙扶她的宋大喜:“小四兒,娘的兒子,你快點告訴大家,娘是無辜的。”
“你先起來吧。”宋大喜使勁攙扶,對于她的要求,卻一字不提。
宋大福看著眼前的這對母子,心里涌現的怒火,不自覺的消散了幾分:“婉兒。”
宋婉兒應聲走了過去,父女兩個人低聲的說了什么,聲音壓得很低,只有身邊的木老爺子聽了一個清楚,老爺子眼神詫異,內心感慨頗多,有著一絲安慰。
宋老太太再次醒來之后,神智明顯清醒了起來,眾人都看的出來,她沒有糊涂,更加沒有瘋。
宋老太太最后被憤怒的宋家村人齊齊譴責,里正礙于大家的壓力,將她關在了宋家村的祠堂中,宋家村沒有家廟,宋老太太沒法被送進去看管。
宋大壽被嚇得有些瘋癲,整個人一直呆呆傻傻,被宋大喜帶走的時候,神智也不太清醒。
“各位如果不處置我的話,那我就帶著三哥先走了。”宋大喜道,拉著宋大壽的手,如同牽著一個孩子,如果忽略宋大壽的年紀。
“行了,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里正揮手示意眾人離開,自己背著手悠然的走了。
花白胡須的老者不樂意的開口叫住他:“你就這么走了,事情就這么算了。”
里正詫異,回頭看著說話之人,“還有什么事情嗎?不是已經把人給抓到了嗎?老爺子,宋大壽都已經被嚇傻了,您不會真的想要他的命吧。”
里正看著老者的目光帶著驚悚。
老者連連搖頭,“我要他的命做什么。”宋大壽一個傻子,誰還會在乎他接下來怎么樣。
“難不成您還想要處置宋大喜。”里正為難,這事情可就有些不好辦了,宋大喜怎么說都是宋家村的考出去的秀才,他在縣城還有很多的人脈,據說很有些惹不起。
哎呦!
里正心里感慨,他好像無意中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不行,必須回去好好的冷靜一下,想想接下來要怎么辦才好。
里正邁著腳步走了,看起來悠然,腳下的步子卻不慢,很快就追上了前方的一行人,臉上露出樂呵呵的笑容。
老者站在原地,看著大家一個個的都走了,很快周圍就變得空蕩蕩,冷風一吹,頓時覺得渾身一陣發冷。
“大哥,咱們回家去吧。”另外一位老者過來勸說道,兩個人眉眼相似,看的出來是兄弟。
“二弟,就這么算了。”老者有些傻傻的問道。
他花費了這么多的心思,謀算了這么久,腦子里想的事情一件也沒有實現,現在就這么回去。
“大哥呀。”被叫做二弟的老人感慨的叫了一聲,看著自家大哥道:“你還看不明白嗎?現在的宋家村早就不同于以往了,咱們這些老家伙年紀大了,以后就好好地待在家里享清福吧,村里的事情,咱們就不要管了。”
自己主動的不管,最起碼還保留了最基本的尊嚴,等到事情發生了之后,當著眾人的面丟臉,那才是真正的沒臉。
“我還是不明白,一切怎么就成了這樣。”老者委屈。
委屈,哈哈!委屈要是有用,估計很多人都會委屈,沒有那份本事,就不要出這個頭,否則下場難堪的只會是自己。
“我也不明白,但是不明白沒有關系,咱們只要記住,自己以后萬事不管,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就行。”
“大爺爺,二爺爺,可算是找到你們了,快點回家吧,奶奶她們都等的著急了。”遠處跑來一位二十幾歲的漢子,身上還掛著趕路的包裹,顯然是慌亂找過來的,整個人累的呼呼直喘氣。
漢子見到自家的爺爺沒事,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去,天知道他在鎮子上聽說了這件事之后,心里有多么的擔心。
“爺爺呀,村里的事情咱們就不要管了,小鎮上的日子不好嗎?你們二位還可以一起下下棋,沒事逗逗孫子,何必要管這些閑事。”漢子勸說道。
漢子的心里感激,宋家人果然忠厚,他爺爺如此的不講理,也沒有跟他們計較,果然是個大度的小丫頭。
“不就是一個小丫頭,有什么厲害,瞧你那點出息。”老者之一不悅道。
另外一位老者則是擔憂:“我們已經得罪人了,會不會報復咱們一家人?”
漢子連忙抓緊時間,把這段時間村子里發生的事情給兩位老人家說了一下,兩位老爺子聽完孫子的話,臉上都冒出了冷汗。
“爺爺你們放心好了,宋家丫頭為人善良,她不會跟老人家計較。”漢子開口道。
“行吧,大哥,咱們走。”
宋家,宋大喜一路抓著宋大壽,低著頭,面對一路人走來村民們各種各樣的目光,竭力保持鎮定,唯有眼中神采不斷變換,周身的氣息也越發陰森。
嗚嗚!
四弟好可怕,大壽好害怕,娘,你在哪里呀,兒子再也不淘氣了,快點來帶兒子回家呀。
宋大喜無視宋大壽的掙扎,實際上宋大壽也不敢掙扎,剛剛凝聚起來一點兒勇氣,宋大喜一眼看過去,他立馬就慫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