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有足夠的理由恨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并不是自愿嫁入齊府的,我也被人逼迫,代替了所謂親姐姐的名義嫁給了他,你恨我,我又去恨誰?難道只因為我占了你的位置你就要下手毒殺我?
你若真的愛他,就該千方百計的在我之前嫁給齊子煜,而不是表面聽從宋丞相的話,放棄了那時毫無權勢的齊子煜,將他傷了個徹底,然后又自怨自艾的來害我,還打著愛他的名義!”
顏以筠眸色深沉,宋珺瑤對她不可謂不狠毒,從見面開始到她入獄截止,一次次出手都是要她的性命,若說大度的原諒是不可能了,不過,心里倒是真的起了幾分憐憫,不過又是一個封建禮教下受到迫害的可憐人。
可是,宋珺瑤的可憐和蘇絡錦不同,蘇絡錦以一死來抗擊不公平的命運,可宋珺瑤只會怨別人搶了她的位置,她的愛人,卻不想想自己為什么不去爭取,宋丞相對她是何等的疼愛,若是當初她也以死相抗,或許今日的情形會完全不同。
“我。。。傷了他。。。都是我父親逼我的!我沒有傷害子煜!都是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出現,我們原本可以好好的!子煜也不會死,他死了,你傷心嗎?我看你一點都不傷心,枉他被你迷惑,對你那么好!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他死了,你高興了吧!”
宋珺瑤神色只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后立刻變回瘋狂“子煜,你看到沒有,你這么護著寵著她!可是到頭來,她一點都不傷心!值得嗎?”
“傷心不傷心的也不會做給你看,不管怎么樣,我們都是對頭,不是嗎?”顏以筠冷笑了一聲,只覺得她冥頑不化,再不想多說其他。她們之間本已經沒有什么好說,不過都是為了一個男人。
否則,恐怕終此一生,顏以筠都不會跟宋珺瑤有任何交集。若是按照她自愿的方式過活,必定是灑脫江湖,各處閑游,哪里會拘在京城。
“對!我們永遠都是對頭!哪怕我死都不會放過你!都是因為你,子煜才騙我。利用我!我的父親才會被免官,多少年的心血付諸東流,都是你!”宋珺瑤神色接近瘋癲,看著顏以筠的雙眸幾乎噴出火焰,咬牙切齒的樣子,令顏以筠絲毫不懷疑她會隨時沖上來將自己撕碎。
而同樣有感觸便是擋在她面前的韓嫦曦,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身上的冷寂氣息已經蔓延開來,對于她厭惡的人,韓嫦曦從來不假辭色。尤其是這個毒蝎心腸的女人,幾乎可以用深惡痛絕來表達。
“雖然是對頭,但而今來看你的也只有我了,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顏以筠皺了皺眉,不理會她的指責和構陷,齊子煜死了,她不傷心?她恐怕已經無心可傷了,那種疼痛的感覺竟然離她而去,只剩下空洞麻木和荒蕪。
再沒有什么能夠讓她重新活過來,就如同這牢獄一般。昏暗無光,恨不得將自己就躲在這樣的昏暗里,再不離開,再不見陽光。
“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宋珺瑤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無法自拔,依舊故我的罵聲不絕,而且越來越難聽。
韓嫦曦想上前制止,被顏以筠輕輕拉住,雖然力道不大,但韓嫦曦立刻便停下來轉頭詢問的看著她。眸光一閃,隨著顏以筠從懷里拿出來的東西而移動。
“既然你沒話說了,那就選一個吧。”顏以筠語氣平淡,可聽在宋珺瑤的耳里就如索命的無常一般恐懼。
一時間,牢內竟然安靜下來,一直罵聲不絕的宋珺瑤也被顏以筠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渙散無光的眸子終于開始凝聚,但瞬間便放大了瞳孔,盯著她的動作緩緩后退。
“你在做什么!選什么!你要殺了我!”沒有半分疑問,宋珺瑤大喊著在地上向后滾了一圈,爬到墻角畏縮著將手腳都包在身體里,頭發散亂遮擋住面容,只剩下一雙眼睛還透過頭發的縫隙不錯過顏以筠一點動作。
“不是我要殺你,而是要你選一樣,我能給你的最后的體面也就都在這里了。”顏以筠伸手指著面前的東西,一個瓷瓶,一把匕首,一條白綾,足夠了,要一個人死上幾回都夠了。
不僅宋珺瑤愣住,韓嫦曦也一時反應不過來,這些東西顏以筠是從哪里弄來的,她本怕她出事,將所有危險之物都悄悄收了起來,可是看來,顏以筠的腦子和動作比她敏捷多了。
“你的罪過要在這牢獄中待上許久,甚至到最后所有人都忘了你,然后你會一點點的老去,容顏不在,身份不在,僅剩的尊嚴也不在了,那么還有什么可依戀的,你的父母都放棄了你,還在這里茍延殘喘做什么呢。
你那么愛他,那我就送你去陪他,你不是想要見他一面嗎?你去了那邊,就能見到他了,黃泉路上,想必齊子煜十分孤單,若有你相伴,想必他是愿意的!”
“你。。。你。。。瘋了!我不要死!我才不要死!”宋珺瑤想將身體再縮的小一點,可是背后靠著墻壁,怎么也無法實現,只能驚恐的睜大眼睛,不住搖頭喊道。
“你不是想要去見他嗎?若是他知道你為了他殉情,那么他一定會原諒你曾經做過的所有事情,他還會如以前你們最初那樣對你好,事事順著你,沒有我的存在,那里只有你們兩個,難道不是你最想要的結果?”
顏以筠柔了語氣,像是哄著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一般,極有耐心的說話,可是韓嫦曦卻聽得毛骨悚然,她從不知,顏以筠的話說服力那么強,讓人一點點的不自覺的被她帶入其中,然后順著她的意思去做。
“只有我們兩個人。。。他會原諒我。。。”宋珺瑤愣愣的跟著重復,一雙原本漂亮的眸子終于顯出幾分神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