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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若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呢?”房門從里面打開,在寂靜的夜里發出吱呀的輕響,但卻如一道驚雷炸裂。
“姑娘!奴婢。。。奴婢。。。”碧柳雙腿一軟,幾乎是癱倒在地上,抬頭看著顏以筠緩緩出現的身形,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碧柳,你下去吧,這里本就沒有你的事情,不過是被牽連進來罷了。”顏以筠拜拜手,示意碧柳離開,余下的事情也不是她該聽到看到的,碧柳何等的機靈,立刻悄無聲息的退下。
夜色沉沉,兩人之間竟無半分聲響,對視良久,竟不知該說些什么,顏以筠站在門里并未再出來一步,臉被擋在陰影之中,讓齊子煜分辨不清她現在的情緒,等了半晌,他竟發覺自己才是那個最沉不住氣的,卻只喚了她的名字,便再無法說出其他,此時此刻,他從未想過竟然是自己將這些事親口告訴了她,便也無法探知如何分辨澄清才能解脫一二。
“絡錦。。。”
“你將我軟禁在此,原來是為了不讓我知道這個消息啊。”顏以筠扶著門邊,聲音清冷的像是淬上了什么極北之地的寒冰“如今我已經知道了,你還待如何?要繼續關著我嗎?”
“那是圣上的賜婚。。。”齊子煜考慮半晌,從得知這件事開始他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可是直到現在眼下,他依舊沒有想出一個妥當的解釋方法,或許對著她,便總有些理虧。
“不能拒絕的對不對?你的身份也不容你拒絕對不對?”顏以筠并無預料中的吵鬧,反而平靜無波,那投入湖中的石子也未引起什么變化,只是說出來的話愈發犀利“而且,也不是你那么討厭的人,那可是宋珺瑤,你最想迎娶的女子對不對?”
“并非如此,你該知道我從娶了你的那天起。就在沒有過要娶她的念頭。”齊子煜上前幾步,想要將她的神色瞧個分明,可卻不敢太過靠近,生怕自己會抑制不住已經下了的決心。
“但是現在你有這樣的機會。難道還會往外推不成?我早該想到,若只是賜幾個尋常女子入府,哪里能勞動的了貴妃娘娘親自與我說,不過就是一道懿旨罷了,必然那女子身份不同于常人。才會引得這樣的重視,皇帝欽賜的婚約,簡直就是榮寵之至了!你如愿以償,又得了皇帝的重視,我該道一聲恭喜的!”
顏以筠說著說著竟然笑了起來,聲音微微發抖,連動著她的身子也隨著微微搖晃,只不過手指摳著房門,骨節蒼白如雪。
“絡錦,是你親口答應了貴妃娘娘的。要讓她入府,若是你當時沒有表現的那么寬容大度,恐怕圣上和貴妃也得顧忌你父親而權衡一番,這事情便有轉機。”齊子煜輕輕的提醒了顏以筠,這一切竟然還怪她了?
“呵,原來在那時你就已經知道了,難怪。。。難怪在入宮之前你同我說不管貴妃說了什么,都答應下來,不要違逆,原來你是早就猜到了若以我的脾氣定然不會允準。我本想著你是怕我獲罪所以擔心叮囑,卻不想竟然是為了宋珺瑤鋪路!我竟然傻成這樣,將自己送到了親手挖的墳墓里。”
顏以筠一愣,冷笑更盛。想起當日的情形竟有些心驚,然后便是通體冰涼,連同手指開始變得麻木,控制不住的顫抖。
“你在受了這里的榮寵之后,便早就該有覺悟,這齊侯府內哪里可能只有一個女主人在。沒有平夫人側夫人,乃至妾室,通房,這根本不是常態,必然會引來各方的覬覦,如此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齊子煜緩緩開解,卻不知自己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像刀子一般扎在顏以筠的心里。
“可是你說過,有我便足夠了,你說不會再有她人入府,現在看來你又哪里只碧柳那點小事呢!”
“這是圣意,別胡鬧了,你如何都是這府里的正夫人,又有御賜的一品誥命在身,她如何也越不過你去!”齊子煜稍稍蹙眉,在月色下依舊清俊的眉眼,可看在顏以筠眼里就變了個模樣。
“越不過我去?我要的哪里只是這個夫人的名頭!若是她想要便拿去,我不會在乎!”顏以筠大病初醒,根本支撐不了太長時間,說了這些話已經是極為損耗精神,只靠著那股氣撐著,現在卻再也撐不住緩緩矮下了身子,跪坐在門邊。
“哪怕是旁人我也可以接受,為何偏偏就是宋珺瑤,若非你有意如此,加上宋丞相的刻意示好,便順水推舟,還完成了自己的一樁夙愿,何樂而不為!你能籌謀如此,只為了一個女子,當真是情深意切!可笑我以為你為我做的已經是守護,卻終究敵不過兒時的竹馬青梅。”
“你做下那些事的時候便該知道這樣的結果,我怎么可能對著一個將我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女子癡心一片?嗯?蘇絡錦,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堂堂寧國侯爺,七尺男兒,哪里會任由一個女子將我騙的團團轉,事后還要當做無事一般繼續寵你愛你,你憑什么!”
齊子煜語氣突然冷肅,劍眉揚起,沒有半分怒氣,可都是譏諷,眼看著顏以筠仿佛被抽去了力氣一般,心里突然襲來一陣刺痛,讓他眉頭皺的更深。
“你竟還不信我!我還念著或許這軟禁不過是你找了個借口來讓我遲一些知曉宋珺瑤的事情,原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了!”顏以筠緩緩的點頭,分不清到底是地面更冷還是自己的身子更冷。
“既然你已經在心里確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那還留著我做什么?將我交給龍衛不是更好?或者直接綁了送到御前,用些刑或許我就都招了,這樣關著我我是不會說實話的!”挑釁一般的仰頭,顏以筠不知自己是絕望還是可笑,竟賭氣的將自己也置于絕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