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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位于山頂的云山寺已經是黃昏時分,顏以筠人皆覺得疲憊不已,雙腿已經酸軟無力,尤其是顏以筠腳踝處的疼痛似乎由于后面的運動而加劇,本來因為運動而通紅的臉色也開始微微發白。
寺里的僧眾不知道她們的身份,又見她們形容狼狽,雖衣著不凡卻著實和那些達官貴婦挨不上邊,便想以天晚無法燒香為由不再接待,直到素蕊忍不住報出齊侯府的名字形勢才得以改變。
人被暫且安頓在客房之內,雖然不是精心安排布置的貴賓房間,可總算是干凈整齊,想必也就是平日里普通信眾的居所,素蕊神色憤憤,卻再不敢多言,只安置起來有些使性。
“素蕊,咱們本就不是誠心來禮佛的,上香只是個借口而已,不過為了出來清靜幾天,能有個容身之處就已經不錯,還要挑剔些什么,再說,若住到那里豈不是會再碰到姐姐一行,何必多給自己添煩惱。”顏以筠自己開始動手整理鋪蓋,余光看著素蕊的形貌便知她的想法,才開口道。
“奴婢不敢去爭什么,只是為姑娘鳴不平,正因為沒看到大姑娘等人,奴婢才愈發覺得姑娘委屈,同樣是蘇府的嫡出姑娘,在府里待遇不同也就罷了,怎地到這佛門凈地也劃分六九等!”素蕊看著她動作忙過來接過,將顏以筠扶到椅上坐著,給她倒了水先試了試溫,又放下。
“這水也是涼的,碧柳已經去燒了,姑娘就算渴了也再等等,剛出了那些汗總不能喝涼水的。”
“你這時又不怕了?還敢對我說這些話?”顏以筠突然多了些笑意道。“看你在府里的樣以為真的是被嚇壞了,原來是忍著等他不在的時候才說呢!”
“奴婢是怕,一直都不敢再多嘴,可是又憋得難受,姑娘若笑話奴婢便不說了!”素蕊尷尬的低頭借著整理床鋪的機會將頭低下。
恰巧碧柳將水燒好,拿著進來才岔開話題,顏以筠喝了熱水。只洗了把臉就躺下準備休息。這一天運動量實在不小,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什么都不用想。有人不是說么,人在為疲累的時候就會很快入睡,并且不會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個難得的事情。
但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顏以筠就知道這個說法不確實,這一夜。她幾乎一直在做夢,而且皆是無法掙脫解開的選擇題,仿佛是原來小時候上考試的時候遇到不會的題目一般,哪個答案看起來都是對的。可哪個又都像是錯的。
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另一邊的碧柳和素蕊還在睡著,若是往日。她們怕不是早就起來準備伺候她洗漱的事宜了,就算沒起。聽到她這邊的動靜也會立刻驚醒。可今日也不知是確實累了還是這里的環境使然,讓她們沉睡到天亮還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
悄悄打開門,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的走出門外,自己散步一般到了外面,這才好好打量這個寺院,原以為只是幾座大殿組成,卻發覺原來這里的房舍竟還分為前后,都是幾進的院構成,想必是來上香的人過多,才特意設下以供特殊情況下可以容人居住。
一向后走去,沿途見到的僧侶已經開始準備去做早課,看到顏以筠也只是目不斜視的經過,已經司空見慣一般,越向后走,越發覺房舍的變化,從她們所住的簡單至的屋到后來已經精致如宅門閨閣一般的院落,顏以筠終于體會到什么叫階級等級之分了!
不過,正如她所說,這些東西她沒有想法計較,她來是為了躲清靜,也是想讓自己一個人靜靜的想出答案,要面對自己的內心,總不能還要被外物影響,可真正到了這里,卻發覺自己想要的答案恐怕依舊無法得出。
夢魘纏身,她終究還是走入了一個死循環,無論哪種都是她想要的,也都無法確認自己今后到底會不會后悔,碧柳說過要跟從自己的心,韓嫦曦說不要理會任何人,喜歡就去做,可是她還是猶豫,即便她也萬分痛恨自己的搖擺不定。
“施主,再往前乃是本寺僧侶所居之處,施主恐怕不方便。”
顏以筠猛地停住腳步,有人擋在了她的身前,抬頭看去,原來是個中等身材的和尚,看年紀卻也不大,只四十上下,單手立在身前口誦阿彌陀佛,微微垂著眼睛看向地面。
“哦,對不住了,我想事情一時沒有留心,我這就離開。”顏以筠忙低聲道歉,她確實又走神了,每次專注的鉆牛角尖的時候就會忘記身處何地,這種情況在齊府也發生過,不過那里是沒有人會攔她的。
“施主有事煩擾,恐不得安眠,施主來此上香也不為求神問佛,只是求個心里的慰藉。”和尚依舊沒有抬頭,只盯著顏以筠轉動的腳步說道。
“大師法力高深,觀察入微,實在令人佩服。”顏以筠聞言停下,心中暗道這寺里的僧人果然還是有些道行的,只看她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不簡單。
“施主可愿聽貧僧一句,萬物皆有緣法,不若順勢而為,何必徒增煩惱。”和尚沒有接顏以筠的奉承,只自顧自的說道。
“我愿順勢而為,可偏偏時不我待!”顏以筠有些傷感,她倒是想不糾結,可這些哪里是她能決定的,若沒有穿越怎么會有這些事情,她倒是順勢而為了,結果穿越到這個地方,還能如何。
“施主來此已經是天意,再多掙扎也是毫無用處!”
顏以筠定在原地,突然抬眼緊盯著面前的和尚,“大師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因緣際會,施主來自何方,又去向何處,都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既來之則安之吧!”和尚說完竟再也不理會顏以筠,轉身就要離開,顏以筠如何能放他走,上前幾步就要擋住他的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