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條多日的平郡王府,隨著流舞這位平郡王福晉誕下一女,宮中豐離得聞大喜,當日賞下了各種奇珍異寶,康熙亦賜下一對玉佩,以示恩寵。且言命平郡王訥爾圖,生五子尚得一女,是為掌上明珠,滿月之喜,理當慶賀。
康熙三十八年,康熙南下而歸,帶回了豐離與豐恒,其后追殺七年上清宮起火一案,上清宮一案尚未了解,又曝八旗子弟食君之祿,卻做下草菅人命之事,是以康熙下令改制,八旗舊族不容,與康熙兩下相峙數日,紐祜祿氏族長死諫于乾清宮。整個京城風聲鶴唳,所有人都夾緊了尾巴做人,好不容易康熙松口讓平郡王操辦喜宴,當然人人皆前來透個氣。
是以才有這張燈結彩,燈火通明,門前人來絡繹不絕,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
“福晉與小格格呢?”平郡王訥爾圖一身盛裝到流舞的院門前,低聲地問,守在門前婢女福身,“回王爺,福晉還在裝扮,皇貴妃讓人傳話,晚宴前會到府上,所以……”
“什么,皇貴妃要來!”訥爾圖被婢女透露的消息驚得不輕,只追問著,婢女似是沒想到訥爾圖竟不知如此大的消息,被訥爾圖問得一愣,“是,這是福晉說的。”
“這么大的消息,為何無人與本王提起!”訥爾圖大怒地追問,此時,原緊閉的房門打開了,著一身大紅旗服,頭戴紅寶石頭飾,鮮麗的紅唇,將流舞的容貌顯露到了極致,訥爾圖依稀記得。唯有當年他們成親之日才見流舞如此盛裝,而今事隔多年,流舞褪去了當年的稚氣,多了幾分成熟,卻也更美。
“皇貴妃來了也不過是要見見孩子,王爺何必如此吃驚。”流舞雙手交握于胸前,與訥爾圖停著隔了五步之遙。柳眉輕挑地接過見見訥爾圖的質問。
訥爾圖從對流舞的驚艷中清醒。“你可是怨我了?”
流舞一笑,“怨你,王爺待我不好?我為何要怨王爺?”
訥爾圖被一咽。流舞也沒有要跟他繼續說合下去的意思,轉頭對著身后的婢女們道:“好生照看好小格格,天氣兒冷了,別讓小格格著了涼。我去門口迎迎皇貴妃。”
“本王隨你去。”訥爾圖立刻附和。流舞冷笑地轉過頭,“男女有別。再說,王爺確定要隨我一同去見皇貴妃。皇貴妃向來言出必行,不見王爺也就罷了,見了王爺。呵呵……”
后面那意味不明的冷笑,訥爾圖也想起了豐離的可怕來,想當年他要娶流舞時。曾在豐離面前許下的承諾,還有豐離的警告……“既是本王失信。皇貴妃要如何懲治,本王受之。”
這樣的回答,流舞看了訥爾圖,只這一句,總算她流舞沒算瞎了眼,看錯了人,愛錯了人。“既如此,王爺便與我一同出去吧!”
“王爺,外面的各位王孫貴族都到了,你與福晉都去迎了皇貴妃,他們……”訥爾圖身邊的侍衛提醒了訥爾圖,訥爾圖冷笑一聲,“讓他們都等著。”
如此之言,惹得流舞心驚肉跳,深深地望了訥爾圖,訥爾圖亦同樣地看了她。流舞被他看得甚是不習慣,便收回了目光,“王爺,請吧!”
訥爾圖與流舞便一前一后地往前院走,只是才到前院,已有人急忙忙地前來稟告,“王爺,福晉,皇貴妃已到,正往后院來。”
“來得那么早!”流舞一愣,看著天還早著。“福晉,皇貴妃已經往院里來了。”
才說著,前頭可見人影,豐離的身影已入眼簾,訥爾圖與流舞皆恭敬上前,“見過皇貴妃,十五阿哥。”
豐離掃了訥爾圖一眼,親自扶了流舞,“姐姐怎么出來了。剛出月子,可要好好地保養,凡事以身體為重,切莫為了旁的事情傷了自己。”
流舞笑著頷,豐離招手讓豐恒過來,“還不快見過姨母,讓姨母帶你去瞧瞧剛出生的小表妹。”
豐恒聽話地上前,抱拳見禮,“姨母。”
“當不得,當不得,幾個月不見,十五阿哥長高了。你表哥表弟們都在外院,一會就來,到時讓他們帶著你去玩。現下十五阿哥且可隨意,喜歡吃什么,喝什么的,只管去臣妾說。”流舞對于豐恒這個豐離的兒子,疼愛之余更顯親近,只是君臣有別,該守的規矩她不敢忘,只怕會給豐離和豐恒招來麻煩。
“是,我陪著額娘跟姨母。”豐恒笑著答話,流舞摸摸豐恒的腦袋。
“走,姐姐帶我瞧瞧我那小外甥女去。”完全無視的訥爾圖,豐離挽過流舞的話,且讓人引著往內院去。倒是才走不遠,就遇著了不少福晉命婦,官家小姐。
“見過皇貴妃,皇貴妃吉祥。”原瞧著一身淺紫色漢服與一身大紅旗服的流舞站在一起的豐離,流舞艷麗奪目,豐離雖著素雅,然間戴著上好的羊脂玉頭套,氣宇不凡,出塵脫俗,與流舞相對,毫不遜色,甚至于氣勢之上,更勝流舞一籌。不識她的人,還對何人與流舞如此親昵且容貌氣質出眾而詫異,有那認出她來的人,連忙行禮,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珍皇貴妃,博而濟吉特氏,亦是平郡王福晉嫡親的妹妹。
“諸位免禮。”豐離抬手讓人都起來,大致掃了一圈,能于平郡王府赴宴之人,或者說參加這場宴會的人,均是皇孫貴族,朝中重臣,由這些婦人小姐身上的掛飾便可窺視。
“太子妃到!”就在眾人目光聚于豐離的當口,門外傳來了通報。太子妃石氏,容貌秀麗,端莊賢惠,且是康熙讓人一手培養出來的太子妃人選。剛入平郡王府,太子妃石氏已得聞豐離親自前來的消息,萬幸她今日也顧念著流舞與豐離的關系來了,若不然……
“臣妾拜見皇貴妃,皇貴妃吉祥。”太子妃石氏先與豐離見禮,豐離叫起,其他人亦才與太子妃見禮。豐離此來并非與人寒喧,是以見禮之后,只與流舞道:“今兒個的主角我還沒見著,且去見見吧。”
“既是主角,倒不如平郡王福晉抱了小格格來,不單讓皇貴妃見見,也讓我們大家伙都見見。”豐離本是不欲與這些命婦糾纏,這才借著要看新生兒離了這些人的包圍。卻聽著有人極快地接話,豐離順著聲音看去,迅與腦海中見過的畫像重合,“這位是佟佳夫人,懿貴妃的額娘。”
佟佳夫人,多聞其名,卻一直未見其人,沒想到,會是在這里初見。豐離淡淡一笑,不讓她走嗎?那亦無妨。“也是,雖說孩子還小,屋里暖和,且讓伺候的人小心著些,姐姐且讓人抱出來見見大家吧。”
十一月的北京,寒風呼嘯,剛出生的孩子體質還差著,流舞掃了那位佟佳夫人一眼,淡淡地笑道:“皇貴妃說的是。一夕,去抱了小格格來。”
“余韻也跟著去。”豐離話,原那一直跟著豐恒身后,已梳了婦人飾的余韻聽了應聲,隨著一夕往后院去。流舞請了豐離坐下,再是太子妃,諸王福晉,貝勒貝子福晉,丫頭們利落地上茶。“皇貴妃難得出宮一回,臣妾們入宮亦不曾和以拜見,臣妾倒是第一回見到皇貴妃。”
“佟佳夫人為皇上舅母,又是懿貴妃的額娘,行走于紫禁城,亦算常客,只我素日喜歡清凈,確如佟佳夫人所言,你我還是第一見面。”豐離端起茶水,輕輕撥弄,茶氣上升,化作輕煙,豐離于此中之境輕輕地抿唇而笑,眉波流轉,“觀佟佳夫人,方知何以懿貴妃以才名遠揚天下。”
才名,所謂才名遠揚,卻是暗指懿貴妃空有才名,卻無女子之賢德,也算是在拐著彎罵了佟佳夫人不會教孩子。
佟佳夫人平日與人明嘲暗諷,從來都只有她諷人的份兒,本想尋著豐離為自己女兒出口氣兒,沒想到豐離半點不曾手下留情,開口就不客氣兒地扎人心窩子。與那佟佳夫人有仇的,連忙掩了帕子偷笑。
深深吸了一口氣兒,佟佳夫人總算還是忍下了心里頭的火氣兒。“宮妃無旨不得離宮。但不知皇貴妃出宮一事,皇上可是知道?”腦袋瓜子一轉,佟佳夫人這是卯足了勁兒地打算讓豐離不好過。
被她那么一提醒,眾人才想起那么一回事,宮妃確實是無旨不得離宮,至今未止,尚無康熙許豐離離宮的旨意傳出,那么,豐離出現在平郡王府,可是私自離宮。若是私自離宮,卻是在被罰的。
“有勞佟佳夫人提醒,佟佳貴妃是要親自查看下皇上準我出宮的圣旨嗎?”豐離并不以佟佳所言而怒,相反,比起那些藏在暗中推波且瀾的人來說,佟佳氏的母女倆,真沒得比。
隨著豐離的話落,顏清從袖中拿出一道明黃的圣旨,展示于人前,“佟佳夫人可要親眼查看圣旨可是真的?”帶著諷意地問,顏清也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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