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鷹潭邊,烏云之下,雷電之中。
上官磊已經顧不上衣服都被燒成灰,會出丑這件事了。
痛,一種沒辦法言說,只覺得每根骨頭都被放在油里炸的那種刻骨痛楚,漫遍全身,而且還有一種被火燒的撩傷的疼痛。
他甚至能聞到自己身上,因為被雷電烤焦,而散發出來的人/肉香氣。
第一次雷劈下來時,他還是有點害怕的,但是心中一直有個信念鼓勵著他,東方三生也不停的對他說,不要怕,凡事總有第一次,他是男人,不能永遠龜縮在女人背后。
陳悅之以后要走的注定是一條不平凡的路,從今天這么多高手前來相助的陣仗來看,未來她會遇到更厲害的人。
這些人,哪個不是天子驕子,青年俊秀,或是英杰雄才。
陳悅之一直在努力的成長,而他卻一直停步不前,他倒不懷疑陳悅之會見異思遷,但如果他一直是拖后腿的人,他自己都會鄙視自己的。
他上官磊就算成不了最強的,但也要和陳悅之并肩而立,共同進退。
否則他不如死了算了!
既然連死都不怕,還怕鳥個雷啊,劈就劈啊,大不了一死。
當燒灼感讓他感覺全身一痛,不自禁趴在地上,差點昏迷過去的瞬間,他立即捏了顆木靈丸在舌頭底下。
也幸虧這股木靈氣,讓他保持了一絲清醒,在痛的同時,他驚奇的發現自己的丹田里,真的吸收到了一點像頭發絲大小的紫色金雷。
只是這股雷靈力在他體內,囂張的四處亂躥,別看只有頭發絲細,但威力卻是驚人,每過一遍,就讓他的骨頭斷裂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他試著調動功法,開始壓制吸收那股雷靈力,每當他自己本身力量不濟時,木靈丸的靈氣便會過來相助。
大約十來分鐘過去。他感覺渾身的痛楚減輕了些,那些似乎斷掉的骨頭好像也慢慢的接縫合上,那頭發絲般粗細的雷靈力,被訓服了,此刻正老實的在他丹田里游離。
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僅這頭發絲粗細的紫金雷靈力,居然讓他突破練氣三層了!
原本身上就被雷的焦黑的,現在由于突破,更是直接溢出一層黑色的粘稠物質。
將整個身體都覆蓋了起來,像一層黑色的殼。
他覺得挺好,不用再光著了。
既然有了力氣,那就爬起來,前方還有許多雷靈力,等著他去吸收哪。
這次他有了經驗,拿了兩顆木靈丸。放進嘴里,并沒有立即服下,然后大無畏般的又朝前邁了一步。
原本平坦的地面,不知為何,卻因為這云層和雷電,而顯的如泥沼般難行,他每邁一步,除了痛外,還感覺腳上像吊了千斤的重物。
腿抬起來,感覺整個腳腕都要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給拉斷了。甚至能聽見骨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來了,又一道紫金雷電劈了下來,上官磊一看那粗的程度嚇一跳,想逃開已經來不及。只能拼命又抓了一把木靈丸塞進嘴里,才剛放下手,就感覺整個人眼前一黑,身上泛起滋滋的聲音。
嬰兒手掌粗細的紫金色雷電,一分為二,一部分朝著前面的山洞劈去。一部分朝著他身上落下來。
陳悅之這邊眾人再度看時,驚訝的差點尖叫起來,這么粗的紫金雷,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不管是什么時候出來的,他們只知道,這么粗的雷,上官磊一定承受不住的,所以大家拼命的朝防護罩里面大喊:“上官磊,別硬撐,快回來,快跑啊。”
但是人速度再快,哪里有雷電的速度快。
于是大家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雷,落在了上官磊的身上,他再次卟嗵一聲跪在了地上,頭耷拉著垂下去,雙手僵硬的撐著地面,一動不動,恍如雕塑。
黑焦的身體上面,卻是泛起裊裊青煙。
大金牙暴發戶滿臉可惜的搖頭道:“沒救了,肯定死了嘛?這么粗的雷,別說他一個練氣層都沒有的人,就算是我等,都未必能承受得住。”
“是呀,就算是風雷屬性的,但是修為不行,還是不能大意呀,難得有這樣珍稀屬性的,居然就這樣殞落了,真是太可惜了。嘖嘖……”其它人也紛紛搖頭,滿臉不忍。
陳明之雖然平時和上官磊總是絆嘴,總是不對付,但這種時候,卻是異常的統一對外。
他滿臉怒氣的朝著那些搖頭的吼道:“不會的,上官磊不會有事的,你們不許胡說,他剛才也是趴在地上,像死了一樣,但后來不還是站起來了嗎?這次也會是一樣的,他一定會再度站起來的!”
雖然他心里也沒有底,但是他不能這樣說。
他和陳禮之,陳慧之,趕緊圍繞到小妹的身后,紛紛安慰起來。
相對于其它人的緊張,陳悅之倒是表面上很平靜,甚至還擠出一抹微笑說道:“我相信他,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他有事的。”
就沖自己給了他八十顆木靈丸,他再傻,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只要還有命在,她就能把他從地府里拉回來。
雷云團逐漸縮小,漸漸只籠罩在老鷹潭上方百米范圍內了,靈力護罩不需要再撐,只要在老鷹潭附近弄一個隱蹤陣法,不讓百姓發現這里的異常就行了。
前來相助的十人,原本以為還能見證一場奇跡,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心里也十分惋惜,看著陳家人都呆呆愣愣的模樣,陳慧之更是滿含眼淚。
他們也不好多留,和陳悅之打了聲招呼,不痛不癢的安慰了幾句,就各自離開了。
現場只剩下蔡玉燕和歐玉青還沒有走。
潭邊的雷云團雖然范圍變小,密集和粗細也變小了許多,但仍時不時落下,上官磊依舊是低垂著頭,半跪在那兒,不時有雷電落在他的后背上,一層又一層的焦灰被炸了起來。
李清霞擔憂的握住丈夫的手。小聲道:“就算是鐵,被這樣雷著,估計也活不了了吧,維哥。你說阿悅這孩子,一向和小磊形影不離的,現在卻這樣平靜,是不是悲傷過度啊?”
陳維狹長的眼眸微斂,也擔心的朝著小女兒看過去。只見她的臉色,很詭異的平靜著,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下方的人兒。
他嘆了口氣,慢慢走到陳悅之的身后,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面,滿是心痛的說道:“孩子,你還有我們!”
孩子,你不是孤單一個人,你還有爸媽,你有兄弟姐妹。就算失去了上官磊,你還有我們!
陳悅之心里暖暖的,有家人就是好啊。
她回過頭,笑的有些勉強,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擔心來,但話卻說的很平靜,似是在安慰別人:“爸,媽,你們別擔心,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相信,上官磊不會那么輕易死去的。”
她突然想到趙錦年臨死前說的話,他說他們的故事。都是神秘作者寫下的一本書,若真是如此,那上官磊一定是主角吧。
不是說小說里的主角,都有不死定律嗎?
陳明之和陳禮之則緊張的盯著小妹,生怕她一擔心,就做出跑過去的動作。
要知道。那雷可是結嬰期的雷劫,連風雷屬性的上官磊都不行,更何況是小妹。
陳悅之用勁全身力氣,朝著上官磊的方向大喊道:“你給我站起來,上官家沒有孬種,你如果不行,你趁早開口,趁早滾蛋,我絕不會看上一個無能的笨蛋!”
陳悅之猶如歇里斯底一般,竟是將上官磊的毛病從里挑到外,還格外唾棄的鄙視了一番。
她一向冷清安靜,突然這么多話,還說的這么刻薄,真讓人吃驚。
蔡玉燕滿眼可惜,十分后悔,剛才自己抱有僥幸心理,聽了這兩個半大孩子的話,現在好了,該怎么跟沈教授交待啊?
至于歐玉青卻是難得的紅了眼圈,她聽出來了,陳悅之雖然一直是在罵上官磊,但這卻才是真正的愛啊。
這時候哭哭啼啼有什么用呢?鼓勵的話之前已經說的很多了,下面的少年都一動未動。
或許陳四小姐可以錯有錯著,用這樣的激將法,引起上官磊心中的斗志呢?
陳悅之還在繼續說:“上官磊,我告訴你,只要你今天倒下了,我明天立即和別人好,我以后還要和別人結婚,和別人一起生孩子,你算哪根蔥,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忍住心里不斷想要冒出來的揪痛,陳悅之繼續假裝罵的痛快,卻在這時候,聽見一個微弱的聲音,嘶啞的響了起來。
“我不準!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人!誰敢碰你,我就弄死他!”上官磊的手指動了動,仿佛用盡了一輩子的力氣似的,終于抬起了頭,并且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縫里吐出這句話來。
他早就聽見了陳悅之的話了,都快要氣瘋了,這死丫頭,居然敢有這樣的想法,還敢說,要和別人談愛戀,和別人結婚生孩子。
不,他不許!
他絕對不許!
這死丫頭,她若敢那樣做,他一定不會讓那個男的好過。
他是不舍得動陳悅之的,但是若是她看上哪個男人,他一定要把對方弄傷、弄殘、弄死。
不惜一切代價,不管用什么樣正當的不正當的手段。
怎么樣,他就是這樣橫!
不服,你來咬我啊?
他不能動,乃是因為這次吸入了比較多的雷靈力,足有嬰兒小手指粗細。
先前頭發絲粗細的雷靈力,都差點讓他崩潰,現在這么粗的雷靈力,自然是全面應付,不敢有一絲大意。
在消耗了二十多顆木靈丸后,終于將那雷靈力降服了。
而且上官磊還驚喜的發現,他,他居然筑基了!
怎么可能,明明剛才還是練氣三層,現在卻直接筑基了,這,這速度也太恐怖了吧?
他再次內視丹田,發現這是真的,他真的筑基了。
收服的那股雷靈力。一進入他的丹田,就霸道的將先前的那頭發絲雷靈力,直接吞并掉,然后將可憐的風靈力。擠到一旁,儼然像老大一樣,盤踞在他的丹田之上。
內視之時,他還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的丹田里多出一股青色的木靈力。這股木靈力就像柔軟的藤蔓一樣,纏繞在雷靈力的身上。
不管雷靈力如何強悍霸道,想要吞噬或是趕走它,都沒有成功,它反正就像菟絲草一樣,緊緊的攀附著雷靈力,讓它無何奈何。
因為他身體再次被雷電擊碎,所以現在急需要恢復,也顧不得研究異常,趕緊調動青紫交加的雷木靈力。在全身運轉。
原本以為這樣的恢復會是很舒服的,結果真是再次讓他大出意料,木靈氣的運轉的確像泡在溫泉里,可是雷靈力的恢復簡直猶如把他放在雷電池里再灼燒粹練一遍。
他疼的實在受不了,只能猛然站了起來,雙手舉起來,仰天長嘯起來:“啊!”
站在上方護法的幾個人一看見上官磊不但能動,還能說狠話,頓時都破啼為笑。
“活了,我就知道這小子沒這么容易死的。”陳維也高興壞了。阿悅和小磊的感情,他們看在眼里,也是希望他們倆能成就圓滿。
如果小磊能夠成長,他當然很開心。以后女兒的保護罩又多了一層哪,雖然女兒也很厲害,不過做父親的總是擔心嘛。
蔡玉燕也高興的不行,只感覺今天經歷的事兒,像過山車一樣驚魂,她活這么久。都沒有今天這么刺激。
“上官磊,我看差不多了,你趕緊回來吧,下次可沒那么走運了。”蔡玉燕提醒起來。
陳家人也紛紛朝下面喊道:“對呀對呀,上官磊,一口吃不成胖子,以后有的是機會的,還是先好好的修養身體吧。”
剛才的樣子,實在是把他們嚇壞了,都以為要替上官磊收尸了呢。
下方的上官磊苦笑起來,他哪里不想走,只是不知為何,腳底下猶如有磁鐵一般,渾身也無法動彈。
而眼見著一場新的雷電云團,即將形成,正慢慢的朝著他這邊靠攏過來。
這次不是一道,居然有十二道紫金色的雷電,粗細不一,猶如狂蛇一般,一分為二,六道劈向洞的方向,還有六道,就朝著上官磊直奔而來,瞬間電光大作,就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電閃雷鳴之中。
喀拉拉,轟隆隆!
六道粗細不一的雷電,如瘋狂的金蛇一般在地面上肆虐著。
上官磊整個人都被閃電包裹在其中,讓人看不清楚情況。
陳悅之等人在上方,只能聽見他不斷傳來慘叫的聲音,就像有人在將他的皮和骨生生剝離一般。
大家越聽越毛骨悚然,越發凄厲。
“啊啊啊——”最后幾聲長長的慘叫落下。
頓時一片寂靜。
悄無聲息。
天空中烏云卻沒有散,而是退到一旁,只是露出灰蒙蒙的顏色來,并且高層的烏云中,隱約還能看見偶爾泛起的亮光閃電。
上官磊整個人冒著青煙,像具炭人一樣,轟然一聲倒在了地上,還砸出了一個大坑。
周圍的地面被雷電劈的全都黑了,周圍百米內,寸草不生!
蔡玉燕又驚又懼的直接張大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歐玉青則是滿眼同情的搖了搖頭,緊緊咬著唇角,下意識就看向陳悅之的方向。
李清霞渾身輕顫被陳維摟進懷里安慰。
陳慧之也哭的不像樣,馬立忠兩眼通紅,拳頭握的青筋憤起。
陳明之兄弟倆都一起看向陳悅之,眼中滿是擔憂,想要說一句安慰的話,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陳悅之的手用力捂著嘴唇,晶瑩的眼淚,一顆兩顆的從眼角涌出,在地面上,迅速匯成了小河。
她拼命的吸氣,再吸氣,但卻無法阻止眼淚的洶涌而來,面前已經模糊了一切。
陳明之兄弟倆一看不對,見妹妹快要站立不住,趕緊過來扶住她。
豈料下一秒,陳悅之直接甩開兩個哥哥的手,朝著潭邊的方向飛掠過去。
“阿悅,不可以!”
“妹妹!”
“快。快攔住她!”
陳家人都驚的大呼起來,現場一片混亂,誰都沒有想到,看起來最冷靜的陳悅之。會做出這樣沖動的事情來。
那天空的烏云未散,隱有閃電泛起,說明雷劫未過,她這樣沖下去,和送死有什么區別?
上官磊已經犧牲了。絕不能再讓陳悅之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否則蔡玉燕就算引咎辭職,也難掩心安。
“阿悅,阿悅,快,維哥,快把她拉回來!”李清霞急的差點暈倒,幸虧陳維一把將她扶住。
陳慧之急的直跺腳,一向膽小的她,竟然做出大膽的舉動。也跟著追了下去,馬立忠當然不能讓她下去,也跟著下去攔人。
陳明之兄弟倆一看姐姐都下去了,他們怎么可能落后,自然都追了下去。
陳維一看這情況,四個兒女都快要身涉險境,他身為父親,怎么可以坐視不理?
當即也跟著追了下去。李清霞不放心,也拖拖扶扶的帶著。
“全都胡鬧!陳悅之,我告訴你。等你回來,我要記你大過,你眼里還有沒有組織,還有沒有領導?”蔡玉燕急的破口大罵。完全沒有了平時沉穩的形象。
歐玉青也很著急,但畢竟才認主,和陳悅之感情不深,而且心里又有師兄的羈絆,所以并沒有跟下去,而是詢問蔡玉燕該怎么辦?
蔡玉燕心情不好。講話也很沖:“怎么辦,還不趕緊設下禁制靈力罩,能攔幾個是幾個。”
“噢,噢,好。”歐玉青也是急昏了,聽見蔡玉燕提醒,這才想起來,趕緊施法朝下方的人撐去一個禁制靈力罩,但卻只攔住了最后沖下去的陳維和李清霞。
蔡玉燕倒底是見過世面多的人,心性強大,此刻也最快恢復冷靜下來,趕緊馭劍沖下去,并且設下阻攔靈力罩,險險的將陳家三兄妹和馬立忠攔在其中。
至于陳悅之跑的最快,已經攔不住,快要到雷池邊緣了,希望她能理智一點,不要干傻事。
蔡玉燕將陳家三兄妹推到陳維和李清霞的禁制陣法中,這才怒氣不可抑止的上涌,開口罵人起來::“她不冷靜,你們也跟著發瘋,不知道下面有多危險嗎?”
“滾開,我女兒在下面以身涉險,你讓我們如何坐視不理?”陳維平時看起來像老好人,但這樣的時刻,直接就冷著臉怒吼起來,氣場飛揚,竟展露出了少有上位者的氣息。
這樣熟悉的氣場讓蔡玉燕微微一愣,總感覺似曾相識。
“蔡老師,阿悅有危險,我們身為父母,怎么可以不管,你放我們下去,我們有分寸的,不會亂來的,我們只是想把女兒帶回來。”李清霞急的眼淚直滾,不斷朝蔡玉燕哀求著。
“你憑什么困住我們,你放開我們,放開我們,你這個老妖婆,你當然不在乎,因為那又不是你的親人。我要去救小妹,我要去救小妹!你快放我們出去!”陳明之暴脾氣上來,不斷用拳頭,生硬去砸那靈力護罩。
他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拳頭上,還帶著火靈氣的氣息,竟是將靈力護罩砸的晃動不已。
蔡玉燕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差點氣吐血,關鍵是還被陳明之罵成老妖婆,心里又氣又惱,直接就抬手封了陳明之的啞穴,眼中染滿血絲的大吼道:“還有沒有一個冷靜能好好說話的人了?我不在乎他們的性命,別以為就你們在乎?你們能力都不如陳悅之,沖下去能幫什么忙,只能是拖她的后腿。假如說她原本有一分的希望,能把上官磊的尸體帶回來,你們一股腦沖下去,引來了雷云,到時候讓她先救誰,你們是誠心讓她良心不安嗎?”
陳維面色鐵青,他承認蔡玉燕說的有道理,但是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能放得下心,讓女兒一個人在下面?
就算女兒變得再厲害,在他的眼里,始終都還是一個孩子啊。
“你們別吵了,有人攔住了陳悅之,她沒有沖到雷云下方去。”歐玉青突然大喊出來。
正爭吵的眾人立即一靜,同時朝下方看過去,只見一個長相俊美,恍如妖孽。穿著風騷的粉紅色西裝,卻染著一頭金發的少年,正施施然的伸手攔住了陳悅之。
“他是誰啊,打哪兒冒出來的?”這個問題是大家都想問的。
蔡玉燕一直在警惕著四周的情況。而且外圍也布了迷蹤陣,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闖進來,并且還跑到潭邊上的重災區了。
此刻陳悅之和大家是一樣的疑惑,仔細打量對方,相貌上不輸給上官磊。只是卻多了一絲陰柔。
頭發是金黃色的,額頭前一撇撇翹著,顯的有些狂傲,身上穿的是粉色的休閑西裝,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騷包。
不知為何,她卻隱隱對這少年,產生了一絲親切的感覺,好像兩個人是很多年的朋友似的。
金發少年見她打量自己,也不躲避,大大方方任由她打量。等陳悅之收回視線,就吹了吹口哨,還伸手撫了把自己額頭前的翹卷發:“我很帥我是知道的,你不用看這么久,人家會不好意思啦。”
陳悅之的臉上立即漫過一層黑線:你誰呀你,突然跑出來攔我去路,現在還自戀到無藥可救。
她多看他幾眼,是因為有那種古怪的感覺,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細想幾遍。從三世經歷都想過來,發現記憶中,并未見過這樣的少年,這才多花了時間而已。
“滾開。不要耽誤我救人!”陳悅之不想再理他,直接繞開他,想要往前走。
只是不管她怎么繞,少年總是如鬼魅一般的攔在她前面,正好擋住她的去路。
“你倒底是誰,出現在這里。居心何在,你再不讓開,休怪我手下無情。”要不是那絲奇特的親切心理,她早就出手了。
“人家辛苦的來找你,經歷了千難萬險,差點還丟了小命,你就這樣對我,只念著那具焦炭,都被雷電變成炭渣渣了,漆黑麻烏的,哪里有本少爺好看,你居然還這樣對我,你真是太無情了,女人心啊,果然是海底針……巴拉巴拉……”金發少年突然畫風大變,捏起蘭花指,把身子扭成了水蛇狀,居然開始指控起陳悅之來。
這所有的形容詞加在一起,如果再把陳悅之的性別換成男的,她就直接變成當代陳世美了。
“住口,他沒死,我不許你胡說八道!”陳悅之的眼中漫上血絲來,眼神十分可怕,不管不顧,直接就掐住了金發少年那白晰如玉的脖子。
少年的脖子都被掐的變形了,但他卻依舊不見痛楚,反而笑嘻嘻的說道:“你就算把我掐死了,也救不回你的情郎啊,唉,你看我條件也不錯,干脆甩了他,跟我得了。”
陳悅之手下越發用力,居然發現這家伙的脖子,由皮膚的柔軟,變成了堅硬,而且泛著冷意,就像千年寒冰一樣,讓她的手指凍的都無法動彈,直接就松了手。
渾身也泛起雞皮疙瘩,不禁大為惱怒:“你倒底是誰,你倒底想干什么?”
“我了個去,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你至于這樣嗎,你不會到現在還沒認出我來吧,你這個主人當的太失敗了吧?”金發少年把自己的脖子扶了扶,還將頭扭了扭,居然詭異了轉了三百六十度圈,似乎是調整了一個最佳的姿態,這才抱怨起來。
陳悅之一怔,看向金發少年,突然心中一沉,聲音里帶著絲絲怒意的問道:“你叫我主人?莫非,你是小毛?”
金發少年一甩額頭前的卷發,鄙視的看她一眼:“什么小毛大毛,聽著跟小狗名字似的,我可是神筆,我是有大名的好不好。是不是很吃驚,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歡喜呀?”
陳悅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卻一步步走向神筆小毛,豎垂著的手掌上面,隱隱泛著綠光。
“是很吃驚,是很意外,但沒有一點點歡喜,你這個混蛋,你怎么不去死,你為什么不被雷給劈死,你為什么還要活著回來?”陳悅之一連串怒氣滿溢的問題砸下來,同時手上的綠光大盛,也同時握起拳頭,朝著小毛的眼睛搗去。
“啊,好痛!陳悅之,你瘋了?好好的干嘛打人啊?”小毛還沒喊出來,另一只眼睛再度受襲,頓時變成了對稱的熊貓眼。
緊接著數道粗大的藤蔓從地底冒出來,將他迅速裹成了粽子,陳悅之跑過去,也不用靈力,直接就騎在小毛的身上,雙拳開弓,一邊狠揍他一邊罵了起來。
“你個混蛋,我讓你不要到處亂跑,我讓你循序漸進,慢慢修煉,慢慢恢復,你偏不聽,非要往地心跑,結果惹來這么大的禍事。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金林村差點被毀了,所有的村民差點被風卷走或是淹死?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冒著被人抹殺的風險,說出靈脈的存在,和特殊小組談判,只為借來高人,一起幫著弄靈力護罩,好保住整個金林村?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雷劫云,害慘了多少人,讓村里產生多少損失?
最不饒恕的是,你居然害死了上官磊!
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我要打死你,就算你進化了又如何,變成人形又如何?
我要撥光你的筆毛,我要打斷你的筆骨,我要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陳悅之雖然喊的兇,但并沒有用靈力攻擊人,只是武力而已,雖然小毛的頭臉身上看起來五彩斑斕的,但其實并沒有真正受到傷害。
可他還是被陳悅之這副瘋狂的模樣給嚇到了,這丫頭一向冷靜自持的,遇到多大的危險,都能抗得過會的,今天怎么會這么發瘋?
陳悅之和他有主寵契約,如果陳悅之真想毀了他,他也沒辦法,就算強行解契,至少也是兩敗俱傷。
他好不容易化形成功,還沒有好好享受這個新世界,不想那么早,又變成丑不拉唧的黑毛筆,是以便很見機的服了軟。
“主人,主人,我好冤枉呀,我是引來了雷劫沒錯,但又不是我讓上官磊下去的,你怎么能因此而遷怒我呢?我承認,我讓村子里的村民受到損傷,那是我的錯,回頭我彌補他們好了。”小筆滿臉青腫鼻子開花的哭求起來,哪里還有剛才俊美風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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