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多榮真的感覺腦子里一片空白了,直到放下電話,他還有些不敢相信,又看了遍號碼,的確是從省長秘書辦公室里播出來的號碼。
剛才那溫柔的女性聲音,對方自稱叫蘇琴,說,說是省長的秘書。
天哪,省長的秘書,相當于皇帝面前的首領太監,那也是很大的官了,怎么會給他一個小小的種子商人來電話呢?
噢噢噢,他想起來了,剛才是震驚的糊涂了,蘇秘書說,要提預訂會員卡什么的。
她還說什么了,為什么金多榮感覺腦子不夠使,瞬間失憶了一般,竟是糊涂了呢?
金多榮趕緊奔回家,洗了把冷水臉,坐下來半天才回憶起整個內容來。
蘇秘書說要辦兩張貴賓會員卡,還問他要了帳號,說隨后會把錢打過來。
貴賓會員卡,不就是要充值5188的那個嗎?
兩張不就是一萬多塊嘍?
金多榮還沒太反應過來,電話又響了起來,他咽了口水,鎮定了下情緒,接了電話,再度微微吃驚。
竟是何縣長身邊的馬秘書,也說要訂五張貴賓卡,還問他要帳號,金多榮有些麻木的把號碼報了一遍,那邊客氣的掛了電話。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金多榮則完全沒有空閑想其它的,因為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來,不是貴賓卡就是普通會員卡,轉眼竟然就銷售了一小半出去。
剛才被燒掉的種子錢,竟然瞬間就回來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盡管金多榮再三跟他們解釋,開業還有一陣子,并且卡片暫時還沒有制訂出來,需要一陣子,問他們要不要等過陣子再訂,但是他們都爭先恐后的表示不用,好像怕遲了一步,名額就沒了似的。
金多榮在這巨大的驚喜面前。都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他想了想,立即拿起手機給陳悅之撥了個電話,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誰料陳悅之反應居然十分平淡:“金叔。我原本的打算是想讓你辦完事后,就直接帶曉天到鄉下來,但是現在看來,這反響不錯,恐怕還得辛苦你在省里多留幾天。”
“不辛苦不辛苦。我這幾天過的是既緊張又興奮,竟是比我前大半生過的都要刺激精彩呀。只是這邊的事情都辦完了,為什么還要留在省里?”金多榮有點不解。
陳悅之淡淡一笑道:“我讓你留在那兒,是為了等一個人。為我們的希望種子公司未來的發展,鋪好更平坦的大路……”
金多榮現在已經對陳悅之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所以在聽完陳悅之的打算后,立即點頭應是,保證一定會好好完成任務,絕不讓她失望。
果然不如陳悅之所料,根本等不到第二天。當天晚上金多榮就收到了許多電話邀請,甚至還有人親自上門。
這里面每一個前來邀請他的人,不是商界權貴,就是政/府要員,這些人若放在一個月前,恐怕是看見他也都不會抬眼皮的,但是現在卻是與他親切交談,笑意奄奄,還要稱兄道弟,這個世界當真是奇妙呢?
因為陳悅之說的人一直沒有到。所以金多榮沒有和任何人承諾什么,反正就是裝糊涂,打打太極。
他這樣晦暗不明的態度,讓許多人心頭都懸了起來。也知道對方恐怕是想要坐地起價吧。
上官彩聽完助手的匯報后,認真思考了下道:“現在和金先生接觸的就這么多了,還有其它人嗎?”
助手不解看向她,不明白她為何這般鎮定?
要知道才一晚上功夫,連隔壁銅城縣政/府都派人過來了,自家副縣長怎么還不動手呀?
上官彩淡定的讓助手出去。然后拿起手機給一個人撥了電話,微笑道:“你小子,又跑哪里野去了?”
接電話的自然是她的侄子上官磊。
上官磊此刻正翹高了腳,躺在陳明之的床榻上養傷,看著精武門的精彩電影,吃著水果點心,悠哉樂呼的不得了呢?
“姑姑呀,你這個大忙人怎么想起找我來啦?”
“臭小子,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平時關心你還少嗎?不跟你繞彎子了,說正經事。你現在在哪兒呢,能過來一趟嗎?”
“姑姑,我在鄉下呀,前幾天出去玩,跌了一跤,把腳給傷了,恐怕是去不了你那兒了。”上官磊心里跟明鏡似的,曉得自己姑姑為何找他,所以便苦著臉道,希望上官彩能知難而退。
誰料她一聽上官磊受傷,立即就聲音抬高:“什么?受傷了,你這小子,怎么這樣不小心,你好好養著,我現在過來看你。”
然后電話就被掛掉了。
上官磊苦笑起來,他承認姑姑關心自己是真心,不過這么著急,恐怕不僅僅是為了他的腳傷吧。
陳悅之正好端了面條進來,見他苦笑,便問原因,上官磊只得有些無奈的說了。
“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其實倒是我耍了些心眼,我原本就打算要把公司開在鄉下,本就在金林縣范圍內,現在還故意不告訴她,也不過是想要多弄些好處罷了。你能明事理,沒有因為她是你姑姑而偏心告密,我已經很感激了。”
上官磊見陳悅之并沒怪他的意思,心里這才松了口氣,暗自決定,一會姑姑來了,定然要好好替陳悅之討要些好處。
上官彩是在下午到的,來的很匆忙,身上還穿著一套黑色的中山裝,頭發是盤起來的,這樣的她少了一分女性的嫵媚,多了兩分精明和歷練。
畢竟一個女人能當副縣長,肯定不是那么簡單的。
陳家人熱情的歡迎了副縣長的到來和指導工作。
上官彩并沒有擺官架子,而是真誠的喊李清霞大嫂,喊陳維大哥,又謝陳家人照顧上官磊。
他們先是看了上官磊,發現傷勢并不是太嚴重,加上陳悅之又有醫術在,早已經為他敷過藥了,恐怕好起來比去醫院還要快,上官彩也就放下心來。
三兩句話一寒喧。上官彩就繞到希望種子公司這件事上面了,話里的意思似是在打聽陳氏食品公司和他們是什么關系,要不然怎么會采取捆綁銷售的辦法呢?
要知道這樣一來,陳家的酥餅可是要損失不少錢呢?她是不會相信其中沒有利益關系的。
上官彩猜測。陳家可能在種子公司有一定的股份,所以陳家才會這樣賣力。
這也是她鎮定的原因,金多榮只是一個辦事的人,她與其繞遠路找辦事遠,不如直接找老板之一的陳家來談。可能更為大一點。
“副縣長,不瞞您說,我也聽說了這件事,并且聽金叔叔說有好多人找上了他,連隔壁兩個縣里都來人,還有許多人開了優厚的條件。雖然我和上官磊是同學不假,但在商言商,公私分明,這個道理您應該可以理解吧。”
“理解,當然理解!悅之。只要你能勸說希望公司的總經理,落戶到我們金林縣轄下的村鎮落戶,那我們縣里一定會給予最大的支持。”上官彩見她話頭有些松動,立即承諾起來。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支持?我總得知道的具體一點,免得就這樣一句話,恐怕不能讓人信服呢。”陳悅之笑意奄奄,上官彩心里贊嘆一聲,她小小年紀,居然如此沉得住氣,也會商場上的談判手段。運籌帷握,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呀。
“我們何縣長有指示,只要希望種子公司愿意到我們轄內落戶發展,我們一定為對方公司爭取到國家重點扶持項目的名額。除此之外,還有其它很多優惠政策,只要在我們能力職責范圍內可以做到的,我們都好商量。”上官彩拋出誘餌。
陳悅之低下睫毛,沉吟思量起來。
這時候上官磊趕緊幫著說道:“姑姑,類似這樣的承諾。別人也給過,如果你們能將它落實了,相信一定能走在別人前面,也能更好的展示出你們的誠意呀。”
上官彩有些為難起來,這對方還一句話都沒有松口呢,她們如果就把這個名額送了過去,萬一對方答應了別人,他們不但損失了一個名額,可能還會成為笑柄。
但看陳悅之這副模樣,如果不拿出一些有切實際的東西,和別人一樣開空頭支票,恐怕那種子公司老板也不會心動。
“悅之,如果我將這個名額申請下來,并且填上希望種子公司的名字,將那份表格放到對方面前,你是否能保證,對方一定會答應,來我們縣管轄的村鎮落戶?”上官彩想了想,只能退而求其次,求這樣一個承諾了。
陳悅之雖然年紀尚小,但是她這小小年紀,做出來的事,樁樁件件,都不敢讓人小覷。
若能得她一個承諾,她去回復何縣長時底氣也能足一點。
如果陳悅之能再給她一個承諾,比如假設對方不答應的情況下,陳家能做出什么補償,這就更好了。
不過她自己是不會開口的,畢竟這有些強取豪奪的意思了,有些不厚道,人家幫你干了事,你還要別人損失錢財。
“上官縣長請放心,只要你們那邊辦妥,這邊絕對沒有問題。”陳悅之信誓旦旦的說道。
雖然沒有得到另外的承諾,上官彩有些失落,不過聽到這句話,還是底氣足了些,客氣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又吩咐上官磊要懂事,好好學習的話,這才離開了。
上官彩一走,陳悅之就打了電話給金多榮,讓他多和其它幾家再緊密聯系幾次,最好要表現出,好像很有意向合作的樣子。
上官磊就坐在旁邊,看著陳悅之指揮金多榮怎么做,明白的知道她是在設計自己的姑姑,不過卻并沒有對陳悅之心生不悅。
在商言商,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若現在換了他自己,他自然也會如此做。
不管上官彩是如何說服了何偉,反正七天后,一張表格就放在了陳悅之的面前,上官彩若干凈白潤的指甲,拂過一塊空白的橫線上,輕聲道:“下面公章都已經蓋好了,只要對方在這里填上希望種子公司的公司名稱,再寫下擁有者的姓名并且蓋章,這份合約,就從即時開始生效了,除了這個之外,我們還有一個合約。”
她又遞過另外一份合約來,陳悅之細細看過去,原來是金林縣會做出的其它優惠政策,但與此同時,希望種子公司也要做出回報。
比如金林縣內原住居民手持戶口本,就可以在希望種子公司享受八折購買種子優惠。
當然啦,政/府也不會讓希望種子公司吃虧,若是金林縣內的農民購得希望種子公司的種子,來年產量提高達到多少個百分點,則政/府會給予百分之多少的獎勵。
但,后面還有一行小字,等陳悅之看完后,不由冷笑出聲了。
小字上備注說明,假設購買希望種子公司的種子后,產量若是持平,就不賞不罰,若是反而降了,那就說明他們公司的種子質量有問題,他們就會取消所有優惠政策,并且還要處以罰款。
陳悅之心里很不舒服,這條不知道是誰想到的?
真是坑爹,就算她能保證種子出芽率百分之百,但若是人為因素,護理不周,導致不能成活,最后顆粒無收,難道還成了她種子的問題了?
“上官副縣長,我原來以為你們誠意十足,沒想到,你們竟是在刁難人,既然你們不想合作,那便算了吧,我也不想弄的里外不是人。”陳悅之語氣也不好起來,如果她答應了這條,除非是腦子進水了。
“悅之,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上官彩還沒有反應過來,前一刻這丫頭還笑容滿面,怎么突然就烏云密布了。
陳悅之直接將合同拿起來,遞到上官磊面前,讓他看看,尤其注意那備注二字。
上官磊看完后,也是無語,又將合同遞給上官彩。
“姑姑,這么奇葩的條件,是誰想的?不會是你吧?種子質量好壞固然與產量有很大關系,但也與后天人為照顧更加密切,怎么可以將這兩樣捆綁在一起?”
上官彩聽他這樣一說,再細看合約,也是一愣,有些不解的說道:“奇怪,我的確希望種子公司能給原住居民實惠,但是合約上面,并沒有備注的條款呀?”
她立即看向一旁的助手,只見他眼光躲閃,有些心虛,便都明白過來,臉上漸染上一層薄怒。
“小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是老辦事員了,怎么連份合約都能打印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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