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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莫辭點頭,崔氏握住她的手,垂下了淚,“多虧公主機智,騙住了那安統領,你我母女才未遭毒手,只不知道公主能騙住他到幾時?”
舒莫辭默了默,開口,“我會想辦法讓七哥送母親回京”。
崔氏驚疑不定看向她,“公主這是什么意思?公主不回去?”
舒莫辭淡淡一笑,“我如今回去,如何面對二爺,又如何面對大顯千萬百姓?”
舒莫辭的笑冷淡而疏離,一如平日崔氏所憎恨的模樣,崔氏卻覺得此刻她的模樣說不出的高貴,甚至隱隱有種圣潔之感,是自己永遠到達不了高度,崔氏的眼神越發怨毒起來,她如今已落魄成這般模樣,落入匪窩之中,對一介匪首搖尾乞憐,下輩子都要當個見不得光的強盜婆子,她憑什么還保持那種高高在上的得意模樣,憑什么!
她怕舒莫辭看出端倪,忙低下頭,“公主說的什么話,那安統領對公主并無無禮之舉,公主又何必自棄?”
舒莫辭不再說話,坐下從袖中拿出書看了起來,她的衣服并沒有換,一些尖銳的物品被安宥收了去,衣袖中的書還好端端的在袖子里。
崔氏見她這般鎮定,心中越發怨毒,憑什么她費盡心思才能保全性命免于受辱,而她卻還能安得下心來看書!
不一會,安宥便推門而入,手中托的是噴香的飯菜,臉上洋溢的是燦爛的笑容,“辭兒,來吃早飯”。
舒莫辭擰眉,“七哥還是隨父皇叫我辭姐兒”。
安宥笑著叫了聲辭姐兒。非常好脾氣的模樣,舒莫辭起身行禮,“母親,請上座”。
安宥這才發現崔氏竟還是舒莫辭名義上的“母親”!這聲母親總是會讓人有不好的聯想,在舒莫辭看不到的地方,安宥的目光頓時變得陰戾起來。
崔氏只覺冰寒入體,哪還敢去上什么座。丟下一句吃過了。匆匆出了房間,舒莫辭擰眉,不悅道。“母親是我的長輩,你嚇她了?”
安宥笑而不答,只道,“快來嘗嘗吃不吃得慣。過幾天便好了”。
四菜一湯,有葷有素。還有一碗米飯,味道算不上好,烹制也不算精細,好在舒莫辭確實餓了。菜吃了一半,飯也吃了不少,還喝下了一碗湯。見慣宮中娘娘們食量的安宥倒很是驚喜了一番。
“有沒有紙筆?”
“嗯?”
“我要練字”。
從外表看上去,舒莫辭所在的小村莊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村莊。四面都是山,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互之間大聲的問著好,大聲的叫罵甚至動手打的頭破血流,但是只要仔細看就會發現這里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幼渾身上下都有股子彪悍之氣,那是在見慣鮮血廝殺之后才會有的悍氣。
這樣一個村莊,自然找不來高檔的筆墨之物,就是劣質的,也只是湊合能用,舒莫辭沒說什么,只練字時眉頭就沒舒展過。
安宥心下慚愧的同時,暗自慶幸舒莫辭懂事,如果真為這個給他臉子看,他安大首領的面子里子可是丟的個一絲不剩。
此時的他沒有想到一個真正的貴女在這樣的小村莊里根本無法久留,包括懂事的舒莫辭。
最先出問題的是舒莫辭的肌膚,嬌嫩的肌膚根本無法承受粗布衣裳的磋磨,只一天時間,舒莫辭身上便出現了多處細小的血痕,她發現了,沒有吭聲。
當天夜里舒莫辭睡的極不安穩,隔壁的安宥聽她輾轉了一夜,卻不敢問她怎么了。
第二天,舒莫辭原本穿著的衣服洗干凈晾干了,舒莫辭換上,這才好了些,安宥卻在她身上聞到了血腥味,當即擼開她的袖子,卻發現她白嫩的胳膊上全是細小的血痕,有的是剛添上的,有的結了痂,有的結了痂又磨破了。
安宥剛開始還以為她是生了病,又或是中了一種罕見的毒,在得知是被衣服磨的之后,安宥沉默了,他一個糙漢子,身邊是一群糙漢子,哪里想到衣服紙筆之物,只想著委屈她幾天,躲過游昀之的耳目回了江南就好,誰知道舒莫辭竟精貴成這般模樣,穿件衣服也能將一身雪膚磨成這副模樣。
他暗地里謀劃多日,能在游昀之眼皮子底下躲過搜查不容易,根本不敢露出蛛絲馬跡,如果現在為買衣服紙筆出去——
他不用想不等他買到衣服,游昀之的人絕對能像狗一般嗅出蹤跡,將這里抄個底朝天。
舒莫辭攏好衣服,沒有說什么,又拿起書看了起來,沒有再練字,安宥給她找來的紙筆,她實在無法忍受,用那樣的紙筆練字是對梅花篆的侮辱。
接著出問題的是飯菜,舒莫辭第一頓吃的不少,之后卻越吃越少,每頓只吃了那么一口兩口就放下筷子,安宥想押著她多吃一點,可見崔氏吃的一點不比舒莫辭多,再次沉默了。
山珍海味、粗糧窩頭,他吃什么都行,只要能填飽肚子,可舒莫辭不一樣,她出身侯府,如今更是貴為公主,他怎么能要求她與他一起吃這些粗茶淡飯?
緊接著舒莫辭的身體也出現了問題,似是那次下藥留下的癥狀,舒莫辭越來越嗜睡,剛開始的幾天,她還每天一到卯時就準時起身看書,漸漸的,她越起越遲,他無數次聽到她吩咐照顧她的那個小丫頭一定要叫醒自己,可一到早晨,那小丫頭叫醒她后,她很快又會睡著。
如是兩天后,安宥決定親自叫她起床,效果,唔,很小,卻讓安宥同學徹底愛上了叫自家表妹起床這份工作——
“辭姐兒,該起了”。
“唔——”
“別睡了,要練字”。
“對,練字——”勉力掙扎著要起來。
安宥趕緊搭一把手,唔,好軟、好暖、好想撲倒——
然后他家表妹身子一沉,真的倒了,安宥知道她這是又迷迷糊糊想睡了,忙再接再厲,“辭姐兒,該起來練字了”。
“唔,練——”朦朦朧朧睜開眼睛,又閉上,“七哥”
不滿的語氣,拖長上揚的尾音,明顯帶著撒嬌的味道,安宥頓時被萌的一臉血,哪還忍心叫她……
只,雖然很享受這叫美人起床的過程不錯,但也掩蓋不了,她越來越嗜睡的事實,有時候安宥看著她熟睡寧靜的面容,甚至會有種她會自此一睡不醒的錯覺,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將她從那個錦繡堆里擄到了這個讓她缺衣少食的荒涼之地,比如現在,他明明知道她的身體出了問題,他竟然連個大夫都找不到,這種感覺幾乎要逼瘋他,如果她再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