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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諸嬤嬤又親自送來兩套衣裳并頭面,說是六公主賞的,隨意穿著耍耍,舒莫辭因為還有孝在身,穿著素淡,舒月瀅自然也不能穿的太過鮮艷,想是皇家的人忌諱這些,也沒有在意,第二天一早便穿戴好等候六公主傳召。
沒多久來傳話的宮女便將二人引至般若寺大雄寶殿,陪同六公主一一給菩薩上香,末了六公主細聲問道,“方丈大師,母妃身子不好,本宮想為母妃祈求菩薩賜予母妃健康安寧,不知大師能否成全?”
“阿彌陀佛,公主孝心,菩薩必定感念,請公主隨老衲來”。
六公主合十行禮,對舒莫辭、舒月瀅道,“你們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舒莫辭知道這是不愿自己和舒月瀅跟著了,行禮退下,走出大雄寶殿后,舒月瀅還有些愣怔,“大姐姐,公主不要我們陪了?”
舒莫辭點頭,“你先回去歇著,等候公主傳召,我去做會早課”。
今天六公主來進香,香客自然是不讓進的,不過寺中的僧人應該還是會做早課的,孟玄琢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她不想浪費時間。
果然舒莫辭還沒走近寺中僧人做早課的天王殿,就聽見里面莊重悅耳的誦經聲,精神頓時一振,輕手輕腳走了進去,跪在角落處跟著誦起經來。
舒莫辭跟著僧人做完早課,剛踏出天王殿就看到孟玄琢盤膝坐在走廊的欄桿上,手中把玩著一支赤金佛手提藍的簪子,見她出來粲然一笑,歡愉而欣喜,“姐姐!”
“小女見過五殿下”。
孟玄琢跳下欄桿。靠近將手中的簪子簪入她發髻中,見舒莫辭要推辭,忙拉住她的手,“姐姐,這是我母妃生前最喜歡的簪子,現在送給你,你可不許不要”。
舒莫辭聽說是俞貴妃生前遺物。更不敢要了。孟玄琢忽地一嘆,“其實我都不大記得母妃長什么樣子了,只能模模糊糊記得母妃應該是和姐姐很像的”。
舒莫辭一時進退兩難。遲疑道,“想是殿下記錯了,小女怎會與貴妃娘娘相似?”
“我不會記錯的!”小小少年緊緊捏起拳頭,聲音不自覺拔高。仿佛證明什么似的。
舒莫辭心頭一軟,柔聲道。“小女的母親與貴妃娘娘乃是同族的堂姐妹,容貌想是相似的,小女若是與貴妃娘娘相似,倒也是可能的”。
“就是!我就說我不會記錯!姐姐。你還沒用早膳吧?木秀大師做了素齋,我們一起去吃”。
兩人用了早膳,孟玄琢拉著她去后山賞景。興致勃勃道,“三皇兄和我說過許多回了。說般若寺的后山風景優美,特別是那塊飛來石,站在上面賞景當真再好不過”。
舒莫辭臉頰抖了抖,又很快恢復常態,那次墜崖,她先是奢望能抓住什么保住性命,后來就暈了過去,除了剛開始時的驚嚇,倒是沒有害怕的機會,只臉頰上好不容易消掉的傷痕到底還在心底留下了一絲陰影。
舒莫辭雖只片刻的失態,孟玄琢卻注意到了,仔細回想了一遍自己說過的話,估計多半是那句飛來石的原因,他不知道發生過什么,卻還是體貼的轉移了話題,沒有再提去飛來石上看風景。
他不去,舒莫辭自然也不主動提起,兩人也沒什么目的地,順著山道不緊不慢走著,偶爾說說話,倒有種別樣的和諧。
走到半山腰時,一個御林軍服色的侍衛匆匆到了跟前,低聲說了句什么,孟玄琢小臉猛地亮了起來,喜滋滋讓舒莫辭在這里等他,蹬蹬往山下跑去,慌的幾個宮女內侍跟在后面一疊聲的喊殿下小心腳下。
舒莫辭遲疑了一會,還是決定在原地等待,如果她真的就此下山,孟玄琢不計較還好,計較起來,定然麻煩。
纓絡四下看了看,見最近的涼亭離的也很遠,便道,“姑娘,那里有塊大石頭,倒還平坦,奴婢清掃清掃,姑娘對付著歇一會吧?”
舒莫辭點頭,纓絡仔細清掃了一番,拿出柔軟的水獺皮墊子墊上,這才請舒莫辭坐下,舒莫辭拿出袖中薄薄的書冊看了起來,無論到哪里,纓絡身上總會帶著書,她自己也會帶上一本,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已近午時,溫暖的陽光從她烏黑的發髻而下,細密而纏綿的包裹了全身,少女秾麗的眉目漾起一層柔和的光暈,她靜靜的坐在那里,素白的右手執著一卷書冊,左手輕輕放在書頁上,發間赤金佛手提藍簪子折射的光芒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輕盈的仿佛是怕打擾面前如畫卷中走出的少女,就像是自己曾經無數次悄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什么人?”
舒莫辭右手攥緊,猛地抬起頭來,陽光的魔怔打破,眼前的少女分明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眉宇間的冷漠和隱隱的戾氣卻不是她會有的——
連玉不動聲色吐了口氣,緩緩露出一抹笑來,“你是文昌侯府的大姑娘?”
他明明站在逆光處,舒莫辭卻覺得所有的光芒全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眼前的男子如浸于綠波中的美玉,又似是六月濯清漣而出的蓮花,出塵、雅致、清貴,似乎只要他往那里一站,其他所有都會黯然失色,許是他的姿容太過耀眼出塵,舒莫辭竟有種看不清他長相的錯覺。
舒莫辭還在愣神,青筠已撲通跪了下去,“奴婢見過連督公”。
纓絡不知道連督公是什么人,見青筠跪了下去,也慌張跪了下去,舒莫辭一凜,他竟然就是傳聞中可一言動君意的連玉連督公!想不到竟有這般風采,果然如玉似蓮。
“小女舒莫辭見過連督公”。
連玉揮揮手,便有一個小太監低聲道,“兩位姑娘請隨奴才來”。
青筠心跳如鼓,她怎么也想不到會在這里碰到連督公。而連督公這意思竟然是要單獨和姑娘說話!
舒莫辭不動聲色看了神色柔和的連玉一眼,“你們先隨這位公公去”。
青筠只得告罪退下,纓絡也懵懵懂懂跟了過去,另外一個小太監迅速在舒莫辭坐的那塊墊子旁鋪了塊雪白的虎皮墊子,退了下去。
眼見周圍的人迅速退的一干二凈,只剩了自己與連玉,舒莫辭迅速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戒備。
“陪我坐一會”。
連玉的聲音和他的人一般清雅、溫潤。卻有種讓人不由自主服從的魔力,舒莫辭不敢違抗,等他坐了下去。也慢慢在原地坐好。
連玉低聲笑了笑,“嚇著你了?五殿下非要我來瞧瞧你,說你像他母妃——”
舒莫辭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女真的像貴妃娘娘?”
“嗯——很像——”
怪不得孟玄琢似乎對她特別親切。原來她真的像他母妃,“貴妃娘娘與小女的母親乃是同族堂姐妹”。
“我知道。”連玉長長一嘆,“我只是沒想到你竟像足了她”。
他的嘆息聲如薄霧般彌散在舒莫辭耳邊,似只是單純的感嘆,又似含著無盡的悵惘與落寞。舒莫辭不自禁抬頭看去,這才發現他竟嚴嚴實實裹著一件厚厚的狐裘,狐裘雪白的毛領幾乎遮到他鼻梁處。襯的他玉白的臉病態的白皙。
“你——生病了?”
連玉愣了愣,又笑了起來。“沒事,老毛病了”。
舒莫辭踟躕了一會,還是開口道,“千金堂的周大夫醫術很好,你可以去試試”。
連玉抬起手,似是想觸碰她的臉,卻最終落到她發髻間,抽出那支赤金佛手提藍簪子,放到她手中,“好好收著,以后不要戴了”。
舒莫辭愕然,隨即想到這是孟玄琢母妃的遺物,自己的確不適合戴的,遂慎重點頭。
連玉伸手摸了摸心口處,又低低笑了笑,將心口處的玉佩取了下來小心翼翼套入舒莫辭脖頸上,“好生戴著,算是我送你的添箱禮”。
他的一言一行似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魔力,舒莫辭明明知道她不能接收這樣的東西,看著他將玉佩套入自己脖頸上竟呆呆不知推辭,這時候才猛地回過神來,“督公,小女不能要”。
“乖,好生戴著,有事就拿著這個去找鴻運布莊的掌柜”。
連玉說著輕輕碰了碰她柔軟的發絲,起身飄然離去,不一會青筠和纓絡就回到了舒莫辭身邊,身邊的白虎皮墊子和墊子上那個清雅溫潤的男子似是從未出現過,如果不是手中尤帶體溫的玉佩,舒莫辭幾乎以為剛剛只是自己大夢一場。
良久,舒莫辭緩緩將玉佩塞入衣襟內,沉聲道,“今天的事,不許對他人提起半字”。
纓絡二人恭聲應下,舒莫辭淡淡掃了青筠一眼,青筠凜然開口,“姑娘放心,十三爺吩咐過,姑娘的事不必與他說起”。
舒莫辭收回目光,又低頭看起書來,只心神卻再也無法集中……
連玉走到半路就見盛帝一行不緊不慢往山上而來,不動聲色的掃了興奮說著什么的孟玄琢一眼,低聲吩咐了幾句。
孟玄琢遠遠看見他就喊了起來,“父皇,連玉回來了!”
盛帝有些驚訝,“不是說要好好看看這紫金山的風景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他今天是興之所至,隨意出來走走,也沒有驚動其他人,只帶了親信的侍衛便服而來。
“沒什么好看的,我想回宮了”。
盛帝皺眉,孟玄琢眼珠轉了轉,“父皇,連玉想回宮就先回宮好了,兒臣陪父皇去山上轉轉”。
盛帝還未開口,連玉便點點頭,朝盛帝行了一禮,從盛帝身邊擦肩而過,盛帝眉頭皺的更緊,目光落在連玉身后的小太監身上。
小太監苦著臉住了腳步,“皇上——”
“怎么了?”
小太監臉更苦了,苦哈哈道,“皇上,剛剛督公遇到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那姑娘見督公咳的厲害,就說什么千金堂的周大夫醫術很好,讓督公去瞧瞧,督公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就下來了”。
盛帝眼前一亮,“是那個治好游鳳初的大夫?”
“奴才不知”。
“總要試一試,”盛帝喃喃說了一句,轉身追上連玉,之前游昀之治好腿疾時,他也曾想過將那大夫召進宮給連玉瞧瞧,不想那大夫竟去了江南,再說他到底有些信不過民間大夫的醫術,也就算了,這時候又重新提起,反倒覺得更加急迫,左右去瞧瞧也費不了什么事。
孟玄琢有些懷疑的看了看那小太監,難道說連玉根本就沒碰到姐姐?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法子能將父皇再叫回來,只能以后再說了。
不一會,舒莫辭就收到消息說孟玄琢有事先走了,要她自行回去,舒莫辭卻沒有立即下山,等了半個多時辰才回了般若寺,六公主已用過午膳,小憩醒來,命人招舒莫辭和舒月瀅陪自己說話。
舒莫辭話少,經遇到連玉一事,越發謹慎,不到必要絕不開口,倒是舒月瀅勉強還能湊上六公主的話頭,六公主和舒月瀅說了一會,就奇怪問道,“舒大姑娘,你不舒服?”
舒莫辭裝作不經意般開口,“小女在山上碰到了五皇子殿下,殿下說皇上也來了般若寺,小女心中實在惶恐”。
六公主笑了起來,“父皇已經下山了,你不用怕了,再說父皇平日很和氣的,在這里你也不用怕”。
連督公這個大內總管都到了般若寺,皇上很有可能也來了,只是舒莫辭不敢確定,這才拿話來試探六公主,一得了六公主的確認,不但沒有安心,反倒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連玉脫俗清雅的氣質太過出眾,她懵懵懂懂和他說了幾句話,懵懵懂懂接了他的玉佩,事后卻越想越不對勁,先是六公主莫名其妙的邀請,孟玄琢親手將俞貴妃的簪子簪入她發髻中,不論日后如何,她今天是絕不能拿下來了,而連玉則又親手替她取下,還告誡她日后不可再戴,他們倆的行為完全就是矛盾的。
再聯想連玉的說辭,如果他真的是如他自己所說是孟玄琢說她像俞貴妃,纏著他來瞧瞧,那孟玄琢至少應該陪著他一起來才說的過去,后面皇帝一行匆匆離開更是疑點重重,皇帝出行不比尋常,更何況還是來到京城外的般若寺,如果沒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絕不會剛到就又匆匆下山,是什么導致他們來去匆匆?
而連玉的言行也很耐人尋味,從他最開始的失神,言行中的親切溫柔,以及最后的贈送玉佩殷殷叮囑,這一切明顯都是建立在她“很像”俞貴妃的基礎上,能讓他這般行止的“很像”,舒莫辭大膽猜測,她和那位紅顏薄命的俞貴妃至少有七八分相似,而連玉顯然與俞貴妃交情匪淺。
在這樣的情況下,連玉最正常的反應應該是讓皇上也來看看她這個和俞貴妃“很像”的人,結果卻恰恰相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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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朱朱考計算機去里奧,更遲了,合在一起更了,親們見諒(⊙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