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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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溫老夫人剛醒就聽到稟告說自家寶貝孫子根本就沒離開松鶴堂,正在稍間里看書,溫老夫人想起當年次子被逼著拜堂成親,那副無欲則剛、看破紅塵的模樣,眼角酸澀起來。
溫老夫人貼身的李媽媽大驚,“老夫人這是怎么了?”
溫老夫人擺手,“沒事,我心里頭高興”。
李媽媽亦是笑,“誰說不是,舒姑娘知書達理,相貌又是一等一的,十三爺不知道多寶貴呢,只要進了門,三年抱兩還不是頂頂容易的事?老夫人的心事也就了了”。
溫老夫人感概點頭,“這些年我的心都懸著,生怕他跟他那不成器的老子學,總算這個孽障是開竅了!”
“老奴就說十三爺有孝心,往后還有舒姑娘那般的可人兒給老夫人盡孝,老夫人的福氣還在后頭”。
“承你吉言了,”老夫人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快去把那丫頭請過來,別讓十三兒等急了”。
從溫府回來后,舒莫辭就著手做鞋子,她只給悅兒做過童鞋,沒做過成年男子的鞋子,要做好肯定得費一番功夫,更何況溫叢薇還說了溫漱流對鞋子的舒適度要求極高,一點不合腳不舒服,甚至是繡花蹭著他的腳,他都不會穿。
舒莫辭認真在文昌侯府做鞋子,游昀之頂著初冬的寒風回了游國公府,經過快兩個月的治療,他早已沒了知覺的小腿再度有了感覺,雖然還是不能行走,卻讓他喜之若狂。
一回守拙院,游昀之就將教導游晗之的玄九招來詢問游晗之的近況,玄九遲疑半晌方開口道。“二爺,八爺自從回來,習武讀書都很用心,偶爾還會抄幾卷經書,連五殿下派人來請八爺進宮玩,八爺都沒去”。
游昀之皺眉看向游九,游九忙道。“屬下所說絕無虛言。八爺最近實在太乖了,屬下,屬下總覺得有些毛毛的”。
游昀之默了默。“我去看看他”。
寒風中小小少年舞劍的身影堅毅而認真,就像,曾經的自己,游昀之恍了恍神。又凝眉看向少年的劍招,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已經將之前一直學的半桶水的落雪劍法練的純熟氣勢逼人,游昀之本該高興,心頭卻隱隱浮起不安來。
游晗之一套落雪劍法練完,漂亮挽了個劍花。不緊不慢走向游昀之,行禮叫了聲二哥。
小小少年面容沉肅舉止沉穩,是游昀之一直期望的模樣。游昀之想說什么,張了張嘴說出的卻是。“游楓,陪小八比劃幾招”。
游楓一看到游晗之心里就直犯嘀咕,八爺這模樣不對啊,二爺怎么也不問一聲,他人小言微的也不敢多說,只好苦著臉擺起架勢,“八爺,奴才冒犯了”。
在游昀之看來,游晗之從小就愣,這愣不但體現在他和別人相處上,還體現在他讀書習武上,整個京城都知道游晗之讀書不行,習武卻是個少見的天才,這在以武傳世的游國公府算不上什么壞事,可游晗之卻還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每每和人動起手來,不管那人是和他有仇,還是游楓這樣陪他練手,他不打到自己再也爬不起來絕不會罷手認輸。
游晗之小時候這樣,游昀之覺得很欣慰,自家小弟夠種夠漢子,長大再怎么也差不了的,可再大一些游晗之還是這樣,游昀之就覺得他有點愣,是匹夫之勇了。
游昀之為此操碎了心,苦口婆心、訓斥打罵絲毫不見效果,游昀之也被他磨的沒脾氣了,只好順其自然,希望他長大些能自己醒悟,他只想不到他的長大竟如此迅速——
眼見游晗之利落一個翻身退出場外,朝游楓一抱拳,“我輸了”,游昀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游楓使勁揉了揉眼睛,“八爺?”
游晗之清亮的聲音沉穩響起,“我自罰再練一個時辰的劍”。
陰沉沉的天地間,少年挺拔如松的青色身影是唯一的亮色,很養眼,游昀之心頭卻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一夜長大的經歷,他曾有過,痛徹心肺,他盼望了這么多年,盼望的都是這個唯一的弟弟長大成人,拿回屬于他們兄弟的一切,他卻從沒有想過要他要體會那種痛苦,更沒有想過那個少女能對他產生這么大影響——
游楓困惑朝玄九看去,玄九苦笑搖頭,游昀之示意游楓推著自己進了游晗之的書房,游晗之從小就耐不下性子讀書,游昀之見勉強沒用,也就隨他去了,好歹他這個弟弟還算聰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也能跟同齡人讀的差不了多少,但書法這樣取不了巧的就慘不忍睹了。
游昀之伸手翻開擺放在書桌上的描紅,唔,一如既往的慘不忍睹,但數量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偷工減料,游昀之一本一本慢慢翻看著,在翻開最后一本時,動作猛地一頓,急切翻了幾頁后又慢下動作。
這一本中依舊是游晗之招牌的鬼劃胡,卻收斂了不少,筆鋒起始轉圜處清晰可見獨屬女子的娟秀細致,偶爾還可見明顯出自女子之手的清秀字跡。
游昀之看著那清秀卻暗藏筆鋒的字跡,眼前卻浮現出容貌秾麗的少女冷淡漠然的模樣,然而那樣冷漠的人兒卻死死抓著游晗之的袖子,凄苦卻依賴的叫著鳳兮,溫柔耐心的握著游晗之的手一筆一劃的教他描紅……
“嘶——”
游昀之回神,玄九看著撕碎的紙張,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到底沒敢出聲挽救自家小主子的心頭寶。
游昀之默默看了一眼,淡定將整張描紅都撕了下來塞進袖中,玄九的臉又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游楓,舒大姑娘的事查的如何了?”
游楓一抖,包子臉頓時皺成了一朵菊花,天知道他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舒大姑娘”四個字!
“剛剛傳來的消息,舒大姑娘今天去溫府拜訪溫十五小姐,一整天溫老夫人將舒大姑娘留在了松鶴堂看戲,十三爺,也在松鶴堂待了一天,”游楓一顆心跳的厲害,連帶著聲音也有些發抖,“奴才的人不敢靠近,估摸著快到年底了,舒大姑娘要準備拜門禮,需得去溫府問十五小姐十三爺的鞋子尺寸,剛剛十三爺親自護送舒大姑娘回的府,奴才的人只聽到十三爺說了一句,十五小姐喜歡聽戲,又閨中無聊,讓舒大姑娘時常去走走”。
游楓心中苦的跟根苦瓜似的,他容易么,為了個舒大姑娘,他連會唇語的手下都派出去了,還只聽到了這么一句!也不知道能不能交差啊!
“喜歡聽戲?”
游楓,“……”
二爺您關注的重點錯了吧?
游昀之掩唇咳了咳,“我記得讓你事無巨細打探清楚,怎的從來沒聽說過這一點?”
游楓差點給跪了,除了溫漱流派人保護舒莫辭后,有的不方便打探到,之前,連舒莫辭葵水什么時候來,他都打探的清清楚楚,二爺您到底還要怎么事無巨細啊!
“舒大姑娘養于深閨,從來沒聽過戲,今天在溫老夫人那是第一次,想是新鮮,十三爺才會說舒大姑娘喜歡聽戲,”游楓淚流滿面,他容易么他,不但要負責打探消息,還要負責用他聰明的大腦為主子理智分析釋疑解惑啊!
連戲都沒聽過的人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的?游昀之眉頭緊擰,她對游國公府莫名的熟悉,對晗之莫名的親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郅在哪?”
游楓默了默,艱難開口,“千金堂,”又極快道,“是曲九爺派人將安郅送到了千金堂,還替他付了藥費,周大夫應該不認識安郅,只安郅看千金堂的神色卻有點古怪——”
“說下去”。
“安郅應是知道千金堂,只奴才的人打探不出來,安郅與千金堂有什么關系”。
游楓猶豫開口,“二爺,一旦安郅養好傷,奴才的人不一定能盯住他”。
游昀之擺擺手,游楓玄九對視一眼,無聲退了出去,一出門,玄九就朝游楓使了個眼色,游楓翻個白眼,你當我傻,在背后說主子是非,不想活了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