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緣起二
099緣起二
舒莫辭抬頭認真看向溫漱流,“十三哥,我不是在說傻話,我早已在佛前許了心愿,絕不會欺瞞佛祖”。小說
“舒妹妹,虔心信佛并不一定就要什么長伴青燈古佛”。
舒莫辭搖頭,“我意已決”。
溫漱流灑脫一笑,“那就等到你十八歲再說”。
舒莫辭猶疑,“十三哥是說——”
“你還小,總會有想通的一天”。
舒莫辭急了,“十三哥,我不能耽誤你!你聽我說——”
溫漱流打斷她,“舒妹妹,我是真心要求娶于你”。
我是真心要求娶于你,前世今生舒莫辭都沒聽過這么直白的情話,臉驀地通紅,身子不自覺后仰,說不出話來。
舒莫辭相貌本就偏于秾麗,如今含羞帶怯面色嬌紅雙眸盈水,直如含露半綻的玫瑰,散發著奪命的誘惑,溫漱流腦子一熱說出那樣的話,自己也有些尷尬,忙伸手握拳擋住嘴角,不想卻見了這樣一副少女含-春的美景,登時看呆了去。
他平日從不注意女子美丑,再美的容貌落在他眼里也不過紅粉骷髏,如今一旦起了心思,卻覺眼前的少女無一處不美好,直叫他心神俱醉心底隱隱的渴-望如山洪暴發不可阻擋。
舒莫辭在他直愣愣的眼神中越發羞窘,臉上紅云遍布,比盛夏傍晚的紅霞尤甚三分,誘惑著人不由自主靠近,靠近——
溫漱流越靠越近,舒莫辭下意識后退直到后背靠緊了椅背再也動彈不得,溫漱流身上陌生的氣息牢牢裹住了她,讓她連伸手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直到他微涼的唇落到她臉頰,她才猛地驚醒,下意識掄起手——
“啪——”
溫漱流呆住,舒莫辭也呆住了,僵硬轉頭看了看自己發紅的掌心,她,剛剛,做了什么?
溫漱流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又回味的向內抿起來回舔了幾遍,那溫軟細嫩的觸感還留在他唇邊,讓他回味沉醉,甚至忘了臉上火辣辣的痛。
“怎么了?”
曲少徵其實很想聽壁角,奈何曲少微太過光明磊落,關鍵是她自己磊落還不夠,還逼著他一起磊落,非常苦逼的默默退到了聽力范圍之外,只剛剛舒莫辭那一巴掌太夠力道,曲少徵隔那么遠都聽到了,生怕舒莫辭吃虧忙沖了過來,曲少微見狀也只好跟了過來,結果姐弟倆就看到了舒莫辭盯著自己手心發愣,而溫漱流則捂著臉對著舒莫辭傻笑。
舒莫辭聽到聲音,心虛縮了縮身子,“沒什么”。
曲少徵森然看向溫漱流,溫漱流忽地朗聲笑了起來,毫不在意放下手,嘴角血跡宛然,白皙的臉上四根指印格外鮮明,“舒妹妹練腕力時果真沒偷懶”。
舒莫辭手足無措站了起來,“十三哥,我——”
溫漱流爽朗一揮手,“這巴掌挨的值,舒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什么叫挨的值?舒莫辭越發無措,曲少微掃了曲少徵一眼,“小九,吩咐丫鬟去取冰袋來”。
曲少徵惡狠狠瞪了溫漱流一眼,轉身去了,舒莫辭遞出手帕,“十三哥,你,擦擦”。
溫漱流接過手帕擦干凈嘴角血跡,隨手將手帕塞進袖中,舒莫辭沒注意,曲少微卻開口道,“十三郎,那帕子臟了,還是交給丫鬟洗干凈”。
溫漱流本是隨手塞進袖中,被曲少微這么一說倒是回過味來,有些不舍的將帕子還給了舒莫辭,想想又道,“舒妹妹,我的衣服鞋襪一向是各位伯母嬸母親自做,到時回禮舒妹妹繡個香囊便是,不要太過勞累”。
庚帖交換過后,就會行納采之禮,男方會帶著大雁等物到女方正事提親,而女方則會以待嫁女子的女紅物件回禮,向男方展示婦工,繡工越精巧就越體面,所以很多女紅拿不出手的女子都會請繡娘代勞,但溫漱流從溫叢薇那里聽說舒莫辭繡工極好,自然不會請人代替。
舒莫辭剛褪下的血色再度涌上臉頰,垂著臉不敢看他,曲少微心中一驚,裝作不在意問道,“回什么禮?”
溫漱流長長一揖,“溫某與舒妹妹婚事已然定下,到時還望七姑奶奶賞臉去吃杯喜酒”。
“啪——”
曲少徵定定看了看摔落在地的象牙骨扇,緩緩俯身撿起,又定定看了一眼扇骨上摔出的裂痕,再抬起頭已是平日慵懶不羈的笑容,“舒妹妹的婚事定下來了?這樣的大喜事怎么也不跟九哥說一聲?”
舒莫辭臉上訝異慢慢散去,卻并不回答他的話,只道,“七姐姐、九哥,你們能不能先回避一會,我和十三哥還有事沒說完”。
曲少徵定定看了她一眼,輕嗤出聲,轉身出門而去,曲少微也退了出去,舒莫辭輕輕舒了口氣,“十三哥,我不會改變心意”。
在曲少徵扇子跌落的一瞬,溫漱流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曲少徵和舒莫辭,曲少徵的心思他不敢論定,但他絕對可以肯定舒莫辭一點別樣的心思都沒有,聞言笑道,“舒妹妹,曾經我也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寄情山水,不會娶妻”。
舒莫辭默了默,慢慢坐了下去,身子挺的筆直,“十三哥知道安平侯世子吧?”
溫漱流點頭,舒莫辭冷然開口,“前天安平侯世子請撫國公夫人來文昌侯府提親,我聽說了派人潛到他養的外室身邊,只等時機一到就鬧的安平侯府沒臉見人,再不敢開口說什么求親的事”。
溫漱流神色一頓,哂笑道,“幸虧我沒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否則現在不是被舒妹妹拿捏的死死的?”
舒莫辭冷淡的臉上浮出幾分羞惱之色,“十三哥,我并不是你想的侯府閨秀,知書達禮文采斐然,你未來的妻子絕不會是我這樣的”。
溫漱流用折扇敲敲額頭,“舒妹妹,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不是我,文昌侯府遲早也會給你定下一門婚事?”
“我自會解決”。
溫漱流包容一笑,“就算侯府為你定的人家個個如安平侯世子留了尾巴讓你抓,那也麻煩不是?你與我定下婚約至少可以擋下這些麻煩,我與你定下君子協議,如果你到了十八歲還是不肯改變心意,我絕不會勉強,如何?”
舒莫辭緩緩垂下眼眸,“十三哥——我配不上——”
溫漱流打斷她,“這樣我也能擋住家里人為我安排的婚事,兩全其美,舒妹妹只要同意,我這就吩咐人備筆墨寫下協議如何?”
舒莫辭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倉促低下頭,溫漱流卻清清楚楚看清了她眼中的水意,嘴角泛起愉悅的笑意,他今天才發現原來這世上不僅僅是秀麗的山水高超的藝術品才能讓人心情如此愉悅。
“不必,我信十三哥,”舒莫辭抿抿唇,“最后,莫辭還有一事相求,請十三哥允準”。
“舒妹妹盡管說”。
“你我的婚事——”舒莫辭頓了頓,臉頰又隱隱燙了起來,“還望十三哥能暫時保密,至少要等到半個月后”。
溫漱流瞳孔微縮,臉上卻是一派悠閑笑意,“好”。
“多謝,”舒莫辭道了謝,起身就要走,溫漱流攔住她,“舒妹妹,你準備就這樣將我留在這?”
舒莫辭這才想起他還頂著自己的五指山,臉頰更燙,她第一次動手打人,打的竟然是長安聞名的溫家十三郎,唔,那隱隱的成就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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