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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那男人突如其來的一問,讓蘇青黛一陣無語,這算是哪跟哪?
他既然派了眼線盯著自己,甚至連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沒道理不知道當初方海媚挺身而出不過是為了讓她今早脫身,至于訂婚一事,不過是那些記者們妄加猜測罷了。
況且即便是她和趙世寧有點什么,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訂婚。更何況她如今實打實只有十六歲年紀,訂婚這樣的事情,實在是荒謬得緊。
那人見蘇青黛低眉淺笑不回答,也就揭過不提,一面走一面朝著前方四散的園子走去。
這座郊外的莊園規劃極好,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地,園舍建的也很是別致,一眼望去一目了然,賞心悅目。蘇青黛一邊走一邊看,越看越是心驚。
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有多大的權勢和財力,才能在懷陽這樣的地方整出這樣一處地兒,看莊園里的那些四處散落的園子,無一不是大手筆,絕非隨意建成的。這樣的人工園林,若是用作旅游基地還好說,偏偏卻只是一個私人的院落,簡直是暴殄天物。
蘇青黛一面走馬觀花,一面在心中腹誹著。雖然知道面前這人的手段,倒也沒了之前的拘謹不安。
那人似乎有意帶她在園子里轉悠,對于蘇青黛東摸摸西湊湊的行為也不阻止,直到一處園子前停了下來,他才猛地回頭問道:“你娘,是什么時候過世的?”
“啊?呃,我娘是八八年走的。”
之前那些園子里有梅花,菊花,竹子,四君子已經全了,這園子布置得比之前那莊子還要好得多,還有警衛守著,倒是神秘的緊。
蘇青黛看得正起勁尤在猜測這處莊子里不知道是種的什么東西,猛地聽他問及張琴,自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那人仔細地打量著蘇青黛的眉眼,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的神情驟然柔和了不少看著蘇青黛那傻愣愣的樣子,略彎了彎嘴角。
“我在二十多年前和你母親有過數面之緣,未曾想她居然就去了。”那人低低嘆息了一聲。
這一聲嘆息讓蘇青黛吃驚不已,抬起頭看了那人一眼,這才低下頭掩飾住心中的各種情緒。
他居然和張琴認識?這怎么可能!而且是二十多年前,那意思是說,在張琴下鄉做知青的這段時間里這人曾經去過清河村!
“那時候你娘大約已經失憶了……”那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幾不可聞。*非常文學*
蘇青黛心中已然激起驚濤駭浪,這人這般樣子,讓她心驚,似乎張琴和這人關系匪淺,只怕當年的事情,也少不了這人的份。
蘇青黛面色僵住,張琴的事情她并不愿意再挖下去她有一種預感,那些舊事,越探究下去只怕會越危險。面前這個人這種懷念的口吻究竟是為什么張琴和他又有什么糾葛,蘇青黛完全不想知道。
“叔叔您說笑了,我娘失憶什么的我不清楚,不過我娘從未在我們面前提過叔叔您。”這話說得有些老實不客氣,讓那人猛地從回憶里驚醒了過來。
那人大約也知道自己剛剛失態了,這番在蘇青黛面前說這些實在唐突得緊,遂淡了那些心思,略微笑了笑,道:“是了,只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自然是不會提起。只是今日見了你本人,才發現你和你娘確實是像,所以就說得多了些。”
蘇青黛也不過問當年這人和張琴究竟有什么糾葛,只淡淡點頭笑道:“這倒是,我們老家的那些鄰居們都說,我是得了我娘的真傳眉眼似極了她。不過我大約是及不上我娘的聰明,小時候我娘教的東西多半也是一竅不通。”
那人聽了蘇青黛這話,果真是正兒八經地抬眼看著她,老半晌才道:“唔,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女人要么就聰明,要么就少耍小聰明。相較之下,蘇青黛和張琴相比,確實是要遜色得多。蘇青黛自然有自知之明,況且這說的是自己的母親,她自然也不會因此惱了他。
這會兒園子已經開了,蘇青黛隨著這人走進去,就看到整園子的茶樹,算不得枝繁葉茂,但是卻也郁郁青青,葳蕤蔥蘢的模樣。
蘇青黛并非不懂茶樹,自家的茶園就種植了一大片的茶林,如今每年也能產不少茶葉。只是面前的這些茶樹,看上去比竟似比那些蘭草還要矜貴,蘇青黛進了園子之后不免疑惑,什么茶樹需要如此悉心照料?
難道是?
蘇青黛連忙俯下身子去打量,越看越是心驚,這園子里居然盆栽種植了一整園子的大紅袍!天,這么一大片大紅袍!”蘇青黛掩嘴低呼了一聲,眼中的震驚之色再也掩飾不住。
那人見蘇青黛看到茶樹之后面色有異,并且很快就認識出來園子里的東西,也有些驚訝。
若說這蘇青黛認識蘭草也就算了,畢竟蘭草不算什么獨一無二的東西,即便是尋常人也是認得的,不過要分清楚品種就難了。
可是這大紅袍不同,就算是一些常年和茶葉打交道的人,也不見得就能認得大紅袍。但面前這小女孩已經認出來了,而且對于大紅袍的價值一清二楚。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慮,正要多問幾句,瞥到門口站著的人,微微點了點頭。
“老爺,曾少爺過來了。”那人得了示意,忙上前說道。
那人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又看了低身侍弄大紅袍的女孩,擺擺手讓退下。
蘇青黛要抬頭問那人幾句,就看到那人立在一處陰影,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一種壓抑的氣勢,眼神冷漠地看著自己,讓蘇青黛到嘴邊的話沒了聲息。
蘇青黛這才警醒,記起自己是在何時何地,心下懊惱,在這人面前怎么這般沒有警覺性,這個男人顯然是喜怒無常的。
他既然因為那莫須有的東西就要毀了自己和趙家,可見是不會因著張琴的面子而放過自己,怎么自己卻是忘記了處境,竟然敢松懈至此!
蘇青黛急忙斂住心神,裝作渾不在意地站了起來。
“蘇小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我這大紅袍可是入得了蘇小姐的眼?”那人笑容里不復先前的溫和。
蘇青黛心中一緊,已經知道這人不耐煩和自己來這些虛的了,遂淡笑道:“先生說笑,先生這莊園可謂大手筆,只是這些東西又豈是我們這些尋常人能夠見得到的?如今我也是托了先生的福,才算是見著了這大紅袍的真面目了。”
那人聽了微微一哂,不置可否。
蘇青黛見他不接話,只得繼續道:“不知先生這次找我來,是為了什么事?”
那人腳步一頓,回頭看著蘇青黛,嘴角嘲諷的笑十分明顯:“蘇青黛何必明知故問?”
蘇青黛呼吸一滯,實在無法,只能自認倒霉:“先生不說,青黛不知。”
那人料不到蘇青黛這樣不識相,面色一僵,惱怒不已,想要開口諷刺幾句,卻在見了蘇青黛那熟悉的眉眼之后,陡然沒了怒氣。
“你可知,當年我因何遇到了你娘?”就在蘇青黛以為這人要沉不住氣和自己攤牌的時候,他卻話鋒一轉,忽然說道。
蘇青黛一愣,搖了搖頭:“這些事我并不打算知曉。”
那人陰森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幾不可聞地低低嘲笑了一聲:“這般膽色,倒是和你娘神韻似了個十足十,只可惜你娘沒有你這般不識時務。”
蘇青黛撇撇嘴,并不打算回話。
走出了茶園之后,有小型電瓶車到了門口接應,那人示意蘇青黛上車,兩人很快就到了一處別墅面前。
“你可知我為什么會知道你,又是為什么要請了你來?”隨著那人上了書房,蘇青黛漸漸緊張起來,知道要進入正題了,自然不敢再漫不經心。
那人見蘇青黛不答話,但眼中的疑惑漸深。微微笑了笑,從一側的書架中抽出一個木盒子遞給她。
蘇青黛只看到那上面熟悉的流云標識就僵住了,通年寶鑒四個流金字體晃得人眼暈,這東西怎么會在這人手中!?
“我好像忘記介紹了,我姓曾,正是曾泰的父親。”那人對蘇青黛面露震驚之色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這東西是我曾家傳下來的,我一直不曾弄明白這是個什么東西,直到遇到你娘······”
蘇青黛望著那人手中的那個黑匣子,不知所措。那黑匣子不過一尺見方,玄黑色材料制成,卻完全不知道是何種材質。
一看到那個東西,蘇青黛就頭皮發緊。因為那東西她手中也有一只,那匣子中的東西自然是重量級,紅靈曾經在打開了木盒的機關之后,從里面發現了一枚國璽,不過可惜,那國璽卻是淬了毒的!
“這是我們曾家世代流傳下來的東西,可惜流傳了幾百年,我們卻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這一直讓我們這些子孫困擾著,直到遇到你娘。”曾光初對往事顯然異常留戀,說到張琴的事情的時候,他那張剛毅的臉總是會不自覺地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