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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沒收小木劍的夏沫沒能如愿,第二日鷗哥兒醒過來沒見到那把小木劍,頓時就扯開了嗓子哭,不管誰去哄,用什么玩具哄,終究是不頂用。小家伙還不會說話,一邊皺巴著臉放聲大哭,一邊用手胡亂比劃著,但昨日見過他那般稀罕小木劍的人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家里已經有個鎮守邊關的顧白馳了,不出意外的話鵬哥兒也是要繼續走他的老路,夏沫不想一家人里盡是些為國抱忠的人,便不愿鷗哥兒也跟著習武,最好是能做個閑散貴人安樂一生。
雖然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只是坐在床邊輕輕安慰著兒子,并不讓人把小木劍拿出來。
可事情的發展卻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能犟,鷗哥兒更倔。見得不到心愛的玩具,鷗哥兒便一直哭,直到嗓子都哭得有些干啞了,仍是不罷休,大有不給他小木劍他就要哭上一整天的架勢。
在一旁的乳娘看著有些心痛,“二夫人,您看五少爺都哭了快一個時辰了,這…”
顏姐兒更是不忍心,拉著夏沫的袖子輕聲說道,“二嬸,五弟不會哭壞吧,不如您先給他,我去尋些他感興趣的過來,有了新玩具他就不會只要這把小木劍了。”
看著哭得聲嘶力竭如小惡魔一般的兒子,夏沫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那就拿給他吧。”總不能讓他繼續這么哭下去吧。
一拿到小木劍的鷗哥兒立馬不哭了,寶貝似的將小木劍緊緊捏在手中,一張臉還緊張的東張西望生怕有人過來搶似的,夏沫和乳娘都松了口氣。
大早上的鬧騰了這般久,鷗哥兒早就哭累了,撅了撅嘴,掏著他的小木劍哼哧哼哧爬到床角里面,這才滿意躺下去沉沉的睡去。
顏姐兒爬上床,掏出帕子小心的將鷗哥兒臉上的淚珠給擦拭了干凈,笑道。“四弟小時候也愛哭,但卻沒五弟哭著這么厲害。”
夏沫搖搖頭,嘆著氣道,“也不知道他這性子隨了誰。”
倆人攜著往外間走去。夏沫就輕聲說起十五的事情來,“到時候我們借著上香的名義,和展家公子見上一面,不過你是未出閣的姑娘,我至多讓你遠遠的看上一眼。話,卻是不能說的。”這其實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若你有什么想了解想問的,提前告訴我,我幫你去問。”
顏姐兒臉頰小小的紅了一下,“既然二叔和二嬸看著都好,我也沒什么好問的了,只要見一見看他長什么模樣就行。”
夏沫又讓人尋了長勝過來,勸道,“韜光養晦是好的。但卻不能矯枉過正,你也有十二歲了,不能老是裝出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也是時候讓家里人慢慢見識你的能力了…父親現在沒有嫡子,估計將來在子嗣上也很艱難,夏三太太現在也不敢對你怎樣,你就放心的做回你自己,讓他們好好瞧瞧。”
長勝卻不贊同的搖著頭,“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那個家我實在待不下去,還不如讓爹爹厭棄我,等我再長大些我也好自立門戶…到那時,我再展現出我的實力也不遲。”
她這弟弟始終還介懷當年夏明草對春娘所做之事。夏沫輕輕的嘆了口氣,柔聲道,“他再不對,也是你的父親,父子之間是沒有隔夜仇的,我只是你外嫁的姐姐。將來能夠幫你的地方不多,將來的你前程婚事可都得靠他。”
長勝很是不屑的偏過頭,惡聲道,“姐姐難道就忘了當年他是如何對娘的嗎?你當年也不是很恨他的嗎”
“若將來你的孩子被人害死了,你會如何?”
長勝緊緊捏著拳頭,“我的孩子,要么不生下來,生下來就絕不會讓他受任何的委屈,誰要是敢害他,我就和他拼命。”
夏沫將長勝的拳頭撫平,低聲道,“可是父親并沒有要娘的命呀,當年娘可是親手殺死了夏三太太腹中的孩子,孩子何辜,大人之間的事情為何要摻和著孩子…”自從生了鷗哥兒,她是半點也見不得他受委屈的,正和長勝的反應一樣,誰要是敢害鷗哥兒,她能和那人拼命。
如此一想,夏明草當年那些要命的鞭子也不算得太過分了,而且夏明草也受到了懲罰不是,除了長勝,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嫡子了。
況且人往高處走,一個要努力往上爬留住榮華富貴的人,拋棄糟糠迎娶白富美,這在現代社會那是比比皆是,為何夏明草做了此事她和長勝就要恨得深惡痛絕呢。
這個問題其實夏沫仔細想過好幾遍,得出的結論是—春娘的懦弱。
若當年春娘肯放手,甚至巴不得離開夏明草的話,那夏明草的所作所為正好是迎合了春娘,兩人一拍即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也就沒有后來的事情了。可春娘死活聽不進勸,非要守著不要她了的夏明草,這才讓夏沫和長勝覺得夏明草的行為太過惡劣,從而導致對他就有了太大的偏見。當然也不是說夏明草沒有錯,可這事卻不能把錯全都歸在他身上。
恨了這么多年,突然要他一下子對夏明草改觀是不可能的,總要慢慢來才行,夏沫又勸道,“父親能當上將軍,和當年救了皇上一命雖然有著莫大的關系,可他也并非一無是處的…都說大人過得橋都比小孩走的路多,你多和父親相處,將他一身所長都學到手中,就算你不接受他,可你也是他的兒子,是夏大將軍的長子,總不好將來說出去的時候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你吧。”
長勝雖然還繃著一張臉,可神色卻是比之前要緩和一些了,喃喃的說道,“那娘的事,就,就這么算了?”
夏沫輕松的笑道,“這些年我和你對父親都是不理不睬的,他心中肯定也不好受,也算是受了懲罰了,況且我也沒要你和他做父慈子孝呀,我呢,只想讓你今后過得好,做個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而不是整日懷著仇恨,只想著如何脫離夏家。”
飯要一步一步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勸了一會兒,夏沫就讓人將鷗哥兒抱了過來,笑道,“你可是他親舅舅,得常來看看外甥才行。”
長勝不常到顧府來,鷗哥兒對他陌生的很,黑葡萄般的雙眼瞅了長勝好一會兒,才呀呀兩聲表示知道了,又低著頭玩他的小木劍去了。
這兩日,鷗哥兒寸步不離小木劍,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就連乳娘喂奶的時候,也是緊緊拽著的,偏偏顏姐兒尋來的小物件沒一個他看得上的,夏沫很是頭痛,只好吩咐仆婦多看著點,千萬不能要這木劍刮了眼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