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想起往事,夏沫不禁莞爾,當年為了銀子,她騙了顧白馳那么多的野雞野兔,還在村里留下了個彪悍的名聲。籃。色。書。巴,誰能想得到,時隔五年,她再也不用為了幾文錢發愁,身邊的銀子多的用不完,又哪里想得到能與顧白馳相敬如賓,兩個兒女都乖巧懂事,自己還生下了鷗哥兒。
五年,彈指一揮間,她來到這個地方已經五年了。不復當年的不甘不愿,她現在非常享受這樣的日子,臨睡前也暗暗跟老天爺祈禱,千萬不要將她打回原形,這里有她的男人,有她的兒女,她不要再回到那個沒有任何親人的世界。
見夏沫沉默不語,夏長力忽然有些疑惑,他的四姐不像是開不起玩笑之人,怎么
離別之情總是傷感的。
看著身邊那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威嚴起來可以嚇掉人半條命,但溫柔起來又是柔情似水,夏沫狠狠的抱緊對方。
幸福是兩個人共同創造出來的,她要的便是這種兩個人可以在一起的幸福。不求大富大貴,不求一生無憂,只要倆人能好好的在在一起,算辛苦些,算貧困些她也覺得很滿足。
顧白馳低低地回應著夏沫,“好好的,等我回來看你,等我向皇上請旨”
歷代定國公,為了讓兒子能夠與妻子多待幾年,讓子孫昌盛,寧愿與老妻長期分離,也會努力在嘉峪關多待上幾年。
會造成這樣局面的原因無外乎是皇帝的忌憚,才會讓歷代定國公與家人分隔兩地。
那日和夏沫深夜徹談之后,顧白馳的想法有那么些小小的動搖。為了守衛祖國邊疆的安寧,卻要和家人分隔兩地,這樣的事情其實并不是很劃算。人生匆匆幾十年,何必為了一些榮耀非得弄的家人長期不得相聚。祖宗的榮耀不能丟,他便想著,減弱定國公的能力來達到降低皇上對他忌憚的事情,從而達到可以與家人長久伴的目的。
至于這件事情如何實施起來。他還得與司馬先生商量著來才行。
揮別顧白馳,在五十個侍衛的保護下,帶著顏姐兒和鷗哥兒,夏沫踏上了回京之路。
來的路上。是夏沫向顏姐兒說一路的人土風情;回去的時候,卻是顏姐兒喜鵲喳喳的指著這兒那兒說她知道,她從那本書里見過。
鷗哥兒第一次出遠門,人雖小,可看到那與平日里見到的不同景色還是快樂的啊啊叫喚。最近鷗哥兒正在長牙。小小的兩顆白牙露出個頭個,只要一笑,能見到那一團肉中立著兩顆白色。
這里沒有磨牙棒,臨走前,夏沫讓廚房備了一袋子的餅干,拿來給鷗哥兒磨牙。小家伙一咬下去,那口水順著往下流,往往臉上手上弄得到處都是。偏這小家伙最近學會了伸出手讓人抱,往往吃著吃著伸出手來,弄得夏沫和顏姐兒一身都是。
為了喂奶方便。奶娘是和夏沫,顏姐兒一輛馬車的,只有晚上住宿的時候才會與其他的仆婦住一間屋子。每每遇到這個時候,奶娘都是一臉的愧疚,這時候她本應該把孩子抱過來擦拭干凈才對。可她也知道,離五少爺整日黏著她誰也不要的日子已經漸去漸遠,現在對于五少爺來說她只是個喂奶的工具,別說黏著她,說她抱上了一會兒,五少爺要吵著離開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一個月,終于到達了京城。
她之前去過信給茜茜公主幾人告知她回程的事,但具體時間她也不知道。剛一進顧府,箱籠都還沒有整理好。茜茜公主帶著兒子女兒上門來了。
“怎么這么快來了,你看我這里亂糟糟的,小蓮,快給公主把凳子擦拭干凈。”夏沫十分意外,忙吩咐丫鬟弄幾根干凈的凳子出來。
茜茜公主噌了她一眼,“我日日讓人守在城門口。都等了四五天了,我說你們這馬車也太慢了些。”
夏沫接過仆婦手里的茶杯,親自給茜茜公主斟上,笑著道,“這不是在路上多玩了一會兒嗎,這才耽擱了時間。惹公主生氣了,是我的不是,我給公主斟茶認錯。”
茜茜公主一個掛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
分隔兩年,兩人的感情卻沒有隨著時間減淡,這才一見面,二人感覺回到了從前那個可以隨意說話,隨意大笑的時候。
見母親與客人說著話,顏姐兒便指揮著婆子收拾箱籠。
茜茜公主很是意外,低聲問道,“顏姐兒怎么變化這么大。”
夏沫點頭,語氣帶著一些自豪,“怎么樣,和我信里說的不錯吧快告訴我,什么時候帶我去見那三家人,我好給顏姐兒定下來。”
茜茜公主并沒有答話,反而是專注的看著顏姐兒行事,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不急不急,還有兩戶人家我沒跟你提過,你先去看這兩家,若是覺著可以,另外三家也不用看了。”
“這是為何”
茜茜公主臉有些微紅道,“你也知道你這個女兒以前是什么性子,算你信里說的好,可我又不知道這兩年她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我之前給她尋的那幾個,都是家中次幼子,既不需要當宗婦,又不用在婆婆面前立規矩,可你也看出來了,那些人的條件其實并不怎么好。哎,你別掐我,我這么做自然有原因的。”茜茜公主擋住夏沫伸過來的手道,“你女兒以前那個性子,哪能撐得起一個大婦的責任,所以我不過我現在看她行事頗有章法,規矩禮儀又很到位,和兩年前比實在是優秀了不少,以顏姐兒現在的行事來看,別說做宗婦,算進宮當娘娘也是可行的。”
她剛一進門,夏沫還在哄鷗哥兒睡覺,并未注意到她,是顏姐兒在招呼她。她才發現顏姐兒不管是行事,還是舉止,都和兩年前大有不同,很有一股大婦的風范。
夏沫一急。伸出手捂住茜茜公主的嘴,小心的看了眼院子里忙碌的顏姐兒,低聲責備道,“你可別亂說話。我們顧家的女兒怎么可能進宮。”
茜茜公主訕訕一笑,“我隨便說說。”一入宮門深似海,京城里的達官顯貴,只要不是賣女求榮,是不會把女兒送進宮里的。
夏沫白了她一眼。“你看我這里還亂糟糟的,你還是先回去吧,等我這里收拾好后咱們幾個再聚。”
茜茜公主仰起頭哈了一聲,“我們幾個你以為陳雅琴和沈棠還在京城啊她們兩個也是小沒良心的,跟著丈夫外任去了,留下我一個人獨自在京中。”茜茜公主不滿的瞪著夏沫,“我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你給盼回來了,沒想到你也是個沒良心的,我這坐下才多久,你忙著趕我走了。哼。走走”
雖然知道茜茜公主是佯作生氣,其實心里并沒什么的,可夏沫還是拉住了她,討好的笑道,“哎喲,我的好姐姐,你可別呀”
兩個女子笑做了一團。
因府里的下人本有現成的,她們倒也沒偷懶,里里外外都打掃了干凈,只要將東西規整好后。能直接住人。
好不容易等收拾好后,兩人洗漱完畢找柳氏。
這一見,嚇了兩人好大一跳。
以前,柳氏總是一副貴婦打扮。是在芙蓉鎮那比較貧窮的情況下,柳氏雖然沒有穿金戴銀,可一聲卻是整整齊齊的,頭發也一絲不茍的梳的油亮亮的。可時隔兩年,柳氏卻完全變了樣。
眼神空洞,整個兒瘦的跟骨頭架似的。頭發只是簡單的挽了個髻,衣服也如掛在身上似的,一點也不合適。
“祖母,祖母您怎么了”畢竟是從小疼過她抱過她的祖母,一見到柳氏這個樣子,顏姐兒哭著撲了上去。
柳氏機械的低下頭,看著膝頭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喃喃道,“你是”
“祖母,我是顧姝顏,是您的孫女呀,您不記得我了嗎”
“顏姐兒你是顏姐兒”柳氏問道。
顏姐兒拼命的點頭,淚珠兒不停的往下掉著,“我是顏姐兒,我是顏姐兒”
柳氏如突生一股力氣一般,捧著顏姐兒的臉問道,“那個惡毒的女人呢,死了沒恩”
顏姐兒抬起頭,驚訝的看著柳氏,又回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夏沫。她是個孩子,兩年之間變化大祖母沒認出來倒沒什么,可母親卻一直是那個樣子一點變化也沒,為何祖母沒認出來呢。
她緊緊盯著柳氏的臉,忽然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顏姐兒抬起頭,輕輕的在柳氏面前揮了揮。
柳氏偏了偏頭,“恩,起風了啊”
“祖母”顏姐兒伏在柳氏膝頭,狠狠的大哭了一場。
夏沫看著真切,柳氏的眼睛似乎是
“回二夫人話,臨走前,國公爺下了死命令,說太夫人養病期間不許踏出房門半步。”婆子恭敬的回著夏沫的話,“每日的藥物也都是由專門的大夫送過來,我們熬了給太夫人喝的。剛開始,太夫人只是眼睛有些不適,看東西有些眼花,可今年年剛過,太夫人眼睛完全看不見了,每日也只吃上一兩頓。”
夏沫知道,柳氏是一個內心和骨子里都十分驕傲的人,瞎眼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是件多么大的打擊,難怪她會瘦成這個樣子。
“太夫人到底得的什么病,大夫是怎么說的。”夏沫又問道。臨走前,顧白馳說過,他會讓柳氏在家養病,可這養病怎么會把眼睛給養出問題來。
婆子低著頭回答,“奴婢只是奉命照顧太夫人起居,其他事情一概不知,我們這個十人中每人都是有明確分工的,負責熬藥的不是奴婢。”
夏沫輕輕的嘆了口氣,不拘如何,柳氏也是受到懲罰了吧。
相比于眼瞎,耳聾,嘴啞,她最不能接受的是眼瞎。看不見東西,如丟失了世界,做什么事情都要別人攙扶著,這樣的生活又有何樂趣。
晚上,顏姐兒帶著一雙哭成桃子的眼找到夏沫,“母親,我想跟祖母一起住,照顧她。”
夏沫輕輕拂過顏姐兒的頭發,“這兩年你是真的長大了。以前不讓你和祖母一起,是怕害了你。可現在你能明是非,我又有何理由攔著你為你祖母盡孝呢。去吧,好好照顧祖母。”
顏姐兒點著頭,“母親放心,我只是照顧祖母的起居,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一概不聽。祖母今日說的話,請不要放在心上,她對您有些成見,不過我會勸祖母的。”
夏沫淡淡一笑,“說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不過婆媳之間歷來都有些不合,將來你也會知道的,我若真要放在心上,那我這顆心可不知道要比這房子大多少了。”
哄睡了小家伙,躺在這張既陌生又熟悉的床上,夏沫無比的感慨。當年,她是多么想見到柳氏有個凄慘的下場,想讓她悔恨,讓她得到報應。
可自己現在有了心的丈夫,有了可的兒子,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離不開柳氏。今日在見到柳氏那個慘樣子的時候,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些高興,又有些悲傷。
沒有柳氏,沒有顧白馳,也沒有現在的自己。可一想到柳氏對她的傷害,她還是不能釋懷。
“咿呀”旁邊的小嬰兒突然掙扎了下,從口中發出小小的聲音來,夏沫側過頭一看,兒子咂吧咂吧小嘴,又睡得香甜去了。輕輕給他蓋好被子,夏沫突然想通了。柳氏既然已經受到了這樣的懲罰,她何必還揪著不放,為何不翻過這篇過美好的生活。
早上醒來,看著小家伙小胳膊小腿有勁的蹬著,一雙大眼圓鼓鼓的瞪著她,小嘴里更是不停的發出咿呀咿呀咿呀的聲音,甜蜜的報過兒子,在他額頭上狠狠親上一口,大笑道,“兒子,走,咱們迎接美好生活去,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幸福。”未完待續。
ps:又回到京城啦。搜搜籃色,即可全文閱讀后面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