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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卓搖搖頭道,目含悲傷,“夫人去了才三年,實在無心納妾……”
原本因為那幅畫對他產生惡感和懷疑的林新晴和趙秀初,對他馬上又有了好感。
葉瑤寧已經死了,這姚卓還能如此深情,實在難得。
華恬也有些動搖,這姚卓看起來是真的深情,如此,倒也對得起葉瑤寧了。不過,畫作一事,她還是得查一次才能放心。
“你將來在京中步步高升,怎能無子?聽我的,等出了孝,便納一門貴妾上門,為你姚家開枝散葉。我家瑤寧,是命不好……”葉夫人繼續說道。
姚卓仍是搖頭,始終說近期內都不會納妾,又讓葉夫人不要擔憂,等年齡大些,他會納妾生子的。
葉夫人勸了幾句,見姚卓皆不聽,便又讓華恬、趙秀初和葉瑤寧幫著勸姚卓。
趙秀初、葉瑤寧皆紛紛開口勸,華恬人勸了一次。
姚卓露出寂寥之意,長嘆一聲,苦笑道,“此事,來年再說罷?我……委實忘不了瑤寧……”
他這個樣子,算是有些軟化了,葉夫人當即就點頭同意,“好,來年再說罷。”
又見時間差不多了,便一起往回走。
當他們走進宴會處,正要分別之際,突然聽到“啊”的一聲驚叫。
五人皆吃了一驚,連忙順著聲音看過去。
只見南安侯手中拿著一把血淋淋的短刀,站在趙王跟前。而趙王,一手扶著腹部,一手指著南安侯,滿臉難以置信。他的腹部,不斷有血流下來。
“保護圣人——”震驚過后,羽林軍終于反應過來,分了一大部分到老圣人身邊,另外又分派了幾個人去救趙王。
可是太遲了,南安侯拿著短刀,再度狠狠地捅向了趙王心口。
趙王先前被捅了一刀。已經沒有了行動能力。之所以不曾倒下,只是靠著最后一絲力氣支撐著。南安侯的第二刀,他壓根抵擋不了。
羽林軍和幾個武功高強之人趕到趙王身邊。想救趙王。
可惜第二刀,已經送進了趙王心口。
南安侯冷笑著拔出刀,趙王胸口的血噴涌而出。
“你們爭權奪位我不管,可是千不該萬不該。為了挑撥而殺死我言兒……你該死——”南安侯仿佛瘋了一般,紅著眼睛大吼。
華恒、華恪、李植等武功高強的人。正站在老圣人身邊戒備著,并沒有說什么。
老圣人一頓驚嚇,見高手都守在自己身邊了,這才怒道。“快去救趙王——”
雖然這個兒子或許有奪取皇位的心思,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不能讓他死掉。當初身亡死去。就讓他難受至極了。
南安侯拿著帶血的短刀,四處揮舞。瘋狂地叫道,“來啊,我看誰敢前來——”說完又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言兒,爹幫你報仇了,幫你報仇了!”
“拿下他——”羽林軍統領一揮手,很快便有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向南安侯撲了過去。
華恬看著瘋狂的南安侯,看著撲過去的羽林軍的身手,知道南安侯這次肯定要被拿下了。南安侯雖然有些武功,但算稀松平常,如今靠著不要命的打法,才能阻擋一二。一旦力竭,肯定就束手就擒。
也不知皇后給他灌了多少迷湯,讓他深信不疑,暗中害死鄭言的是趙王。
“啊……淑妃娘娘……”突然,另一處,突然響起一個宮女的尖叫。
華恬吃了一驚,連忙看過去。
只見美麗端莊的淑妃,被瘋了一般的南安侯夫人拿著匕首不斷地刺向心口,鮮血流得她身前到處都是。
她身邊一個宮女,臉色煞白,軟軟地癱坐在地上,不斷地嘔吐。
“是你,是你這個賤人,是你害死我的言兒……你該死該死……”南安侯夫人一邊捅著匕首,一邊厲聲呼喊。
“該死……給我捉住他們——”老圣人勃然大怒,今日是他的壽辰,竟然發生了血案,死的兩個,一個是他的妃子,一個是他的皇子,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哈哈哈……”南安侯夫婦同時大笑起來,整個宴會廳便又兩處地方傳出大笑聲。
緊接著,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南安侯和南安侯夫人同時抹脖子自殺,“今日此事,與南安侯府他們無關,我們只為幫獨子報仇而為……”
話音未落,兩人皆倒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啊……”許多貴人和貴婦,這時終于反應過來了,紛紛發出尖叫聲。
有些膽小的,當場就軟軟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有的不曾暈倒,但也臉色刷白,倒在一旁狂吐不止;有的躲在椅桌下,瑟瑟發抖。
華恬沒暈,沒吐,也沒發抖,但被濃重的血腥味弄得差點要窒息。
接連四個人,流了那么多血,那兩個地方一片血紅,看著就讓人心里不適。
“嘔——”林新晴和趙秀初終于忍不住,紛紛吐了出來。
血腥味和嘔吐物的味道,讓華恬雙腿發軟。她咬著牙,拖著發軟的雙腿,往后走幾步,走到風口,吹著涼風,這才舒服了些。
“淑妃娘娘、趙王、南安侯夫婦皆已喪命……”羽林軍首領顫抖著聲音向圣人稟報。
老圣人龍顏大怒,“飯桶——南安侯夫婦的匕首和刀,到底從何而來?進宮前,不是一一搜查過么?”
羽林軍低著頭,不敢搭話,不敢抬頭。
“查,給朕徹底查清楚——”老圣人站起來,一把揮掉桌上的瓜果食物,沉聲道。
一眾羽林軍馬上去了。
老圣人想起賢惠的淑妃,有心要去看一眼,可遠遠地瞧見猩紅的血以及花腸子,他臉色一變,便移開了目光。稍后。他的目光又看向趙王,那個許久不見的兒子。可惜也是看了一眼,他便受不住,轉開了視線。
“陛下,現場慘烈,需轉移活著之人才是……”華恒在旁低聲道。
老圣人擺擺手,“由卿家處理罷。務必將人安置妥當……”沉吟片刻。繼續道,“事情未曾查清楚,一律不準出宮去。”
華恒聽見。連忙去了。
華恪和李植護著老圣人離開宛如修羅地獄的宴會現場,往御書房而行。
鐘離徹找到華恬,將人抱著離開現場,找了個命婦皆在的地方讓她斜倚下來歇息。又找了個宮女過來,又匆匆離開。
華恬自然知道這次之事不會輕易罷休。只怕會有一場大動蕩,因此目送鐘離徹離開,也沒有多問什么。
這里有不少命婦在,各個皆是臉色刷白。渾身發軟。許多宮女忙得團團轉,又是上熏香又是倒茶。
華恬左右看看,卻沒看到老鎮國公夫人和鐘離三嬸。方才她回到宴會現場。并不怎么留意,不知當時老鎮國公夫人是否在場。
老鎮國公夫人年紀大了。鐘離三嬸是沒見過多少事的人,這倆若在場只怕嚇得夠嗆。
除此之外,還有趙秀初和林新晴。
她身旁的宮女有時留在她身邊,有時又出去端茶進來。
一次她進來之后,一邊幫華恬倒茶,一邊低聲道,“鎮國公夫人與府上老太太當時在外頭歇息,并不曾回到園中,已被鎮國將軍送回府。”
聽畢,華恬這才放下心來,又讓她去打聽林新晴和趙秀初的消息。
當時她行動不便,又被那氣味弄得渾身發軟想吐,挺著大肚子往外移動,知道不會再有危險,就沒有拉上趙秀初和林新晴一起走。
那宮女離去沒多久,林新晴和趙秀初互相攙扶著過來了,她們看見華恬松了一口氣,然后走到華恬身邊。
“恬兒你沒事就好……”林新晴首先道。
“那宮女跟我們說你在此,將我們帶過來的。先前掙扎著去洗漱,沒來得及進來。”趙秀初說道。
華恬見兩人雖然臉色難看,但沒事,也放下心來。
她看著林新晴刷白的臉,一邊讓她們坐下,一邊道,“我當時腿腳發軟,后被徹悟抱過來了。你們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因為刺殺者是南安侯夫婦,所以她很篤定,林新晴和趙秀初不會受到牽連的。而她,則是身體受不得這些。
趙秀初驚魂未定,抖著聲音道,“太可怕了……”
華恬點點頭,的確是太可怕了。她也算是見過世面了,但這次這種活生生血淋淋的,還是讓她嚴重的不適。按說當年她在西北救鐘離徹那次,就見過這些慘劇了。
這時宮女端來熱茶,放在華恬三人跟前。這些宮女有些是守在本殿的,有些是從別的宮殿調過來的,總之沒有一個見過案發現場,所以臉色倒是沒多難看。
林新晴和趙秀初不約而同伸手去端起一杯茶暖手,方才那一出嚇得人渾身發冷,這下亟需暖手。
三人相顧無言,過了一會子,聞著安神的熏香,才稍微緩過來一點。
“不知將我等扣在此處是為何……”林新晴低聲說道。
趙秀初道,“說不準,有同謀在此……”
華恬搖搖頭,“未必有同謀,不過圣人留我們在此,是為了方便查問。”
她們這些都是京中的貴婦或者名媛,根本不可能去幫南安侯夫婦做那等抄家滅族的事。老圣人自然能想到這一點,但一時不曾找到刀和匕首出現在宴會現場的原因,老圣人便不能掉以輕心。
三人又等了一會子,便聽到外頭有聲音響起,很快便進來一個太監,說此處的諸位夫人和小姐可以離宮了。
眾人聽得,當即就有人起身離開。
在這里雖然能歇著,但畢竟沒有在自個府上那般自由舒心,眾人才遭到驚嚇,亟需回到熟悉的環境去平復心情。
華恬等人不動,此刻這么多人,若是大家趕著出去,沒準會有碰撞。旁人無所謂他,她自己是孕婦,可不能那般大意。
林新晴和趙秀初見華恬沒動身,便也陪著,等人差不多走光了,這才互相攙扶著起身。
若不是因為今日大受驚嚇,林新晴和趙秀初肯定扶華恬出去的,可如今這般,兩人都不敢去扶華恬,而是由那宮女扶華恬出去。
在殿外,有軟轎等著,三人分別上了一頂轎子。
轎子到了宮門口便停下來,華恬等人出來,謝過那宮女和抬轎的太監。
那宮女再不能相送了,叮囑華恬小心些走路,便回去了。
趙秀初和林新晴好些了,都看向華恬,問華恬要不要扶。
華恬搖搖頭,笑道,“別看我這樣子,我沒準還能施展輕功呢。”
趙秀初和林新晴臉上色變,同時道,“我們信你能自己走路,你可千萬別施展輕功……”
華恬笑起來,和兩人一起往宮外走出。
才出宮外,三人便看到自己府上的馬車,于是草草作別,便往自己馬車行去。
華恬沒走幾步,便被上前來的檀香扶著往馬車走去了。
檀香低聲道,“少夫人,宮門旁有個人,看著應該是一流世家崔家之人,不知怎地,見了少夫人出來,便一直看著少夫人。”
華恬一愣,崔氏?華家和崔氏并無關系,怎地卻有人看她?
借著上馬車的時機,她偷偷看了過去,見是一個青年公子并一個小廝、一個中年娘子。
那青年公子的輪廓有些熟悉,但卻怎么也想不起,到底何時見過。
等上了馬車,高頭大馬踏踏而行,她才忽然記起,約莫是十歲那年,她見過那個青年公子。當時那公子還是個少年,很是高高在上。
那時候,那尚年少的青年公子在聽到有人問他是否來求娶她時,說了一句,“寧娶大家婢,莫娶小家女”。
想不到,多年以后,會在這里遇見。
不過彼此沒有交集,也不知他看自己到底為何。方才雖然只是瞥了一眼,但她也已經看清,那青年公子目光清澈,并無有什么齷蹉心思。
“或許是概嘆一番罷了。”華恬嘆息一聲,便將此事拋到腦后。
在宮門口的崔家公子嘆道,“展博先生果然厲害,教出來的華家三兄妹,都不是普通人。”
“照老奴說,是華家的人非常人才是。拜在名士門下的不少,可如此出類拔萃,還都是出自一族的,世間只此一例。”那郝媽媽嘆道。
小廝卻嘆道,“果真是今非昔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