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恬聽到這消息,當即就愣住了。
曾府這事,果真是**迭起啊!也不知到底是誰出手,竟讓得曾府如此下不來臺。
在她自己看來,與曾府的恩怨,就該暫時了了的。因為炒作炒得太過火,很容易炒糊。
華家進入帝都以來,接連炒了幾次,已經是極限了。短期內,不宜再炒。
不過,不知背后散布曾大小姐消息的,會不會打算將此事算在華家身上。
“此事傳出多久了?”華恬問道。
丁香答道,“才傳出來的,奴婢聽到消息便回來告訴小姐了。”
她因為密切注意華恬那個瘋狂愛慕者,所以對最近帝都的風吹草動均了若指掌。
“那你便繼續去打聽罷,若有什么不利于我們家的流言,一定要迅速來報。”華恬說道。
她擔心有人乘機將臟水潑在華家身上,當然,她猜錯了好。
“好的,奴婢這便去。”丁香興奮得俏臉紅撲撲的,向華恬施了個禮,便腳步輕地走出去了,華恬甚至聽到她哼起了小曲子。
曾家大小姐與戲子有私情一事,很在帝都流傳起來,帝都一片嘩然。
數日前,還傳出曾家暗地里散布流言中傷華六小姐,引起許多人圍攻。后幸得華府出面平息傳言,才讓曾府恢復平靜。如今,再度傳出曾家大小姐如此消息,許多人忍不住問,曾家到底得罪誰了?
可是,緊接著發生的事,讓許多人閉上了嘴。
杜云班的戲子柳如云出來說話,聲稱他與曾大小姐乃真心相愛,求曾府成全,也求大家放過曾大小姐。
都說千金易得,真心難求,希望大家成全他與曾大小姐一片赤誠的愛。
消息傳出,曾府大門緊閉,并沒有任何人出來說話。
于是,傳言越來越洶涌,整個帝都上至權貴,下至凡夫俗子都在討論此事。
當然,權貴圈子都在看笑話,而凡夫俗子,則是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而已。亦有一部分人,當真被兩人的愛情感動,站出來希望曾府成全。
曾府連出門采買也被堵在巷子追問,一片雞飛狗跳。最后曾府實在忍不住了,由管家出門宣稱,曾大小姐并不認得那柳如云,都是有人陷害曾府的。
對此,柳如云并不反駁,只是來到曾府門口,跪下哀求曾府能讓自己與曾小姐見一面,同意自己與曾小姐的婚事。
府中曾統大怒,著奴才出去將柳如云趕走。
而自己,則直奔大女兒曾燕的閨房。
曾燕哭得臉都紅了,曾夫人問她什么,她都只是哭,根本不愿意說話。
見此,曾統大怒,指著曾燕直叫孽障,當場又摔了一套茶具。
見夫君如此盛怒,曾夫人心中惶恐,口中不住地問曾燕,“燕兒,你與阿娘說,你與那柳如云并關系,都是旁人陷害的罷?”
曾燕仍舊不愿說話,只是哀哀的哭。
曾統聽著夫人女兒哀哭,心中添煩躁,喝道,“你既不說,便是不認得罷?方才我已命人將那下賤戲子打殺出去了,從此我們家中可得安寧了。”
“不……阿爹,你放過他罷……”聽了曾統的話,曾燕大驚失色,終于忍不住哀求道。
“你……你這逆女……”曾統聽了曾燕的話,一巴掌把曾燕扇到一邊去,又對曾夫人道,“將這逆女關起來,誰也不許見,也不許跟她說話。”
說完,怒氣沖沖地走了,直奔前院。
柳如云只是一個低賤的戲子,他要弄死他,簡直輕而易舉!
哪里知道,曾府門前,已經亂成了一團糟。
柳如云雖然只是一個戲子,但是學了一些功夫,曾府的奴才對他動手,他被迫還手,將曾府的奴才都打得癱軟在地。
將人打倒之后,他也不馬上離開,只是凄苦地大呼曾燕的名字,希望她出來與自己想見。即便不想與自己在一起,也要好生說清楚。
曾統見了,暴跳如雷,可是四周那么多人圍觀著看,他倒不敢用什么手段,只能忍住氣,將人請到府中。
見了曾統將人請入府中,四周看著的人加激動了。
這便是坐實了,曾大小姐與戲子有首尾啊!
丁香戴了帷帽,專門來到曾府門前看著。見了這充滿戲劇性的戲,她興奮極了,又站在曾府門前待了一會子,見曾府并不曾開門,便興沖沖地回華府去了。
一進府,她直奔西廂,迫不及待地將自己見到的告訴華恬。
丁香掀了簾子進入房中,見華恬正在練字,便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腳步,壓抑住滿臉的興奮站在旁等著。
華恬如今已然長大,手腕力道足,寫出的字已經邁入行家之列,如今每日仍舊練字,不過是幼時留下的習慣。
她寫完了一張,將手中的狼毫筆放下,看向丁香。
丁香忙上前去,將柳如云在曾府前鬧的一出戲繪聲繪色地說起來。
說到最后,疑惑道,“只是奇怪,曾通事舍人為何要將他請進府中。如此一來,只怕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華恬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子,道,“想必也是一次棄卒保車罷,舍棄曾大小姐,挽救曾府的聲譽……”
“但若曾大小姐名聲有損,曾府想必不能幸免罷。”丁香側著頭問道。
“兩相權衡,如今這是最好的法子。”華恬淡淡地說完,看向丁香,“你若還要去打聽外頭的事,便打聽去,不過,曾府發生什么,不需來報。若是有損害華府名聲,便即刻來報。”
丁香點點頭,應了。
雖然不能與小姐說這些家長里短,但可以與旁的丫鬟說,倒不會叫丁香為難。
丁香出去之后,華恬坐于桌旁想了一會子,猜測此時多半是曾大小姐得罪了人,讓人專門報復的,理應不會燒到華府上頭。
這日,華恒、華恪兩人從辦公處回來不久,左相府便遣人來請兩人過去。
華恬見了,心中一凜,以為是曾家之事終究還是燒到了華府身上,便著人將丁香叫來。
將人派出去之后,她才有些懊悔自己急中生亂了。若曾家之事當真牽涉到華府,丁香早便等到消息了,怎么一直不前來。
果然,丁香不曾收到任何消息。
華恬將丁香遣退,坐了下來。
自早上起,她心中一直很是煩躁不安,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發生。
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子,華恬起身,又坐回桌旁開始練字。
練字總是能讓人安靜下來的。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華恒遣人傳訊回來,左相已經得到圣人要下旨賜婚鐘離徹并華恬的消息,他要跟著左相進宮面圣。
原來便是此事讓自己心情煩躁,失了冷靜么?
華恬站起身來,在屋中走來走去。
華恒、華恪進宮去面圣,不知會不會觸怒圣人。畢竟兩人資歷甚淺,未曾做出過什么成績,舍棄了重培養幾個人也是可以的。
想到這里,她拍了拍掌,招來一個俏丫鬟,著她去找沉香打聽。
處理好了事情之后,她將丫頭們趕了出去,自己待在屋中等待消息。
如今只望左相在旁說情,且圣人也看在展博先生并陳郡謝氏的面子上,不要太過動怒。
鐘離徹,這個人到底要做什么呢?突然給了華家這么一個大難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丁香進來催華恬去用膳,可是華恬沒有胃口,只讓人將吃食熱著。
就在丁香退出去不多久,外頭腳步聲又起,華恬聽得心里一陣怒意,正要出聲呵斥,卻聽外頭丁香驚喜道,“小姐,大少爺、二少爺回來啦。”
華恬大喜,忙站起身來,步走出去。
她來到明間,正好瞧見華恒、華恪兩人掀了簾子進來。
“妹妹,可等急了罷?”華恒當先問道。
華恬并未答話,她看了看華恒、華恪,見兩人臉色恙,這才放下心來,笑道,“可不是,妹妹可擔心死了。”
三人說話間,丁香機靈地著人擺飯上菜。
華恬三兄妹委實餓得狠了,便決定先用膳。
吃完了,三人轉移到里間,這才說到今日下午之事。
原來,左相將兩人請到左相府,將自己收到的消息說將出來,問華恒、華恪兩人的意見。
就左相的意思,他認為華家與鐘離徹聯姻是好事一樁,但出于私心,他還是希望兩人能夠拒絕。
華恒、華恪本身便看不上鐘離徹,自是一口拒絕,并將自己要面圣的意思說出來。
左相因為自己女兒林若然,也愿意助他們一臂之力,便陪著兩人一起進宮。
三人進了宮,華恒上前將自己的意思說明,求圣人收回成命。
圣人聽了華恒的意思,勃然大怒,幸好左相在旁周旋,他才松了口。
不過,他認為鐘離徹是不可多得的良配,希望華恒、華恪兩人多多考慮。
華恒、華恪自是表明,鐘離徹離經叛道,與華家不是一路的,不適合聯姻。
兩人一副豁出去的意思,也幸好圣人性子和善,這才沒有怪責。
最后圣人問道,要如何才愿意與鐘離徹聯姻。
“大哥說了,若鐘離徹與鎮國公府和好,變為一家親,這事才有可能。”華恪說道。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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