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四
我不該質疑你害人的能力
郁墨成不再搭理秦逸，繼續他抱著筆記本的姿勢。
秦小姐哪里吃過這種閉門羹，白天對他的好印象徹底崩塌，轉過身繼續往廚房走。
郁墨成的聲音悠悠傳來：“你若幫忙，飯倒掉，讓原葉重做。”
“你……”秦逸心頭的火苗噗噗亂竄。
原葉笑著道：“三姐，這下不呆呆萌萌好可愛了吧？”
秦逸撅起嘴，一屁股坐在餐桌旁。
郁墨成又道：“李征宇上周在阿拉斯加輸掉了兩千萬，美元，卓大集團被他敗得差不多了，想退婚，現在是最佳時機。”
秦逸一愣：“你說什么？你說誰？你再說一遍？”
原葉趕忙從廚房跑出來對秦逸道：“他不會說第二遍的，李征宇是誰？你認識？”
“他是……家里給我定的親。”秦逸吱唔道。
原葉眼睛一亮：“那太好了！上周的事情，你家里也應該得到消息了吧？你快回去，把親退了，你就自由了，想跟誰談戀愛就跟誰談。再也不用偷偷摸摸躲在留香園當丫鬟了！”
秦逸急道：“原葉，這事兒可不能告訴二姐她們，我不回去，千萬不能讓我家里人知道我在留香園！”
“為什么呀？你家族讓你跟那個什么什么訂婚，不就是利益聯姻嗎？現在他們家垮了，沒有利用價值了，你的家族肯定要給你退掉這門親事，你不回去怎么退親？”
“反正我不回去！”
“為什么呀？”原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神經大條！”郁墨成淡淡道。
原葉扭頭不解：“你說……我？”
“當然是你了。”郁墨成終于換了個姿勢道，“她不回去，就是不想退親，不想退親就是因為她心里愛著李征宇。”
“啊——”原葉實在搞不清，秦逸既然愛著那個人，干嗎藏到留香園來呢？
“還不懂？真笨！”郁墨成看了看原葉，“她喜歡李征宇，但是忍受不了李征宇天天花錢玩女人。這下李征宇沒錢玩女人，她就讓李征宇玩她，讓李征宇知道她是真愛。企圖讓李征宇浪子回頭也愛她。”
話雖然不好聽。但原葉懂了，看看秦逸鐵青的臉色，悻悻道：“哦。”
郁墨成似乎下定決心要給原葉上一課，接著道：“但是她不懂。男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等她幫助李征宇有了錢。李征宇會接著去玩別的女人。永遠不會懂得珍惜她的。”他身上帶著那種與生俱來的稚氣。說出這樣的話，就像小孩子故作老成教訓大人一般，有點滑稽。
可原葉一點都不敢當他滑稽。驚異看著郁墨成：“這就是男人的本性？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郁墨成皺起了眉頭：“你怎么這么笨？這只是李征宇的本性，每個男人的本性都是不一樣的，有花心好色，也有一根筋兒用情專一的，但不管什么樣的本性，既然是本性，就不會改變，當條件一成熟，立刻死灰復燃。”
原葉立刻兩眼放出八卦的光：“你是那種本性？花心好色還是一根筋兒用情專一？”
郁墨成瞥她一眼：“我要吃高原菜！”
第二天，原葉向郁墨成請假去賭石，郁墨成好奇心起，要跟著原葉去賭石。好歹他沒不放行，原葉只好帶上他。
依然是原葉秦逸李秋雨于小柔四人組成的賭石協會，依然是三人興高采烈，一人沒精打采，但沒精打采的人換成了秦逸。外加一個十分沒有存在感的郁墨成。
李秋雨手里舉著那個鋼镚道：“原葉，咱們真要用這一個鋼镚翻盤？”
原葉回頭道：“要不你們每人再出兩萬？”
李秋雨頭搖得撥浪鼓一般：“我可沒錢了。”
她們幾個是輸怕了不會再出資，原葉若是自己出錢賭石賺錢分給她們，她們一定不肯要，現在只能在這一塊錢上做文章。
逛了好幾個展位，明顯是廢渣渣的邊角料都要五十塊錢一塊。
原葉兩手捂著這一個鋼镚冥思苦想，一塊錢怎么翻成八萬，最最關鍵的是開始，只要一塊錢能翻成五十塊錢，在玉石這個市場，她就可以讓它無限放大。
“一個鋼镚想翻盤，除非去坑人。”旁邊突然傳來郁墨成幽幽的聲音。
賺錢本來就是一件坑人的事情，關鍵是，怎么坑？“一塊錢，怎么坑人？”原葉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怎么將這一塊錢翻幾倍，坑人開頭難啊！
于小柔、李秋雨、秦逸忙湊過耳朵來聽。
郁墨成望天：“關鍵看你打算坑誰？”
原葉吸了吸鼻子，嘴角一勾，轉過身指著后面遠處剛剛經石拱門的十一少爺道：“坑他！那個帶著京劇臉譜面具的。”
郁墨成灑了一眼道：“那天那對男女今天也來了，把那女的跟這男的一塊坑了怎么樣？”
“你有辦法？”原葉瞪著星星眼。另外仨女生也睜著同樣質疑而期待的眼睛看著郁墨成。
郁墨成輕抿嘴唇不語。
“唔，”原葉揉頭發，“我不該懷疑你害人的能力。好吧，你說要我怎么做？”
郁墨成一瞪眼，原葉忙嚇得道：“好好好，你是大好人，被你害的才是壞人。郁墨成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你能保證從現在開始，你們四個完全聽從我的指揮？”郁墨成質疑地看著原葉。
“你動不動拿薇姐的安危威脅我，你覺得我有的選擇嗎？”原葉光棍兒地回答。
郁墨成瞇起眼睛，露出他那靜謐、安詳、陽光燦爛般溫暖的微笑，但在原葉心里是那么陰森森、讓人心頭毛骨悚然。他微笑道：“現在。你拿著你這一個鋼镚，去街邊的計生用品投幣機投幣買回一個套套來。”
“你說什么？”原葉瞪大不可思議且憤怒的眼睛。
于小柔三人用同樣的眼神附議。
郁墨成毫不理會四人的心情，轉身往前走，邊走邊頭都不回地道：“于小柔你過來。”
于小柔愣了一下，不確定地道：“郁少爺，您叫我？”
郁墨成地繼續往前走。
于小柔求助地看看原葉，原葉無奈地攤攤手，郁墨成自小都是這般惜墨如金，不要指望他會對同一件事情說兩遍，她只能愛莫能助地投給于小柔一個同情的目光。轉身往后走。出園去找計生用品投幣機。
出了秋朗居，走了一段距離，終于在一個街角看到一臺投幣機。原葉東張西望，確定沒有人關注自己。鼓起勇氣打算一鼓作氣沖到投幣機前。投幣取貨撤退。
可是她的勇氣只支撐她走了一半。當看到街面上紅燈壓車的長隊，她似乎覺得所有等紅燈的車里的人都在關注她，她一個連男朋友都沒的女孩子家家。光天化日之下，去投幣取套套，這是多么羞于見人的事情！
原葉握著那只鋼镚，在投幣機附近晃了n久，一直晃的一個乞丐拿個缸盆來向她乞討，打發了乞丐，她才終于咬牙閉眼沖到投幣機前，頭還差點撞到機器上，塞幣，漫長地等待吐套套，抓起套套，落荒而逃。
再次走進秋朗居，原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進園不久，就遇到等在玫瑰花園旁邊的李秋雨。
李秋雨見到她立刻豪放地道：“郁少爺讓你把買來的東西交給我。”
原葉擦把汗，立刻拿出套套，如同塞掉燙手山芋一般塞到李秋雨手里。她真怕郁墨成下一步吩咐她當中撕開套套吹泡泡，拍拍小心肝，好在他沒有太喪心病狂到那程度。
李秋雨接了東西道：“郁少爺說你到南苑展廳等著收錢就可以了。很期待郁少爺導演的戲啊！早該整整十一少爺和二十小姐那對惡心男女了！”野草谷的姑娘們對于這倆人有著同樣深的怨念，能夠讓他們出丑，哪怕不掙錢，都是她們十分樂意見到的事情。
原葉道：“你就祈禱他別把咱們一塊整進去就好了。”
“行了，你慢慢玩吧，我得趕緊去完成任務。”李秋雨握著原葉投幣來的套套匆匆走了。
秋朗居某處，于小柔忐忐忑忑地按照郁墨成的指示尋找悅凝天和留香芪月那對野草谷怨念的情侶。
也不知道郁墨成是怎么計算的，進了秋朗居他一直跟她們的，于小柔似乎沒有看到悅凝天和留香芪月，他居然直接告訴她來這里找！
他們已經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于小柔閉眼深呼吸，告訴自己不緊張，只是帶句話。
調整好情緒，于小柔看似閑逛地接近悅凝天和留香芪月。
終于在某個展位中的一塊玉料前與他們“偶遇”，于小柔想突然想起什么了，輕輕向留香芪月一施禮，小聲道：“二十小姐。”
留香芪月聽到旁邊經過的小姑娘突然向自己施禮稱二十小姐，便知道這小姑娘一定是留香家族的仆從，輕輕點點頭，繼續與她的凝天哥哥看石頭。
于小柔卻在她身邊輕聲道：“我剛剛在園中偶然遇到十一少爺，十一少爺讓我給您帶個話，說東西他準備好了，就在他的左衣兜里，今天看完展覽，仍然去上次的地方。”
同為八少爺做事，留香芪月從十一少爺手里接受過東西，此刻聽了于小柔的話，心中自然會疑惑，不知八少爺又吩咐她做什么。但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悅凝天知道，她便笑著道：“我知道了，十一哥真是的，上次好像說送我一種香料的，莫非是有了？”
完成任務的于小柔大松一口氣，向留香芪月施禮告退，趕忙閃人。
南苑展廳，是每次斷玉節除了中央大殿參與拍賣的玉料之外，玉料品質最高的展廳，吸引的人自然很多。
秦家大小姐秦逸舉著單反，一邊走一邊亂拍，然后就“不小心”撞到帶著臉譜面具的十一少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撞疼您了嗎？”秦逸連連向十一少爺道歉。
十一少爺溫文爾雅一笑道：“怎么會？”
秦逸同笑：“是啊是啊，您這么如玉的謙謙君子，怎么可能那么脆弱，隨便就撞到了？”
秦逸的話雖然不怎么著邊，但十一少爺聽著很舒坦，所以沒有立刻撇開她就走，而是隨意地與她一起邊走邊看石頭。
“先生，您的賭石技能怎么樣？不夸張地說，我的賭石水準還是很不錯的，要不我幫你賭一塊玉料當賠罪吧。”秦逸對于剛剛的事情還過意不去。
世俗界的人的賭石技能怎能與三大世家相比？這丫頭可能沒認出自己來，她雖然是留香薇薇的仆從，但留香薇薇賭石技能高超，她這丫頭就未必高了。京劇臉譜面具下的十一少爺的臉露出不以為意地淡淡的微笑：“不必了，你不必掛在心上。”
秦逸卻來勁兒了：“你信不過我的賭石技能？要不我們比試一場？咱們一人挑一塊玉料切開，由賭輸的那人買單如何？”
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跟留香薇薇的女侍玩會兒，十一少爺一笑道：“好。”
一聽有人要賭石，立刻群情激奮，呼朋喚友往菊花展廳聚來。
除了各路玉料商人和游客，自然也有三大世家的弟子過來湊熱鬧。原葉郁墨成于小柔秦逸自然混跡在人群之中，悅凝天和留香芪月不久也過來了。
秦逸扭來晃去找石頭，拍拍這個，抱抱那個，一看就是外行。十一少爺微微一笑，信步在展區逛著，與秦逸賭石只是順帶玩玩，他來斷玉節的目的還是要尋找優質玉料的。
人堆里，原葉悄悄擠到郁墨成身邊道：“要不要我幫秦逸選塊玉料贏了十一少爺？”
郁墨成看她一眼，原葉忙解釋道：“我跟薇姐學的賭石，還可以。”
郁墨成道：“那樣也行，贏了他，你們也就有錢繼續賭石了，不過下面的戲就免了。”
“下面還有什么戲？”原葉充滿期待。
郁墨成沒理她，自顧自逛去了。
相對于讓秦逸贏一塊石頭，原葉更期待下面的戲，忍住幫秦逸賭石的念頭，躲在人群里繼續觀望。
李秋雨在人群中找到于小柔悄悄道：“就秦逸那點玉料知識，肯定贏不了十一少爺。十一少爺要是買一塊幾十萬塊錢的玉料跟秦逸賭，秦逸還不給坑死了？郁少爺這究竟要坑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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