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為了將空間留給母子二人單獨好說話,楚靈風便親自去廚房端飯,還刻意耽誤了一會兒,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慢吞吞的往回走。
小甜緊跟在她身后一步不拉,楚靈風有些奇怪的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跟我說么?”
小甜皺著眉頭低聲道:“小姐我有點怕,我總覺得,薛夫人肯定會難為你。”
“為什么?”楚靈風好笑道:“你是指從薛府把她弄出來的事情嗎,為什么要難為我,這是她兒子的意思,又不是我。”
“但那是親兒子啊。”小甜這會兒特別的懂人情世故,看的特別通透:“就算是知道姑爺是錯的,做婆婆的,肯定還是會找各種理由把責任往媳婦身上推,給自己兒子找借口。你看以前在家里,不就是這樣。”
“你還沒嫁人,婆媳關系倒是看的明白。”楚靈風伸手揉了她一下:“我也覺得薛夫人未必會善罷甘休,不過不礙事,你再睜開眼睛仔細看看,小姐是怎么對付她的。”
說話間,走到了房間門口,楚靈風伸手敲了敲,隨即,便看見薛明揚打開了門。
薛明揚的神色還正常,但是眼睛微微的有些紅,楚靈風遞過托盤去,低聲道:“沒事吧?”
薛明揚搖了搖頭,輕輕呼出口氣,轉頭看了眼屋里:“娘失蹤的消息已經傳到陽州來了,我要馬上回一趟臨川。這段時間,娘就麻煩你照顧了。”
做戲做全套,如果薛明揚在知道夏美雪失蹤的消失時都不吭一聲,那誰都能看出來一定是有問題。薛朗是個多疑的人,雖然現在還完全想不到薛明揚。但是但凡是有人能給他一點提示,未必就不會對他起疑心。
楚靈風知道其中利害,道:“你快去吧,這里我會照顧好的。這里是容家的地方,不會有人想到我在這里,就是想到了,陽州不是臨川。沒人敢闖容家的地方。一切等你回來再說。”
楚靈風的承諾還是叫薛明揚安心的。點了點頭,不過臉色還是有些沉重:“我把楊關兩人留下保護,你有什么就盡管吩咐他們去做。唯一有點麻煩的。是我娘。”
薛明揚再是英雄豪情,到了娘親面前,也難免無奈。打不得罵不得,雖然楚靈風給了他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絕招。但他好歹一個快二十的大男人了,不是十來歲嬌滴滴的小姑娘。實在是做不出抱娘親大腿哭鼻子的事情來,很是覺得尷尬。
“婆婆不高興嗎?”楚靈風心里是有準備的:“覺得你這事情做的不應該。”
“恩。”薛明揚提起也有些頭痛:“我不知道為什么娘這些年始終堅持要留在薛家,她也不肯說,反正現在還是很生氣。說我擅作主張,莽撞行事什么的。好在倒也沒堅持說要回去,我這急著要走。也只能先這樣,等我回來再說。”
兩人在門口說話的時間可能長了點。夏美雪在里面等的不耐煩,冷冷的說了句,名揚你不是要走,在門口啰嗦什么?
一聽這充滿火氣的話,薛明揚嘆了口氣,應了聲就走,道:“這幾天,辛苦你了。”
楚靈風勾起唇角一笑:“不辛苦,你放心,我一定伺候好婆婆。好好替她調理身體,當然,也不讓她欺負我。”
也不知道薛明揚這心里現在七上八下的,到底在擔心什么。不好惹的娘親和不好惹的媳婦,撞上一塊兒自己又不在,會是個什么場面,總不會打起來吧。
薛明揚一時間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然后搖了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摔出去,還是辦正事要緊。自家后院這些,婆媳之間的矛盾,還是不參與了,讓她們自己解決去吧。人人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應該沒有什么特別。
薛明揚走后,楚靈風端了飯進了屋子,邊見到夏美雪正躺在床上,瞪著她。
“婆婆。”楚靈風嫣然一笑:“你剛睡醒,身體還虛,我讓廚房準備了些清淡的粥和小菜,先吃一點吧。”
夏美雪冷冷的看著楚靈風又是盛粥又是夾菜的忙活,直到都忙活完了,這才道:“把我從薛府綁出來這事情,是你給名揚出的主意?”
果然是天下父母心,兒子出了問題,婆婆找的都是媳婦。楚靈風不答反問,道:“婆婆覺得,這事做的事妥,還是不妥?”
“當然不妥。”夏美雪沉聲道:“我留在薛府這些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做。你們這一弄,幾乎是讓我前功盡棄,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而且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萬一叫薛朗察覺了,又該如何,名揚這些現在還遠不能和薛家抗衡,你他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看來對于薛明揚暗中做的這些事情,夏美雪雖然不聞不問,倒是也并非一點不知情。反倒是不但知道,而且默許的。
楚靈風點了點頭:“我也贊同婆婆的話,相公這事情做的,實在是太沖動了。不過若說是我的主意,婆婆只要細細一想,就應該相信,這不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夏美雪皺了皺眉。
“說起來不太好聽,但是很實在又很簡單的一個原因。”楚靈風坦然:“您說的這些顧慮,我們都想到了,也都權衡了利弊,若是讓我說,應該從長計議,另想辦法,不該這么沖動。因為您只是我婆婆,我對您只有道義上的關心而已,肯定是大局為重。但相公不一樣,他第一個考慮到您的身體,除此再沒有其他,所以,他堅持要用最快的方法,不計代價。”
夏美雪再是想不到楚靈風說話竟然這么直接,但是這直接的話,卻又叫她無法反駁。沒有哪個媳婦會對婆婆說,我關心你只不過是因為禮貌上需要關心你,但事實卻就是如此,即便是楚靈風說自己對她掏心掏肺,她也是不會相信的。就像是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始終是薛明揚,而絕不會是楚靈風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