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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不出來么,我那日差點被熏死,記憶深刻。”楚靈風道:“因為常人無論喜歡香到什么程度,也絕不會把自己放在一個香到喘不過氣的屋子里,所以我想,我婆婆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楚靈風在桌邊坐下,又道:“而她又從小親自給相公看病,可見,她是會醫術的,兩者結合起來,就讓我不得不想到了師父書柜里鎖著的那看的匆忙,但是香蟲草,還是記得清楚的,我當時就覺得,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竟然有這么詭異的病,還有這么詭異的藥,難怪師父要用柜子鎖起來,估計跟聊齋話本一樣,都是蒙人騙錢的。”
“和我當年的想法一樣,簡直是匪夷所思。”容若道:“用六十五味藥草熏香,每月一換,可出一丸。融血水喂百彩尸蟲,待蟲身變白之后,曬干入藥,十年得香蟲草丹,可解尸毒”
容若記憶很好,又因為覺得匪夷所思,所以仔仔細細的研究了又研究,所以即使時隔多年,依舊對這一段話記憶猶新。但卻一直以為只不過是鄉野奇譚中的一種,根本就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會真的遇到。
什么尸毒,什么百香草,在他心里完全是只有古書上才有的東西。雖然看起來很神秘,卻不太現實。
“恩,確實是匪夷所思,但如今看來,卻好像是真有其事。”楚靈風仔細想著道:“尸毒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薛家的男人似乎身體都不太好,薛明揚就不提了,他是被人在胎中下了毒。薛明盛還年輕不太看的出來。但是薛老爺子和薛老爺,我都見過,不用把脈也能看出精神雖然尚可但是氣血不足,比起同齡的男子,要萎靡上一些,按理這是不應該的,薛家如此富豪,滋補養身最是注重,可薛老爺子的身體,遠沒有薛老太太好。”
一家一個人身體不好,這很正常。一家幾代人身體不好,那就奇怪了。
一條線將事情串在了一起,漸漸明朗起來,楚靈風抿了抿唇,道:“我有一個猜想,薛夫人是個大夫,而且是個很厲害的大夫,而薛家的人,得了一種尋常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只有薛夫人才能治好。所以她成了薛家的正室夫人,即便是沒有娘家背景地位也無可動搖,而且,在關鍵的大事上還可以力排眾議的做主,但是,唯一不可以拒絕的,是為薛家制藥。”
容若開始的時候,是聽過一些薛家的事情的,不過沒有來往,自然不會太過留意。但是自從知道自己有個需要重點照顧的師妹嫁進了薛家之后,便很是花力氣將薛家的事情打聽了一番。
因此楚靈風說的容若基本都知道,想了想,點頭道:“我也覺得,差不多就是如此了。這樣就能將一切本來說不通的事情說通了。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薛夫人要替薛家研制香蟲草丹,還有,那個薛夫人,和師父是什么關系。”
研制這種丹藥,要薰足十年,這十年人幾乎不可離開,日日看守,那和囚禁坐牢有何分別。而且雖然說那些用藥都不是有毒的,但合在一起,卻有輕微毒量,人常年在其中待著,對身體的影響不言而喻。
楚靈風在薛家的時候,就聽人說起過薛朗和夏美雪之間的閑話,不管怎么聽,都不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即沒有情深似海,又怎么會愿意做如此犧牲相救。
自己的猜測被證實,楚靈風揉了揉額心:“這事情,我要盡快告訴名揚。他雖然是薛府嫡子,但是一貫無人疼愛,唯一的親人可以說是只有薛夫人了,我那日見薛夫人神色已經有些不佳,若是再不收手,真怕是……師兄,你的人走了沒有?”
雖然楚靈風對夏美雪是沒有感情的,但那時薛明揚的娘親,而且可能是這世上唯一關心他的親人。她不能做出現在沖進薛府將夏美雪帶出來的事情,但卻必須第一時間告訴薛明揚,讓他做出決定。
否則等到有真相大白一日,夏美雪有什么不測,會是薛明揚心中永遠的一道傷。也許這罪魁禍首不是她,也不會記恨在她身上,但是知道而不救,豈不是助紂為虐,她會一輩子都不安心。
容若也是宅門中長大的,自然知道其中的曲折關系,他輕輕敲了敲木盒,道:“我覺得這事情,與其明著來,不如暗著來。你就算是告訴了薛明揚,他又能如何?如今看來,這是薛夫人和薛家的交易,你以為單憑薛明揚現在的力量,可以和薛家對抗嗎?就算是他為了母親對抗了,能有什么好結果,被薛家除名,掃地出門?我知道薛明揚私下可能也有些產業,但是想要和薛家對抗,還遠遠不夠。”
容若想的周全,楚靈風連連點頭。薛明揚就算是這些年韜光養晦,有一些自己的勢力,但想和薛家百年基業抗衡,估計還差些火候,要不然,也不會一直委曲求全的和他們虛與委蛇。
可如果自己告訴他這事情,為了夏美雪,一怒之下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就很難說,說不定,會直接毀了他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局面。
既然不能讓薛明揚出面,楚靈風眼睛一轉道:“這好辦,這事情,就交給我吧。”
“我也是這個意思。”容若道:“這事情,暗地做比明地做好,我們做,比薛明揚做好。夏美雪那里若是出了問題,薛家會找她的麻煩,所以我們可以把目標放在養百彩尸蟲的莊子上。我知道那蟲子不難養,但是從卵到成蟲需要兩個月時間,只要我們做些手腳,將現有的成蟲全部弄死,夏美雪的熏香就必須停下,這段時間,就是我們為薛明揚爭取來的。”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足夠薛明揚做很多事情了。
弄死一批蟲子,即使是在看管最嚴密的地方,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兇殘的師兄妹兩人商議了一番,剛定下了計劃,卻聽外面小廝將門拍的啪啪直響,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