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酒可以理解，可是……
“那這個，為什么是月餅？”年華微汗。中秋節好像已經過去了。
齊悅悅炯炯看著她，“按理說年華，我們去看望長輩，應該是中秋去的，但是中秋剛過去不久，怎么說也得要補份月餅。”
認真看了看，年華終于看到一些正常的東西了，一堆兒童喜歡吃的零食，巧克力，糖果，薯片……還有幾箱飲料，牛奶，另外剩下的是給老人的保健藥品，再加上她挑了一些新鮮的水果，比如說這個季節常見的水果；再者她還挑選了一些衣服，一來是顧著林鳳的年齡，二來顧著田磊和田進文以及那不知名孩子的年齡，到最后兩人選小孩的衣服就是沒選成，所以孩子的衣服作廢，只挑選了兩套大人的衣服。
車子以較快的速度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高速公路過后，便是一條崎嶇的山路了，很長。
齊悅悅邊是開車，邊是望著眼前的盛景，青山環繞，好不優美。“你老家這里山真多呀，而且我們似乎已經離熱鬧的地方很遠了。”
“是呀。”年華點點頭，彎了彎眼睛，“所以這里相對閉塞。”
都說近鄉情更怯。不論過去發生什么，不論她在這里的記憶是否愉快，一回到家鄉，她心底的弦就不自覺動了動，好像找到了歸屬。
山路過后，大約進入了村落，遠處可以看到一條清澈的小河，小河后就是成片的村落。這里的村落也是依次的，年華清楚地記得，她和阿婆的家就在比較靠左的地方。
道路坑坑洼洼的，車子很難行駛，齊悅悅去找地方停車了，年華回頭看了一眼，輕輕說：“悅悅。你等我一下，我就去看看，馬上回來。”
“你去吧。”齊悅悅見她臉色凝重，也不好跟著去。
這里還是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樣。即便城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這里就是一點兒改變也沒有，從來不受任何影響。一樣破敗，一樣淳樸，高高低低的都還是土房和瓦房。
當年華走到她曾經和阿婆住的房子時。發現房子還在那里，只是再也沒有了一點生氣，房門緊閉，房梁上方結著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她不由就悲從中來，當地人沒有建墓的習慣，所以她不知道去哪里祭拜阿婆。年華緩緩低下頭，雙手十合立于胸前，靜靜地在心里禱告，愿阿婆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她會好好活著的。
齊悅悅立在車前看著這附近一帶的村落。，從小在上京長大的她真的是想不到這里還有這么破敗的地方，這是人住的嗎？！
她二妹小時候，就是住在這個地方？！！
時不時就有幾個路過的村里人，他們扛著鋤頭，好像剛從地里回來一樣。每個村里也就那么點人是吧，但凡來了那么一兩個陌生人，他們就會好奇得緊，更何況這陌生人好像是城里人，開著車。瞧那臉蛋漂亮的，和他們村里人就是不一樣。
這不，現在就有一個穿著麻布小襖的中年女人，過來問齊悅悅。瞇著那雙精光的老眼，“大妹啊，你是外面來的吧？”
大妹……這是什么稱呼？但是入鄉隨俗，齊悅悅禮貌地說：“大嬸，我是上京過來的。”
“上京，那可是首都吶！”
“嗯。”
大嬸拿出手摸著她的車。小心翼翼像是在摸什么稀世珍寶，“這輛車是你的吧？”
“不是我的，是我朋友借我的。”她和年華從上京到T市后，就去一個T市的朋友那里借了一輛車。
“哎呀，上京這么遠，你不會就是開著這輛車來的吧？這可了不得了！姑娘家年紀輕輕就會開車了！你大老遠跑這里做什么呢？”
“我是和我朋一塊過來的，她以前就是這里人。”
齊悅悅如實相告，但是大嬸是立馬變了臉色，農村人的八卦之心又來了。他們村里還有什么這么大排場的人物嗎！好像除了那個江家的小胖考入了S大讀書，就真的沒出過什么大人物了！
“你的朋友叫什么？說一說，說不定大嬸我還曉得呢。”
看這大嬸也不像是個壞人，據說村里人都是很淳樸的，齊悅悅遂笑道：“她叫莫年華，大嬸你認識她嗎？”
“姓莫……”大嬸深思。姓莫，那可不是隔壁后頭莫家村的嗎，莫年華……難不成是以前被田阿婆收養的那個年妹？
“我朋友來了，大嬸我不和您聊了。”齊悅悅笑著迎了上去，“年華，看完了？”
“嗯，走吧。”年華朝她微微笑了笑。
“現在去那個田叔叔家嗎？”
“好。”
這兩姑娘站在一起，可把這大嬸的眼睛快看花了，如花似玉，衣著光鮮，堪比那天上的仙子，耳尖聽到了田叔叔，她熱情地走過去，“你們是在找田磊那一家吧？”
年華看她：“是。”
“田磊那一家已經不在村里了，早幾年就全家搬到鎮上了。”
鎮上？那不是離這里挺遠。在村里人的認知里，能去鎮上住的都是有錢的，但其實比起外面的小鎮，鎮上的水平真是差太遠了。
“多謝大嬸。”
看著那車子離去，那個大嬸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分享八卦，尤其是要快點找何翠云說去。
年華和齊悅悅剛要往鎮子上去時，路過一個村莊，村前，有一群小男孩正圍著另一個小男孩，和齊悅悅對視一眼，齊悅悅把車停到了邊上，兩人便下了車門。
“小賭鬼，小賭鬼，賭鬼生的小崽子。”
又一個男生拍手，撿起一塊石頭，“砸死這個小賭鬼！”
那是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瘦瘦的，高高的，細細的眉毛，黑白分明的眼睛，嘴唇緊緊抿著，額頭被石子砸傷了，留下了一些血，他的五官很清秀，但是此刻一張小臉卻是臟兮兮的。
那些小孩都學著那個男孩子扔石頭，年華看著，有些心疼。孩童總是很單純，正是因為單純無所顧忌，他們的行為有時才很偏激。
”停手！“齊悅悅很霸氣地對著這些小男孩叫了聲。
那些孩子聞聲看了過來，見是兩個大人，都有些心虛，又見這兩個大人很漂亮，就像是電視里的人兒，又有點兒迷茫。
那被打的小男孩看見有人，硬是把要落下的眼淚給忍了下來。
“為什么打架呢？“齊悅悅嚴肅著俏臉問，大有家長教訓孩子的意味。
為首的男孩脖子一縮：”我媽媽說了，他爸爸是個賭鬼，所以他就是小賭鬼，小賭鬼該打，他也還沒上學，我們才不和這個沒知識沒文化的人一塊呢。”
連知識和文化都搬上來了，不知道說這些孩子是單純呢還是傻呢，年華無奈笑笑，溫柔說：”那你們的爸爸媽媽有沒有教過你們，有知識有文化的人是不打架的呢？”
“這……”
男孩們羞愧了臉，都一哄而散了。
“這孩子多可憐，一看就是被欺負慣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齊悅悅在一邊關心地說道。
年華點點頭，伸手摸了摸男孩烏黑的短發，“快點回家吧。”
那男孩感受到她的觸碰，身體輕顫了一下，在眼里滴溜溜的淚珠終于奪眶而出，他咬了咬唇：“我不想回家。”
“為什么？”
“那些壞人要把我抓走然后……喂狗。”
齊悅悅怒氣沖沖地說：“太過分了，還有這種人！走，小弟弟別怕，我幫你去教訓壞人。”
年華忍不住笑，看了看齊悅悅又看了看男孩：“他們是嚇你呢。”這個時代是法制的時代，誰還敢隨隨便便把人拿去喂狗。
“真的嗎？”男孩刷的一下，抬起怯怯的眼睛，小聲問。
“真的。”
齊悅悅見狀，不禁捏了捏男孩的鼻子，“真可愛。”
男孩驀地垂下頭，像一只被嚇壞了的兔子，半邊臉都紅了。他有點兒喜歡這兩個好心的姐姐了，村里的小孩都欺負他，大人也輕視他，這兩個姐姐對他好，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走，我們送你回家。”
上了車，男孩眨著好奇的眼睛，想東看看西看看又不敢瞄得太過用力，這就是那個會動來動去的車嗎？車上好暖和，好香呀，姐姐們也很漂亮……
年華才看清這男孩有多少瘦弱，明顯營養不良的樣子，身上的褲子打了很多補丁，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她是記得這里很窮，但也沒到這種程度吧。
“我家就在前面。”下了車，小男孩伸出手輕輕指了一下。
年華不知為何腦海里閃過一些熟悉的片段，不由自主跟著他進了院子，才發現這里好像以前來過，這路段，這……
她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牽著男孩的手瑟瑟發抖，慢慢蹲下身，看著男孩，“你，住在這里？”
男孩又是輕輕點了點頭。
羅玉嬌正從屋子里出來，抱著一大堆的衣服要去洗，看見自家兒子和兩個陌生的年輕姑娘在那里，先是愣愣地看著兩個姑娘幾眼，才走過去心疼地摸著兒子的額頭，“你又出去打架了，讓阿媽看看，這都流血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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