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熱門、、、、、、、、、、、
消息傳到賢王府后,李延年也意外了一下。不過也僅僅是征了一下,然后便道:“那女人倒有兩把刷子。”
倒不是說趙湘妃,而是指郁小仙。
頓了頓,他又抬頭問夜七:“還沒查出她的藥是從哪來的嗎?”
書房的外門關著,不過晚霞的艷光還是從窗紙里透了進來。照的整個書房都暈紅一片,顯得格外柔和。
夜七非常慚愧,低著頭請罪道:“屬下無能。開國侯府上并無多大的藥材進出,屬下也沒找到過什么煉丹藥的爐子……”
而且開國侯夫人近日一心養胎,根本就沒碰過什么藥材……
那些秘藥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既然圣上沒什么事,那宮女又懷孕了,那邊也不用一直盯著了。”李延年擺手讓對方下去,然后便靠在椅背上默默想著事情。他越想越皺眉,暗想郁小仙和周思敏還真不愧是母女,身上謎團眾多,連他的暗衛出手都查不清楚。
不過周思敏這幾年的狀況,他倒是了如指掌。迷糊的不過是對方的從前罷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陳琳從外面走了進來,對李延年道:“王爺,周小姐想要見你一面。”
李延年抬起眼皮,懶洋洋道:“人呢?”
陳琳便走到門外,讓周思敏獨自進了門。
周思敏見怪不怪,便大大方方的進了門。不過她并沒有將門關上。淡淡的晚霞光芒自她身后照來,叫她看上去就好像是踏著光進來了一樣。
李延年瞇著眼,看著周思敏逆著光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便開口淡淡問道:“你找本王有何事?”
周思敏在離他一人遠的地方站定,規規矩矩的給對方行了個禮,然后才抬起頭看了看對方。
李延年今日穿了一件白底云紋的錦緞素袍,領口和袖口都鑲了寬邊的竹葉青緞邊,倒將對方往日里時隱時現的戾氣蓋去了好多,端的是一位翩翩如玉的佳公子。再加上這般慵懶放松的神態,根本沒有半點危險的氣息。
“王爺。”周思敏想起眼前這人是自己的未婚夫。臉上難免有些泛紅,瞥了一眼后便轉過了視線。低低說道:“思敏是特來謝過王爺大恩的。若不是王爺出手,思敏的父母兄長只怕就要被那些惡人算計了。”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很清楚周家與馮家相比,根本毫無反抗之力。若非有李延年從旁相幫。周家人的下場也不會比寶劍那幾個丫頭好到哪去。
李延年聽了,便從喉嚨里輕輕嗯了一聲,然后道:“一點小事,舉手之勞而已。”
但心里還是高興的。這種做了好事被人當面表達謝意的喜悅,是個人都不會討厭的。
“王爺還是要當心……”周思敏見他不在意,便多說了幾句:“王爺為了我們一家得罪了那三家,雖然對方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為難王爺您。但是背地里搞一些小動作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還想提醒一下對方注意一下馮錦年,因為對方跟一些江湖人士來往頻繁。但是又怕說出口后,對方反過來追問她是怎么知道的。所以這話便說的有些委婉。
帶著一點點憂心和關切的語氣。
“雖說王爺您身邊也有很多侍衛。那些人可能傷不到您什么……”她躊躇而憂愁的說道:“但總會膈應吧……老是被煩,也挺惡心人的。”
“你為何要對本王說這些?”李延年想起金源已經被關在了大牢內,心里一動便試探道:“你以前不是很怕本王嗎?怎么今天的話倒多起來了?”
想起她老是像個見了貓的老鼠一樣的躲著他。李延年心里不是不介意的。但是聽她現在這么關心自己,他又覺得對方順眼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倒有一點要算前賬的意思了。
周思敏聽了,臉色微微一白,顯然又想起來在這書房里被對方掐著脖子的那一幕了。
“是王爺對民女有誤解吧。”她又想起對方近來的態度。以及自己對李延玉的重要性,這心里的懼意便也沒了。大著膽子說道:“對于一個想要民女性命的人,民女當然會害怕。”
倒也誠實的說明了原因。
不過李延年早就將那事給忘了。他這一輩子殺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便連那些血腥殘暴的畫面都記不住,更何況周思敏根本就沒出事。他只記得自己在元宵節的時候摟著對方上了樓船,再往前……
自己除了懷疑對方跟金世鵬有些聯系,也沒做出什么不合適的舉動吧。
“那你現在怎么不怕本王了?”李延年輕輕哼了一聲:“你就這么肯定本王現在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他的情緒有那么明顯嗎?他要是真的想殺對方只怕早就下手了,還能讓她好好的活這么長時間?
周思敏搖搖頭,篤定道:“不會。王爺十分愛惜郡主,就算是看在郡主的份上,您也不會對思敏怎么樣的。”
若說上輩子她還不能肯定,這輩子見識過周思文對自己的維護之后,她就全明白了。李延年看李延玉的眼神,比周思文還要哀痛憐惜。就好像李延玉不是他妹妹,而是他的女兒一樣。
李延年聽了,又嗤笑了一聲:“你倒是聰明。”
說完他便從位子上站起身,慢慢了走到周思敏跟前,伸手將周思敏垂著耳際的一縷頭發挑起來,在手指上饒了松、松了又饒,然后語氣**的說道:“難道不是因為本王說了要娶你為妻的緣故?嗯?”
轟的一下子,周思敏只覺得腦袋里有什么東西炸開了。往日里和李延年相處的點點滴滴都不由自主裂成了碎片從她腦中飄過。她感覺自己的雙頰滾燙的駭人,便驚惶的往后退了退,羞惱的說道:“王爺。您請自重!”
這般調戲她,就像個浪蕩子一樣。哪里還有一個王爺該有的體面!
李延年看到對方像個小兔子一樣驚得跳開了,眉頭一挑,唇角便翹了起來。
“你今日過來就是為了勸本王小心那幾個雜碎的?”他也不過多挑逗對方,便站在原地動也沒動,只是兩只手指卻不停的碾動著,不見停歇。
周思敏暗暗松了一口氣。抬頭正視著對方,然后道:“王爺。民女一家在王府叨擾多日,實在不敢再麻煩了。今日過來,一是想謝過您的救命大恩,二來。也是該搬出王府回家自住去了。”
老是呆在王府上,先不提周言禮和張氏每日過得有多不自在,就說兩人這尷尬的身份,說出去也不太好聽。
李延年聽了,深深看了周思敏一眼,語氣沉沉的問道:“下人們伺候的不好?照顧的不周到?”
也沒住幾天,怎么就要走了呢?他才從宮里回來,正打算在家里多住幾天的。
周思敏這時候要走,實在掃興。
周思敏聽到李延年語氣里淡淡的不滿。便急忙解釋道:“她們伺候的很好,也很周到。但是我哥哥就要成親了,再不回去打點一下。到時候會鬧笑話的。”
李延年聽了,臉色緩了緩,淡淡道:“那也用不著你。”
周思敏聽了,不禁抬了頭問:“王爺這是什么意思?”
讓父母兄長回去,她一個人留下?
李延年瞥見她的神色,想要笑一下。卻又感覺笑不出,便道:“你留下。”
停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延玉離不開你。你反正也要嫁進來的,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沒什么分別。”
他語氣寡淡,神情自然,完全不像是再說一件多么駭人的事情。
周思敏重生后雖然沒以前那般講規矩了,但是底線還在。聽了這話,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不滿的說道:“怎么就沒分別了?還沒成親就住到夫家去的,就算以后成親了,也會被旁人看不起的。”
有父母兄長陪著還勉強說得過去。若是她一個人長期住在外面,而且還是賢王府這種沒有長輩操持后院的外面,外面的人即使不敢當面瞧不起她,背后里指指點點的就免不了了……
而且就算外人不說可周思敏自己這一關她就過不去。
“是么?”李延年聽了,也微微皺起了眉毛。他沒有父母教導,全靠皇帝時不時給他指幾個師傅來領他讀書習武。對內宅上的東西,他卻是從沒注意過。
“那你父母明日先回去,你留下到下午再走。”他的語氣帶著不容辨認的固執,對周思敏道:“我有一個人想帶你去見一見。”
語氣雖然硬邦邦的,卻不再自稱本王了。
不過這種微小的變化周思敏并沒有發覺,她還是有些發愁:“可民女已經接了首陽王府的帖子,準備明日去拜訪一趟呢。”
她也沒料到李延年居然會挽留她,更沒想到,對方這還不是客氣,而是真的有事要找她。首陽王府那邊,世子和世子夫人都對她有恩,她不好拒絕;但賢王這邊,更是救了她一家子的性命,還是她將來的丈夫,她就更不應該推脫了……
她一時間便為難無比。
可李延年卻笑了:“這有什么。我陪著你先去首陽王府走一趟;然后你再陪著我去見一見那個人。”
反正他也收了周文和的帖子,原本明天就要過去一趟的。兩人之間行動一致,完全不會被耽誤到。
周思敏聽了,再沒什么理由反對了,當即便點了點頭:“那民女這就下去和父母說一聲了。他們明天一早就回去,然后我和你走。”
李延年見她乖順,臉上笑容便深了好多,語氣也難得的溫柔起來:“去吧,需要什么就讓陳琳去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