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云卷
本章出自《》
盡管很小聲,他卻像聽到了,抬頭看到我,海洋般的眼眸微彎了起來。我看著他走來。笑容很純很凈,就像雨后的天空。總酷而有型的短發,只是隨意吹干,柔軟得散著。腳步輕快,仿佛順著風一般自在。
“下班了?”他問。展現給我最真心的表情,溫柔的表情。
“你今天沒來。”我說著,才感覺自己好像在撒嬌。
“我休假一個月。”他身上有初夏海洋的味道。“最怕女強人,所以還是缺席的好。現在可以走了嗎?”
“你怎么知道我現在才下班?”我好奇。
他抬腕看表,“四點五十分到的,你下來時,我差不多要看完最后一本雜志。”
“你等了三個小時?”難以置信,眼前這個男人是強調準時準點的葉秋寒?
“兩小時五十五分鐘。”他更正,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賞面陪我吃個飯吧。”
“阿鴻。”鳴池叫我。
“介紹你們認識。”提醒了我,“葉秋寒。鳳鳴池。”
“你哥哥?”葉秋寒并不太清楚鳳家的事,直覺認為一個姓,差不多年紀就是兄弟姐妹。”
“差不多。”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象哥哥一樣的存在。
“不是。”鳴池卻否認了,“我是二小姐的私人助理。葉先生在公司擔任什么職務?”
鳴池很少叫我二小姐,除非有必要讓對方認識到我的身份。我看了他一眼,察覺到他對葉秋寒的不友善。
“投資部一組組長。”葉秋寒一挑眉,“你的二小姐恰好擔任我的特別助理。”
我才想他居然容忍了鳴池明顯的敵意,他后面那句話就把本性暴露出來了,根本是不會吃半點虧的人。
“走了。”他轉身就走,而我的手又被他握緊。
在所有人好奇的,羨慕的,氣憤的,不明所以的目光里,我只能回報歉意的笑容,說了聲明天見。
“你身邊的人都很保護你?”邊開車,葉秋寒問我。
“都?”我總能抓住敏感的字眼,“除了鳴池,你還見過別人嗎?”
“下午先去了趟你家,見到那個叫李平安的人。”對他沒有敵意,但觀察審視的眼神就像個長輩,竟然讓他有緊張感,就怕說錯什么,立刻出局。
“平安?他是不是很啰嗦?管我管的很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一個娃娃臉老爸呢!”我笑,想起門禁時間,“我得打電話給他,要不然他會跟我急。”
“我已經告訴他了。”他如果不說出晚餐地點,并保證十點前送人回家,李平安不讓他離開。“他功夫很厲害?”手壓在他肩上,他根本站不起來。
“非常厲害,五個我勉強能打過他。”我肯定地說。
最近常常有挫折感。每天去健身房的他,面對心愛女子的甩手,竟然差點飛出去。一個娃娃臉,體格沒他壯的男子,能輕易壓制住他。他是不是也應該練練功夫之類的?看來這個月有得忙了。
“去哪兒吃飯?”我沒發現他內心的郁悶。
“望海樓。”這家餐廳以海鮮出名。
“其實你不用等我那么久,打電話告訴地址,我自己就能去。”我才說完,他突然把車往緊急停車帶一打,猛然停住了。
我長發跟天女散花似的,遮住了大半張臉,也遮住了眼睛。一雙大手伸過來,幫我撥開頭發,右手捧著我的左臉。他上身傾過來,海色眸子里激浪拍起,碎亮如光。我往后縮了縮,他卻也靠得更近。微側著頭,離我的唇很近,近到他一開口,能感覺震動的頻率。
“我想等等看。”他輕語,聲線低沉帶磁。
“什么?”我唇不動,所以發音有些奇怪。
“等最在意的女子,自己多久會失去耐心。”他竟然還能笑。
“那你需要多久?”我的心怦怦跳。
“今天沒等到答案。兩小時五十五分,我耐心還在。”他淺淺覆上我的唇,不過一秒,立刻離開。“下次再等久一點試試。”
我喪失了自己的聲音。那一刻,我想到的是美人魚,為了見王子一面,甘愿出賣天籟般的聲音。此時,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這是在討好我?緊緊抓著安全帶,我偷看著葉秋寒的側面。沒有,完全沒有。沒有高高在上的姿態,沒有冷傲天下的疏離,沒有刻薄絕情的眼神。卻像初夏的微風,圍繞在身側。卻仿佛在暖海中,雙手捧著正午陽光。原來,他也可以如此溫暖。
心田里那顆深埋好久,以愛為名的種子,破土而出,在他鋪天蓋地的柔情里,奮發向上。
望海樓不是樓,而是一個園子,很漂亮的園子。它是會員制的高級度假村,提供住宿,休憩,娛樂和美食。與海水相通,建造了舒適的泳池和溫水池。海外運來的純凈白沙,打造出迷你精致的沙灘,可以曬太陽,打沙灘排球。它甚至擁有自己的小碼頭,方便客人們出海游玩。望海樓不對外開放,非會員的客人必須要有會員親自帶進來。
餐廳在靠海處小小一間,桌子不多,坐滿了,卻不吵鬧。領位員將我們帶到唯一一張空桌,因為事先訂了位,居然還靠窗臨海。
服務生拿來餐單,他點了鮭魚,我點了羊排。
“兩客鮭魚。”他卻這么告訴服務生。
“我要的是羊排。”我以為他弄錯了。
“今天鮭魚很新鮮,廚師特別推薦。”服務生說完,笑著走了。
“可我明明要羊排啊!”我看著服務生走遠,轉頭埋怨。
“望海樓,望海樓,當然要嘗海鮮。”他是罪魁禍首,表情卻無辜。
“這家是餐館,我點什么,他們就該做什么。而且菜單上不是有嗎?”我還就跟他杠上了。反正,這樣的相處方式最輕松自在。
“有時候也要聽聽我的。”他的霸氣又冒出尖尖。
“你什么時候聽過我的了?”我抗議。
“你要搭車時,我聽你的了。你要進加油站,我聽你的了。你要去機場,我聽你的了。你要我送你回家,也聽你的了。”他數著,“啊,你要釣魚,我也聽你的了。太多,數不清楚。”
還數不清楚?都數清楚了吧。沒說出來的都是聽他的時候。狡猾的男人。我哼了哼,正想要給他數回去,他就左顧而言它,扯到今天公司的情況。等我向他解釋完畢,菜也上來了。
紅得有點粉的顏色,用魚骨魚頭熬出來,再加以各種輔料燉開后變濃稠的汁,配以綠色歐芹和紅色小蘿卜,視覺效果很好,而且香氣撲鼻。我承認那是個不錯的選擇。吃一口,新鮮多汁,滿齒生香。只有現殺現做,才會有這么好的口感。
“好吃嗎?”他問我。
“好吃。”暫且把小羊排放一放,我對美食沒有免疫力。
“先生。”那位自說自話的服務生說,“大廚問,余下的鮭魚肉可以為您做成刺生嗎?”
他點頭說好。
我叉子咬在嘴里,不顧用飯禮儀,嘟嘟囔囔地發音:“鮭魚是你買的?”難怪拼命推銷呢!
“不是。”他喝口白葡萄酒,酒光映出一絲不尋常。
“總不是你釣的吧?”我隨便說說。他卻很不自在,視線回避和我接觸。
“真是你釣的!”我大叫,叉子掉出來,形象全無。
驚了滿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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