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似
秋色點頭,“行,等我回去寫份文書過來。”
“大丫你弄的太外道了,跟娘還寫什么文書?我又不是你奶,還怕我賴你帳不成?”吳氏板起臉。
“不是怕你賴我帳,是怕我到時把你那份給忘了,那你豈不就虧了?”秋色趕忙解釋。
“虧什么呀?要沒有你,我就連這些錢都賺不來呢!聽娘的,再這么外道的話,娘就生氣了。”
“那好吧。”秋色無奈的笑笑,“我回去記個帳本,到時抽空念給你聽。還有,用不了這么多錢,給我五百文吧,我也拿五百文,用一兩銀子做投資,然后扣去成本,賺的錢分成十等份,咱倆每人四份,然后給做醬菜的雇工一份,另一份給出主意的那人。行嗎?娘。”
吳氏搖搖手,笑著道:“你說這些,你娘我就跟鴨子聽雷一樣,你也別說了,就都按你說的辦!你是我閨女,還能坑我不成?”
得到吳氏的信任,秋色的心情也極好,數好五百文錢收好,“娘,你把剩下的錢收好,把食盒里的飯菜拿出來,一會兒我就回去。”
吳氏看著秋色烙的油汪汪的餡餅心疼道:“你這孩子就是愛糟蹋東西,這得用多少油啊!”
“哎呀,娘,賺了錢不就是吃的嗎?攢來攢去的不定就便宜誰了呢!”秋色一面收拾食盒一面勸吳氏,“以后你那錢也別總是存著了,萬一哪天都被我奶給要走呢!”
娘兩正在說著話,只聽外面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嚎叫聲。
原來,趙氏打累了,覺得夠了本便叫紅杏住了手,自己尤不解恨的踢了小菊花兩腳,喘著氣罵道:“臭不要臉的,讓你橫,你再橫啊!”
小菊花原本被趙氏母女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連喊都喊不出聲了,突然間得了自由,先是直愣愣的看著天上的云彩,隨后一骨碌坐起來,拍著大腿就開始嚎罵。
“丁四福,你女人都快被打死了你都不露面兒,你個斷子絕孫的慫蛋!哎喲,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找了個沒本事的廢物男人,成天里的吃糠咽菜,我的個天哪……”
“騷娘們,你說誰斷子絕孫哪?”眾人還沒從小菊花那一連串的唱念做罵的作派中回過神來,丁老太嗷一嗓子就蹦了出來,敢說她老兒子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小菊花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胸前的兩顆圓球一跳,差點順著被撕裂的衣襟里蹦出來,她卻毫不在意,指著丁老太的鼻子就回罵過去,“我就罵了咋地?你他娘的現在開始吭氣了?不裝死人了?剛才我被打的時候你咋就不吱聲?尋思著我沒娘家人好欺負是吧?你個老不死的,告訴你,我小菊花也不是吃素的,今兒個不把你家攪個底朝天我就是你娘!”
丁老太氣的腳底生火頭頂冒煙,這個家還沒有人敢和她這么對罵呢!就是秋色膽子大也只是和她頂嘴對著干,從沒有破口大罵啊!現在被自己的兒媳婦這樣指著鼻子罵她哪里受的了?雖然剛才小菊花被打時她卻是存著看熱鬧的心思沒有拉架,但那她也是婆婆好嗎?哪有被媳婦罵的?于是,丁老太也爆發了她的戰力,“你個黑心爛肝的騷娘們,敢罵老娘,我撕爛你的臭嘴!”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
但小菊花可不是趙氏挨了打只會躲不敢還手,她毫不客氣的揮手迎戰,“我黑心?我要黑心早就一把砒霜送弄死你這個老不死的!還讓你打我!”
丁老太遠不是年富力強的小菊花的對手,很快便落了下風,氣的她哇哇大叫,“趙氏,你是死人吶!看見老娘挨打還站著?張氏,快出來!老兒子,你娘快被人打死了!”
“四郎啊,四郎!你快來呀,我就要被人給打死了!快來救我呀!四郎!”小菊花也不甘示弱。
得了丁老太指示的趙氏再度加入戰團,一直躲在屋里看熱鬧的張氏也被喊了出來,婆媳三個一起向小菊花動手,小菊花很快敗下陣來,她一邊抵抗一邊拼了命的大叫,“丁四福,老娘就要讓人打死了!你還他娘的不出來!啊呀,臭娘們你敢打我,哎喲!”
院里的這一番動靜終于把丁四福給驚醒了,他光著上身只穿著底褲就出了屋子,“嚷什么嚷什么?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啊!”趙氏和張氏見了半裸的丁四福都慌忙的松開按著小菊花的手躲到了后邊,背過身去,不敢再看,三丫和紅杏幾個孩子也都躲了起來。
張氏不滿的說道:“四弟,你到是注意點兒啊,怎么不穿衣服就出來了?”
丁四福卻壓根沒理她,拐著腿就沖到了院里把還在支著架的丁老太和小菊花給拉開了,“娘,你干嘛啊?花花,來給我看看。”
得了自由的小菊花氣極,抬手就給了丁四福一記耳光,“你個慫蛋,我都快讓人打死了,你咋才出來?”
剛站穩身子的丁老太見兒子挨打又跳了起來,怒罵,“你個爛手的賤人,敢打我兒子我抽死你!”
可丁老太打人的手卻撲了個空,她愣愣的看著把小菊花摟在懷里的丁四福,指控道:“老兒子,這賤人打你!”
丁四福卻沖著自己的娘發起了火,“你有病吧?我愿意讓花花打你管的著嗎?還有,你干嘛打花花啊?看這臉這塊,都腫起來了。”
丁老太一噎,氣的打起哆嗦來,沖著丁四福瞪眼睛,“我可是你娘!”
誰知丁四福卻冷哼一聲,“要不看你是我娘早就踹你了!趕緊的,拿點兒錢出來我要帶花花看傷去!”又撿起紅杏掉在地上的笤帚朝張氏二人扔了過去,“還有你們兩個,打了花花就白打了?都給我拿錢出來,要不我就把你們賣到窯子里去。”
張氏被打中,后背生疼,聽了丁四福的話火冒三丈,也顧不上什么避諱扭頭氣道:“老四,說話得憑良心,你媳婦敢跟娘動手你不說她反倒朝娘要錢,有你這么做兒子的嗎?我跟你三嫂來拉架,你卻說什么賣到窯子去?這是你做兄弟該說的話嗎?”
“你們打傷花花不該賠錢嗎?”丁四福的脖一梗,理直氣壯。
趙氏氣的夠嗆,卻不敢回頭,背對著他說了一句,“那你媳婦還把我給打傷了呢!”
丁四福卻一瞪眼,“我沒看見!”
小菊花見丁四福一直在幫著自己說話,氣也消了不少,此時聽到趙氏的話也跟著來了一句,“你不把臉伸到我跟前,我還懶的打呢!你自己找打怪的了誰?趕緊的拿錢,不然就真的讓你們出去賣肉去。”
張氏氣極,有些口不擇言起來,“我呸!你個不要臉的biao子,你自己賣去吧!打量我不知道嗎?你就是張麻子的小妾,呸,說是妾,還不是棗院里給他賣肉賺錢的暗娼,任人騎任人玩的浪貨!”
本來氣的直發抖的丁老太大叫了一聲,瞪著小菊花,“啥?你是個窯姐兒?”
丁老太那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唬的小菊花一哆嗦,下意識的躲到了丁四福身后。
“娘,你瞪花花干啥?她是我媳婦!”丁四福胸脯一挺擋在了小菊花身前。
“她、她……你把她給我休了!我認可你打一輩子光棍也不要這樣的媳婦!”丁老太咬著牙發狠道。
丁四福卻毫不相讓,“憑啥我打光棍?你都給他們三個娶了媳婦憑啥不給我娶?我沒用你花錢娶了媳婦,你現在卻讓我把她休了?你還是我娘嗎?啊?”
小菊花緩過神來,從丁四福身后走出來朝著張氏罵道:“就算我是娼妓怎么了?我明碼標價,自己賣了身也得了錢,總比你強,還沒成親就大了肚子!對了,后來那孩子呢?不會是帶到丁家來了吧?”
“你胡說!”張氏的臉色刷地一下慘白如紙,顫著音兒對丁老太道:“娘,你別聽她胡說。”
“切,我胡說!”小菊花冷哼,“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張蘭姑的那點底兒嗎?沒成親時就跟那個周川北眉來眼去的,當初那么好怎么他剛一走你就嫁到丁家來了?聽說你家紅玉可是不到十個月就出生了。”
“我那是早產了,不信你問穩婆去!”張氏急忙澄清自己。
“問穩婆?十好幾年了誰還記著你這點兒爛事兒啊?再者說了,不定你早就把穩婆給殺人滅口了呢!要不你娘家條件那么好咋就嫁到丁家來了?”不得不說,小菊花的分析能力真是不錯,與秋色在酒樓上偷聽來的信息幾乎完全一致。
吳氏也嚇了一跳,“啥,紅玉不是你二叔的孩子?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去!”
“娘,你先別管別人了,你看她們幾個打架那力度,萬一傷著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辦?快生了吧?”秋色拉住要下炕的吳氏。
“恩,還有一個多月,過了中秋就差不多了。”吳氏又猶豫的問秋色,“真不出去啊?你爹和你爺會生氣吧。”
“他們生氣又怎么樣?你要是真出去孩子有個萬一他們準保還是怨你,既然不管怎么都是生你的氣就保護自己的孩子啊!娘別說話,聽她們說什么。”秋色湊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戰局。
“你滿嘴噴糞!”張氏此時有些歇斯底里了,“娘,你別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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