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君事件發生之后,抒問翌日便不知所蹤,夏嫣然也早已離去,整個學士府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似的,而顧碧落亦是悄無聲息地從宗祠消失,更讓皇帝深信這是經過預謀的,而且心更加堅信沈風是幕后主使人,但由于沈風如今實力超然,皇帝亦不敢妄動,此事在幾日后歸于平息。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小說
——梨園樂府——
此時,樂府戲臺唱著一出戲,濮陽策站在戲臺戲步輕快,可見心情甚是不錯,良久,唱罷,才抬手喊道:“她醒了嗎?”
“醒了。”旁邊帷幕里面走出一個白發老嫗摩訶老人,摩訶老人便是當日帶走顧碧落的人。
濮陽策退了幾步,正坐于一張太師椅,朗聲道:“請六傅弟子顧碧落入戲。”
兩個小鬼領命去請,很快的,顧碧落走入戲臺內,走來時,她神情憔悴,蒼白的面容下毫無光彩可言,家道橫變,親父被殺,喜事便喪事,如此打擊下,顧碧落仿佛生無可戀,臉連一點生機也沒有。
但詭異的是,她的臉色十分不好,眼神卻帶著一絲疑惑和復雜之色,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走入戲臺,心思全無,手不知握著何物,冷漠道:“找我何事?”
濮陽策嘆息一聲道:“師妹,你可是在怨我?那日我收到消息后,便派人前去阻攔,只是還是晚了一步。”濮陽策拜七傅,而顧碧落拜六傅,所以濮陽策稱顧碧落為師妹,從濮陽宮創建后,所有規矩都是濮陽策以及七傅立下,完全脫離了天府的規矩,正所謂是另立門戶。
顧碧落依舊沉默不言。
濮陽策又道:“有些事不知是否要告訴你,恐怕你也知道了一些。”
聞言,顧碧落眼神瞬間發生了變化,那一幕景象再次浮現在腦海,心神墜入驚恐,不禁顫顫發抖。
她聲音沙啞道:“你說!”
濮陽策道:“當日你父親之所以會弒君,皆因沈風在背后唆使,沈風想趁這個機會殺了皇帝,不料皇帝早有準備,沈風為了洗脫罪名,便殺了你的父親。”
聞言,顧碧落悄然露出思索之色,當日確實聽到父親喊了一句話,此事定然與沈風脫不了關系,想到此,心悲憤之情溢然于表:“他為何要刺殺皇帝?!”
濮陽策道:“因為他等不下去了,人心是會變的,以前的他,身沒有追逐權力的野心,但自從擁有天策府后,他逐漸淪為權力的奴仆,學會了弱肉強食,學會了不擇手段。”
顧碧落神色仍是處于悲傷和迷惑,完全聽不進濮陽策的話,哪怕濮陽策在惡意扭曲沈風在她心的樣子。
濮陽策急功于心,添油加醋道:“我的話或許你聽不進去,但你父親的話,還有你親眼所見的,你的父親確確實實是被沈風害死。”
聞言,顧碧落渾身一震。
濮陽策一臉慈悲道:“我知你與他——唉,我亦知你進入濮陽宮是受他指使,老夫愛惜你的才智,愿冒險與你一起共謀大事,如今他是你的殺父仇人,難道你不想為父報仇,百行孝為先,對殺父者,報仇即是盡孝。”
聽了這一席話,顧碧落逐漸恢復神智,但并不是被他觸動,而是逐漸將心的疑云抹去,又想到那個可惡的人,臉立即露出憤怒之色,冷冷道:“我該如何做?”
濮陽策從她臉看到了憤怒,眼前情形落入盤算,搬出事先想好的計劃:“人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而是失去一切,你假裝不知此事,繼續回到他的身邊,他對你尚存幾分情意,待取得他的信任后,他便會將天策府交給你,待到那個時候,是他的死期,想想,若是在臨死之前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陰謀,他將會帶著極大的痛苦死去。”
顧碧落嘴角露出莫名的冷笑,但卻不是報復的笑容,而是另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冷笑,整了整情緒,淡淡道:“與你合作?”
濮陽策負手立于戲臺,傲然凌視道:“那又如何?!”他的語氣、他神態,仿佛吃定了顧碧落,在他眼里,此時的顧碧落只是一個被仇恨吞噬的女人,女人一旦因愛成恨,將會變得無瘋狂,濮陽策無篤定!
顧碧落緊緊握了握手心,冷漠道:“我可與你合作,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讓我親手殺了他!”
濮陽策眼露出狂喜之色,朗聲道:“好。”在他的計劃里,不會是顧碧落殺了沈風,而是另外一個人,一個更合適的人,盡管這會令顧碧落心生不快,但他不害怕,他手還有一個人,可以讓顧碧落對濮陽宮盡忠。
顧碧落轉身走出戲臺,在走出去的那一剎那,隨即攤開手掌,她的手心處赫然是一張被汗水浸濕的小紙條,她撥開紙張,再望了一眼,只見面寫道:
小婿正與老丈人喝茶,新娘子要不要過來。
這張小紙條在不久前才送到她的手,莫非看到這句話,她已無活下去的念頭,再看到這句話,心底的怒火又冒高了幾分,氣得將紙張撕成粉碎,急步走了出去。
此時戲臺內摩訶老人從幕后走出來,濮陽策身體背對著她,沉聲道:“是時候動手了,是師叔動手還是王沛王陵父子?”
摩訶老人冷冰冰道:“老身有一個更好的人選。”
濮陽策道:“是你徒弟嗎?”
摩訶老人道:“正是!”
濮陽策閉眼無奈笑道:“師叔還是那么較執,你與沈風之間的爭執在于你的徒弟是否會聽你的話,何不您親自動手?”
摩訶老人道:“若她不動手,老身便親自殺了沈風。”說罷,消失在戲臺。
——京城的一間茶樓內——
從樂府出來的顧碧落走入這間茶樓內,這間茶樓其實是濮陽宮子弟開的,平時茶樓內聚集著一些人士子一起吟詩作對談論家國大事,亦是濮陽宮招納賢才的地方,而如今這間茶樓卻已冠天府的名下。
在天府弟子的指引下,顧碧落期期艾艾步茶樓層,剛踏頂層,便聽見一陣陣大笑聲,如此熟悉的聲音,此時聽來卻仿佛撥開黑云的晴天,一時間,淚水如涌泉滾滾落下,邁開腳步走前,看到那個熟悉慈祥的背影,張了張口哽咽了一下,輕叫道:“爹!”
此時,正在談笑的兩個人其一個正是瞿楚賢,激動之情充斥著顧碧落整個腦子,生怕是幻覺,凝神仔細看,可不正是自己的父親,活生生的,而且還精神奕奕。
激動之余,顧碧落拭了一下淚水,急喊了一聲爹,立即沖去撲到父親的身。
相談而笑的兩人停下交談,沈風見到是顧碧落沖了過來,急忙收住了口,悄悄躲到一旁的書架前,隨手翻閱幾本看不懂的書。
瞿楚賢笑著拍拍女兒的肩膀,笑呵呵道:“好孩子,爹沒事,你哭什么。”
這一番大起大落,讓顧碧落流足了淚水,失了態也失了聲,哭喊道:“爹,女兒還以為——還以為你——”
瞿楚賢笑呵呵道:“傻孩子,爹不是好好端的。”
“爹你沒事好。”顧碧落又哭又笑好一會兒,終于舍得抬起頭擦掉眼淚,整了整態,疑惑道:“可是當日在宗祠內,我明明看到爹——”
瞿楚賢轉頭看向沈風,哈哈大笑道:“這你可要問問他。”
顧碧落轉過頭去,看到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正在看書,氣不打一出來,雙眼冒出怒火,咬牙切齒道:“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這回顧碧落簡直快要吃人,吐出每個字都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剝。
沈風心里涌一股涼意,強撐著腰桿子道:“你爹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你之前所看到的只是為濮陽策演的一場戲。”說話時,不敢前,隔著遠遠的。
顧碧落怒目瞪著他,看得沈風毛骨悚然,不自覺的退后一步,顧碧落咄咄逼人走過去,眼神如同臘月寒刀。
“叫你騙我!”
顧碧落猛然怒叫一聲朝他沖去一頓毒打,像一只暴怒的雌貓,張開爪子一陣狂撓,沈風與她糾纏之下,不小心被她撓了好幾下,一時間,兩人纏在了一起。
“有話好好說,別抓我頭發——”
“我咬死你!”
“好了,好了。”瞿楚賢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我的女兒嗎,急忙道:“落兒快住手。”
聽到父親的叫止,顧碧落撒了一通氣候才善罷甘休,末了還狠狠瞪著沈風,仿佛有不共戴天的仇。
那邊余怒未消,這邊狼狽不堪,沈風被她打得夠嗆,見她還虎視眈眈,急忙道:“你聽我解釋,之所以不告訴你,是怕你被濮陽策看出來,當日在宗祠內,我感覺濮陽策在旁邊觀察宗祠內所發生的事情,特別是你,你是濮陽策計劃最重要的一環,他會緊緊盯著你。”
剛發完火,顧碧落這會兒還是面紅耳赤,聞言,怒哼一聲,倒是沒有出聲質疑,算是理解了他的作為,隨即急忙道:“那我的兄長?!”
“你的兄長被濮陽策抓走了——”見她又要暴走,急忙道:“他很安全,現在在我安排的一個地方,濮陽策抓走你兄長,是為了日后要挾你。”
顧碧落冷冷哼一聲,轉而道:“你究竟是如何做到?”
沈風笑著道:“你忘記了壺酒師叔有一些街頭賣藝的弟子,這種戲碼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我讓他們混入到宗祠里面。”
顧碧落黑著臉道:“此事你是否一開始便計劃好!”
沈風見縫插針,順水推舟道:“這還不是你給我的靈感,當初是你鼓起勇氣進入濮陽宮,我便料定濮陽宮不會輕信你,因為你的出色,我又肯定濮陽宮不會輕視你,先別哼,你假意投靠濮陽宮,但濮陽宮絕不會相信你,但你的出現必然會令他們遐想,正是因為如此,濮陽策才策劃了這一場戲。”
顧碧落靜靜沉思一番,疑惑道:“你是說,弒君乃是濮陽策在后面操控?”
沈風點點頭道:“正是。”
顧碧落迷惑道:“若是濮陽策在背后操控,那他如何操控我爹?莫非——”
知女莫若父,瞿楚賢失笑道:“落兒,你爹為官清廉,從未犯下大錯,怎會有把柄被濮陽策抓到。”
顧碧落臉發窘,道:“那又是如何一回事?”
沈風道:“你還記不記得在迷霧森林內我跟你說過的催眠?濮陽宮內亦有人精通這一門西洋精神催眠術,事先在瞿叔的飯菜加了一些使人精神不振的慢性藥,此事我也是最近才得知。”
顧碧落才覺道:“的確,我爹在那幾日的確有些不同尋常。”末了,臉突然抹一層羞色,她之所以沒有及時察覺,全是因為這次婚事,那幾日心神不寧,患得患失,根本沒有去注意父親。
沈風道:“瞿叔被人催眠了,不過在宗祠的時候,你瞿叔是清醒的,為了使得濮陽策唱完這場戲,瞿叔假裝被催眠,迷失心智,若非有殺父之仇,濮陽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你。”
顧碧落搖搖頭道:“直到如今,他依舊沒有相信你,在他眼里,我只是一個無路可走、被仇恨蠶食心智的女人。”
沈風意味深長道:“這才是濮陽策深信的。”
顧碧落神色凝重道:“他準備殺你了。”
沈風冷笑道:“意料之,他是不是讓你繼續假裝無事回到我身邊,等到我將天策府交給你時,濮陽策便可以殺了我,到時候只要拿抒問威脅你,天策府便直接落入濮陽宮。”
顧碧落嘆道:“戲是同一出,角難以辨誰是主。”
沈風道:“最戲劇性的是,濮陽策一直以為他是主角,人生如戲,最諷刺莫過于自己以為是主角,末了才知自己只是一個陪唱的小角。”
瞿楚賢笑道:“接下去是落兒發揮大用的時候了。”
沈風曾說過,顧碧落會是濮陽宮的一瓶慢性毒藥,現在是時候徹底開始發揮藥效了,顧碧落冷眼不去看沈風,戲謔冷笑道:“我便下毒讓你臥床不起,如此一來,你便順理成章將天策府暫時交給我。”
看她眼含煞,心里不禁發憷,訕訕笑:“好計好計,濮陽策現在急于求成,一定會采用你的話,如此一來,濮陽宮也該看到墳墓了,哎呀,忙了這么久,終于快熬完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光喝空氣也能飽,我都不想吃飯了。”
餓死你!也讓你嘗嘗那寢食難安的滋味,顧碧落心里還在發泄,轉而問道:“嫣然何在?”
沈風嘿嘿笑道:“自然是在我府。”
顧碧落嘆息一聲,臉露出落寞之色,沈風察言觀色,鄭重道:“今日你們大學士府失去的,他日我一定十倍百倍還回來。”
瞿楚賢道:“落兒,此事你別怪沈風,這次計謀,是爹自己提出將計計。”
想到如今學士府落得如此境地,顧碧落心未免傷感,低頭飲了一口香茗,卻感索然無味,掩下情緒,正容道:“若可穩定天下,一切皆值得。”
“你們父女好好聊,我先回去了,記得明天來我府報到。”妻不教,夫之過,今天她能抓我的頭,明天敢抓我的奸,假夫妻,真動手,這樣下去還了得,必須帶進門管教幾天,以振夫綱。
顧碧落氣還沒撒完,淡淡笑道:“好。”
翌日夜晚,顧碧落正式來到沈府,由于大學士府下下都成了通緝要犯,顧碧落算是悄悄來到沈府藏身,之前尋思如何管教,但沈風只是信口開河,在這個檔口下,還是別去找顧碧落,免得其他幾個女人懷疑,更何況,沈風不在府,而是躺在一個女人的床,且還有一個女人站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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