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篤篤。”
鄧助理站起打開門,是他!那個害得自己胡思亂想的黑皮小無賴笑嘻嘻的可惡面孔,此刻探出個腦袋,赫然出現在眼前。
“哇塞!好大的門面。夏美女,原來‘紫玉軒’是你家開的啊,太帥了。”
龍江一臉羨慕垂涎,宛如只鄉下老鼠突然進城。
其實龍江早就曉得紫玉軒的大名,因為它座落在柳原地標建筑,三十層的‘石油大廈’一樓,為位置最好的商服,裝修豪華,檔次高端,想不認識都不行。
當初柳原油田投資過億搞三產,蓋了這座豪華建筑,不想經營幾年卻連年虧損,后來整體向社會出租,被夏玉兒小姑夏明珠整體承包。
合同一簽二十年,上面二十幾層開賓館搞會議接待,下面改成各種商服,自此生意火爆。
紫玉軒平素來往的都是達官顯貴、巨富大款,像龍江這樣貧寒家庭子女,平日無緣此處。
此刻進了華貴之所,自然處處好奇。夏玉兒一見龍江就有氣,騰地站起,好聞的香風撲面而來,一根蔥管似的雪白手指直直戳來:
“龍江,你怎么答應我的,不是隨叫隨到嗎?為什么不開機?”
龍江進了屋,并不縮手縮腳,轉頭看了一圈布置,選了處豪華沙發坐下,掏出破舊的粉紅小靈通,疑惑道:
“大小姐,冤死人不償命啊,我一大早就急巴巴趕過來,手機一直開機呢,你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剛一伸手,卻見小靈通瘋了一樣,叮叮當當響起一串短信提示聲,嚇了龍江一跳。
油田小靈通就是這樣,信號忽好忽壞。
“琪姐,把辦公桌里閑著的那套電話給他用。”
鄧子琪答應一聲,認真翻出一套包裝都沒打的最新型號的愛瘋5,遞給了龍江。
“這怎么能行?我媽說過,不能隨便要別人東西。”龍江故作為難道。
鄧子琪白了小色鬼一眼:“你媽說,你媽還說呢,答應別人的話要算數!記著,今后24小時開機,我能隨時找到你!這是工作需要!”說完,狠狠將手機盒子塞進龍江懷里。
“這樣啊,原來是工作需要,那俺恭敬不如從命啦。”龍江這才喜得眉開眼笑,搓著雙手,飛快打開包裝,裝上卡片,樂了。
這就是死陽痿一直嘚瑟饞自己的那種手機,這小子從蘋果最老型號開始,一直跟到愛瘋5,每次都向自己和咪咪顯擺,氣的兩人心情不好,每次便去梅花狠狠宰死胖子一頓。
見龍江愛不釋手,鄧助理再次狠狠白了一眼,譏諷道:
“沒見過吧,土條樣!用不用姐單獨教教你怎么用啊?”
“咦?琪姐,這不太好吧,光天化日,孤男寡女,授受不親呢。”龍江得意洋洋,滿臉喜色,卻一本正經道。
“你……”鄧子琪斗嘴戰無不勝,可每次遇到龍江總是處于下風,氣得她36碼起伏不定。
龍江弄好了手機,留了號碼,笑嘻嘻道:
“兩位美女啊,我報道來了,原來工作都辭了,怎么樣,心夠誠了吧,說吧,今天讓我干什么?”
說完,龍江瞇著眼,無恥地楊了楊手里一張協議。
夏玉兒見龍江歡天喜地擺弄著在自己看來一文不值的手機,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怪怪的,一時間還品不出什么滋味。
但一見龍江那副嘚瑟樣,尤其是那份在別墅簽訂的補充協議,頓時想起那副羞人一幕,不知怎的,無名火起,氣道:
“琪姐,海經理不是說缺個保潔嗎,讓他先打掃店里廁所!”
“啊?”
望著一臉沮喪表情離開的龍江,夏玉兒感到十分解氣,但又有些無聊,給這個小壞蛋嘗完苦頭,再叫來問問左胸的事情吧。
透過明亮的雙層保溫型材窗玻璃,石油大廈外面景色盡收眼底。
清晨便卷起的漫天朝霞,已經化作片片烏云,裹挾著炎熱夏日稀缺的寶貴雨水,開始淅淅瀝瀝散了下來。
夏玉兒纖細的五指微動,安靜地盤著一個溫潤的罕見粉色羊脂玉如意,俏立窗前,三層樓高,窗外景色看的一清二楚。
夏雨初下,人們嘻嘻哈哈四處躲避,外面不遠處,一個稚嫩的校服男孩,勇敢地脫下白紅兩色校衣,憐惜地披在一個同樣稚嫩的女孩頭上。
兩雙年輕的手兒,卻在一張不大的衣服傘下,挽得緊緊,相視笑著,甜蜜無比。
看樣子是附近油田初中的吧?現在的小孩子,好幸福。夏玉兒撫著香腮,癡癡望著,思緒順著遠方越來越密的雨線,輕飄飄的,不知飛向何方。
自己這么大在做什么?好像在國外讀書,老爸夏萬斗拿出一大筆錢,給自己請了最正規的老師,上了最牛的貴族學校,老媽劉安琪忙著協和醫院的事業,根本沒時間陪自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自己的童年就是在英國嚴格的貴族教育下進行的。吃飯有吃飯的規矩,走路有走路的樣子。
周圍不是哪個小國公主就是哪個王室成員家的孩子,大家都古板,一本正經,不茍言笑。
自己的初戀是什么時候?好像是高中,那個一臉熱情洋溢的牧師家的次子,大衛。
他青春四溢,陽光健康,經常給自己帶來莫名的驚喜,尤其那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就像,就像剛才那個壞小子。
后來不知怎么被爸爸委托的監護人知道,自己無奈去了德國,從此開始任性,開始討厭規矩,開始厭惡權威,開始大把花錢,開始嘗試各種好玩的冒險。
嗑藥,迪吧,跳傘,蹦極,皮衣皮褲扮女王,反正夏家從不缺錢。
可是那張純真可愛的笑臉,卻再也沒有見過。后來聽說大衛去了伊拉克戰場,參加了海灣戰爭。
他給自己留了最后一封信后,帶著遠方一位少女的思念,在一次激烈的地面戰斗后,卻永遠地留在那片火熱的沙漠上,再也沒有回來……
夏玉兒沉沉地想著心事,就連鄧子淇走到身邊也沒有發覺。
“大小姐,大小姐……”
一陣輕輕的呼喚,打斷了夏玉兒幽幽的回憶,她輕輕轉過螓首,楊了楊極好看的眉毛,挺直的瓊鼻有些微酸,這場雨,大概是觸景傷懷吧。
“大小姐,你的側面美極了,就像前些天網絡瘋傳的那個丹麥舞蹈女神。”鄧助理發自內心贊美道。
“琪姐,叫我玉兒吧,我哪有那么好看。”經歷了幾天前的事件,夏玉兒和鄧子淇間關系親密了不少。
“有事嗎?”
“玉兒大小姐,今天全天有雨,我沒給你安排外出項目,原定的陪夏總去前進老街瘋人院做義工,改日再安排。今天下午,我預約了韓國麗人9號美容師韓姐,上門給您服務。”
夏玉兒臉色不知怎么,悄然酥紅,韓國麗人仿佛成了一個代詞,代表著一段奇異的經歷,一種莫名的情愫。
“不用了,下午兩個英國客人看我,上午我想好好靜一下。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她停頓片刻,又道:
“讓那個壞蛋遭點罪,然后洗干凈帶上來。對了,那個壞小子表現怎么樣?”
一提“壞小子”,不知為何,老練的鄧子淇臉色有些不自然,胸前被小壞蛋捏過的那處,隱隱約約感覺異樣。
“玉兒大小姐,別提那個小色胚了,他換了保潔服,工作倒是認真,把紫玉軒每層洗手間打掃的干干凈凈”
“可他也太活躍了,不到一上午,店里三層共九個服務員小妹,三個一級保安,兩名清掃大媽,還有一個做飯的廚子大爺,全都混熟了,弄的那些服務員,沒事就往廁所跑。”
“她們去做什么啊?”夏玉兒奇道。
“大小姐,她們去聽龍江聊天啊,講笑話啊,算命啊,反正逗得哈哈大笑,龍江這壞胚子也不知哪來的精力,掃完廁所,上下樓跑。”
“幫這個出貨,幫那個掃地,反正人緣好的不得了。急的店長海經理找我好幾次,要收拾龍江,都被我模棱兩可擋了回去。”
“這個壞小子,真是煩人。”
不知怎么的,話一出口,夏玉兒的臉卻有點發燙。
一陣好聽的電話鈴聲“白狐”響起,鄧子琪向夏玉兒微笑,道聲抱歉,躲在一邊小聲接著電話。
“什么,你說新來的保潔員和海經理吵起來啦?我知道了,一會過去看看。”
“大小姐,龍江不知為什么和海經理發生了爭執,我去去就回來。您沒什么事了吧。”
“我沒有什么。龍江上班第一天就和主管發生矛盾,這個壞小子,天生惹禍精,琪琪姐,不能饒了他!”
“放心吧,我會讓他哭著求你的。嘻嘻。”
鄧子淇甩了甩精干的短發,留下一副您放心的表情,邁開一步裙下的兩條好看的長腿,蹬蹬蹬出去了。
留下夏玉兒一個人,獨自在豪華的辦公室內,一會站起踱步,一會坐下翻開文件,竟然有些心煩意亂。
她在室內空轉了兩個圈子,秀眉微蹙,隨手將那塊價值二百多萬的羊脂玉把件丟在桌子上,推開油漆光亮的辦公室木門,進了鋪著厚厚紅色地毯的走廊。
夏玉兒過了一道安檢嚴密的防護門,到了普通販賣區,走廊盡頭,就是鄧助理的套間辦公室,未等夏玉兒走近,陣陣爭吵從房間里傳來,反彈在打開的防盜門上,折射進了夏玉兒絨毛纖細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