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豚哥和尖嘴,以及他們的族人,在玄冰王國的落腳地,是一個山坳中。
低矮的房屋,簡陋的生活用具,就連坐的凳子都沒有一只。
逸塵低著頭,隨尖嘴進入一間相對較寬敞的房屋之中,坐在了一塊一尺多高的石頭上。
“我們不太習慣坐著,所以……”豚哥跟在逸塵后面,有些尷尬的說道。
從進入玄冰王國的那一天起,水族成員就盡可能的‘入鄉隨俗’,按照人類的生活方式過日子。
但是,由于雙方的生存空間完全不一樣,很多的生活習慣難以兼容。
加上人類和水族成員的交往很少,交流起來不太方便,豚哥等水族成員基本還是保持著原有的習慣。
這間房屋除了逸塵之外,還沒有其他的人類光顧過。
“看起來,你們不是很適應這里的環境。”逸塵環顧四周,找不到一件像樣的家具,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家具。
沒有鍋碗瓢盆,也沒有爐灶柴火,只有幾樣奇形怪狀的籮筐之類,雖然是房屋里面,卻也和曠野中差不多,四處都透露著寒氣森森。
“唉,我們是水族,在陸地上生活,還是非常艱難的。”
尖嘴嘆了一口氣,流露出一絲無奈。
除了那些和人類組成家庭的水族成員,會長時間的生活在陸地以外,絕大多數都是經常往返于玄冰王國和冥河水域之間。
從水族中帶來一些人類感興趣的東西,通過轉換,置辦水族需要的資源,再送回自己的族群,這是其他水族成員常見做法。
但是,豚哥和尖嘴不一樣,他們的族人主要都來到了玄冰王國,幾十年來,很少回過冥河水域。
長時間的呆在陸地上,又沒有和人類相融,無法適應這里的生活環境,使得他們度日如年。
“那……為什么不能和其他的水族成員那樣,趁早回到冥河水域呢?”
老國王的限期令在幾個月前就出臺了,有不少水族成員見事已至此,干脆整理行囊返回老家。
可豚哥尖嘴等人,在常橫的騷擾下,都不愿意立即離開玄冰王國,與常理不合。
“說起來慚愧,冥河雖大,卻很難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豚哥的臉上顯出悲憤的神情,和尖嘴對望了一眼之后,向逸塵訴說起自己的苦惱。
豚族原本不是冥河水族成員,和沙光魚一族一樣,屬于外來物種,只是時間長了,也就變成了冥河水族成員。
豚哥的祖先為了讓自己的族人,能獲得冥河水域的各種資源,保持著忠厚本分的性格,與其他水族成員相處融洽。
慢慢的,隨著資源的豐富,以及豚族老祖的低調為人,整個豚族的繁衍發展極為迅速。
原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延續下去,卻不料,因為一個意外,幾乎使得豚族毀滅殆盡。
而這個意外,就是由于豚族老祖的善念引起。
沙光魚一族進入冥河水域之后,發展極快,志得意滿的沙光魚族長,逐漸狂妄起來。
曾經叫囂著,要占領整個冥河水域,甚至大言不慚的說到,要在千年之內殺光所有的冥河龍族,成為冥河之主。
然而,不等沙光魚族長的野心實現,沙光魚一族的命運就發生了巨大改變。
得到消息的冥河龍王一怒之下,做出一項決定,讓所有進入冥河水域的沙光魚一族,都活不過百年,以此來斷絕所有族長的野心。
如此一來,沙光魚一族就陷入了絕望的處境之中。
誰曾想,命不該絕的沙光魚一族,卻因禍得福,機緣巧合加上殘酷的生存方式,反而給了他們崛起的機會。
隨著冥河龍王的離去,以及碧寒宮宮主水映月的失蹤,北方大帝水疆的閉關,實力強勁的沙光之皇出現了。
經過調查,沙光之皇確認了當年向冥河龍王告發,并導致沙光魚一族百年壽命的那個人身份。
乃是冥河水域中,一種長著尖嘴的魚類,也就是尖嘴的先祖。
沙光之皇原本就屬于睚眥必報的那一類,即便是沒有仇恨,他也要排除異己,更何況尖嘴的祖先,確有傷及沙光魚一族的行為。
于是,心胸狹隘的沙光之皇,唆使其他聽命于沙光魚一族的冥河水族,對尖嘴一族實施殘酷的屠殺。
尖嘴一族的整體實力本來就不強,根本禁不起這樣的折騰,很快便落入了瀕臨滅絕的境地。
為了給自己的族群留下生存的希望,尖嘴的先祖帶著族人四處躲避追殺。
由于沙光之皇的崛起,在冥河水族中的勢力龐大,即使有些水族成員同情尖嘴一族的處境,也不敢擅自給他們提供幫助。
眼見著尖嘴一族,就要在沙光之皇指使的追殺中慘遭殺滅,心地善良的豚族老祖,不顧一切的挺身而出,仗義執言。
以豚族老祖的身份,自然見不到沙光之皇本尊,只好找到沙光之皇座下的護法,請求對方看在大家都是水族成員的份上,放過已經遭到重創的尖嘴一族。
結果令人沮喪,豚族老祖不僅沒有幫助尖嘴一族化解危機,反而被護法言辭呵斥。
護法警告豚族老祖,尖嘴一族早已被沙光魚一族列為必須鏟除的種族,若是豚族老祖繼續多管閑事,將會殃及自身。
不甘心的豚族老祖,看著尖嘴一族不斷地遭到斬殺,就聯合了冥河水族中數十個沒有投靠沙光魚一族的種群,一邊阻止對方的追殺,一邊極力勸說沙光魚一族的護法。
由于參與的冥河水族成員較多,這件事情逐漸引起越來越多的水族關注,使得沙光魚一族處于被動境地。
經過一段時間的交涉,沙光魚一族的護法終于答應,不再追究尖嘴一族的責任,并停止圍剿尖嘴一族。
“然而,豚族和尖嘴一族都被沙光魚一族欺騙了……”尖嘴滿臉憤恨之色,咬牙切齒的說道。
沙光魚一族的護法當著眾多冥河水族的面,鄭重的做出了承諾。
可事實上,尖嘴一族的厄運并未就此終止,反而更加處境艱難。
經常有一些水族成員,設法挑釁尖嘴一族,只要雙方產生沖突,立馬就會出現大批的水族成員,對尖嘴一族實施打壓和屠殺。
面對莫名其妙的危機,尖嘴一族想找沙光魚一族的護法反映問題,卻再也見不到對方。
如此一來,尖嘴一族的形勢變得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被滅族。
盡管包括豚族老祖在內的很多冥河成員,懷疑這是沙光魚一族搞的鬼,卻又缺乏有力的證據。
而那些找尖嘴一族麻煩的水族,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批,根本不給別人查找到不利于沙光魚一族的線索。
四處躲避,四處遭困,尖嘴一族的成員數量急劇下降,很多水族即便有惻隱之心,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幫助尖嘴一族。
誰都知道,這件事情和沙光魚一族脫不了干系,自己一旦插手,往往就會變成和尖嘴一族一樣,遲早被趕盡殺絕。
惹不起沙光魚一族的水族成員,只能選擇明哲保身,對尖嘴一族的遭遇佯裝不知,任其倉皇逃竄惶惶不可終日。
只有豚族老祖堅持己見,明里暗里的為尖嘴一族提供幫助,多次避免了尖嘴一族被滅的危機。
甚至偷偷將一些老弱病殘的尖嘴一族,隱藏于自己的族群之內,防止他們無辜喪命。
“老祖的善心,差點給豚族帶來滅頂之災。”豚哥接過尖嘴的話頭,繼續說道。
豚族在冥河水域算不上大族,只是比尖嘴一族稍微強一點,主要是靠著老祖的忠厚誠懇,才能在強手如林的冥河水域,獲得一塊生存的地方。
冥河之中,沙光魚一族占據了資源最豐富的區域,投靠他們的族群,根據實力的強弱,以及對沙光魚一族的忠誠程度,依次分享資源。
像豚族這樣保持中立,沒有靠山,卻又實力不強的種族,就只能住在相對偏遠的水域,雖然難有結余,卻也可以安然度日。
隨著尖嘴一族老弱病殘的加入,增加了資源的消耗,原本就不算富裕的生活,慢慢就變得只能維持溫飽。
這還不算,不知道哪位多事者,把豚族老祖收留尖嘴一事說了出去,豚族的苦難日子就開始來臨了。
先是各種莫名的騷擾,攪得豚族不得安寧,緊接著,又是一些向來不曾接觸過的種族過來找茬,稍有不滿就揮拳相向。
即便是實力低于豚族的水族,也會忽然間冒出幾位實力強勁的好手,對著豚族成員痛下殺手。
很顯然,這是沙光魚一族對豚族的報復,不以自己的族群出現,暗中瑣事別人對豚族發難,而且不準其他水族前去救援,迫使豚族孤軍作戰。
和豚族交好的水族,大多實力不算太強,根本沒有辦法對抗高高在上的沙光魚一族,除了向豚族投去同情的眼光之外,基本幫不上忙。
日子一久,豚族就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態,那些四下逃竄的尖嘴一族,難以抵擋對手的窮追不舍,幾乎傷亡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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