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年號武昌大結局
第一百二十三章年號武昌大結局
沒有鳴收兵的號角聲，涼軍隊用了足足兩天掃場。
洛陽城就像一座孤墳，沒人進出，那些被爭嚇破膽的達官貴人甚至不敢出城為保他們的將士收回尸首。
這些事，馬越都做了。
場上無論敵我，尸首被好好收納，數萬具尸首被緩緩燒毀，唯那些陣亡的將軍們，被裝入棺材。
這些棺材是涼士卒隔著城墻對洛陽城的人們要來的，人們對洛陽城的民百姓喊著。
爭結束了，沒有亂世了。
就像四十年前一樣。
只不過，那些懷揣著名為平定天下的壯烈之夢的青年們垂垂老矣，或死于病榻，或死于場。
曹操的尸首在洛陽城下被發現，這個年輕時口口聲聲要興復漢室的男人，持著寶劍始終立在大陣最后，當大漢的軍卒都死光了，當大漢的將軍都死光了，涼人重重矛陣向著洛陽西門威逼而來，曹操沒有回頭。
他背靠著洛陽西門，死后仍然保持著這個姿勢。
他口中的最后一句話，是告訴城上的皇帝，不要開門。
一旬之，馬越沒有下令攻關，孟德兄長的后半部兵書，名為忠誠。
他看懂了。
數以萬計硬木削成的忠魂盒被平緩的馬匹送回隴都，用的是涼二十年驛道從未有過的緩慢速度，在這其中還有近百個靈柩。
關羽督率著大軍來了，坐鎮在洛陽東門。
馬越沒有交談的興趣，只是讓關羽在這里等待馬擎，完成后面的事。
他該做的、想做的事，在這場爭結束便都已經做完了。
普天之下，只剩下他一個諸侯……這個天下平定了。
卸去鎧甲的馬越，坐在裝載著曹操靈柩的馬車，一LU向著涼州走去。
他想回彰山看一看，那里是故事開始的地方，也理應做這個故事結束的地方。
至于，天下蒼生？
他將馬擎帶到這個世界，并非是讓他享受愉的，有些事做父親的即便不說，兒子想來也能明白。
馬擎將孫策及孫堅的頭顱送至洛陽，快馬而回的騎卒卻告訴他涼王不在洛陽。
當他抵達洛陽，從伯父關羽口中知道了父親已經回還涼州的消息，同時還得到了馬越留給他的涼王印璽。
關羽用的詞，是涼州，而不是隴都。
說的是主，而不是涼王。
馬擎看著印璽與他從未踏入過的洛陽城，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的時代，來了。
當馬擎跨著馬，傳令涼兵馬整軍時，他派出使者走到洛陽城下，只說了一句話。
“涼王有令，這座城門，可以開了。”
洛陽城緊閉的城門以沉默回應，里的門卒卻跨上駿馬奔馳過整條玄武道，開青鎖門穿過重重復道，為了看飲酒喝醉的小皇帝輕輕擺手。
城門緩緩開，涼兵馬魚貫而入，盡管他們從未演練過這種事，這些來自天下各地的男兒卻已經無比練，帶著驕傲接手從城門到皇宮的全部防務。
馬擎踱馬走過這座曾經由劉氏支配的城池的繁榮街道，盡管沒什么萬民敬仰，但他知道他父親了一輩子天下卻拒絕進入洛陽城的原因。
聽關伯父說，在他方才叫開的那座城門，父親曾與守門卒爭吵，將馬鞭摔在那人的臉上。
在破敗的輔將軍府門口，曾有青年士子欺辱父親，長劍刺入父親的膛。
曾經繁華卻布糞便臭味的馬市上，也有過父親踏過的足跡。
在他面前的青鎖門下，二十三年前他的父親高城門之上，提著當朝大將軍何進的頭顱。
而在南宮門口，也曾持戟侍立。
這樣一座寫記憶的城池，他如何入？
父親不入，他來入！
持著長矛把守宮門的涼州武士兩列跪拜，馬擎踱馬前行，關羽、閻行、楊阿若、萬寧等人追隨于后，踏入皇宮。
“這座皇宮，是父親重建的？”馬擎本以為隴都的宮室已經足夠華貴，卻不想當洛陽南宮的宮門開，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宏偉富麗，“父親為何不將隴都涼王宮也做成這般？”
問完，馬擎擺手示意后一眾叔父不必再說，他當然知道原因。
“諸位叔伯以為，宮里那個皇帝該怎么辦？到底是家父的弟子……”馬擎眉頭微皺，仿佛自言自語道：“用弓弦絞死好像有些于心不忍，但因為這個蠢貨死了多少英雄豪杰？”
關羽默然，太多英雄豪杰死在這條LU上了。
只是最終，踏入這里的是他們。
楊阿若拱手說道：“殺……還是不要了，世子殿下，不如給先朝皇帝封王算了。”
“封王？呵呵。”馬擎笑笑，他根本就沒有這個算，不過接著頭腦想到其他東西，點頭說道：“封王也是可以的，不如就封在涼州彰山吧，讓他為英靈守墓。”
關羽皺了皺眉頭，但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大殿被涼州武士推開，了無人氣的大殿彌漫著酒氣，當中一人著玄紅帝王服，坐在龍榻之上，早已喝個爛醉，此時見有人入殿，怒罵道：“誰爾等入宮，給朕滾出去！”
馬擎捏了捏鼻子，擺手說道：“誰讓他坐在我父親建起的大殿里？把他趕出去，下黃門寺獄！”
兩列涼州武士上前架起爛醉如泥的漢帝劉協拖拽出去，整個大殿只剩下馬擎幾人。
馬擎摘下兜鍪放在龍案之上，隨意地看了看案上的書信推到一邊，拿起幾案上一塊玉石。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馬擎大大方方地坐在龍榻上，把玩著這塊石頭。
馬玩回到涼州了，在這場爭結束之后，督率著來自西域的十萬兵馬回到闊別多年的隴都。
他還是晚了一步，涼不但渡過了危機，還成功執掌了天下。
西域二十六的西征兵馬在這里都得到了自己贏得的封賞，此時的天下已經沒有涼王殿下了。
只有準皇帝馬擎。
建安十七年，馬擎登基為帝，繼號大涼，定都洛陽。
冊立百官，封侯拜相，開年號武昌。
馬越在彰山里的小村舊地與懸掛帥印的馬玩見面，只不過此時的馬越卸去了鎧甲與佩劍，而馬玩也卸去了那些東西，兩個穿著麻布絹的老男人故地重游，卻恍如三十多年前。
隴都的將官給他們送來酒食，肉和酒都不太多，兩個經百的男人體都談不上多好。
彰山村在許多年前被一場大火燒個干凈，后來馬玩自己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依照原樣建起一座村，但說到底還是會有些許差別。
唯一沒的，是當在村門口的那顆大槐樹。
三十幾年，對這顆參天巨樹而言不過彈指一揮，樹下飲酒的年輕人卻續發斑白。
“你回來了。”
“你也回來了。”
親隨為他們搬來幾案與坐席，二人席地而坐。
他們談天說地，但到最后仍舊無可免地繞到了今后治理天下的事上，先后談了封賞、爵位、封地之類的事。
最后決定，凡有功者可封侯，甚至可封王，但王侯不為帥，同時對封地也沒有管理職權，只是多了一份收入罷了。
樹上的槐早已個干凈，村莊里的小孩子笑著從二人旁跑過，馬越伸了個懶腰。
最后，馬越靠著槐樹沉沉睡去。
馬玩笑著飲下一碗青梅酒，年少時被喚名為小豆子的少年，最終成了新朝的太上皇，那個仗著一柄長劍在酒泉刺殺羌帥逃百里的楊阿若，如今也成了奉亭侯大人，至于他這個餓到極致趕LU像蝗蟲過境見什么吃什么的孤兒，這一回做了真正的天下大人。
就像年輕時他們常說的。
涼州亂，涼州亂，亂不過這一圈人自家的事。
天下亂，天下亂，亂不過這一圈人自家的事。
全書完。
歷時一年半，辛苦大家陪二郎做一場漢末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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