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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順著山梁一路搜索,各自搜索出十余公里,在下午,都繞到了拉拉拐的另一面,這才結束了搜索,各自返回了宿營地。
一天的跋涉,大家一進入雪窯就脫掉鞋襪,脫掉已經凍硬褲腳的棉褲,在火堆上烤著。
雪窯里,立時冒起一股不太好聞的潮氣,還好,不是咸魚味道,大家還是能夠承受,要不,這封閉良好的雪窯里,還不熏暈幾個?
張明一邊烤著褲腿,一邊笑道:“這么好的火,要是可以烤肉就漂亮了,就算不喝酒,那也是美味。”
旁邊的隊員接茬道:“那還不好說,明天打兩只狍子烤了就是了啊。”
張明瞪了他一眼說道:“那可不行,隊長不讓開槍打,這你不是不知道,雖然離開了營地,禁獵的命令一樣好用。”
那名隊員吐了吐舌頭,沒敢再說。
禁獵,他們是必須遵守的,要不,別說狍子,就算啄木鳥,以他們的槍法而論,一冬天,周圍也不會再有活的了。
他們的槍可不是偷獵者那些掛管,那些沙槍,這可是三四百米輕松擊中目標的最先進突擊步槍,況且還有高精狙呢。
那名隊員不吱聲了,旁邊一個隊員想了想,還是說道:“副隊,今天下午就看到一群狍子,問問隊長,咱們就打夠吃的就行,要是允許,明天就弄兩只,不行拉倒唄。”
雪窯里其他隊員聞言都看向張明,顯然,連續吃了幾天的肉干和壓縮餅干,這幫小子饞了。
張明也很想吃烤肉,再說,在軍營,時不常的還可以去小山村蹭一頓,他畢竟早先一直跟著薛郎,對于野味的味道,比大家更記憶深刻。
想了想,覺得問下也沒啥,不行就不打就是了,想來應該不會挨訓。加上都帶著消音器,并不擔心槍聲會被崔廣義聽到。
覺得可行,遂說道:“好,我就替你們這幫饞鬼出個頭。”
在大家小聲慶祝的聲音里,張明笑著將手里的棉褲扔給旁邊的隊員,穿上干的鞋子棉褲,起身離開了雪窯。
薛郎這會正在琢磨如何找到崔廣義,茫茫大雪,就算晚上不搜索了,崔廣義從雪下鉆出,一晚上,頂多頭半夜能跋涉,到了凌晨,一天溫度最低的時候,會格外低上兩三度,根本就無法長時間在外面跋涉。
再說,就算可以,就算崔廣義會制作雪鞋,在雪地上步行,一天一夜也走不出五十公里,那可不是跑,是一步步走。
而他們有滑雪板,追趕,頂多倆小時就五十公里。
所以,一晚上,他跑不多遠,頂多二三十公里就不錯了。
但他并不敢太大意,決定明天擴大搜索,出了拉拉拐,再向前十公里,搜索腳印。
要是明天還搜索不到,那就有可能藏進山洞了,在里面生火取暖,呆個十天八天不是問題。
那就還需要直升機搜索,逼著他彈盡糧絕,沒有燒柴,沒有食物而跳出來。
薛郎不會像境外的那些老毛子,搜索了幾天就放棄了,不找到崔廣義,這些天豈不是白折騰了?
正琢磨呢,雪窯堵門的雪磚慢慢的移動了下,跟著張明報告的聲音響起。
不在雪窯里貓著,跑這邊來干嘛?
薛郎念頭一閃,喊了聲進來。
其他烤鞋烤褲子的隊員都看向“門”口。看到張明鉆進來,都覺得奇怪。
有事,耳麥就可以聯絡,還用得著離開雪窯進來嗎?
張明哈著腰,敬了個禮,在薛郎比劃了下,坐到了隊員讓開的空缺。
薛郎一邊烤著鞋一邊問道:“有事嗎?”
張明伸出手烤了烤火,笑著說道:“隊長,今天我們碰到一群狍子。”
薛郎一聽,抬手用鞋底敲了張明一下說道:“別拐彎抹角的,想吃肉了吧。”
“嘿嘿……”
張明咧嘴笑了。
幾個跟薛郎一個雪窯的隊員也瞪大了眼睛,支棱起耳朵,卻沒有人吱聲。
薛郎看了一圈,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下了然,但還是繃著臉,嚴肅的說道:“禁止狩獵,這不能放開,離開軍營也不行。”
張明臉一跨,心里直嘀咕,就知道是這樣。
其他隊員也大失所望,低下頭,專心的烤著自己的褲子和鞋,為張明祈禱。
張明也沒吱聲,等著挨訓。
薛郎再次看了一圈,接著說道:“想吃肉,那就憑你們本事用手抓,抓活的可以,看到一個槍眼我關你們禁閉!”
“真的!”
張明大喜。
其他隊員也相互看了眼,臉上寫著興奮,毫不掩飾。
薛郎嚴肅的點了點頭,跟著補充了句:“只允許抓成年的,太小的不許動,只能抓三只,夠吃就行,多了不許抓。”
“是!”
張明興奮的舉手一禮,就要起身將好消息告訴等著的隊員們。
薛郎也繃不下去,漏出笑容說道:“通知后勤的戰士,明天多準備些干柴,烤肉,雪窯里只能烤半成品,大火不行,所以,明天弄完了要先在外面烤半熟,弄些五味子藤烤干,研成粉。”
“是!”
張明興奮的再次一個敬禮,滿臉的笑意,轉身鉆出了雪窯,將雪磚慢慢的推回原位。
這一夜,大家睡得都很興奮,因為都知道了明天可以吃狍子肉了。就算不用槍,張明他們也有足夠的自信,用滑雪板,攆上狍子,逮住。
雖然有難度,起碼可以當訓練了,抓不住,也就是練習速滑了。
薛郎既然允許他們抓了,當然不會讓他們自己去找,昨天,他就看到了狍子的蹤跡,所以今天他帶隊直奔拉拉拐分界點的山梁,翻過去,在昨晚狍子覓食,這會還睡著的位置附近,悄悄的布置了圍捕的任務。
薛郎這一布置,張明他們才知道,感情,要是沒有隊長指導,他們還真不見得能抓不住狍子。
就算他們滑的再快,也不比狍子急速奔跑的速度快。
而且,按隊長說的,狍子在逃命的時候不但中途可以驟然變相,一跳,在下坡的情況下,二十余米,上哪抓去?
大家背著槍,分散開,二三十米一個人,在薛郎的一聲令下,扇形沖下山坡,直奔那片有草葉露著的區域包圍而去。
狍子覓食都在晚上,吃完,就睡在附近,因為雪已經被刨起,露出了干草。睡到天明,這才返回老窩。
薛郎他們天不亮就起來了,在微微的寒風中,急速趕到那里,剛剛天明。
這會,狍子還不愿意動彈,就算憋著尿,也不愿意離開雪窩。
正在享受最后的溫暖,預計半小時,一小時后會起身跋涉回家呢,突然,所有的狍子都抬起了頭支棱起耳朵。
雪地里的沙沙聲越來越近,在樹林里,更加清晰。
不好!
所有的狍子猛地站了起來,挨著地的一面冒著熱氣,都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一看,狍子立時炸窩,在體壯的狍子帶領下,掉頭就跑,順著山坡,準備借助下坡的優勢,甩開那些異類。
一時間,樹林里撲騰騰的聲音中,雪霧彌漫。
狍子們一竄就是十幾二十米,在隊員們的注視下,快速遠遁。
臥槽!要不要這么快!
所有隊員看到狍子絕塵而去的畫面,都大驚。這速度,追個屁啊!
不過,他們都知道,隊長的安排不會錯,所以,都奮力加速,盡量縮短和狍子之間的距離。
彼此間的空隙,也隨著慢慢加大,每個人間隔要有三十米開外了,在山坡上,跟一條線一般,驅趕著狍子直奔坡下。
狍子奔跑出幾百米后,才愕然發現,左右兩邊都有追趕的身影,它們無法變相逃遁了。
大駭之下,紛紛發力,筆直的沖下山坡。
薛郎站在半山腰,舉著望遠鏡看著這一幕,并沒有什么情緒波動。
抓狍子,他十三四歲獨力就能完成,沒啥新鮮感。再說,這么抓狍子一點技術含量都沒,他也不屑去做。
這會坡下雪面的硬度足以支撐狍子堅硬的蹄子不至于陷落,但也僅限于它們緩慢行走,一旦奔跑起來,那,就會踩塌雪面,在雪薄的區域,奔跑只是受到了影響,速度一降再降。
可它們一旦進入溝塘子,那就是噩夢了。
那里的雪一般都在一米多,兩米也正常,最深的地方三米也不新鮮,一旦蹄子陷落,沒有追趕的話,還可以掙扎出來,只要不是進入最深的區域,一般沒事。不過,一旦踩塌,那就不是陷住蹄子了,那是會被雪捂死的。
可是,逃命中,它們注定會被陷住蹄子,當然,也就逃不掉張明他們的抓捕了。
果然,狂奔中,狍子慌不擇路,縱跳著奔向溝塘子,突然,打頭的狍子腦袋往下猛地一扎,一個翻滾,一下子翻倒在雪地里,就跟馬失前蹄一樣,砸塌了前面的雪殼子,掙扎不起。
后面的狍子一驚,迅速變相分流,左右分開,繼續前奔。
它們是躲開了打頭狍子摔倒的位置,可惜,還是有四個狍子先后跟它一樣,前蹄踏空,翻身砸塌雪殼子,陷住了大半的身子。
不過還好,僅有這幾個狍子被失蹄,其余的來不及變相,紛紛縱起,越過了它們,在蹄子不斷踩塌雪殼中,奮力前奔,短短數秒,就沖進了溝塘子,跟著,一個個就跟走在沼澤地里一樣,一步一陷,掙扎著奔向對面的山坡。
它們沖進溝塘子,張明等人也跟了上來,連滑雪板都來不及全部摘掉,就松開撐桿撲向那些掙扎的狍子。
一只狍子比山羊大,比綿羊體格高,卻并沒有多沉,百十斤最多,對于這些大塊頭來說,根本不在話下。況且沒有角,也不用擔心會受傷。
短短一瞬,在旁邊隊員包抄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控制住了這些狍子,倆人一個,手腳麻利的將狍子四蹄捆住。
薛郎收起望遠鏡,笑了笑。雖然抓了五只,多了點,但還不知道幾天呢,就不用放了。
張明他們也沒有再繼續追趕,要不,除了那些當年的小狍子不會陷住蹄子,成年的,一個也跑不了。
這會,張明他們要是愿意,撐著滑雪板,分分鐘就攆上前面拼命跋涉的狍子。
張明在身邊狍子凄慘憤怒的嚎叫聲中站起身,大聲下令:“看看有沒有陷住的,陷住了就幫它們離開!”
“是!”
圍攏過來的隊員們看向不遠處那些掙扎逃命的狍子,目送它們全部上了山皮,這才用工兵鏟砍的杠子,倆人一個,扛在肩上,一步一蹭,拖著滑雪板原路返回。
薛郎待他們到來,看了看五只狍子,見都是成年的,遂揮揮手下令道:“張明帶隊送回去,然后原路返回,任務不能拉下。”
“是!”
張明興奮的一個敬禮。
他們別說這么輕松的攆狍子了,就連開槍打都沒打過,親手抓了這些狍子,能不興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