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絲毫沒有理會那些混子,笑著說道:“崔經理,收單據,交罰款,不合格就要整改,合法經營才能長久。”
崔穎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諸位,哪個部門的先來?”
屋子里的所有人再次一頓。
薛郎不接招,認罰,認關門,這怎么能行?哪怕爭吵都有機會制造事端。可對方不失去理智,這戲就沒法演了。
馬三頓了下,扭頭沖著后進來的幾個混子施了個眼色。
后進來的幾個混子心領神會,大聲說道:“等等!你們執法的既然都在,那給俺們評評理。”
說著,幾人擠到崔穎面前,舉起手里的方便袋喝道:“這幾把是大米嗎?這就是土糧!你們把這破玩意賣給俺們,你們得賠錢!!”
崔穎面色終于變了變,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復了微笑。因為,薛郎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有薛郎在,天塌下來她也不害怕。
薛郎看了眼對方舉著的方便袋,微笑著說道:“袋子是我們的,里面是什么東西?你道邊自己裝的嗎?”
“你他嗎的眼瞎啊!這就是我媳婦剛從你店里買的,你睜開你那狗……”
那混子話還沒說完,薛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微笑著說道:“制造證據也高明點,這是修路的山沙,這個季節在道邊的沙堆上只能刮下來一層,要不要我們一起去看看現場?”
薛郎說話的功夫,那個混子滿臉漲紅,豆大的汗珠從發髻滴答而下,卻說不出話來。
馬三一見大喜,忙掏出警官證喝道:“你他嗎的敢動手打人!!”
薛郎目光陡然凌厲,一股猶若實質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裹住馬三喝道:“馬警官!你是警察還是地痞流氓?滿嘴的臟話,掏出你的警官證就是文明執法了嗎?”
薛郎氣勢陡變,讓靠近他的那些人被嚇到了,紛紛逃一般的后退了幾步,遠離了這個給人感覺渾身冰涼的可怕人物。
馬三此時大駭,舉著警官證的手都在顫抖,要不是還有點剛,這會恐怕尿褲子了。
這種感覺太恐怖了,一種從骨頭里冒出的恐懼,讓他渾身冰冷,他一點都不懷疑,自己只要稍有異動,對方就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張明在薛郎氣勢變的一刻面色一動,隨之錯開半步,不露痕跡的擋住了娟子,眼睛里神采閃爍,直直的盯著薛郎。
這種氣息他太熟悉了,這是帶有鐵血味道的殺氣,一種在戰場上用鮮血洗刷過的殺氣,只有真正的鐵血戰士才具有這種既濃烈,又不暴虐的殺氣。
他是誰?才二十歲,怎么可能經歷過戰火的洗禮?
在他腦海里數個念頭飛速旋轉時,跟馬三來的三個警察也紛紛后退,下意識的手就伸進了腰間,但卻沒敢掏槍。
三角眼則不同,站在那里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動彈,對面的那人會要了自己的命,他挨著馬三太近。
那幾個混子也是同樣,被這股冷徹骨髓的氣息包裹,紛紛大駭,頭發炸立中,大氣都不敢喘,甚至有兩個腿直發軟,要不是害怕動一下會沒命,早就坐地上了。
他們,都不懷疑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年輕人,隨時會要了他們的命。
薛郎目光鎖定馬三,再次喝道:“馬警官!你一個協警居然有警官證,你是合法冒充嗎?!是誰給你這個協警發的警官證?!”
馬三頭嗡的炸響,要不是這會不敢動,他都有扭頭就跑的念頭。
他的警官證真的不能再真,可協警是只能有工作證,不可以有警察證,警官證的,無論誰辦的,都是違法的,一旦事發,那可不是小罪名。
薛郎這聲厲喝,讓所有人都蒙了,不單單是害怕薛郎身上散發的冰冷氣息,是都不知道馬三居然是協警,就連那三個有槍的,這會也才知道馬三,居然是協警。
這是假冒警察!雖然他是協警。
房間里二三十人,瞬間鴉雀無聲,安靜的詭異,掉根針都能聽到的架勢。這些執法的,都不知道如何處理面前這爛攤子。
跟一個協警辦案倒是正常,可跟一個手持警官證的協警一同辦案,那就麻煩了。雖然發證跟他們無關,可也別扭。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糧店的玻璃門哐當就被推開,緊接著一個個蒙面,端著槍的身影沖進了糧店,槍口紛紛指住所有執法人,同時呼喝道:“都不許動,雙手舉過頭頂!!”
薛郎早就注意到了這些人,在他們進門的一刻,收回氣勢,松開了那個混子,后退半步,擋在了崔穎的前面,一只手快速度的動了幾下。
張明目光一凝,隨之向旁側了半步,既擋著娟子,又跟薛郎形成掎角之勢。
這些動作都在呼吸間完成,那些槍就指住了所有人。
搞什么……
這些執法的和混子哪里見過這陣仗?一個個兩腿發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么了?一個讓人膽寒人物不算,這又來了一幫悍匪。
薛郎和張明卻沒有舉手,表情很淡定。他們當然不會認錯,沖進來的不是什么悍匪,是武警。
馬三被薛郎的氣息一松開,還沒等松口氣,緊接著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就指住了自己,驚駭的他眼珠子都不敢亂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三個警察也是同樣,一動不敢亂動,在呼喝聲中,規矩的舉起手來。
開什么玩笑,自己別著的只是六四,對方可是全自動步槍。
娟子跟崔穎這會真嚇到了,但都不敢亂動,雖然沒有槍指著她們。
薛郎和張明也是同樣,居然沒有一把槍指著他們,倒像是這些持槍的武警是來解救他們的一樣。
薛郎很詫異,不知道這些武警是干嘛的,但既然沒有惡意,就靜靜的站立,一動不動。
所有人被控制的一刻,門外走進將來一個年輕人,一身的便裝,拎著把小巧的左輪,很拉轟的樣子,跟港片里的警察有一拼。
薛郎看清那人的一刻,露出了笑容。
那人進來后,先是掏出手機,在幾個混子面前站定,挨個看,看一個說一句:“帶走!”
隨之,那個混子就被利索的扭住胳膊,咔嚓帶上手銬,蒙上頭提溜了出去。
這會,這些執法的已經看明白了,這哪里是悍匪,這是武警,顯然是在抓捕疑犯。
可那些武警沒有在意他們的制服,槍口依舊指著他們,眼神凌厲,顯然有敢動就開槍的架勢。這架勢讓他們掌心都冒汗,誰知道槍的保險打開沒,里面是不是非殺傷的橡皮子彈,萬一走火,萬一是實彈呢?
馬三這會突然回過魂來,武警來了,只要收起警官證,那這個小子的指控就白搭,麻煩也就消失了。
他舉著手,諾諾的說道:“武警同志……我們是執法人員……我是警察……”
那個比對照片的年輕人聞言走了過來,看了下手機,再看了看他還沒收起的警官證,冷笑一聲,喝道:“馬三!”
“到!”
馬三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隨即一陣迷惘。
自己的外號只有熟悉的人知道,這些人都面生的很,尤其那小巧的左輪,局長都沒有呢,還是77,對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外號?
那人在馬三答應的一刻,手一揮下令道:“帶走!”
馬三還沒明白呢,就被兩個武警毫不客氣的扭住,帶上了手銬。
馬三還沒出門,那人又站到三角眼的面前,看了看手機,在三角眼直發毛的一刻,喝道:“姚二!”
“是……我叫……”
三角眼下意識的答應了聲,隨即想解釋自己的大名,卻不料那人一揮手下令道:“帶走!”
看到這,所有來這的人都心里沒底了。
協警說抓就抓,連跟警方打招呼都不用,那會不會抓自己呢?
那人抓了五個混子,和馬三、姚二等人還沒罷手,轉過身來,走到三個警察身邊,看了看手機,抬頭說道:“出示你們的證件。”
三個警察利索的掏出了警察證,那人接過來看了看,還給了他們,擺了擺手。
隨著他的動作,兩把槍才離開了他們,不再指著了。
那人轉過身,挨個的詢問在場的執法人員,姓名,職務,工作證,核對后,指著的槍才放下,但卻沒有讓他們離去。
剛剛核對完,那些執法人員不知道該不該離開呢,那人轉過身來,收起槍,上前給了薛郎一個熊抱,松開手笑道:“這會公務在身,一會忙完了,去四季酒樓好好喝一頓。”
薛郎也笑著說道:“先忙正事要緊,喝酒不著急。”
那人一擺手說道:“那哪成?老程都請你喝了,我見到你了要不請你喝一頓,回去交不了差啊。”
話音才落,突然想起一事,隨即說道:“看來不成,四季酒樓這會應該封了,得換地了,不知道哪能跟四季差不多。”
薛郎一聽笑道:“哈!那就在這附近吧,那邊那家四川飯店味道正宗,是個喝酒的好地方。”
那人聽了一笑,說道:“那好,就這么定了,我忙完來找你。”
說完,看了看薛郎身后問道,“這是你的人?”見薛郎點頭,大手一揮,“一個也是趕,四個也是放,一塊去。”
薛郎笑道:“好不容易逮著個請客的,我不帶幾個去吃夠本,不是有點虧?”
“小意思!”
那人笑著轉過身來說道:“諸位,這是反黑行動,耽誤你們辦公了,你們繼續。”
繼續……繼續個屁!
這些執法的都蒙了,傻子這會也知道,這家店的老板能量絕對逆天。
要知道帶著武警抓人的警察就不簡單,能夠直接抓協警的更不簡單。而更離譜的是這人他們都沒見過,顯然不是當地的,跨區抓捕,偷摸還好,這么明目張膽的,當地警察都不跟著,能量會小?
那人說完,連道歉的意思都沒有,沖著薛郎揮揮手,隨之下令道:“收隊!”
隨著他的命令,那些武警快速撤離。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糧店門口,擋住了指揮的那個年輕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