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想了想,便蹲下身來在這人的身上搜找了起來,卻意外的從其懷中當真摸出一個小瓷瓶來。
九兒拔開了瓶塞,剛要去聞,立馬又趕緊蓋了起來,心道,這人根本就不需自己做手腳,裝這等陰損的東西在身上,肯定就不是個好人。口中便道:
“小星,你殺得好,這等人間敗類,隨身竟裝著此等歹毒淫邪的藥物,也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女,貞潔婦。你今日可真是替天行道了。”
陳星睜著一對黑魆魆的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九兒不解道:“師娘,他真的是個壞人?”
九兒肯定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將藥瓶舉給男孩看,接著道:“這藥叫做金合歡十方散,是專門給女子使用的。女子聞了這個東西之后,就會意識模糊,身體……”
九兒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對方畢竟才只是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孩子。
“行了,總之,這個人算是你誤打誤撞殺對的。但我可不希望你以后變成一個嗜殺的惡魔。”
看到九兒張口結舌的樣子,楊煜忍不住接口道:“你現在還小,殺人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就交給別人。以后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陳星好像大大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
九兒總算放了心,走到男人的面前道:“那個,請問王爺,我們下面要怎么辦啊?”
楊煜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闖吧!估計已經驚動他們了,我們速度快點。讓那些個兵丁睡一覺吧,叫藍武,趙六回來。不必再看著了。”
枯枝滿布的樹林,疾風打著卷迅疾掠過。一群鳥被驚飛到了空中,嘰嘰喳喳爭先恐后的叫著飛向了遠處。一群穿著普通百姓衣服的人快速向著密林深處而去。
果然,只走了半刻鐘的光景就遭遇了襲擊。不下三十名黑衣人,一色的寬片大刀,煞氣騰騰,動作迅速的迎面沖了上來,二話不說就與楊煜的人打在了一處。
九兒是越看越不對勁。對方明顯打的是滅口的主意,招招是殺招,步步是危機。
雖然楊煜的人數占優,但動起手來要顧忌到不能傷人,都有些畏手畏腳,而那些黑衣人卻全部都是不管不顧,大開大合的拼命打法。不一會兒五十人中就有人掛了彩。
楊煜顯然也看到了不妥,厲喝道:“不用留手,全部滅口。”
得到赦令的漢子們氣勢馬上就不一樣了。雖然這些黑衣人的武功不俗,級別也相當可觀。可還是不到一刻鐘就全都被解決了。
“搜!”隨著楊煜冰冷的話語,下面的人迅速動了起來。
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被集中在了一起。
楊煜手拿著一個鐵牌輕輕敲了敲:“果然是烈盟的人。”
九兒接過了那鐵牌看了看,只見那鐵牌的一面是一個凸起的火焰型標志,背面卻是個大寫的三。“這三又是什么意思啊?”
“烈盟有八個殺手堂,這些是三堂的人。”楊煜清冷的聲音沒有帶一絲的感情,卻讓人心內不由得發起冷來。“風去把東西收拾了,將尸體堆在一起。”
“我來吧。你們退開。”九兒嬌聲道。
眾人的馬都留在了山下,此時全都是步行。小陳星在一座山腳下,手里拿著一個羅盤,口中念念有詞,挺像回事的在做著道士的工作。
九兒興致勃勃地看著陳星忙碌,不時緊張地看一眼手中拿著的一塊獸皮。
楊煜忍不住用手拍了拍九兒的肩:“別急,這東西存在千年了,哪兒那么容易打開啊!今天不行就明天再來好了。”
九兒回頭看著楊煜甜甜地笑,沒說話,心里倒是挺開心的。
方才將那群黑衣人集體埋進了地下,之后,九兒習慣性的神識一掃,竟然發現在遠遠的樹叢之中還隱藏著一個人。毫不客氣的一道雷劈暈了。就讓隊員將那人提到了面前。
蘇曼審問之后,發現那人竟是童貫的一名幕僚,自幼習武,武技雖然不高,但家傳絕學《龜息功》卻被他練得爐火純青。竟然瞞過了眾人的耳目。
可惜,九兒的神識練得是靈魂力,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只要是有生命氣息的,甚至是草木飛蛾,只要她有心就逃不過她的眼睛。
看來此人倒是童貫的親信了,看得出還頗得其信任。
因為之后不久,在其身上就意外搜到了一張發黃的獸皮地圖。
而九兒驚異地發現,那地圖竟和青龍送給自己的那張圖內容和材質皆差不多。
據此人供述,這是烈盟刺殺一個江湖人時無意中得到的線索,后來花費了無數精力財物,甚至還死了很多的殺手,才最終獲得。
而他們用手上的這個殘圖找到了這里。卻就是找不到關鍵的所在,已經在此徘徊了很久了。
九兒小心的取出青龍給自己的那張圖與此地圖比對之后,果然發現竟是從同一張圖上面割開的兩塊。不由得讓九兒大喜過望。有了完整的地圖,搜尋工作順利了許多。很快他們就找到了地圖上所標示的地方。
就是這處外表看起來平凡無奇的山腳。
到處皆是雜亂的樹木和枯黃的荒草。沒有絲毫奇怪的地方。
當陳星順利破除了擋在外圍的一處幻陣,大家便被擋在了這片山腳不得寸進了。以九兒如今還很粗淺的符箓陣法的修煉,完全看不出什么門道。也只有叫陳星自己大顯身手了。
小家伙煞有其事的已經擺弄了一個多時辰了。
在一邊救治了傷員,又打坐練功的九兒,三十幾個周天都過去了,孩子仍然撓著頭沒有搞出什么結果來。
九兒看著孩子發了會兒呆,突然,從自己懷里,實際是在玉殿的藏寶閣取出了一卷絹帛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交給陳星。
不知道為什么,她從第一眼就對這個孩子有著一種很強烈的善念和沒由來的信任。所以當初才會毫不猶豫的在他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空間。這也是讓楊煜十分迷惑不解的原因所在。
手中的絹帛是藏寶閣中所藏,應該是屬于仙界的收藏了。九兒也曾一度研究過這個,可自己可能在陣法方面天賦著實不足,總找不到其中的關鍵,總有些力不從心之感,
而小陳星卻對這些陣法,幻陣十分著意,領悟也極快,在這上面堪稱是個天才,什么陣旗,陣盤,符箓,晶砂……
只要是跟陣法有關的東西,都被他想盡辦法收集起來修煉,簡直說他是個陣癡也不為過。
與其讓這等仙家至寶在自己手中蒙塵,還不如交給適合他的人。
況且這么長時間的接觸,看得出小星也的確是個不錯的好孩子,相信娘親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她吧。
“小星,過來,喝口水歇歇,師娘給你看樣好東西。”九兒招手叫回了男孩。
男孩有些沮喪,悶著頭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了九兒的身邊。
九兒將水囊遞給了男孩,摸了摸孩子的頭。看著他喝了水,默默地坐在一邊低頭不語。明顯很失落的樣子。便輕輕將絹帛遞到了孩子的手邊:“看看這個吧,可能會幫到你。”
小星好奇的接過絹帛,可能是感覺到了上面淡淡的靈氣,突然連表情都變得神圣肅穆了起來。
小心地將它輕輕地打開,便立時被其中的內容深深的吸引住了。一目十行地看完,嘴里嘟嘟囔囔念叨著什么。又見他猛地站起身來,望著前方亂七八糟的樹木又沖了回去。
九兒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頭看著已經打坐入定的楊煜,知道不能打擾他,便一手托著香腮,想起了心事來。
等到楊煜醒來,看到妻子嬌美的面容上那抹迷茫的表情,覺得實在可愛,忍不住捏了捏:“想什么呢?嗯?”
男人微微低啞的聲音磁性十足,溫柔的讓九兒都有種心醉的感覺了。不過,她還是很快回了神道:“翼,我們殺了烈盟的人,等于是跟童貫撕破了臉。回去要怎么說啊?”
楊煜低低的笑聲在女人的耳邊響起:“我們何時與他撕破臉了。不過是進山打獵的時候,剿滅了一股占山為王的土匪而已。”
九兒恍然大悟,呵呵笑了起來。
“不過……”
男人表情慢慢冷靜了下來:“估計,他們該調查的,該布置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平靜的日子也該要結束了。若我的估計沒錯誤的話,對我們這些人的暗殺也將要在離開南安就要開始了。”
扯著嘴角,邪笑了下,男人的眼睛望向了遠處,堅定的目光像是要刺破黑暗的燈:
“既然早就注定了對立的結局,搶了他的寶貝就是對我們自己最大的仁慈。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所以既然前路不可逆,我們又做不到拋棄自己在意的人和事,那么,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男人停了停,眸光閃亮,透出一抹邪肆和狂傲:“況且茍且偷安,隨波逐流,也不是我楊云翼的性格。”
男人身上突然生出了一種傲視天下的王者之氣,讓九兒的心里瞬間也充滿了一種豪氣和激情。
她嘴角輕輕勾起,慢慢扯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將自己的小手和男人的大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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