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翼與九兒斬落了黑影卻絲毫不敢怠慢,這東西細如發絲,速度又快,關鍵是它們在行動之時,修士們賴以觀察的神識都幾乎捕捉不到,實在叫人防不勝防,卻不知是個什么魔物。
果然,行不多遠,兩人便又遇到不下十次這樣的怪蛇襲擊。
索性兩人都是道高之人,只要是集中精神,加強了戒備,慢慢的竟也摸索出了一定的規律,這東西也就是速度快一些,身體的防御力卻是極低。只要防著不讓它弄傷自己的身體,倒也不會真正把他們怎么樣。
眼前便是一道掩映在云海之中的長長索道。下面便是一望無際的懸崖深谷,對面,一座白石宮殿恢弘而壯美,正是他們之前在山下看到的那處所在。
對面高峰之上的宮殿四個金色的大字倒是金光閃閃,放在一片白雪皚皚的天地之間就更加得顯眼。
“這就是寒影玄宮了。外祖當年費盡了千辛萬苦卻找不到的地方。”九兒不禁有些感慨,畢竟凡人的一生又有幾個十年好活的。就這么被魔生生阻斷,實在是一場人間悲劇。
“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樣的邪魔外道在等著我們呢,到時候,你顧好自己,實在感覺不對,就趕快進去。莫要遲疑。你身上可是系著幾千個人的命呢。記得嗎?”
上官翼的聲音冷靜如常,可九兒知道他此刻一定是百感交集。
“嗯,你也一樣,知道嗎?”九兒怎么可能不顧男人的安危。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堅定和情深。
兩人這種情況經歷得太多了,索性也不再啰嗦,飛身上了索道,身子卻并未碰觸那玄鐵浮橋,全憑一口氣飛速越過了長橋。
面前恢弘的大殿與門口的一樣,分明給人一種蒼涼和落魄的感覺。道道蛛網結在屋檐壁角,看起來像是很久都沒有住過人的樣子了。
上官翼和九兒是何等實力,觀察力又何其敏銳,只眼神掃過,便看出了一絲維和之處。
這里給他們的感覺,到處都是破敗不堪的廢棄之所,那魔物卻是新鮮無比,他就不信,那東西是靠吃冰雪為生的。
兩人靈力盾已然拍在了身上。功力上了渡劫期之后,能用的法術和手段也更多了。兩人還沒有真正在戰斗之時用過。
想到這魔怪有些頭腦,還知道故布疑陣,并不像其余魔物那樣上來就打,顯然是個有腦子的。不覺都有些期待起來,也不知這其中到底是個什么樣的魔怪,倒是都添了幾分興趣……
兩人站在大殿門前思前想后,卻是對那門里的魔物有了些興趣。也不知是誰,竟是這么聰明。
上官翼大袖一揮,那殿門便吱吱呀呀打開了,視線所及之處,有細小的塵灰在陽光之下四散飛舞著。仿佛當真是年深日久沒人打掃之故。兩人神識探入,卻是當真沒有什么人的跡象。
上官翼不禁有些氣餒,聽外祖講古之時,這門派不說有千人,也差不了多少了,如今竟然真個是人去樓空,難道全都被弄成了天魔使嗎?還是說他們統統被害死了?外祖母究竟如何了?……
九兒察覺到男人的氣息有些波動過大,急忙捏了捏上官翼的大手,兩眼直直望向男人的漆黑雙眸。
被九兒那有如明鏡一般澄澈的妙目看著,讓上官翼突然之間神魂一清。
“那魔物為什么一直盯著自己攻擊,莫非還有別的蹊蹺不成?”上官翼心中不禁警鈴大作。看來這魔怪還是個心理戰的專家了。
“翼哥哥,此番,讓我走在前面。那魔物好像只是針對你一人,倒是不對我如何。”九兒說著,突然便想起來什么。探手入懷,竟是自空間之中,將一只精致的暖玉盒取了出來。
九兒珍而重之將其中一枚看似普普通通的玉簪取了出來,好好簪在了自己的頭頂。之后才將那玉盒又收進了懷中。(空間中)
上官翼看時,才想起這正是外祖送給他們的那枚寒影玄宮的信物,玉蓮花簪。卻是點了點頭,老老實實跟在了九兒的身后。
果然,甫一踏入殿門,那一道道的虛影便紛紛向著男人射來,卻皆是繞過了九兒,只一味向著上官翼身上招呼起來。
兩人殺了一路,早便有了經驗,身上有了靈力盾,便根本不用在乎那怪蛇的襲擊,一一出手將他們解決。這才當真跨入了大殿之內。
這大殿倒也簡單,沒有什么多余的裝飾,與平常宮殿沒有什么不同,一個巨大的廳堂,兩排長長的蒲團擺放得整整齊齊。四周圍著一些玉石的燈柱。除此之外,就只有兩只黃銅所制的鶴嘴香爐立在殿中,一副銹跡斑斑的模樣。
對面九級玉階之上是一副云海仙山圖。看起來畫的正是這座宮殿,只不過,是用刻刀一筆筆雕出,十分宏偉壯觀。前面一個長長的案幾,也看不出有什么異常之處。
兩人慢慢在大殿周圍逡巡,根本未見任何魔物或是凡人的蹤跡。
上官翼不信邪的在地上,墻壁上敲敲打打,卻是根本沒有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九兒始終靜靜望著那副巨大的石刻背景。
那背景實在是刻畫的太逼真,也太漂亮了。讓她忍不住就想要去用手摸摸,
一旦發覺自己這想法,不覺讓九兒有些心驚起來。
自己何時變得這么不知禮了,竟然便要當真上前去了……
可是越瞧,九兒就越覺得那石壁墻有些蹊蹺。她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那墻壁之前,望向那墻壁之中的云海,竟當真感覺到他們竟然有在微微地移動著。
“翼哥哥——!”九兒受驚一樣的喊聲可把上官翼嚇了一大跳。飛速來到九兒的身邊。
“丫頭,怎的了?”上官翼握住了九兒的小手,順著她的眼神也望向了那巨大的石刻墻。
突然,九兒拔下了頭上的玉簪,沖著那墻壁狠狠扎了下去。
突兀地,就聽到一聲凄厲的哀嚎,室內的一切竟有如水波紋一樣慢慢從眼前的墻壁向著四邊緩緩退散,竟是完全變幻了模樣,
兩人此刻所站的位置卻是又回到了剛進大殿的位置。
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女子卻正站在兩人面前的玉階之上。
她雖側對著兩人的位置,可九兒分明看到她的頭上竟然戴著與自己手中一模一樣的一支玉簪。
而大殿之中,一側的地上,竟然用鐵籠鎖著數十個衣衫襤褸之人。
九兒視線掃過那些被鎖之人,卻皆是形容枯槁的一些凡人,大概也就相當于他們此前修為的地階抑或是天階的武者。而面前的女人卻是修為已近合體高階的修真之人了。
九兒不明白這女人弄這么些凡人要做什么,但她身上的那股濃濃的怨毒和戾氣卻是讓九兒極其得不舒服。
待那女子慢慢轉過身來,九兒卻分明感覺到身邊人的手一下子握緊了。
九兒心中一下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眉頭也不禁微微蹙了起來。
男人從小就看他外祖為外祖母畫像,自是知道那人的長相的。這可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看來這個便是那未見過面的沈玄冰了。
兩方就這么靜靜對視著,誰都沒有意思要說第一句話。
突然,那女子淺笑了起來。那神情真是分外得溫柔又嫻靜,讓九兒幾乎有一種錯覺,這就是在自家的后花園中,那如沐春風的美人正在向著他們招手微笑……
那女人的聲音也很是柔和,像是一道輕柔的風一般:
“你便是我那外孫了吧。跟我那苦命的妮兒還真是有八分的相像。外祖母還是第一次見到你,沒想到一轉眼你便是這般大了。真是世事如棋,我竟然已經錯過了那么多……”
說著,這女子竟輕柔地轉向了九兒:“這便是我那外孫媳了吧?嗯,果然是傾國傾城之姿,我這外孫眼光倒是不錯。”
女人一歪頭,似乎是注意到了九兒戴在頭上的那支玉簪:
“咦?你怎的也有一支玉蓮簪,可是我那冤家送你的,快拿來與我瞧瞧。這許多年未見,你們外祖可還好嗎?”
說著,女人竟是紅了眼眶,貌似有些傷感,可腳下卻毫不遲疑,縮地成寸,一只手竟是向著九兒頭上的玉簪抓來。
九兒早非昔日阿蒙,怎會如此輕易便相信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側身一躲,便拉著上官翼退出了數步之遠。妙目一掃,笑吟吟道:
“外祖母頭上的玉簪卻也是稀罕得緊,不知可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嗎?我手里的這個卻是個寶貝呢,外祖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能將這個交到陌生人的手中,所以,卻是要讓您失望了。”
說著,九兒在那玉簪上扶了扶,對著那女人微笑著搖了搖頭。
看著那女子瞬間變得僵硬的表情,九兒的心頭卻是舒心了不少。
管她是不是翼哥哥的外祖,既然已經身入魔教,就變成了人類的公敵,這一點任誰都改變不了,相信翼哥哥也一定能夠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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