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24號文字
方正啟體
拍戲是辛苦的,尤其是拍感情戲。
辛遼遼怎么都沒想到,這場戲居然拍了將近一個星期,而且還都是夜戲!
今天道格里曼大有拍不完這場不收工的意思,開拍之前,他問辛遼遼:“這次準備好了吧?”
也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稀罕和Chace在那兒親來親去的。
說來,兩個人拍了這么一部動作兼愛情之后,私下里的關系竟然還只維持在‘你好,吃了嗎’這種情況。
Chace是典型的美國男孩,愛運動,不拍戲的時候也喜歡到處逛,和劇組里的人一起吃飯啊泡吧什么的。
他也叫過辛遼遼好幾次,不過她是一次都沒出去,不是在片場就是在酒店休息!
辛遼遼有些不好意思,她點了點頭:“準備好了!”
道格里曼喊開拍!
艾倫和華溪,一直沒有開燈,他們依偎在沙發里,一直在小聲的說著話,身周的月光中,跳躍的是一抹妖異的明艷。
“艾倫,我是不是你唯一愛過的人?”嬌俏的,華溪咬了口懷中艾倫的鼻子。
“華溪,我們結婚吧。”艾倫拉下了華溪的脖子,小聲的說著。
華溪攀住了艾倫的臉龐,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然后,細細的吻著她的眉眼,接著,精致的鼻梁————
“華溪,我知道你心里已經有了決定,可是,你說過,你對我的愛在你的骨血里。你不要了嗎?我看的出來,看得出來……”
艾倫一直被華溪細細的吻著,也一直小聲的喃喃。華溪又吻上的他的眼睛,那里,不斷的滑出淚水。
華溪知道,心碎的不是她一個人。她也知道,艾倫那雙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已經看到她的心底,她有任何想法,她對他的感情,從頭到尾,他都能看的出來,他都一清二楚。
他說:我們結婚吧!
這句話是她夢寐以求的,她不止一次幻想著,艾倫對她說,我們結婚吧!那天,她從那次宴會上跑的時候,艾倫推著那藍色玫瑰的花車,是不是要告訴她這句:華溪,我們結婚吧!
原來,有些事情,錯過一次,即便是有所補償,那也不會再回到從前……
“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可你回來了,你進來沒有對我哭,沒有對我質問,沒有對我指責,你在對我笑……華溪,你知道你眼睛滾著眼淚卻咧著嘴笑的憨直的樣子,讓我多心痛。”
撕心裂肺的疼!華溪的心,絕對是撕心裂肺的疼!
她多想就這樣溺死在艾倫的懷里,對他說:“不在乎了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是,她能嗎?那是她的父母啊!即便她的母親破壞了艾倫母親的幸福,可是他們該死嗎?她該死嗎!
是誰,讓她在孤苦無依,是誰讓她過上了乞丐的生活!
她的那份可以不算,可是她爸爸呢!他何其無辜!
寧靜的夜,寧靜的風,寧靜的天空,還有,這樣相望寧靜的我們。
并肩坐在玻璃窗前的華溪和艾倫,靜靜的享受著夜的洗禮。
從道格爾酒店二十八樓這樣向下看去,萬千的燈火,寬闊、溫暖、輝煌。
華溪說:“我多希望,下面有一盞燈是屬于我們的。”
艾倫緊緊的抱著華溪,華溪也回抱著他,像是要溶于這蒼涼寧靜的夜色一般。誰也沒有再說話。
這一晚,華溪和艾倫在落地玻璃窗前靜坐了一夜,直至日出東方———
是的————
辛遼遼拍了一整場的夜戲!
為的就是要趁著日出這會兒拍這場。
道格里曼讓辛遼遼和Chace,以及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悠著點,因為今天拍不了,那么凌晨四點的時候全特么都給我過來再拍!
Chace熬了一整個晚上精神明顯不好了。
還好辛遼遼有這樣的經驗,她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補妝的十分鐘,Chace可憐兮兮的靠過來:“辛,你讓你的化妝師給我補妝吧,我也想精神很好!”
辛遼遼的心一軟,就讓米冉去了。
反正就是補個妝。
米冉面對Chace的時候全程面無表情。
很快,開始拍攝了!
日出的過程總是壯闊眩目,天邊朝霞先泛起紅光,紅光迅速由針尖狀而蛋黃狀,而圓盤狀,一圈火輪終于噴薄而出,噴射出萬道金光。
在這天地初開,混沌不在的時候,華溪和艾倫———不約而同的朝著那輪輝煌喊出了彼此的名字———紅日照亮了他們純真的容顏。
華溪的手慢慢的摸向自己的腳邊,她扭頭看著艾倫,說:“艾倫,巴黎的萬千燈火,真的沒有一盞能屬于我和你。”
艾倫看著華溪,她的手上忽然間多了一把尖銳的匕首。
“我說過,我對你的愛融入血液刻入骨髓,如果不愛你,是不是要剜去我的骨血?艾倫,今天,我就把我的愛……還給你!”
“華溪!”
這一幕多么熟悉!
艾倫的母親曾經剜去自己腰間的肉還給上一屆驕陽的首領,華溪是要割肉刺骨來了斷她對他的愛!
就在華溪手上的匕首要刺入她自己手臂的時候,艾倫緊緊的抓住了華溪的拿匕首的那只手。
華溪看著他。
“華溪,傷了自己的胳膊,你以后拿什么資本來殺我。”艾倫微勾著唇角,輕喃道。
華溪笑了:“你知道我以后要殺你嗎?”
艾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親愛的,你真的不像是你父母的女兒,他們身上沒有你這樣的狠厲,沒有你這樣的……殘忍!”
“呵呵!”華溪松開了手里的匕首,刀子應聲落下:“因為我是蘇家的人!艾倫,你說的對,我確實不該傷了我自己的胳膊,我以后還要用它端槍,還要用它來殺你!”
“我會等著,等著你有能力殺我的一天。”
艾倫依舊坐在地上,背靠著墻壁,他的目光蕭索的迎著剛剛升起的太陽,金橘色的陽光如同往常的每一個早晨,柔柔軟軟的,像一層紗織的金縷一樣覆蓋在他的身上,白色的法式疊袖襯衣,瑩白的象牙紐扣,這一切都這么漂亮,多美好。
只是這個男人,他臉上的神情太過凄涼,可眼里透出來的光,卻帶著鼓勵甚至是……期待!
他在期待!
華溪立志殺他總比她以后都消失在茫茫人海來的好,不是嗎?!
華溪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她最后問艾倫:“你決定了,放我走?”
艾倫對著華溪淺淺一笑,點頭。
“艾倫,過了今天,你再殺我,就沒有那樣容易了。”
艾倫依然淺笑,他有想過要殺華溪嗎?他想的事情……這個單純的孩子,恐怕永遠都不會明白!
有時候,讓她心甘情愿的放下仇恨,只有抱了仇才算!華溪的原則是,你搞我一下,讓我搞回來就完!只是,他搞了她一家人的性命,怎么能不用自己的命來償還,還了,是不是就算讓她搞回來了?那道格爾家和她家的仇恨,算不算是完?!
華溪看著艾倫臉上淺淺的笑容,看著他黑色眸子了那閃耀的精光,半垂下了眼瞼了,轉身向外走去……
艾倫的眼睛一直看著華溪,只是,當她路過吧臺的時候,他的眸子陡然睜大,一個彈起從地上跳了起來,待他跑到華溪跟前的時候,那一直放在吧臺上一角的瑞士軍刀已經被華溪執在手中。
隔著一米的距離,艾倫對華溪說:“女孩,自殘不是一件好事情!我最喜歡你細致的皮膚,你忍心讓它上面留下一個丑陋的疤痕?”
“艾倫!”
華溪再也抑制不住,一夜的平靜,離別的淡笑,她的心還能承受多久,這個讓她深愛的男人啊,這個把她放在心頭上疼的男人啊!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他殺了她的父母,為什么偏偏是他要去殺已經流落到孤兒院的自己!
“你想讓我怎樣?!我還能怎樣!誰想自殘!艾倫,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心快要痛死了,我不能像你一樣,什么都壓在心里!我現在必須讓另一種痛楚來代替我心里的痛楚,你明不明白!你明不明白!”
“華溪!”
就在艾倫喊這一聲的時候,華溪手上的瑞士軍刀已經狠狠的刺入她的小腿庭骨上,艾倫甚至都能聽到刀尖碰撞她細致骨頭的聲音,咯吱……
就是這一下,華溪嗚嗚的痛苦出聲,她的手依然執著的拿著軍刀的刀柄緊緊的,似乎還想往里面刺:“艾倫,是你結束了我的乞丐生涯,我知道,沒有你們,或許這一年多的時間,我熬不過來,或許我會被流浪漢強/奸,或許被人販子拐賣到地下妓/院,我的人生就會是另外一種狀況!”
她的淚水越來越多,額上也是冷汗密布,那是刺骨的疼折磨出來的,華溪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就算是你們救了我一命吧,是再生父母吧!古人云: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今天,這一刀,你聽見了吧?它是不是已經插到了我的骨頭里?艾倫,今天,我削肉還你,削骨還蝴蝶夫人!你們對我華溪的恩情,我們兩清了!”
說完,她手里的瑞士軍刀就這樣擰著一轉,那一片,血肉模糊!
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細白的腳脖滑下,像一條蜿蜒而下的血蛇,那源源不斷向地面流去的細小涌動,就像是那蛇頭吐出來的蛇信一樣,讓人心生膽顫。
“艾倫!下次見面,不管我有沒有能力,我都會拼了我的命……殺你!”
軍刀拔出,華溪將它桄榔一聲扔到了艾倫的腳邊,就這樣拖著她一只受傷的腿,一步一步,艱難的磨出了這個當初這個讓她留戀再留戀的房間……
道格里曼驚呼:“非常完美!”
辛遼遼只要脫離吻戲的時候,無論是情感方面還是其他,表現的都是無可挑剔的!
可能就是因為辛遼遼的表現太好了,帶動著,連同Chace的表現也變得完美起來。
辛遼遼仰天長嘆:去尼瑪的吻戲,終于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