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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歐陽神醫求見!”連翹通報道。
這檔口,歐陽少冥忽然來見嚴清歌,讓嚴清歌有些稀奇,難道說宮里頭又出了什么事兒不成。
歐陽少冥被請進來,臉色難看的緊,對嚴清歌拱手道:“我此次前來,有一件事想要讓娘娘查證。”
“哦,但說無妨。”嚴清歌道。
“昨日嚴家五小姐被皇后娘娘帶著見了太子,太子殿下說要給她封個郡主的稱號。我想問娘娘一句,現在京里面有哪個有如此身份地位的人,當得起娶郡主。”
如果是正常的皇家嫁女兒,就不存在什么身份地位了。但是忽然封出來一個郡主,一定是為了應付一個身份地位足以娶郡主的人。
嚴清歌心中咯噔一下,猛然站了起來!
茜寧的事情黃了,宮里面可不是要找人來頂替茜寧去和親么!她還以為太子會從昭親王府選人呢,昭親王府素來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庶女,隨便挑一個不就得了么,為什么還要打主意到嚴涵秋身上。
歐陽少冥眼看嚴清歌的臉黑了,就知道嚴清歌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拱手道:“求娘娘告知,歐陽少冥感激不盡。”
這次歐陽少冥肯為嚴涵秋做事兒,嚴清歌倒是挺意外的,他還以為歐陽少冥上次說照顧嚴涵秋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會去做。
“太子想要和蠻人和親。”嚴清歌沉吟一聲:“之前太子挑選的人是茜寧公主,但現在你知道了,茜寧公主在京里面是個什么樣的狀況,估計很快她就被倉促嫁出去。這里面,就空出來個人。”
“什么!”歐陽少冥的目光猛地一凝。
他曾經跟著靜王爺在蠻人的部落中呆了很久,蠻人對女人是個什么態度,他知道的最清楚不過。
越是蠻人貴族身邊的女人,就越是豬狗不如,甚至很多未出嫁前是某大部落貴族親生女兒的女孩子,嫁給另外部落的首領后,也會被輕易折騰去一條命。
他絕對不能讓身體本來就不好的嚴涵秋嫁到草原上去,她會死的。
歐陽少冥的面色堅毅起來。
他對嚴清歌一拱手,有些沉默的轉身道:“多謝娘娘!我知道了。”
嚴清歌看他的表現,有些失望,問他:“難道你這就不管嚴涵秋了么?”
“不!我會管她的,娘娘不要多慮,她必然嫁不到草原上,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做到的。”歐陽少冥冷冷說道。
嚴清歌本來以為他沉默是因為想要退出,沒想到歐陽少冥這么回答自己,于是有些好奇,問他:“難道說,你真的決定娶她了么?”
“男兒一諾值千金。雖然之前我歐陽少冥做錯了很多事情,但從今以后,我不會了!娘娘,最起碼對嚴家五姑娘,我的承諾是可信的。”歐陽少冥說道。
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一個像嚴涵秋這樣的人,可以無條件的信賴他,包容他。如果說以前的嚴淑玉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曾經親近他過,但是后來她也變了。嚴涵秋不是的,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她這么做,完全出于她自己的判斷。
歐陽少冥可以肯定,嚴涵秋絕對不會像后來變了的嚴淑玉一樣對他。
他要的其實很簡單,有一個人好好的對他,他也會以自己的全部來回報這個人。嚴淑玉曾經有個機會,但現在嚴淑玉竟出局了,他歐陽少冥新的主宰,是那個叫嚴涵秋的病弱丫頭。
歐陽少冥出了寧王府后,在街上坐了片刻。
街面上,不管是路過的人悄悄說閑話,還是街邊上那些賣藝賣唱的,甚至于連正經的茶樓里頭說書的,都在口耳相傳著關于太子和自己親妹妹的神秘故事。
這些人說的繪聲繪色,有鼻子有眼兒,甚至連宮里面的宮殿名稱都搞得一清二楚。
什么太子幾時在哪兒那兒看到了自己妹妹,初次動心,后來又在哪兒那兒強迫自己妹妹對他做了些什么齷齪事兒,竟然連偷偷圍觀的太監名字都有——就是那位在宮廷中紅極一時,無人能擋的公公朱六寶。
歐陽少冥認真的聽著,就好像他和那些無聊的聽眾們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面色沉靜,而那些聽眾們則興奮的長大了嘴巴。
聽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歐陽少冥才站起身,朝說書的面前盤子里扔了一塊碎銀子當賞錢,走了出去。
然后,他又換了三個茶樓,一個個聽過去。
福運樓,來壽樓,招喜樓,歡祿樓。
這四個酒樓,都是嚴淑玉的產業!知道的人,極其少數,但是歐陽少冥知道!
而這四個酒樓里的說書先生,說的關于太子和他妹妹的段子,最為詳實,也最為惡毒。茶樓本來就是傳播段子的好場所,那些段子經過聽眾的口,很快就傳播的整個京城里面都是了。
嚴淑玉這么做,對她有什么好處呢?
歐陽少冥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的朝宮里面走去。
宮門已經快要落鎖了,看門大太監見歐陽少冥去而復返,愣了一下:“呦,歐陽神醫,您怎么又回來了。”
身為太醫院的院正,歐陽少冥不用值夜,但是這段時間,他值夜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幾乎有將把皇宮當成家來住的頻率。
宮里面給太醫們準備的住宿的地方,肯定是不如自己家舒服的,歐陽少冥賴著不走,倒是稀奇。
“嗯!我今天晚上也值夜。”歐陽少冥淡淡說了一句,就進去了。
他并沒有去太醫院,而是直接到了鳳藻宮。
嚴涵秋今天犯病犯得很厲害,雖然已經喝了湯藥,可還是沒恢復過來,躺在里屋,只是合眼小睡一會兒,身上起了一身虛汗,將衫子都濕透了。
歐陽少冥走進門的時候,嚴涵秋才換過衣裳,但額上濕透了的頭發還貼著頭皮。
“怎么虛成這樣子。”歐陽少冥擔憂的看著少女。
“我很擔心。”嚴涵秋坦言:“一睡著就做惡夢,然后就成這樣了。”
“沒事兒,我去問過你家嫡姐,這件事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歐陽少冥對嚴涵秋一笑。
“這件事嫡姐……不,寧王妃娘娘知道么?”嚴涵秋眼睛一亮,說道。
在她的心目中,嚴清歌這個總是冷面冷情的嫡姐,比嚴淑玉這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庶姐要靠譜的多。
“恩!你乖乖的等著。到了你及笄,我接你出宮。”歐陽少冥說道。嚴涵秋的面上,忍不住飄上緋紅色。
少女歡欣信任中帶了幾絲羞赧,讓歐陽少冥的心里砰砰亂跳。
如果他能夠早點遇到這孩子就好了!
三日后,嚴涵秋便收到了冊封自己為郡主的圣旨,以及一整套屬于郡主的行頭和小金印,但是那些本該賜給郡主的封戶和金銀財產,卻一概不見蹤影。
“從今以后,咱們涵秋就是郡主了呢!”嚴淑玉摸著嚴涵秋的手,咯咯笑道:“想咱們嚴家,只有姐妹三個,你是郡主,我是皇后,還有個寧王妃娘娘。從此后,誰家還敢說生女兒不如生兒子。”
嚴涵秋微微將頭垂下去,乖巧的奉承了嚴淑玉幾句,但她內心深處,卻不以為然。
“既然以后是郡主了,妹妹你就要有點兒郡主的樣子,多向嬤嬤學一學禮儀,等將來出去了,別丟咱們宮中的臉。”嚴淑玉別有深意的說道。
嚴涵秋嗯了一聲,站在嚴淑玉下手,并不多話。看嚴涵秋還是跟往常一樣木木的,即便得了這么大封賞,都沒有任何額外的歡喜,嚴淑玉心中有些不悅,臉上還是笑著:“你先回去吧。”
嚴涵秋出了門兒,快走到自己住著的門口的時候,發現歐陽少冥站在那里等她。
見到她穿著一身簇新的郡主形制衣裳,以及她身后宮女捧在玉盤中的金印跟圣旨,歐陽少冥露出個微笑;“恭喜涵秋郡主!我今日要去辦點事情,很快就回來,特地趕著等郡主回來,給您道第一聲喜。”
“歐陽神醫有心了。”嚴涵秋這才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微笑,對著歐陽少冥道:“歐陽神醫快去吧。”
歐陽少冥這才點點頭,快步朝宮外走去。這郡主的位子,算是嚴淑玉給嚴涵秋的一點小小補償吧,畢竟是嚴淑玉給嚴涵秋下毒,讓她得了哮喘病,又害死了嚴涵秋的姨娘。
現在,他歐陽少冥要去做他該做的事情了。
當天下午,京中有四家茶館,忽然被皇家禁衛軍圍住,所有在酒樓做事的人,乃至當時正在里面喝茶聽戲、挺書的客人,全部被抓了起來,投入大獄。
這四家茶樓的名字,分別叫做福運樓,來壽樓,招喜樓,歡祿樓。
以前它們分散在城中的數百家茶樓中時,被人根本沒注意它們互相間會不會有聯系,畢竟酒樓茶館,都喜歡用些福祿壽喜的字兒做名字,討個喜慶,但現在單獨被拎出來,誰都能看出來它們四家有聯系。
“這四家茶樓到底是誰開的?”人們竊竊私語,討論不已。
很多人都在猜,這四家茶樓其實是四皇子跟二皇子余孽的產業。但官方的消息封鎖的非常嚴格,沒有任何人能夠得到確切的消息——除了寧王府。
當天晚上,昭親王妃被宣入宮,和女兒一夜長談,同時又見了一面太子。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京城天空上的云彩,已經變換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