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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飾著大紅色綢緞花朵的嫁妝,一抬接著一抬,伴隨著絲竹班子的喜慶奏樂聲,從炎王府京郊別莊出發,向行去曹家別院。
嚴清歌被幾名丫鬟婆子扶著,站在門口,目送著花轎離開炎王府別莊的大門,心頭滿是感慨。
終于,如意也出嫁了。
她的身子不能勞頓,所以無法親自參加婚禮,只能呆在家里,在心中給如意送去祝福。
幾名丫鬟婆子看嚴清歌似乎有些感懷的樣子,急忙在旁哄著她:“王妃娘娘,如意姑娘可真是有福氣,這婚事啊,可是禮部的人一手包辦,聽說今天去曹家賀喜的人,這是有頭有臉的,就提前定下來一百多桌呢,外面的流水宴,更是人來人往,人人都想去參一腳。”
論起來熱鬧程度,如意的婚事,比嚴清歌當初出嫁,要強得多了。畢竟,炎王府素來都低調,不是特別親近,或者沒辦法避免的人,是不會請的,不像是曹家,可以廣結善緣。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嚴清歌被扶著回了屋子。
今天的炎王府,應該是很寧靜的,但嚴清歌沒想到的是,下午時分,她才打了個盹起來,鸚哥就跑來對嚴清歌道:“娘娘,外面有人送了禮物來,說是慶賀如意姑娘大喜的。”
嚴清歌不解道:“往咱們府里送禮物?你去和他說一說曹家的位置,叫他現在趕去曹家,現在送還不算太晚。”
流水席要開到深夜才會結束,這人連曹家住在哪兒都不知道,想來也不是和曹家很熟悉的人,借著吃流水席的名義送禮,也不算奇怪。
鸚哥出去告訴了傳信的婆子一聲,沒一會兒,又滿臉無奈的回來,捧著一個錦盒,道:“娘娘,那送禮的人已經走了。不過禮物盒子里有他留下的書信,娘娘您可以看看是誰家送來的,咱們給他們退回去么?還是直接給了如意姑娘那邊。”
鸚哥手持那錦盒,打開來給嚴清歌看,只見里面放著湖藍色的柔軟緞子,里面是一套白色的茶具,顏色是瑩潤的奶白色,一只只都非常小,而且杯壁、壺壁,都非常的薄,幾乎快要透明了。
乍一看,嚴清歌還以為這套茶具是燒制出來的瓷器,才想在心里感嘆這瓷器肯定價值不菲,接著就發現,似乎不太對。
“把這東西湊近點我瞧瞧。”嚴清歌吩咐道。
鸚哥捧著盒子,到了跟前,嚴清歌仔細一看,忍不住微微吃驚道:“這套茶具竟然是用玉石雕琢成的,太不可思議了。”
若說燒制這樣一套潔白無暇,顏色近乎奶色,且又如此光滑,壁如此薄的茶具,所耗不菲的話,那么找到這么大塊品質如此之高的玉石,再雕琢成這樣的一套茶具,其價值,更在瓷制之上千倍、萬杯。
這樣的茶具,就算是宮里面的貴人們,都不一定能夠擁有一套。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手筆。
嚴清歌眉頭微蹙,伸手取過放在盒子里的牛皮信封,拆開一看,匆匆掃過那只寫了寥寥數行字跡的信紙,目光落在了落款上。
送禮的人,竟然是水穆。
嚴清歌冷哼一聲,將信紙扔回盒子里,拿帕子使勁兒擦擦手,好像沾到什么不潔的東西一樣,道:“將東西送回忠王府,我們受不起這種大禮。”
曹家的人又不是傻子,水穆要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他們肯定是不敢拒絕的。照著水穆現在愛鉆營的樣子,肯定是親自到場慶賀了,這還不算,又叫人給這邊也送來禮物,表面上是借著如意成婚送賀禮的名頭,實際上是賄賂嚴清歌來的。
凌家的人,現在基本上已經達成了共識,凌霄這婚事,必須和離不可。
水穆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見過凌霄的面,在和離之事上,不占優勢,鬧得很是灰頭土臉,現在竟然想打個迂回,從嚴清歌這邊下手了。
鸚哥到底和嚴清歌才做了主仆就這么一年,對她的性子拿捏不準,想勸嚴清歌,偏偏不知道怎么開口,想了又想,只能老實的照著嚴清歌吩咐,把這盒子貴重的玉石茶具退回去。
水穆搞出來的這件事,叫嚴清歌心里有些膈應。
別看水穆現在一副絕對不想和離的姿態,但是嚴清歌卻清楚,如果凌家的人提出的是休妻,不是和離的話,水穆早就借驢下坡答應了。
之前嚴清歌也是瞎了眼,以為他對水英好。
若真的對水英好,為何會想要再尚公主?為何水英因為他被弄掉了孩子的時候,他不肯回家,還在青樓楚館里留戀,陪著他所謂的那些朋友。
一下午時間,嚴清歌都氣鼓鼓的,直到黃昏時分,鸚哥提議嚴清歌在院子里走一走,然后再用飯時,嚴清歌才稍微精神了一些。
扶著丫鬟們的手,嚴清歌看著秋日里剛開始綻放的一株株早菊,手摸著滾圓的肚子,笑道:“也不知再有幾日才能生下這孩子,我只走了這幾步路,就有些站不住了。”
“娘娘最好還是再稍微走兩下,郎中說娘娘您這胎恐怕比平常孩子大些呢,現在每日里走一走,生產的時候要好受很多。”丫鬟勸道。
嚴清歌自然明白這道理,笑道:“我盡力吧。”
就這樣走走停停,差不多過了兩刻鐘時間,門口看門的婆子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眼生的婦人。
嚴清歌眼尖,一眼看到了,想起來下午那會兒水穆送來禮物的事兒,難免有些猜忌,吩咐鸚哥道:“你去看看,那女人如果是水家派來的,就攔下來,別叫她見我面。”
鸚哥趕緊去了。
一會兒工夫,鸚哥回來,帶著些高興道:“不是水家的人。那婆子說她是四皇子府上的,她是四皇子一個侍妾的奶娘,有事兒來求娘娘您呢。”
嚴清歌不理解鸚哥為什么這么高興,多看了鸚哥一眼。鸚哥不敢瞞她,道:“那婆子說,前些時日,她主子和海娜珠一起進宮,和宮里面容妃娘娘一起過中秋,在御花園里被海娜珠毀了臉面,她聽說主子您和海娜珠一起住過,特地來和主子您討個主意呢。”
“哦!”嚴清歌拖長聲音,看了眼鸚哥這傻丫頭。
鸚哥雖然長的好看,容貌身段,拿出去連不少大家小姐都比不上,但心眼兒卻實在的很。
這奶娘來者不善,只嘴上哄了兩句,就將鸚哥哄住了。
鸚哥也不想想,四皇子的侍妾,是能隨便出門的么,說出門討主意,就套著馬車來郊外炎王府莊子討主意了,真當四皇子府里的規矩是擺設不成。
就連海娜珠這野慣了的人,現在都沒有說出門就出門的情況呢。
而且,前些時日將凌霄肚里孩子打上的那個侍妾,認罪后,在獄中咬舌自盡。可是后來調查出的種種蛛絲馬跡表明,她的行為,其實也是四皇子默許的,甚至可以很明白的說,那是四皇子和水穆一起策劃的。
嚴清歌倒是要看看,四皇子這回又想玩什么把戲。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欺負到她頭上來了,真當她一孕傻三年,變成個好欺負的不成?
黃昏的夕陽照著,加上嚴清歌早就穿上秋裝,動一動滿身汗,她輕輕的揭開一點領口,用素手扇了扇風,慢騰騰道:“叫那婆子過來吧。”
那婆子聽到傳喚,喜滋滋的一路小跑過來,到了跟前,對著嚴清歌跪地磕頭,口中喊得山響:“拜見娘娘,娘娘您可真是觀世音菩薩轉世啊!我們主子的事兒,只有您能管管啦,我們主子還那么年輕,卻被海娜珠這蠻女破了相,以后可怎么辦是好啊。”
這婆子的聲音陰陽頓挫,一波三折,說的真是比唱的還好聽。
嚴清歌冷眼看著她在地上的表演,忽然問道:“那你們主子來,是想從我這里弄個什么章程呢?是要將海娜珠一樣搞破相,還是叫她死!”
那婆子一下子愕然了,不太搞得明白嚴清歌在說什么。
“我這人呢,別的沒什么本事,折騰人倒是很有兩手。既然你們主子這么恨海娜珠,那叫海娜珠不但破相,還死無全尸,怎么樣?”
嚴清歌瞇著眼睛,貓戲耗子一般,盯著那婆子。
這婆子感覺身上涼颼颼的,急忙配了個假笑:“老奴……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啪的一聲,嚴清歌一掌擊在旁邊的小桌上,明亮的雙目中全是森冷的光芒,罩住這婆子全身上下。
“你算什么東西!來人,掌嘴!你有什么意思,配說給本王妃聽!”
嚴清歌一聲令下,立刻有兩名婆子上前,一把抓住這四皇子府里來的婆子,將她拽到一邊兒,啪啪的打起了嘴巴子,只一會兒工夫,這婆子的臉就腫成了饅頭一樣,再也不能看了。
這婆子倒是真有幾分本事的,被打成這樣,還沒有哀嚎出聲,倒還真是個硬骨頭,嚴清歌更加不相信,這人是沒有抱著特殊目的來的了。她倒要看看,著婆子還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