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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奇襲冀州(中)
小小的門縫中,果然只能讓一個成年人側身進入。城門內燈火通明,無數火把將城門洞照的有如白晝,一排二十名長槍兵,將手中長槍對準小小的門縫,顯然是有人膽敢有一丁點的異動,那鋒利的矛尖,就會將他們的身體洞穿。
第一個擠入門縫的顯然是那個回應趙浮的大漢,只見他恭敬的把手高舉到頭頂,手里沒有拿著任何的武器,進入城門后一路的點頭哈腰,向旁邊觀望的偏將連連行禮。那偏將其實根本就沒覺得,這二三十人能鬧出什么動靜來,倨傲的向著那大漢微微撅了撅嘴,示意他站到一旁。那大漢倒也機靈,立刻就明白了偏將的意思,老老實實的放下手,縮著身子站到了一邊。
很,一個接一個的城外潰卒進入城中,等到最后幾人,雖然他們手中拿著武器,但也一樣高舉在頭頂,似乎完全不像是要反抗的樣子。然而,就在最后一人即將入城時,他手中的鋼刀,忽然卡在了門縫里。
“這……這……”那大漢連連拔了兩次,都沒將鋼刀拔下,急的滿頭大汗,卻又最笨不知道該說什么。
一旁觀望的偏將不耐煩的咳嗽一聲,說道:“還愣著干什么呀,把刀弄下來,關閉城門。”偏將發話,周圍警戒的甲士們自然是不敢怠慢,紛紛上前,無形中解開了槍陣。
“殺!”忽然間,那些剛剛進城的潰卒中,一聲嬌喝傳來,只見她渾身黑芒大盛,飛身躍到絞盤上,瞬間就將絞盤上的十余名精壯大漢打飛,隨即將旁邊一根粗大的木頭,卡死在絞盤上,讓大門自此無法關閉。而那些跟隨近來的潰卒也趁著周圍長槍甲士發愣的功夫,徒手搶奪下兵器,瞬間就將擠在城門洞中的十數米甲士刺死。
“敵軍襲城,敵軍襲城!隨本將殺!”就算是在蠢的人,也知道眼前發生了什么。那偏將當即大喝一聲,拔刀就向絞盤上的女子殺去。這偏將倒也不笨,知道若是能夠奪回絞盤,如此細小的門縫,恐怕只要絞盤輕輕一推就能合上。因此,首選的第一目標就是絞盤。
只可惜,他若是知道眼前之人乃是陳濤麾下悍將,燕人張翼德,不知道他是否還會有膽量沖殺上去。
果不其然,別看張飛只是空著雙手,但是威力卻比那些拿著兵器的普通士卒大上千百倍。那偏將才更靠近,甚至都還來不及躍上高高的絞盤架子,就見張飛已經飛撲而下,當空一拳帶著濃密的黑芒向他的胸口砸去。
偏將心下一驚,不敢大意,揮刀直劈張飛的手腕。若是尋常人,遇到這一下,就算不退,也必要閃開。然而張飛卻是不閃不避,直接揮拳擊打向他的心窩。只聽一聲清脆的金屬爆裂聲響起,那鋼刀竟然被一拳擊成粉末,偏將更是來不及躲避,瞬間被拳頭擊穿前胸,差點從后背透出。
口中吐出一口污血,偏將難以置信的眼神下,張飛甩手將他丟飛出去,腳尖一挑,便將旁邊散落的長槍捏到了手中。一臉鮮血,如同殺神一樣的張飛,以及那死不瞑目的偏將尸體,頓時將余下幾百名士卒的戰意瓦解,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隨即整個隊伍便四散而逃。
“去將大門打開!”張飛怒吼一聲,天神般站立在內側城門洞前,手持長槍,竟無一人敢靠近。幾乎與此同時,已經能夠感受到城外地面傳來的震撼,無數騎兵正從黑夜中殺出,其中一支直指黎陽南城門。
原來,入夜時分,張飛和張繡率領的騎兵就已經追上了一支運糧隊,幾萬人的大軍,就算是烏合之眾,也可以輕易絞殺三百人的運糧隊,更何況這還是一支精兵。幾乎沒有像樣的抵抗之后,三百人的運糧隊便被屠殺一空。張飛和張繡不敢耽誤,按照商議好的計策,由張飛帶著二三十名精銳士卒,冒稱是被擊潰的運糧隊。至于運糧隊的信息,自然早已經從哪些被殺的降卒口中得到。
于是,張飛趁夜偷入城中,而張繡則等待時機,在黑暗中埋伏,待到發現城門口的人都已經進城之后,根本不管什么城門有沒打開,立刻就率軍沖擊城門。在張繡看來,若是張飛親入城中都無法偷取城門,那么她們還是早點率軍打道回府吧。
果然,張飛之勇,城中根本無人趕敵,就算是那些匆匆趕來的弓弩手,一陣亂射也被她悉數擊落。早已經分配好的十名士卒,在張飛的保護下,奮力推動絞盤,沉重的大門,在他們的合力之下,一絲一毫的開啟。而此時,張繡率領的大軍已經幾乎沖過了小小的護城河。
“殺!”張繡一聲嬌喝,率先策馬沖入城中,將手中攜帶的丈八蛇矛丟給張飛之后,徑直向著黎陽腹地殺去。而與此同時,她身后的一萬精銳騎兵也已經沖入城中,瞬間就分成幾股,從西往東一路殺去。在張飛和張繡沖殺在黎陽城中時,其余的東南北三門外,也已經聚集了各自一萬騎兵。只是,他們距離城門足有五百米開完,列成極為分散的陣型,顯然沒有想過要強行攻城。但是如此的距離下,若是城中有任何人想要突圍,除非是有呂布趙云之勇,否則必然成為這些騎兵的槍下冤魂。
黎陽城中的守軍本就不多,區區三千守城軍如何是張飛和張繡一萬鐵騎的對手,勉強抵抗的一陣,當都督參軍趙浮被張繡一槍刺死之后,這種抵抗也徹底消失。張飛和張繡卻不敢大意,接管了城防之后,留下一萬騎兵,分成四隊人馬,緊守住黎陽城四門。兩人則率領余下的三萬鐵騎,星夜就離開黎陽向一日路程外的冀州刺史治所鄴城殺奔而去。
黎陽城被偷取的消息因為張飛和張繡的緊密封鎖,此刻身在鄴城的韓馥絲毫還不知曉。這天黃昏時分,鄴城的城門正要關閉時,五六個身穿冀州軍騎兵步卒服飾的甲士,從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一路聲嘶力竭的大聲呼喝。
雖然已經到了關閉城門的時間,但城門官遠遠望見是自己人,又只有五六騎罷了,便網開一面,等著他們到來之后,放入城中才關閉城門。可是沒想到,這幾名士卒渾身是血,根本來不及和他道謝,問明了鄴城刺史府的位置,便徑直沖了過去。看他們如此焦急,又像是血戰一場的樣子,那城門官倒也不在意,心中還隱隱為他們擔憂。
五六騎飛馳過鄴城的街道,直到刺史府門口時,才猛然下馬,大口喘息的蹬上臺階,對管家喊道:“黎陽緊急軍情,懇請求見刺史!”
此刻正是戰時,管家也不敢怠慢,立刻引著幾人前往韓馥的書房。此刻的韓馥正和長史耿武商議籌備糧草一事,待到聽聞有黎陽緊急軍情,當下便將為首的那名甲士喊了進來。
那甲士看到韓馥當面,立刻像是見到親爹一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號起來:“小人是黎陽守備都督參軍趙浮大人身側的親衛。昨日夜里,陳濤麾下大將張飛率軍突襲黎陽,我家大人兵少,抵擋不住,如今黎陽已經落入了張飛的手中!”
“什么!”韓馥面色大變,一拍桌子喊道:“那趙浮呢?莫非已投降陳濤?”
“沒有沒有。”那甲士慌忙擺手說道:“我家帶人率領約一千五百同袍殺出黎陽。正往此處而來,但不知為何,那張飛竟然死追不放。我家大人怕刺史大人不查,被那張飛鉆了空子,因此讓小心飛馬來報,懇請大人出兵救援!”
“耿武,立刻率軍五千……”韓馥重義氣,又有一股書生氣,大急之下就要下令。
耿武缺是拉住韓馥的手臂,正色說道:“主公不可,若這是陳濤的詭計,想要我等分兵出城,再突襲黎陽,那我等出擊,不是正好中了張飛的埋伏?”
“這……”韓馥一想也對,頓時用狐疑的目光盯向那地上的甲士。
“你!”那甲士倒也硬氣,雙目充血瞪著耿武大喝道:“小人命賤,今日便已死明志,只求大人出兵!”說完,左右腰間一模,發現自己的佩刀,進入刺史府時已經交了出去,此刻身無長物,頓時跳了起來,一頭就往邊上的柱腳撞去。
耿武飛起一腳,將那士卒踢倒,隨即怒罵道:“若是真心為你家大人著想,就留著你的賤命,再為他效力!”隨即一揮手,讓周圍的士卒將那名甲士拉了出去,又吩咐手下好生招待。
見混亂已經平息,韓馥拉著耿武的手說道:“見那甲士,似乎不像是張飛的細作。耿武,你覺得究竟該怎么辦?”
耿武此刻也是為難,雖然心中還有疑惑,但是之前一幕也確實不像是做戲,皺著眉頭思慮半餉之后,這才艱難的說道:“大人,分兵出城,絕對不可。黎陽離鄴城不遠,若是趙將軍真能從張飛的追殺中脫身,想必今夜就能抵達。若是已被追上,即便我等出兵,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不如就靜觀其變。”
韓馥無奈的點點頭,長嘆一聲:“也只能如此。只望那趙浮能吉人天相!可惡的陳濤,竟跑到冀州為禍,只望大將軍能早日掃平司隸了。”
在耿武的堅持下,最終鄴城并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反倒是加強了城防,韓馥和耿武更是憂心忡忡的站在鄴城西門樓上,自入夜開始就沒有離開半步。
“大人,西方似乎有所動靜。”在月上中天時,一名負責觀望的偏將,走入城樓中對著韓馥和耿武抱拳后說道。
“走,出去看看。”韓馥一聲令下,身后包括耿武在內的多名偏將同時走出城樓,站在女墻前,向西方觀望。只見遠處月色下,一支近千人,隊形雜亂的隊伍,正向著鄴城的方向狂奔過來,他們身后數千米處,更能隱約看到一支兩三千人的騎兵,正追殺而來。
“開城門,開城門。”隊伍中有一人騎在馬上大聲呼喝,只是月色昏暗,實在無法看清他的容貌。
“大人,且待走近再說。”耿武見韓馥有些意動,急忙勸解道。
韓馥面上雖有不忍之色,但還是聽從了耿武的勸說。就在他們猶豫的片刻時間里,就見遠處的追兵里突出一騎,沖到距離“趙波”三百米左右的位置,嬌喝一聲:“受死!”話音落下,一根箭矢離弦而出,竟然準確的命中“趙波”的后背。
“趙波”噴出一口鮮血,頓時從馬上跌了下來。身邊的親衛們一陣騷動,隨即抬著趙波跑的更。
“放箭,放箭!”眼見那些潰敗回來的士兵已經奔逃到護城河附近,韓馥亟不可待的大聲呼喝。早已經準備好的鄴城守衛們,頓時箭如雨下,讓幾次想要沖到城下的張飛無計可施。
“韓馥,你助紂為虐。如今糧道已斷,不出數日聯軍必然被我家主公擊潰,若是你識相,趕緊投降!”張飛大聲怒吼道。
“調集床弩,射死這廝!”韓馥并不搭話,指著城墻上的士卒們大聲喊道。
城外的張飛,眼見城上床弩推出,自然不敢硬拼,狠狠的咒罵幾句之后,率領麾下騎兵徐徐而退。直到這時,韓馥才長出一口氣。
“開城,放他們進來!”韓馥大喝一聲,卻又一次被耿武拉住。
“主公,不如用吊籃將趙波拉進來,那些士卒待到天明再放入城中吧。”
韓馥面色一變,大聲厲喝道:“耿武,我知你素來與趙波不和。但此番趙波已受重傷,且是在你們眼下,還能有假不成?若是將他放入籃中,趙波必死無疑!你究竟和他有何深仇大恨要下如此毒手!哼,開城!”
韓馥一甩衣袖,脫離了耿武的拉扯,大步向城樓下行去。而那耿武有口難言,只能對身邊的親衛低聲吩咐幾句,隨即便急忙追向韓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