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三國第二百八十四章 陣圖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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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陣圖


更新時間:2016年02月01日  作者:北國的雪  分類: 歷史軍事 | 穿越歷史 | 北國的雪 | 娘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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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是冀州最大的城池,東南西北共有八座城門。最為重要的東門和西門,每處都有三座城門。

原本,這些城門為鄴城的交通帶來了很大的便捷,但是現在,卻變成致命的麻煩。黃巾軍列陣的東門處,可以供攻擊的選擇大大增加,而鄴城兵少的劣勢則更為明顯。

潘鳳不是個魯莽之人,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出城和黃巾軍決戰。就像是韓馥所期望的那樣,潘鳳只想死死守住鄴城,等待陳濤大軍抵達。所以,從幾天前徹底關閉城門之后,他就命令麾下士卒將東西兩側的城門用巨石等物徹底堵死。這在一定程度上,確實增加了鄴城的安全,可是同樣給守軍的戰術選擇留下更少的變化。

伴隨城樓上一名偏將的叫喊聲,韓馥等人皆將目光投向城外的黃巾軍。果然,只見對方的前陣向左右兩邊分散開,露出身后密密麻麻的黃巾軍輕甲士卒。

重甲步卒也好,又或者是精銳騎兵也罷,在野戰場上他們所向無敵。但是,一旦到了有高大城池保護的攻城戰中,進攻的主力就變成平日里被他們看不起的那些輕甲戰士。想要攀爬上高大的城墻,盡最大可能控制住裝備的重量就成了重中之重。

以往,黃巾軍最令人恐懼的,就是他們如同海濤般的數量。手持木棍、竹槍,頭纏黃巾,似乎就是他們的標志。然而,今天出陣的這些黃巾士卒,卻和以往完全不同。清一色墨黑皮甲,一手握著單刀,一手則是以鐵皮包裹四周的圓形木盾。標志般的黃巾依舊纏在頭頂上,但是那幾乎凝聚成實質的殺氣,卻讓人渾身汗毛倒豎。

潘鳳心中最后那絲僥幸,此刻也已經蕩然無存。原本,他還想希望,站在前方的這些黃巾軍是其中的精銳,真正攻城的只是一些炮灰。若是真能夠如此,那么鄴城的壓力無疑要輕很多。可是現在,當他看清楚這些輕甲步卒之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再也不敢有半點輕視。

噌,一聲龍吟,潘鳳高舉手中寶劍,對身后數以萬計的鄴城守軍們大喝一聲:“城中皆是我等父老妻兒,城池若破,彼等必為賊子所害。吾在城在,城破吾亡,死戰不退!”

雖然城墻上的鄴城守軍們也被黃巾軍的氣勢震懾,但當聽聞潘鳳的一番豪言之后,頓時激起心中血性。一想起黃巾軍城破屠城的惡行,這些絕大多數親人都在城中的士兵們,也不由戰意高昂,手中刀劍不再抖動,原本有些怯懦的眼神,此刻也變得越發堅定起來。

耳邊傳來陣陣“死戰不退”的狂呼,潘鳳心中懸起的大石,也總算是放下了幾分。雖然黃巾軍的戰力確實超出了想象,可潘鳳卻依舊有信心,能夠堅持到陳濤大軍來援。

就在潘鳳說話的短短片刻之中,黃巾軍已經布好陣勢。原本分列在兩側的弓弩手們,此刻已經上前逼近到城墻數百步外,而其身后,一群衣衫襤褸,但卻戰意滿滿的黃巾軍低級士兵們,早已經抬著無數梯子、原木等攀爬工具,只等一聲令下便會開始強攻城池。而那些作為主力的輕甲士卒,則已經分列成數百道縱列隊伍,其位置自然是正好對準了那些梯子等攻擊通道。

僅僅是第一波攻擊,黃巾軍就派出近七千人的弓弩手,三千器械搬運,近萬人的攻城部隊。這完全不像是在試探攻擊,反而像是要準備一鼓作氣,將鄴城拿下!

面對兩萬敵軍的壓力,要說城墻上的守軍沒有害怕,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但是,鄴城城高墻堅,又早早就做好了守城準備,就連那些下級士兵們也不覺得黃巾軍可以一日便攻下城池,只不過戰斗的慘烈程度,他們心中也已經可以想象。

黃巾軍發動進攻的速度遠比守軍想象中更快,僅僅是剛排列好隊形,悠長的牛角號聲中,一陣陣越來越密集的戰鼓聲便已經響起。

那些穿著破爛衣衫,有些甚至光著腳抬著原木等物的黃巾軍下級士卒們,發出一聲怒吼,像是要驅散心中的恐懼,開始抬著攻城器械飛快的沖向城池。幾乎與此同時,那些弓弩手們,也已經排列著緊密的陣型,在各自校官的帶領下,向前急沖百步,張弓搭箭便向城頭守軍射出一波箭雨。

城墻上的守軍自然也不會任由敵軍如何行動自如。無數弓箭手按照原本的預定,開始飛射城外的敵軍,一時之間鄴城東門外的天空中,仿佛是飛過無數蝗蟲,帶著陣陣刺耳的尖嘯,鋪天蓋地般似乎想要將籠罩其中的所有人吞噬。

第一波的交鋒就此展開,守軍憑借城墻高度發揮出的優勢也展露無疑。哪怕僅僅只有黃巾軍一般的弓弩手,但是卻在三輪箭雨下,帶給黃巾軍弓弩手近兩千人的傷亡。萬支箭矢就能造成近兩千人的傷亡,這種戰力平時難以想象,這其中雖然也有黃巾軍列陣過于緊密的關系,但也不難看出,鄴城守軍并非烏合之眾,而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

黃巾軍不是什么服食了神藥的不死之軀,直接死在箭矢下的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只不過是被射傷。利刃入體帶來的巨大疼痛,讓他們不住的哀嚎著,戰場上此起彼伏的痛苦嚎叫,本該是摧毀士氣的最佳利器。然而,剩下的五千弓弩手,卻仿佛是完全沒有聽見,沒有看見,依舊在校官的命令下,動作嫻熟的射出一陣陣箭雨。

城樓上的潘鳳,冒著箭矢站在女墻邊上,望著城下的黃巾軍,面色顯得更為凝重。一支軍隊,付出近三成的損失,竟然還沒有崩潰,甚至連一點動搖都沒有,這讓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出現在眼前的戰況,卻讓他們不得不壓下心中的驚愕。

黃巾軍的努力并非沒有代價,先不說城樓上已經有近五百士卒被他們怒射而出的箭矢所傷,就算是城下搬運器械的雜兵們,壓力也變小了很多。城樓上的守軍,在無法壓制住黃巾軍弓弩手的情況下,根本就無力去阻止那些散兵線沖鋒的雜兵們。

眼看著不寬的護城河上,越來越多連接兩岸的木排搭起,更多的雜兵們抬著各種簡陋的攻城器械,開始沖到城下,努力豎起攻城器械,城樓上的守軍們只能在驚怒交加,卻無力應對。

又過片刻,黃巾軍中的戰鼓聲音一變,那些傷亡近半的弓弩手們,終于開始拉扯自己受傷倒地的同袍,向著后陣撤退。然而,還不等城樓上的守軍們松一口氣,黃巾軍的陣營中,又有八千名弓弩手列陣走出。

此刻城墻上的守軍最少的都已經放出了六、七輪箭雨。開弓放箭,可是極為消耗體力的事情。往往一名弓箭手,連續放出五輪箭矢,手臂就會開始酸麻。此刻,別說是黃巾軍還準備了大量的后備弓手,哪怕是讓守軍繼續用箭雨攻擊,怕是也不會有多少士卒還有余力。

潘鳳知道,黃巾軍不是撤兵了,而是知道那些弓箭手已經無力繼續進攻,開始利用兵馬眾多的優勢,用車輪戰來拖垮守軍。

潘鳳手中也不是沒有預備隊,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僅僅才剛開始作戰,就要將預備隊投入戰場。然而,現在的形勢已經無法讓他猶豫。若是不能將黃巾軍的弓弩手壓制住,那么接下來真正開始的城墻戰中,怕是守軍傷亡會成倍增加。

“去,調集五千弓弩手上城,一定要壓住那些賊軍!”潘鳳狠狠咬了咬牙齒,向身邊的副將吩咐道。副將自然也知道眼前局勢艱難,略一猶豫之后,便抱拳領命而去。

還不等守軍做好準備,那八千弓弩手已經列陣到攻擊位置,第一時間便開始向城樓上拋射箭矢。原本守軍正得到一點喘息的機會,利用滾石擂木等物攻擊城下那些扶持攻城器械的雜兵,可這還沒打中幾個,黃巾軍中的箭矢便再次鋪天蓋地的飛來,他們也只能縮回了女墻之后。

趁著這個機會,那些早已經等待多時的攻城主力,身穿輕甲的黃巾軍士卒們發足狂奔,踏著護城河上的木排,便一個接一個的沖到城墻下。

單刀咬在嘴中,手腳并用,如同一群身手敏捷的猿猴,無數黃巾士卒開始爬上城墻。

鄴城的城墻高達近十米,算上略微傾斜的梯子長度,不消片刻,沒架梯子上就爬上去了四五名士卒。

潘鳳知道再不動用底牌,怕是在也沒有機會了。于是也不管己方正被敵軍的箭矢攻擊,手中令旗一展,兩千名身穿重甲的魁梧大漢便已經從后方走出,直接來到女墻前。他們是軍中力士,平時苦練力氣之外,便再無其他責任。這是潘鳳準備的底牌,也是從陳濤身上偷學來的守城戰法。

當初,在涿郡時,陳濤就是靠著重甲軍加上純鐵狼牙棒,讓馬元義麾下的黃巾軍精銳,連女墻的邊都沒摸到。今日,潘鳳也有樣學樣,期望這些重甲大漢們能給他帶來驚喜。

這些重甲軍可不是最近才開始訓練,從幾年前,韓馥歸附了陳濤之后,膽小怕死的韓馥就擔心有一天袁紹會揮軍來攻。重甲軍也好,又或者是純鐵打磨的狼牙棒,這些都是為袁紹準備的“大禮”。只是沒想到,袁紹沒來,黃巾軍卻是蜂擁而至。

兩面一人高的鐵質巨盾,一根連柄近兩米長,幾乎一半都是帶著鋒利尖釘的巨大狼牙棒,尾部同樣有一根鐵索連在女墻上。相比起當初陳濤粗制濫造的兵器,眼前這種玩意可算的上是殺人越貨的兇器。

果然,這種威力巨大的狼牙棒,一出手就帶來了讓人畏懼的戰果。不管是被捅到,還是被掃到,簡直就是碰著就死,擦著就傷。遇到幾個兇悍的黃巾士卒,試圖用自己手中的單刀和木盾架開這兇器,可最后的結果無一不是木盾碎成一片殘渣,整個人都被擊飛出去,摔在地上化為一攤肉泥。

一時之間,城頭上就像是下餃子一樣,無數黃巾士卒的生命伴隨著他們靠近女墻而轉瞬之間灰飛煙滅。

潘鳳的臉上終于開始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知道,只要如此堅持下去,黃巾軍向要攻破鄴城,沒有幾個月的猛攻絕對不可能。而那時候,陳濤麾下的大軍早已經抵達,哪還輪得到黃巾軍耍威風。

城下的黃巾軍弓弩手們,根本不管城頭上的激戰,手中的弓弩始終沒有停止過。然而,他們的弓弩對于一般的守軍來說,確實是威力巨大,但是面對那些重甲士卒,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直到現在為止,除了幾個倒霉的重甲軍士兵面門被箭矢所傷之外,兩千重甲軍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已經殺死近千蹬城的黃巾軍。

一時之間,城墻下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重,就連高高的城墻上都已經能夠聞到這股不祥的氣息。只不過,血腥味也激起了雙方士卒的殺氣,不管是奮力蹬城的黃巾軍,還是努力堅守的守軍,都已經開始殺紅了眼,用盡一切方法將對手弄死。

大半個時辰之后,黃巾軍近萬輕甲士卒已經死在城下近半,而城頭上的守軍們也已經開始氣喘吁吁。哪怕是已經輪換過,但沉重的兵器依舊帶走了他們絕大多數的體力,此刻不過是靠著意志和心中的殺性,苦苦支撐著。

東門血戰依舊在延續,黃巾軍絲毫沒有任何收兵的打算,而潘鳳也已經不得不又調集一批重甲軍,隨時準備接替即將耗盡體力的那些士兵。

在雙方都看不到的鄴城西側,一條昏暗幽深的小巷子最里側,有一間兩進院子的民房。原本這里住著一戶還算殷實的百姓,而現在這里則已經被十幾個“逃難”來此的外地人占據。

這些外地人正是前些日子潛伏在鄴城之中偵查的黃巾軍細作,為首之人,自然是那名看起來有些壯實的女子。

只見此刻院子中,一切雜物都已經被清理干凈,十幾個大漢,拿著細小的剪刀,一筆一劃的泥地上刻畫出一道道凹痕。只要見到他們認真的神情,以及一絲不茍的動作,怕是就能猜想到,這個圖案必然事關重大。

從早晨開始,到此刻接近正午,這個漢子們已經在這里忙活了半天。原本什么都看不出來,像是幼兒涂鴉般的印記,此刻也已經漸漸連成了一片,形成一個直接達到五米的巨大圓形圖案。

“大姐頭,都準備好了。”丟開手中的小刀,最后一名漢子站起身來,對一直靜靜站立的女子說道。

像是一直在想什么心事的女子,陳凝許久,才收回投向遠方天空的目光,神色復雜的望著眼前地面上類似法陣的巨大圖案。

一眾漢子們,靜靜的站在一邊,沒有人去催促,也沒有人開口說話,與那女子一樣,此刻他們的臉色也顯得分外凝重,甚至可以看出他們臉上的猶豫。

長嘆一口氣,那女子收回了有些發愣的眼神,低下頭,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低聲說道:“我等身處亂世,努力拼殺為的是能讓后人子孫過上像人一樣的日子。只希望今日的血,可以換來我等想要的世界吧。”

說完這些之后,她的雙眼中帶起了一份堅定,原本的那份迷茫和復雜神色,就此消失不見。只見她從懷中掏出一顆足有拳頭大小的貓眼石,身形輕輕一躍,身體凌空倒懸,手中的貓眼石穩穩落在法陣的中央,而她自己則已經落在法陣的另一側。

連通那名女子在內,在場十八人,分別站在不同的方位上,各自露出自己的左手腕,右手則持著短小的利刃,互相對視一眼,隨即同時割破自己的手腕,鮮血剎那間就涌出,順著他們的手腕落到地上。

仿佛是被某種魔性控制著,那些鮮血并沒有被泥土吸收,反而像是流動的水銀般,流入刻畫的凹痕中,僅僅是片刻之后,整個法陣所有的凹痕中就已經被血液灌滿。

各自將手腕上的傷口簡單包扎住,十七名男子退向一邊,而那女子則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將自己的手指插入地上的法陣凹痕中。

閉上眼睛,口中一種不似人語的話音傳來,斷斷續續,又陰柔幽暗,伴隨著她的言語,整個法陣中的血液像是沸騰起來一般,開始急速流轉,越來越強烈的紅光開始將這小小的空地籠罩住。

念完最后一個字之后,那女子面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水,起身退開始,腳下一個踉蹌,若不是身后的漢子早有準備,將她扶住,怕是一下就會摔倒在地。

微微揮手,示意自己無事之后,那女子出神的望著已經被紅光籠罩的法陣。

下一刻,法陣中央的土地裂開,一只手掌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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