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舌戰烏丸
第二百三十三章舌戰烏丸
在侍者的引領下,烏塔塔部落的一行人來到自己的席位上。此刻夜幕已經逐漸降臨,數百個席位上已經有大半坐滿烏丸頭人。負責保護的侍衛,退到了最后方,而韋兒則乖巧的跪在陳濤身后,像其他侍女一樣,為他面前的空杯斟滿美酒。
無數篝火將場地照的亮如白晝,各種喧鬧聲從四面八方傳入陳濤的耳中。雖然聽不懂他們口中的烏丸語,但是陳濤從那些興奮的面孔中,卻感受到這些烏丸人對即將到來的戰爭是如何的興奮,也讓他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半個時辰之后,所有席位都已經坐的滿滿當當,除了最前方去卑、魁頭、泥狼和素利等幾名重要人物的席位還空著之外,場中座無虛席。
“嗚嗚……”一陣陣蒼涼的號角聲響起之后,只見去卑帶領素利等人從營帳中大步走出,在場上千人同時向他們跪伏,以表示自己的臣服與尊重。
去卑呼喝了一聲烏丸語,眾人同時回應一聲,隨即各自起身端坐在案前。
兩百名烏丸士兵,抬著百頭四肢被捆綁在木棍上的白羊魚貫而出,在坐席中央站成一行。去卑大步走到為首的一頭白羊前,抽出腰間的彎刀,高高舉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詞的說了一大段烏丸話。看她誠懇的神情,應該是向天神在做某些禱告。
當去卑說完之后,手中的彎刀上亮起銀白色的光輝,讓陳濤心中一動。原來這嬌美的烏丸人首領,竟也是一個能夠驅動靈兵的強者。
去卑自然不知道陳濤心中所想,手中彎刀猛然劈下,那只白羊甚至沒有喊叫一聲,便已經羊頭落地,大量的鮮血從頸部噴涌而出。
如此血腥的一幕,卻讓烏丸人興奮的大聲喊叫起來,似乎在贊美去卑的強大。
去卑自然不會將每頭羊都親手殺死,在她轉身走向主位之后,士兵們開始當場將那些白羊殺死,不消片刻之后就已經收拾停當。而那些放出來的羊血也沒有絲毫的浪費,被收集起來,給在座的每個烏丸人面前放在一小杯。
滿場的濃重血腥味,讓陳濤不自覺的吸了吸鼻子,而那些烏丸人卻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滿臉通紅,雙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目光。
當一頭頭白羊被架上篝火,由專人開始烤制的時候,去卑舉起了手中的羊血酒杯,大聲開口。
“去卑大人說,天神讓我們擁有富饒的草原,這里是我們的家園,是我們生活的地方。千百年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這邊土地上戰勝強大的烏丸勇士,我們就是草原上的雄鷹,是天神庇護的子民。如今,卑鄙的漢人聯合羌人,從西面和南面向我們逼來。他們想要搶奪我們的羊羔,掠走我們的婦孺,殺死我們的勇士,想要侮辱天神的榮耀。草原上的雄鷹呀,天神的子民呀,烏丸人的勇士們,磨利手中的彎刀,跨上雄壯的駿馬,在天明時分,我們將帶著天神的榮光,用那些豺狼的鮮血,讓膽敢踏入草原的敵人知道,烏丸勇士,戰無不勝!”韋兒在陳濤的背后,小聲將去卑的言語翻譯給他聽。
去卑的話音落下,所有烏丸人都發出一聲怒吼,舉起了手中的羊血酒杯,遙遙敬向去卑,似乎在等待她下達最終的戰爭總動員,然后將羊血一飲而盡,表達自己的決心。
不去管那些快要瘋狂的烏丸人,陳濤平靜的對韋兒說:“將濤的每句話大聲翻譯給他們聽。”說完這些話之后,他也不管韋兒是否聽清楚,豁然站起。
數百人盤坐的大集會中,忽然有人站起,哪怕他的身影再纖細,也足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去卑的美眸立刻注意到陳濤的身影,原本已經到口邊的言語,也被壓了回去。
“尊貴的去卑單于,我帶來了大漢的善意。”陳濤根本不去管身邊眾多烏丸人愕然的神色,不卑不吭的單掌撫胸,向去卑所在的方向微微躬身。一旁的韋兒目瞪口呆之余,似乎突然想起了陳濤之前的吩咐,咬牙站起來用她那嬌嫩的聲音,揚聲說出一段烏丸話。
“你是漢人?”泥狼雙目中兇光四射,豁然起身對那些烏丸士兵喝道:“把那個漢人奸細給抓起來!”他的話音落下,便有數十名烏丸士兵奔向陳濤。
陳濤卻絲毫沒有懼色,雙目盯著跳起來的泥狼說道:“勇敢的烏丸人,天神庇護的烏丸人,難道害怕濤這樣雙手沒有武器,孤身一人站在這里的漢人嗎?”
韋兒急切的將陳濤的話翻譯出來,只不過事實上絕大多數坐在這里的頭人都能聽到漢語,其中不少人,甚至在陳濤的話音落下時,就已經在心中暗贊這年輕的漢人勇氣可嘉。只不過,他們卻不會開口去反對泥狼的命令罷了。
“住手!”去卑一聲大喝,止住那些烏丸士兵們之后說道:“就像他說的一樣,勇敢的烏丸人難道還會怕他一個孤身的漢人嗎?讓他說。”
有了單于的命令,那些烏丸士兵自然停下腳步,很快就退出了場中。而陳濤則又向去卑鞠躬之后,整了整身上的烏丸服飾,抬腳跨過自己的席位,大步走到場中央。身后的韋兒也急忙跟了上去,就像是一個乖巧的小侍女,始終跟隨在他的身后。
“你說帶來了大漢的善意,但為什么我只看到了漢軍十數萬騎兵?”去卑瞪著陳濤喝道。
陳濤搖搖頭,坦誠的說道:“我不知道!”
此言一出,頓時滿場嘩然,就連去卑秀美的雙眉也微微皺了起來。
“花言巧語是漢人最拿手的本事。單于,漢人不懷好意已經是很明確的事情,立刻殺了他祭旗,把他的腦袋丟到漢軍的面前,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決心!”泥狼再次跳起來說道。
然而這一次,陳濤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盯著去卑說道:“烏丸去卑部在單于的統帥下,已經和漢族有許多年良好關系。邊關的集市雖然不多,但是始終沒有關閉過。若是漢軍真的想要殲滅烏丸人,為什么就在一個月前,還會和烏丸人進行交易?難道漢人已經愚蠢到,在開戰之前還要加強烏丸人的力量嗎?”
陳濤的話,頓時讓泥狼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連那些能聽懂漢語的頭人們也竊竊私語,似乎在討論他的話。
陳濤略微一頓,似乎給烏丸人思考的時間之后,繼續揚聲說道:“最近數十年來,大漢王朝雖然疲弱,但卻也傭兵上百萬。想必單于也應該記得,漢恒帝、漢靈帝在位時期,單于統帥的烏丸人僅僅只有現在的一半,若是要征伐烏丸,那時候應該是最好的機會,漢軍可有北伐?而現在,大漢幾近分崩離析,內部諸侯戰亂不休,司隸、涼州剛剛統一不就,軍力也堪堪自保罷了。這個時候,漢軍卻不顧內部的安危,對充滿善意的烏丸部落忽然北伐,單于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無論如何奇怪,也不去管漢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漢軍十數萬大軍聯合羌人向我逼來,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你說的天花亂墜又能如何?”魁頭冷冷的望著陳濤說道。
陳濤將目光轉向了魁頭,微微點頭后說道:“魁頭頭人說的沒錯。漢軍逼近,確實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各位想一想,若是漢軍真的是北伐,那么沿途上已經將大小烏丸部落全部擊潰,以保證自己的糧道,這是進兵基本的常識,就算是烏丸勇士們,也不可能不顧這一點而突進吧?然而,事實上,草原上任何一個部落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被漢軍攻擊過。就算是偶爾有烏丸人被漢軍抓住,也只是問明了此處的位置,便被釋放。就從這一點來看,就足以證明漢軍并沒有任何的敵意。”陳濤來之前就已經仔細問過多利關于漢軍的一切,因此才能侃侃而談。
魁頭的雙眼瞇了起來,似乎一時之間無法說出反駁的話。
眼見魁頭已經沉默,陳濤又將目光投到了去卑的身上,只聽他說道:“濤確實不知漢軍為何會突然北上,更不知曉羌人又怎么會和漢人聯合,但濤可以肯定漢軍絕非北伐!”
“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能夠做出這樣的保證?”去卑一雙美眸盯著陳濤沉聲問道。
陳濤笑著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金銀,將字低對準去卑之后說道:“因為,濤乃是大漢丞相!”
“不會有錯了,前方最多還有十日的路程就已經是去卑部大營所在。”趙云仔細又核對了一遍地圖之后,指著地圖上某個畫著圓圈的地方說道:“翼德姐姐的大軍已經在南方展開,我們從西面進去,而東面并州方向的守軍也已經按照文若的命令加強防御,如此剩下來給烏丸人運動的空間,就只剩下北方。”
“若是夏季,前往北方還能夠逃過一劫,但是現在這個時間進去,恐怕能夠活著出來的烏丸人不會超過三成!那里的嚴寒,不是人能夠用意志克服的。”對于草原十分了解的馬超,很肯定的點點頭。
“嗯,那么我們應該加快速度前進了。就按照賈軍師的意見,先向烏丸人派出使者吧。郭軍師,你有其他建議嗎?”趙云回頭對一旁的郭嘉說道。
正在擺弄手中天書的郭嘉,笑瞇瞇的回過頭來說道:“雖然嘉對烏丸不算了解,但是嘉看來,烏丸人和南匈奴人,羌人甚至是漢人應該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不會允許別人輕易進入他們的家園!說實話,我們無法告訴他們出兵的唯一目的就是來找主公,他們也絕對不可能接受交出所有漢人奴隸的條件。所以,各位將軍還是做好戰斗的準備吧。”
郭嘉的話,讓趙云和馬超都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事實上,包括南方張飛軍團中的賈詡也和郭嘉有著同樣的看法。然而,這也是趙云等諸將最為為難的地方。一方面需要有限度的對烏丸人施壓,以免雙方真的從小沖突,演變成全面大戰。若是烏丸人全力反撲,先不說漢軍是否可以取勝,即便是將來年年烏丸騎兵寇關,也是一件讓朝廷極為頭痛的事情。二另一方面,諸將還必須在無法言明的狀況下,暗中收集關于陳濤所在的情報。如果真的能夠確認陳濤就在烏丸人的營地中,那不用說什么,諸將早已經揮軍猛進,不救出陳濤哪怕是追到北方冰天雪地中也絕對不會罷手。可事實上,除了天書指引的方向,以及偶爾從草原上的牧人口中知道,來往的烏丸人小部落里有看到過漢人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實際的情報指明陳濤就在烏丸人中。事實上,幾乎每個烏丸人部落中都存在漢人奴隸,有些是十數年前被掠劫走的邊塞漢人百姓,有些則是已經在烏丸部落中生活了幾代的漢人奴隸后羿。因此,根本不可能從這些人中分辨出誰是最近才被掠奪走的奴隸。
趙云沉默良久之后,沉聲說道:“不管先生究竟身處何方,但凡只要有一點希望,我們就必須去做。現在,還是先按照賈軍師的建議,直接向烏丸人派遣使者,起碼讓他們知道,我們并沒有很強的敵意。至于烏丸人的反應,只能進一步觀望。但是,不管如何,絕對不能讓他們逃出包圍圈!”
趙云的決定顯然得到了眾人的贊許,不光是馬超、呂布還是沉默不語的郭嘉都知道,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手段。
幾乎與趙云相同的判斷也出現在張飛軍營中,只不過此處賈詡明顯說話更多。
自從馬超集結了羌人騎兵,而張飛率領漢軍騎兵進入草原之后,雙方就從未斷絕過聯系,也正因為如此,雙方才會幾乎同時從兩個方向逼向去卑大營。按照賈詡等人的謀劃,這樣做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給予烏丸人壓力,若是烏丸人并沒有與漢軍決戰的想法,那么在接下來的談判中,漢軍一方就會取得更大的主動權。
然而,由于長年來對于草原上的情報缺乏有力的收集,因此賈詡等人做出了一個錯誤的判斷,那就是認為“烏丸人并不想和漢軍開戰”。事實上,若是沒有去卑的強力彈壓,烏丸人早在恢復元氣的那幾年,就已經南下侵攻大漢。
正因為這個錯誤的判斷,導致漢軍并沒有第一時間和烏丸取得聯系,原本步步為營的威壓,變成了現在給予烏丸人印象中,漢軍打算一網打盡的誤判,也直接導致去卑為了全族的生死存亡而決心拋棄多年來對漢人的懷柔政策。
若是沒有陳濤突然冒著巨大的風險,在去卑面前亮明身份,雙方之間的大戰,以及再度結下血海深仇幾乎沒有任何的轉圜余地!
寂靜!整個烏丸人營地中,此刻處于詭異的寂靜之中。就連那些負責烤制全羊的烏丸人,也忘記了搖動自己手中的木把,任由羊肉被烤出油脂,一點點滴落到火堆上,發出滋滋的響聲。
韋兒驚愕的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驚叫出聲。她那雙美麗動人的大眼睛,正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大漢丞相?那個傳說中可以打敗西涼魔鬼董卓,傳說中讓司隸漢人越來越富裕,威名甚至已經由無所不在的商隊,在草原上廣為傳播的大漢丞相?
韋兒不敢相信,烏丸人不敢相信,就連去卑都滿臉的驚愕之色。
“胡說!”連一向沉穩的素利都已經跳了起來,指著陳濤大聲喝道:“漢人丞相是何等的尊貴,怎么可能會孤身一人跑到草原上來?難道你接下來要說,那些漢人大軍就是為了尋找你而出關北上嗎?”
陳濤有些無奈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苦笑著說道:“其實濤也不知道諸將為何能夠確認濤在此處,但是濤看來,除了尋找濤之外,再無任何理由出兵草原。”
素利目瞪口呆的盯著陳濤,說實話他半句都不行眼前這個漢人奴隸的“胡言亂語”,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素利從陳濤的眼睛中,卻能夠判斷出他并沒有說謊。
正當素利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呵斥,而去卑則默然不語,若有所思之時,忽然一道人影從魁頭身邊躍了出來,手中的彎刀上亮起刺眼的紅芒,大喝道:“若你是漢人丞相,正好殺了你祭旗!”
泥狼雖然沖動魯莽,但卻并不愚蠢。如今因為漢軍北上,好不容易說服了去卑準備與漢人戰斗,多年以來的心愿終于快要實現,富饒的大漢城池正向他招手。這種關鍵時刻,陳濤突然出現,并且聲稱自己是漢人丞相,而且從他的言語看來,似乎很在意與烏丸人的和平共處。且先不去管這個“丞相”的真假,若是讓他真的說服了去卑,那么攻打漢人城池的計劃,不是又無法實現?所以,不管陳濤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殺死他才是最好的辦法。若真的是漢人中的丞相,將他的腦袋丟到漢軍面前,那么去卑想不打都沒可能。若不是,那么殺死一個假冒貨,對于泥狼來說也不會有任何的麻煩。因此,在第一時間,泥狼就果斷的拔刀,甚至不顧勇士的榮耀,直到躍起才暴喝出口。
“二弟!”
“住手!”
“不可!”
魁頭、去卑、素利,幾乎同一時間大喊出生。魁頭雖然也傾向以掠劫大漢來壯大自己的政策,但是這也是有條件的。就像當年匈奴人毫無底線的直接攻向大漢的都城,最終遭來大漢不計代價的反撲,從而使得整個匈奴崩潰一樣,魁頭知道,若陳濤真的是傳聞中那個廣受漢人擁戴的丞相,將他殺死,等于讓所有烏丸人脖子上架起鋼刀。而去卑和素利的想法,也與魁頭相差不多,只不過他們更希望陳濤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三人的呼喊聲根本無法喚回已經殺氣沖天的泥狼,而他們所在的距離又無法對陳濤進行有效的保護。此刻,在泥狼的目光范圍之中,只有陳濤以及他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
若說是對付多利這樣還不懂得什么是靈兵,除了力氣過人之外,武藝也僅僅是一般的烏丸人,那么陳濤的近身防衛術會有很強的作用。但是,當面對真正的高手,已經足以引動靈兵的泥狼時,所謂的小巧躲閃和反擊,根本不會有任何的作用。哪怕只是被那紅色的刀芒蹭到一絲,就足以讓他體內的筋脈寸寸爆裂而亡。
危及時刻,陳濤只覺得一股大力從腰側傳來,身體不由自足的被拋向一邊,橫著飛出十數米,落地之后卻又感覺有一種奇特的力量自己包裹住,除了踉踉蹌蹌又多邁了幾步之外,并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陳濤雖然無法反抗這股力量,但是雙眼卻看的真切。只見,當他被“踹”飛出去之后,嬌小的韋兒搶占住他原本的位置。小小的身影,擺出一個陳濤熟悉的姿勢,正是他多日來教導多利的近身防衛術!
只不過,韋兒此刻周身土黃色的光芒閃爍,一雙小拳頭上更像是凝結了一層厚實的果凍般,變成近乎金黃色光澤。
幾乎就在泥狼躍下揮刀的瞬間,韋兒雙眼中神光閃縮,幾乎一瞬間就已經躍起到空中,像是幻影般撲入到泥狼的懷抱中。一拳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勢擊中泥狼握著彎刀的手腕,另一拳則直接轟向泥狼的胸口。
泥狼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只覺得眼前一花,先是右手手腕上傳來劇痛,讓他根本無法握住那柄滿是紅芒的彎刀,鋒利的靈兵幾乎在瞬間就脫離了他的掌控,翻滾向一邊。而下一瞬間,小腹處就傳來像是被公牛沖撞般的大力,讓他在空中無法移動的身體,高高向著天空擊飛二十米以上,又重重落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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